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似是故人

面對秦良的坦然,蕭然也不好逼問。只能看着秦良自顧自的離去,此時仍是滿天星鬥,秦良卻不以為意,說了聲告辭,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秦良一走,蕭然竟有點悵然若失。只好自己往王府走去,當時來的時候是提氣疾奔。所以只在極短的時間就離開了王府很遠,此時慢悠悠的往回走,自然花的時間就多得多。待得他走回自己的府邸,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回想這一晚上的事,蕭然仍然不得要領。秦良所說的“奉命擒殺三念先生四大弟子”。在他聽來雖然吃驚,可是事情的原委還是一團迷霧。蕭然也想不清楚,既然秦良已經說了讓自己回來問盧燕妮,那想必很多事在盧燕妮那裏應該有答案。想着這些不着調的事,蕭然叩響了自己王府的大門。

過了一會兒,裏面傳來成爺的聲音,“誰啊,這大清早的….”

門吱呀一聲被成爺打開,看到站在王府外的竟然是這間王府的主人。真是吓了一跳。連忙把蕭然迎進府裏,“哎喲,公子爺您這大清早是去了哪裏?怎地奴才們竟是一點也不知道。晚上風涼,您就穿這麽點怎麽是好?總是咱們做奴才的不是,主子走了也是不知道。奴才這正給主子熬着雞湯,一會主子喝上一碗滾熱的雞湯,也好去去寒……”邊說着一些噓寒問暖的話,一邊大聲招呼其他下人出來,拿衣服的拿衣服,吩咐做飯的做飯。一下子本來應該很冷清的早晨,竟有了許多人氣。

蕭然也是被成爺唬的一愣一愣,但聽得成爺這些話,仍然是心裏一暖。大概昨晚才經歷了一場搏鬥,一下沒緩過來。而且他本來想着這大清早的,王府應該沒人起床。

殊不知成爺給他管理的如此有條不紊,“五更叫起”是成爺給這些下人定的規矩。只不過蕭然過去半步也不出那個花園,所以才不知道。眼看着王府上下忙忙碌碌,蕭然也覺溫馨。竟然不自覺的笑了笑,說道,“不用這麽啰嗦,哪裏就凍着了。我練過武功,身體好得很,成叔你不知道嗎?”

成爺先是一愣,蕭然如此和藹的說話,一改平日裏高不可攀的冷漠姿态。竟然讓他一瞬間反應不過來,本想着這主子應該不會接自己的話的。但畢竟姜桂之性老而彌辣,他早已看出自從盧燕妮這小丫頭進府以來,這蕭王爺每天都在改變,變得越來越開朗。成爺蒙蕭然收留,三年以來蕭然馭下極寬,加上給自己治好了頑疾。其實打心眼裏成爺是希望這位主子能更開朗些的,眼見他這樣,心裏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只一愣神,成爺連忙回道,“那是那是,公子爺武功沒話說的,隔着百步之外都能聽見動靜。只當老奴胡說八道,公子爺身子骨哪裏至于就受凍。”說罷笑呵呵的把蕭然迎進暖閣,當時已經入秋,北方的清晨還是寒風陣陣。忙命人端上燒滾的雞湯,飯菜糕點一應俱全,“話是這麽說,可對自己身子好點也不是啥壞事兒。這秋老虎可不能小看了,公子爺您先喝完雞湯去去寒……”說罷端上雞湯,又是好一陣叮囑。

聽着這啰嗦的關心,蕭然雖覺成爺多餘操心,卻也覺得十分受用。心情不由自主的好了起來。本來大清早喝參湯才是天璜貴胄的慣例。可參湯苦,蕭然喝不慣。于是就換成了熱雞湯。蕭然端起來喝了一口,方才沒覺得,喝下去才體會到這熱湯的好處。渾身都覺暖和,本來有點僵硬的身體感覺就像是被一股熱氣化開了一般,說不出的受用。于是便對旁邊的幾個下人道,“你們給成叔也端一碗上來。”

