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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蘇蒽承認了,她确實來找他了,在等待時限無法确定的情況下,她覺得還是告訴他實情的好。
林雲鋒沉默下來,沉默的時間有些長。蘇蒽也沒開口催他,下意識的知道這男人是被自己的舉動給驚着了。
片刻過後林雲鋒低聲問了酒店和房間號,然後說:“我會盡快趕回去。”
“好。”
蘇蒽坐在酒店藤椅上,身後是大開的窗戶,陽光伴着寒風徐徐吹來。
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外賣,有點辣,蘇蒽起身去櫃子那拿了瓶備用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幾口。
“林雲鋒。”
“嗯,在。”
“你們這邊有什麽好玩的嗎?”
他默了默說:“沒有特別好玩的,晚上那一片會有個夜市,海鮮比較多可以去嘗嘗。”
“你以前經常去吃?”
“沒有,就去過兩三次吧。”
“嗯。”蘇蒽走到窗口,沿街的酒店,道路上車來車往,從這可以看到遠處的海港碼頭。“我挂了。”
林雲鋒說:“我會盡快回來的,你等我。”
“好。”
到了晚上蘇蒽下樓去前臺問了路,随後徒步去林雲鋒所說的那個夜市。離的不算遠,隔條街就是,不算寬闊的街道兩旁都是小攤販,各類海鮮燒烤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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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蒽本身并不喜好吃海鮮,她逛了一圈,随意買了些嘗了嘗,感覺也就那樣。
可能是長期被油煙烤着的問題,這裏的路面油膩粘滑,走上去有種踩着幹涸的漿糊的感覺。
邊上都是垃圾,環境非常糟糕。
蘇蒽很快走了出來,又去附近看了看,随後回酒店。
前一天沒睡好,這個晚上早早的上了床。
詭異的是平時很難入眠的人,今天很快睡了過去。
蘇蒽再次醒來已經過零點,她是被全身的瘙癢給折騰醒的,脖子和背部感覺最嚴重。她最開始以為是床品不夠潔淨的問題,進衛生間照完鏡子,看着那些細小的紅疙瘩,直覺海鮮過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睡眠不足加上止不住的瘙癢令她感到異常煩躁,蘇蒽撐着洗手臺抓了抓脖子,臉色很難看。
她正考慮是洗個澡壓一壓這個過敏,還是去前臺問服務員要備用藥品,兩者間來回猶豫着。
門外突然傳來幾下異常的敲擊聲,聲音很低,更接近于試探。
蘇蒽愣了下,随即擰眉放輕腳步走到門口,仔細檢查了一下門鎖,确認沒問題。然後站了會,敲擊聲又傳來了幾下,最後停止。
蘇蒽等了會,見不再有反應後重新回到床上。
一時也沒了睡意,室內只開了床頭燈。
她撈過手機,上面有幾條信息,最近的一條是在幾分鐘前,林雲鋒發來的。
他說:我到了。
深夜,萬籁俱寂。
蘇蒽盯着泛着冷光的手機屏幕愣愣的看了幾秒,随即猛地翻身下床跑出去,大力拉開房門。
酒店走廊鋪着薄薄的髒舊的地毯,燈火通明下一身黑的男人倚牆站着,腳邊放着一只雙肩包,指尖夾着一根燃着的煙。
聽到開門聲,他眯眼看過來,一邊嘴角頓時微微上揚,帶出一絲痞氣。
蘇蒽能聽到自己心髒在這個當下異常奮力的跳動聲,她走到林雲鋒面前,目光細細的在他臉上掃過。
男人硬氣的臉龐棱角分明,那一分一毫都是蘇蒽所熟悉的剛毅。
蘇蒽的呼吸略略加重,随後用力摟住他親了上去,林雲鋒單手摟住她的腰,熱情的回應。
淩晨無人的走廊,只剩他們彼此糾纏迎合着。
過後林雲鋒稍稍拉開她,擡手撫上蘇蒽的臉,“過敏了。”
蘇蒽盯着他的眼睛,說:“才吃了一點。”
“身上有沒有。”
蘇蒽點頭。
林雲鋒将煙咬在嘴裏,拎起書包,摟着蘇蒽進屋,邊說:“我去給你拿藥。”
蘇蒽說:“不嚴重。”
林雲鋒不由分說:“那也得吃藥。”
将蘇蒽安置好,林雲鋒掐了煙扭身出門,他很快返回來,內服外敷的藥都拿了。
轉而又拿了水壺去燒水,蘇蒽坐在邊上,就那麽靜靜的看着林雲鋒忙碌不停的進進出出。
等全部搞定,林雲鋒端着水杯過來,才發現蘇蒽直愣愣的目光,他笑了下,說:“看什麽?”
柔光下,林雲峰的五官也變得柔和很多。
蘇蒽說:“看你。”
林雲鋒已經習慣了她直白的語言,将藥遞過去,“先吃藥。”
蘇蒽接過,很聽話的吃了。
把水杯放到旁邊,視線掃到他手裏拿着的另外一支藥膏。
蘇蒽說:“這個也要擦嗎?”
