48
碧波蕩漾的湖水邊開滿了玉簾花,端木蓉和憐星正沿着湖邊漫步, 一路穿花拂柳而來。
拂過擋住自己視線的柳條, 與憐星說到興頭上的時候, 端木蓉甚至會扯住憐星的袖子,而憐星帶着一臉溫柔的笑意, 時不時的還會将被風吹到端木蓉臉上的柳絮撚下來。
偶爾端木蓉故意對憐星問裴元的事情問得有些過火的時候,憐星往往會扯回被端木蓉抓在手中的袖子,強壓下心中泛濫而起的羞意, 轉而收起面上的笑意, 就那樣面無表情的看着端木蓉, 一言不發。
每當這時,意識到自己問過火的端木蓉會吐吐舌頭, 連忙對着憐星讨好作揖, 直到将對方哄到臉上見了笑意, 并再次願意被她扯住袖子為止。
憐星和端木蓉聊得熱絡, 完全沒注意到有人站在窗邊,正靜靜的注視着她們。
邀月站在窗邊, 看着在湖邊與端木蓉講話, 已經顯現出女兒家嬌俏模樣的憐星, 緩緩的垂下了眼簾。
直到裴元以憐星朋友的身份上了門,注意到憐星看着裴元的目光變化以後,邀月才發現——
那個曾經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
那麽多年, 她是不是忽視了憐星?
曾經亦步亦趨跟着她的小女孩,居然已經開始有了女兒家的心事。
邀月既覺得安慰, 又忍不住擔憂。
欣喜于憐星的成長,對方終于變得越發有主見,甚至都敢于對她說自己有了喜歡的人,然而卻又擔心憐星會吃虧。
一腔愛妹之心,皆藏在了她冷淡的表情之中。
被走過來的端木穹直接戳破了心思,表情未變的邀月輕擡了下眼皮,面無表情的掃了多嘴的丈夫一眼。
端木穹:“……?”
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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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穹:“……???”
邀月:“…………”
端木穹:“……!!!”
幾個眼神對視之間,終于弄明白了邀月的意思,神色大變的端木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我不就說錯了一句話,為什麽要讓我去睡書房?”
如果有人在這個房間的話,看到端木穹這個反應,說不定會以為他在發什麽瘋,否則為什麽要自言自語。
然而實際上,這是獨屬于他們夫妻間的“默契”。
邀月沒有回答端木穹的問題,她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端木穹的反應卻比原來更大了,“怎麽!?你居然連書房都不讓我睡?那我要去哪裏睡?”
對于就差跳腳的端木穹,邀月只是對他輕勾了下唇,露出了一個淡到極點的笑。
“邀月,你不能這樣!我可是你丈夫。”
“……哦。”
端木穹:“……”
在和邀月的對視之中,最終還是端木穹敗下了陣,意思到自己因為一句話導致今晚被趕出了院子以後,生恨自己多嘴的端木穹清了清嗓子,随後故作不在意的給自己找了臺階下,“無缺和瑾兒應該要醒過來了,我過去看看他們。”
沒有阻止端木穹的離去,站在窗邊的邀月側着頭,目送着端木穹離開她的視線,待得自家丈夫離去以後,收回視線的她又看向了窗外。
湖邊,端木蓉正同憐星并排坐在玉簾花叢間,端木蓉在與憐星說話的時候還不時玩着水,甚至還趁着憐星不注意将水潑向憐星。
一時間,湖邊盡是歡聲笑語。
望着湖邊難得露出了明媚笑容的憐星,邀月睫羽微垂,緩緩的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來。
——也許,她該試着放手了。
這一笑,如雪蓮花開,美得讓人不敢驚擾到其的美麗。
只可惜,此時只有風才知曉邀月的笑。
…
憐星和端木蓉走的那天,邀月親自将她們送出了杭州城。
直到出城,邀月仍舊是那副不想多說話冷淡到極點的模樣,甚至都不像端木穹對待端木蓉那樣,稱得上“啰嗦”的對憐星一一交代。
邀月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在城門口與她們分別的時候,難得的摸了摸憐星的頭。
她們姐妹倆年少時,終于意識到“天殘”到底意味着什麽的憐星哭喪着一張臉,結果卻被邀月疾言厲色的罵哭了的時候,冷着一張臉的邀月嘆了口氣,摸着憐星的頭,一字一頓的認真向她承諾,“不怕,我在。”
時隔多年,邀月再次摸了憐星的頭。
這一次,邀月什麽都沒有說,也什麽都不必要說。
四目相對之間,眼角有些發紅的憐星彎了彎眼睛,直接擁抱了邀月一下。
猝不及防的被憐星抱在懷裏,邀月視線略過一邊站在車轅上看她們的端木蓉,不知是感到不好意思還是因為什麽,冷淡模樣半點未變的邀月輕咳了一聲,“好了,松開我。”
雖然這樣要求着憐星,但邀月原本垂在身側的手卻擡了起來,甚至輕拍了拍憐星的背。
一個人的态度是什麽樣,不能去看她說了什麽,要看她做了什麽。
邀月的聲音雖然很冷,但憐星卻半點都不介意,明白邀月的口是心非的憐星抱着對方的腰肢,甚至還下意識的蹭了蹭邀月的肩窩,“我跟阿蓉去京都了,你和姐夫在杭州要好好的,有什麽事情記得通知我。”
邀月沒有回答。
“姐?”