成爺聽聞此言,猛地一驚。連忙起身道,“老奴豈敢當此賞賜。這,這……”心裏也是一陣激動,不知說什麽好。

蕭然笑道,“這有什麽,一碗雞湯而已。以後大家早晨起來,也都喝點雞湯去去寒。”

門口的那幾個下人聽到蕭然竟然這麽說,也都連忙下跪。成爺連忙道,“不能跪,都起來,忘了主子的脾氣了?”那幾個下人如夢方醒,連忙起身,成爺才道,“謝主子恩。奴才們這大清早起來,也着實是冷的。只不過沒主子話,熱湯就便有也不敢和主子喝一樣的啊。”

蕭然笑着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說這件事。

待得下人們把成爺的雞湯端上來,蕭然又示意他坐下。這一系列的舉動讓成爺誠惶誠恐,他還沒見過這個主子如此和下人親近。竟是一點架子也沒有。雖說心裏高興,可還是有點害怕。

蕭然卻沒有成爺如此玲珑剔透的心思,只不過随着自己的性子而已。待成爺坐下,他又想起秦良盧燕妮的事,心想王府裏的事還是問成爺比較好,“成叔,那個叫盧燕妮的姑娘起來了嗎?”

不想蕭然竟然如此直接的發問,本來成爺自己的判斷,之所以蕭然會發生這些變化,都是因為盧燕妮的到來。而且在他看來,這兩人都是年輕人,而且互相之間毫無主仆間的隔閡,已經對這兩人的關系胡亂猜測得七七八八了。即便是什麽都沒有,也是給成爺憑空相出事來。而蕭然在此時問起盧燕妮,只能說明這主子心裏時時刻刻都想着她。于是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測,連忙答道,“女眷那邊給下的規矩也是五更叫起,現在想必是起了的。因為每日燕兒都要給公子爺送飯菜,這個點兒她應該是快來了。”

本來蕭然是想找盧燕妮過來問問最近這些莫名其妙的事,聽成爺說她馬上就過來,反倒省事。于是跟成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成叔你的病好些了嗎,還有沒有再犯?”

這說的是上回秦良造訪,傷了成爺導致舊病複發。後來蕭然以先天真氣為他療傷,方才去了病根。其實蕭然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法子有用沒用,到底能不能根除。只是權且一試,不想如此靈驗。成爺連忙回到:“公子爺內功如此精湛,老奴這幾十年不見好的病竟是沒了。最近身體輕便像是年輕了好幾十歲。還是托了公子爺的福。”

到底是幾十年的下人,成爺雖然對蕭然并不懼怕。可說出來的話也是一套接一套的奉承,蕭然雖初時不慣,現在也不好說什麽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像成爺這種抱定了“禮多人不怪”的原則的人,也真是沒法讓他再改了。當下笑笑,正待再說什麽。只聽得門口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蕭然已經知道盧燕妮來了。于是便收了口。

果然便聽到敲門聲,盧燕妮仍是沒大沒小,門敲得咚咚響。成爺連忙起身開門,唯恐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鬧出事來。“你這丫頭,好沒禮數。敲主子門也有這樣的?”

雖是責怪,卻笑臉盈盈。很明顯成爺相當喜愛這個被他自己救下的,如同孫女般的小丫頭。盧燕妮進門,提着食盒子,先看了蕭然一眼,兩人對視之後,盧燕妮也不行禮,似乎是習慣了,“成爺爺偏您這麽多規矩,我看公子爺從來也沒怪過我不守規矩。”說罷把食盒子的東西拿出來,擺了一桌子。

蕭然也笑道,“本來也沒那麽多規矩,成叔也不必拘禮。一起坐下吃飯吧。”

成爺看蕭然這架勢,竟是跟人聊起天來。這在平常人上是再正常不過的拉家常,可在這主子身上就太罕見了。雖然他一萬個不想打擾蕭然和盧燕妮獨處,可主子發話讓一起吃飯,焉有拒絕之理?只好拿捏着坐下。