“嗯。”林雲鋒看着她,“是你自……”
“你幫我。”蘇蒽看着他,說:“你幫我擦。”
林雲鋒看了她幾秒,“好。”
也不等他催促,蘇蒽直接起身脫了衣服,然後趴在了床上。
白色的蓬松棉被上,女人柔軟光、裸的身軀安安靜靜的陷在那。那樣的順從,又那樣的完美。
林雲鋒沉沉的吐了口氣,低頭擠出乳白色藥膏,坐到床邊給她塗抹上去。
冰涼的指尖碰觸到溫熱的身軀,明顯的溫差讓兩人心中都震動了下,蘇蒽原本閉着的雙眼緩緩睜開,盯着前方未知的一點,細心感受着他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移。
屋子裏很靜,蘇蒽有種林雲鋒連呼吸都特意放輕了的錯覺。
“好了。”林雲鋒停下手。
蘇蒽要轉身,林雲鋒立刻按住她,說:“就這麽趴着,不然藥膏會被擦掉。”
蘇蒽便不動了,只是将頭轉向另一邊,定定的看着他。
對視幾秒後,林雲鋒率先轉開了視線,他說:“我去洗澡。”
将藥膏放到桌子上,林雲鋒起身走去了衛生間。
門虛掩着,裏面很快傳來水聲,蘇蒽望着那個方向,想象着花灑下男人偉岸的身軀微微抿了抿唇。
林雲鋒出來時只腰部為了一條浴巾。扁平的小腹,薄薄的肌肉,他不胖,但也不算瘦,臂膀用力時可以看到清晰的肌理,這是個很有力量的男人。
頭發比之前長了些,發梢滴着水,他拿着白色毛巾随意擦拭着,邊走過來在床沿坐了。
背脊微微彎曲,骨節在皮膚下一節節凸起,圓潤,光滑,古銅色。
蘇蒽盯着他寬厚的背部,伸手探過去在腰部正中間戳了戳。
林雲鋒擦拭頭發的動作一頓,緊接着又繼續。
女人白皙柔軟的指尖在那一出徘徊輕觸,随後慢慢往上,節節攀升。
蘇蒽微微仰起身體,然後靠過去,自後摟住了他。
兩具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塊,林雲鋒終于停了動作,垂手撐在一側。
蘇蒽的雙手貼在他的胸膛上,緩緩移動着,手指輕輕打轉,觸到某一點時林雲鋒的身體明顯緊繃起來。
他擡手一把抓住她的,啞聲說:“該睡覺了。”
林雲鋒轉過身,視線往下一掃,喉結快速鼓動了下,目光沉了下去。
他抱住蘇蒽躺下去,讓蘇蒽趴在自己胸口,拍了拍她,“睡吧。”
蘇蒽的手被他抓着做不了怪,只能把頭埋在他頸邊沖他吹氣,說:“睡不着。”
林雲鋒閉上眼,忍耐着蘇蒽的撩撥,輕描淡寫的說:“靜靜心。”
“靜不下心。”
林雲鋒伸手關了點燈,把人又摟的緊了些。
室內陷入不見五指的漆黑。
蘇蒽往下躺了躺,聽着林雲鋒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均勻起伏。
男人的呼吸沉沉的,她知道他并沒有睡着。
過去很久蘇蒽突然坐起了身,林雲鋒瞬間睜開眼,剛要問她做什麽,蘇蒽已經撐着他的胸膛騎在了他身上。
“……”
蘇蒽說:“這樣藥膏就不會碰掉了。”
林雲鋒居然想不出話來反駁。
他安靜了會,扶住蘇蒽的腰也坐了起來。
次日中午他們拎着行李到達碼頭,依舊是人擠人的多。
蘇蒽看着林雲鋒手裏的票,“你怎麽買到的?”
“島上居民有內部票。”
“……”
上船後沒多久周邊就有人因暈船嘔吐起來,渾濁的空氣以及嘔吐的聲音讓蘇蒽蹙起眉。
林雲鋒摟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捂住她的耳朵。
蘇蒽側過頭,将半張臉都埋進他的脖頸間,呼吸着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以此來平複情緒。
航程有一個多小時,在蘇蒽也忍不住近乎要吐的時候終于到了岸。
這是座在大海上漂浮的孤島,這裏貧瘠而落後,滿目山石間找不出絲毫現代化氣息。
林雲鋒看着她,說:“是不是很吃驚?”
蘇蒽将望着遠處的視線收回,落到他身上,“吃驚什麽?”
“這裏很荒涼。”
沒什麽人煙,公路孤零零的趴在那,鑲嵌在山間的房舍也有了一定年月的痕跡。這裏跟蘇蒽所認知的城市完全不一樣,這裏沉寂而冰涼,孤獨而落寞,滿眼所對的就是那片無垠的深邃的大海。
但是……
蘇蒽低聲說:“這裏很輕松啊。”
沒有那些加持在身上怎麽都抛棄不掉的壓力,看着這樣的深色海洋,整個人都能靜下來。
蘇蒽說:“我很喜歡這裏。”
充滿了無限包容,還有無邊的自由。
林雲鋒沒說什麽,面對一個陌生環境每個人都會感到新奇,長時間下來還保持樂觀才是珍貴。
兩人徒步走進去,二十多分鐘後到達了一幢兩層的小樓前。
樓房蓋得很基礎,接近于毛坯房,灰突突的磚塊□□在外,看過去十分的粗糙。
門前有一小塊空地,一邊放着不少雜物,還有一邊放着用磚塊墊高不少的石板,有個男人縮手縮腳的坐在那裏。
他穿着破舊的棉襖,面朝大海,神情顯得十分呆滞。
走的近了,聽見他還在喃喃自語,具體是什麽卻沒聽清。
林雲鋒站在他跟前,靜靜的看着他,片刻後叫了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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