許久,邀月輕點了下頭,并出聲回應了憐星,“……恩。”
得到邀月的回應以後,憐星這才放下了抱着邀月腰肢的上,轉身上了馬車。
邀月站在原地,直到遠行的馬車徹底消失在她視野以內後,她才理了理自己并沒有半點褶皺的袖子,上了自己的馬車回城。
憐星并不是第一次離開邀月身邊,但這一次卻與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以往的時候,憐星離開是因為邀月的吩咐,但是這這一次卻是僅僅因為她自己。
端木蓉同樣明白這其中的區別,她很理解憐星和邀月這難得表現出來的異樣。
哪怕注意到憐星眼角的微紅,端木蓉也沒有出言打趣對方,而是給憐星留下了足夠安靜的空間,讓對方有充足的時間和空間來整理自己的情緒。
……
端木蓉和憐星到達京都的時候,正是一個豔陽天。
不同于随處可見花開,感覺不到熱意的江南,端木蓉和憐星越往北走,越能感受到太陽對大地的熱情。
等到她們到達京都,兩人都熱得只想進城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再上端木府。
然而作為天子腳下的京都,城門處對進城人的盤查只會比其他城鎮的都要嚴,讓人只能耐着性子,跟着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隊伍滿滿的往前挪。
排隊進城的時候,時不時有見機售賣東西的百姓在人群中穿梭。
因為這不是被允許的事情,只有一些膽大又缺錢的人才敢做,然而即使如此,視線裏出現紅色的翎羽的時候,他們都會突地抱緊自己的手中的包裹,一副老鼠見到貓般的往一邊一躲,有的甚至還妄圖将自己泯滅于人群之中。
可惜任由這些平民如何努力,那與旁人不一樣的神色還是暴露了他們,直接被負責維持秩序的天策兵逮了出來。
态度良好的就口頭教訓一番,态度不好甚至妄圖與天策兵對着幹的,自然是給他一間“寬而敞”的屋子待上幾天,等到腦子徹底清醒了以後才放出來。
坐在馬車上,端木蓉撩開了簾子,看着騎馬從她面前時不時晃過的天策兵,單手托腮的她百無聊賴的打量起了外面。
紅色的翎羽再次從眼前滑過,讓端木蓉忍不住眨了眨眼。
騎着高頭大馬、一身盔甲、公事公辦的态度。
這就是……天策軍嗎?
也不知道趙佑橫穿上一身天策軍的衣服,會是什麽樣子?
這樣想着,端木蓉越發期待起見到趙佑橫了,只可惜進城的隊伍仍舊在往前滿滿挪動,半點都感受不到她急切入城的想法。
感覺車上備着的酸梅湯都無法消除身上的熱意,端木蓉忍不住掩嘴打了個哈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入城啊……”
放下簾子,端木蓉回到了憐星身邊坐下。
一身冰肌玉骨的憐星滴汗不出,她看着穿着一身萬花定國套而熱得将袖子撩起來的端木蓉,笑着拿手帕給端木蓉擦了擦汗,“忍一忍,進了城就好了。”
“再者,你不是該習慣了嗎?”
說着,憐星輕瞥了端木蓉身上一看就顯得很端莊,同時也很厚重的衣裳一眼。
“我習慣了這身衣服,可是……”扯了扯領子,端木蓉面無表情的表示,“我還沒有習慣這天。”
萬花谷的弟子服,冬暖夏更暖。
即使功夫在身,然而內功屬性不偏寒的端木蓉有時候,也招架不住這身衣服。
端木蓉很想換套衣服,但是離開杭州前往京都的時候,她完全沒料到京都的天會變得比以往這個時候都要熱,包裹裏面只有她已經穿習慣了的萬花弟子服。
破軍套、秦風套、定國套。
一套比一套暖和。
如果要涼快,那她就只能穿單衣了。
然而她既不想衣衫不整,也不想裸/奔——穿單衣跟裸着也沒什麽區別了——,端木蓉最終只能選擇忍耐。
至于穿憐星的衣服,比憐星高一個頭的端木蓉完全不準備考慮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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