蕭然先是吩咐給盧燕妮上了一碗雞湯,三人一桌吃飯。這個場景成爺是從沒經歷過。其實莫說成爺,蕭然自從出師之後,又何嘗有人與他同桌吃飯?當下都覺得這種感覺頗為不錯,成爺便乍着膽子問蕭然,“公子爺,您昨晚不在府裏?是去哪裏了,這以後好歹告訴老奴一聲,不然老奴總操着心…..”說罷似乎觸動哪根情腸,竟要拭淚。

蕭然倒是被他這麽一弄有點不自在,笑道,“這有什麽,你多餘操這份心……”

盧燕妮也看出今天早上的氣氛極其融洽,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她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湊熱鬧的機會。于是一開口便打斷蕭然的話頭,對成爺道,“爺爺您又來了,公子爺武功那麽好。我哥哥就說過,武功高的人不受內傷是不會生病的。您不是多餘替主子操心?”

成爺就知道盧燕妮和蕭然的關系已經越來越沒有形跡,不似主仆更像友人。但也沒想到這小丫頭開口就敢打斷主子沒說完的話,連忙看了一眼蕭然臉色,卻見蕭然神色如常的喝着湯。方才暗輸一口氣,斥道,“小丫頭又沒大沒小。替主子操心是下人本分,哪有多餘這一說……”但一想到方才蕭然才說他“多餘操心”,連忙住口,一下不知道說什麽好。

盧燕妮做了個鬼臉,也不說話,撿着順眼的點心就吃。三人一時沉默,成爺本想說點什麽打破氣氛,卻聽到蕭然突然說,“你的哥哥是叫秦良嗎?”

成爺聽得蕭然這麽問,知道是要提起那天晚上秦良來的事了。一直以來他們雖然喜愛盧燕妮活潑可愛,可是這來歷不明的怪人始終是一塊心病。但沒有蕭然吩咐,成爺是一個字也不敢多嘴。此刻由蕭然提出來,實在是再合适也沒有了。而且成爺本想着這最好是一件普通的事,千萬千萬不要牽扯出什麽來。但是蕭然這句話方甫出口,就看到盧燕妮臉色一僵,瞬間紅撲撲的臉蛋變得煞白,仿佛極為害怕,連拿筷子的手都明顯的發抖,仿佛是一下被人施了定身法,氣氛突然就緊張了起來。

蕭然完全沒想到這一句話能把盧燕妮問成這樣,看她害怕的樣子好像見鬼了一般。其實經過昨晚一次激鬥,蕭然對秦良一點都沒有別的看法,反而覺得此人豁達灑脫,雖說算是對頭,卻有惺惺相惜之感。何況秦良說過“我知道的,燕兒都知道”。所以蕭然就理解為有什麽事可以問盧燕妮,所以才開口問她想提起話頭。其實根本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然而有道是“言者無心,聞者有意”。盧燕妮一下子竟然被吓得不敢擡頭看蕭然,不說話也沒有別的動作。蕭然連忙解釋,“你不要害怕,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蕭然發覺一到和盧燕妮說話的時候就感覺自己不善與人交流的本性暴露無遺,真是辭藻貧乏。看着盧燕妮這麽害怕,他也着急想解釋,可是越想解釋越解釋不清。往常成爺在旁邊,還能幫着說幾句。問題是昨晚發生的事只有蕭然一人知道,成爺只能幹瞪眼。

盧燕妮還是低着頭,渾身瑟瑟發抖。蕭然此刻不禁奇怪,到底什麽事害怕成這樣?“你別害怕。我不會為難你。”

此刻這個平時活蹦亂跳的小丫頭,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一般楚楚可憐。蕭然大起恻隐之心,真是怎麽安慰都不是。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她這麽害怕,“你為什麽這麽害怕?我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啊。”

蕭然平時真是不善言談,此刻真是左一句又一句的安慰。過了好一陣,盧燕妮才低着頭,用很小聲的聲音說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麽?”

盧燕妮只說了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不再說話了。足足等了一盞茶功夫,三人竟這麽幹坐着一言不發。

成爺看不下去了,想為盧燕妮結尾,可是他不知道這主仆二人說的是什麽,也不知如何開口。只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蕭然,希望這位主子能夠別再為難這個小丫頭了。

蕭然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在逼這個女孩說話,想想也覺不對:不願說便不說,就便有什麽伎倆,我又有何可懼?這樣為難一個姑娘,反倒沒意思。于是便道,“你不想說就不說罷。”

聽得這話,盧燕妮的表情簡直如獲大赦。整個繃緊的表情一松,立刻站起來,“公子爺,奴婢身體不适,先請告退。”蕭然無奈,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還沒問她什麽,就已經這麽敏感害怕。只好擺擺手示意她下去。

待得盧燕妮辭去。成爺紮煞着雙手不知如何是好。蕭然仿佛沒看見他的尴尬,自顧自的吃着東西。過了半晌,成爺才慢慢說道,“主子。六王爺的生辰快到。上回您吩咐奴才們去取的壽禮,因慢了時辰,沒有取到。只怪奴才們辦事不利,主子要打要罰都是該當的,只是這季王爺的壽辰眼看着近了,這壽禮只怕還得準備。還請主子示下。”

成爺說了一通,蕭然只聽了個含糊不清。他名義上的“六哥”,也就是上回派奴才來自己這要人的那個季王爺,三十整歲生辰将近,本來蕭然本身不願多事參與。只是這皇家規矩多,好歹做個樣子。成爺好說歹說才勸得蕭然準備禮物,實際上還是全權交給成爺負責的。所以他本身連這要取的壽禮是什麽也不知道。他現在腦子本來就亂的理不清楚,而且自從上回季王派人來要盧燕妮之後,他更是打心眼裏煩他。只随口說,“你看着辦便了。實在不行,壽禮什麽的不送也罷。”

成爺諾諾連聲,暗自捏了把汗。敢這麽說話的在這規矩大過天的皇家,恐怕也就自己這個主子了。仗着勝券正隆,目下倒是相安無事。只是這脾氣長久下去怎麽得了。不過不管怎麽說,好歹自己辦砸了差使蕭然卻沒怪罪。正想躬身告辭,趕緊準備壽禮去。沒成想還沒開口,只聽得大門被推開。幾個人腳步急急向這邊走來。

成爺一愣,別說蕭然了,自己都能聽出來這腳步聲慌亂急促。仿佛天塌下來生怕趕不及似的。不由一陣皺眉,自己平日替蕭然管得府上井井有條,怎麽如此沒有規矩。他知道昨兒派人去京城采購一些物事,想必是回來了。成爺只對盧燕妮有着異樣的寬容,對平常下人,都是要求甚嚴。于是立刻向蕭然一躬身,站起來推開門。果然看見幾個府裏奴才慌慌忙忙的跑過來,厲聲喝道,“慌什麽!天塌了?主子面前連規矩也不曉得立了?!”

那幾個下人被成爺一喝,立刻在門前幾步遠的地方站定。就要俯身下跪,成爺又道,“什麽事就着忙成這樣,連主子爺不許下跪的規矩也忘了?”

成爺連珠炮似的質問,只唬的那幾個奴才如坐針氈。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只好躬身立在那裏,一言也不敢發。

蕭然極少見到成爺訓斥下人,沒想到如此嚴厲。倒覺得不安,便開口解圍,“成叔,想必是有什麽要緊事?不要怪他們,讓他們進來吧。”

成爺聽得蕭然發話,便道,“還愣着幹嘛,沒聽見主子的話?”

那幾個奴才才魚貫而入,蕭然打眼一看,三個下人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印象。也是,他過去從不出花園,都是成爺幫着打理。整個府裏除了盧燕妮和成爺,估計他是一個人也不認識。看那三個奴才都是吓得不敢說話,不禁笑道,“我有那麽可怕?有什麽事就說吧。”說罷想了想,又道,“看你們跑的也累了,坐下說罷。”

那幾個人哪裏敢應,只是低着頭。好半天不見說話,成爺只好在一旁道,“主子問話也敢不回了?”

這句話果然有效,其中一個容長臉立刻就開口了,“成爺昨日差我們幾個進京辦差,本來是買點東西,很快就能了結的差使。我們幾個想着天黑不好回來,成爺給的期限也是今天,就拖到今天才回了……”

成爺見他只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又出聲催促,“撿要緊的說,主子哪有空聽你們這些廢話。”

那容長臉連忙道,“是是是。”成爺一番訓斥,好容易才讓那幾個奴才把事情說明白。原來昨日這幾個人進京買東西時,本來一路無事,可沒想到就在差使辦完之後出事了。

蕭王府因為成爺的打理,雖然久居京郊,但在京城中也與許多店面有着長時間的聯系,關系也不錯。是以每次進京采購,都是只在那幾家店鋪,照理說不會出什麽事。可是這幾個人在剛進這家店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先是雜貨鋪“祥記館”的夥計,并無什麽專賣的東西,都是一些家俬或是別的日常用品。這鋪子說大不大,常年在外面看着臺子的就是那麽幾個人。所以容長臉對他們也都眼熟,加上京城這些夥計們勢利眼是出了名的,知道是王府生意還敢不打疊十二分精神照顧?然而此次前去,這夥計卻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見他們幾個走進來,懶懶的看了一眼,非但沒有上前迎客,居然還躲開了去。

容長臉有些奇怪,這也是待客之道?便大聲喊道,“夥計!爺們兒照顧你生意,卻怎地這麽慢客?!”

他這般一喊,店裏其他客人的目光也都集中過來。那夥計卻仍然沒有過來,容長臉這時才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因為這些旁人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們是在看自己。說來也怪,雖說容長臉一夥是王府扈從,但是一向行事低調,從來不曾敢給蕭然惹出半點事來。所以雖然身份是“王府奴才”,但是卻沒有別的達官貴人的下人們那麽愛出風頭。

說簡單點,也就是這些普通路人,絕對沒有認識自己這蕭王府下人的道理。

但此刻看來,似乎他這一聲招呼吸引了衆人注意,但似乎人人都看出了他們是誰。雖然沒有別的反應,但是竊竊私語指指點點之聲已然不絕于耳。容長臉心中已是不悅,雖說成爺一向叮囑在外決不可生事,可是蕭王府的人哪能吃這般啞巴虧,傳出去也是給蕭王爺臉上抹黑。當下拿定主意,要給這家店主一點顏色看看,當下走到櫃臺,對那個收錢算賬的夥計道,“你們羅掌櫃呢,叫出來。”

那算賬的夥計看容長臉這一夥人咄咄逼人的樣子,也不敢招惹,只是用怪異的目光掃了他們一眼,低聲嘀咕道,“不知死活。”然後轉身進裏屋找自家掌櫃。容長臉好生奇怪,這句“不知死活”是什麽意思?自己只不過來買點東西罷了。

沒等他多想,一個發福的中年男人忙不疊地小跑出來,容長臉打眼一看,正是經常在這家鋪子打交道的羅掌櫃。這股無名火正無處發,便指着那老板道,“姓羅的,我們有不是處,你盡可直說,今天整這一出又是何道理?”

這話盡自極不客氣,但那羅掌櫃卻倒是全不在意。看見容長臉一夥人,只是一笑,便道:“這些夥計勢利眼,您不是不知道,來來來,請屋裏坐。”說罷手一讓,就請進了裏屋。容長臉他們幾個雖然有氣,但要是一直咬着一點小事不放,臉上也下不來臺,見那姓羅的掌櫃好言相請,便進了去。

這內堂也并無出奇之處,只是一些出貨進貨必經之地。羅掌櫃似乎也有點急躁,向容長臉說道:“爺們都是小人衣食父母,又是蕭王爺府上。小人豈敢怠慢?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爺們需要什麽趕緊拿了走罷。”

這話一出容長臉他們更加的莫名其妙,看這架勢好像自己這一夥人是帶了瘟疫了還是怎麽着,從進店開始就避之不及。真真好生令人氣惱,偏偏這羅掌櫃似乎也不打算解釋,當下容長臉神色豈能好看:“羅掌櫃的,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哥兒幾個到底什麽地方對不住你,還是有別的什麽隐情,趕緊說出來,否則雖然蕭王爺一再不讓生事,你這般狗眼看人低,只怕也吃不了兜着走!”

羅掌櫃似乎是知道他們不肯善罷甘休,但是似乎事情也确實不那麽簡單,“您老人家行行好,我這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爺們要什麽就拿去,今天就不必付錢了。只是個中緣由一言難盡,還請不要為難小人了。”

容長臉已經打定主意非要弄清楚不可,“羅掌櫃,你這話奇。爺們買你的東西豈有不給錢的道理?何況照顧你生意,怎麽能說是折騰?到底怎麽回事,快快道來。”

羅掌櫃支支吾吾,始終不肯坦言,“爺們都是位分高的,跟小人過不去做什麽?有人不讓我們幾家店鋪賣東西給你們,只讓我們賣一些尋常沒人要的殘次品。也不單單是我們祥記館,別的爺們常去的鋪面,都接到了一樣的命令……”

容長臉吃了一驚,聽這些閃爍其詞的話語中,竟是有人刻意跟蕭王府為難,又好像是不敢明面上過不去,只好使這些卑鄙手段在背後搗鬼。想到這裏不禁心中有氣,沖羅掌櫃道:“到底是哪起子小人敢這麽跟爺們過不去?我要是就此作罷了不丢盡了蕭王府的臉?!你不願說是吧?好!”言罷沖出內堂,到得剛才的大堂之上,也有不少客人在夥計的引領下選購物品。當下打定主意鬧一場再說,非得逼得這些人把幕後主使招出來。

于是見羅掌櫃追出來,一疊聲的讨好他們不要把事鬧大。容長臉心下已經有了主意,徑自走到櫃臺前,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喝道:“到底是誰跟我們蕭王府過不去?有本事明面上來,何必在背後弄這些手段!老子要是不把你們這起子小人揪出來,有什麽臉面回去見我的主子?!”說罷伸手揪住櫃臺裏一個夥計的衣領,惡狠狠地道:“你說,究竟是誰指使的你們?”作勢竟要打人。

聽到此處,成爺心中已經覺得不對勁。既然那羅掌櫃知道他們是蕭王府的夥計,那說明背後指使的人也必然知道。在此京城之中,盡管蕭然在朝中毫無勢力,但好歹是天潢貴胄,等閑人怎麽敢輕易得罪?就算朝中權貴,也犯不着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去得罪一個王爺,既幼稚也毫無用處。一時間也想不到是何原因,但是成爺何等老練,已經隐隐感到,此番與蕭王府為難的,多半是另一個皇家子弟。這些王孫公子自然不怕互相得罪,鬧得再大也不過是“家務”二字。但是蕭然素來深居簡出,與京中無論哪個王爺都交情不深,更不用考慮那些還未放出來開府建牙的小皇子。成爺此時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莫不是因為盧燕妮?得罪了季王,所以才這般給我們穿小鞋?

雖然是這麽一閃念,但成爺心中想這季王雖然素來與蕭王不睦,但天家子弟心胸不至于這麽狹窄,因為一個婢女置氣。當下收斂心神,對容長臉一夥正色道:“怎麽又如此不知輕重?到底是誰跟我們為難尚不清楚,沒的又給主子惹是生非。”

想必那容長臉是給成爺說中了心思,神色十分惶恐,一疊聲回到:“是是,小的們終究太冒失。我們剛剛要再質問那夥計,卻聽得門外走進來一幫季王爺府裏的家丁,為首的竟是那季王府管家劉河。”

成爺心道果然沒猜錯,這季王爺當真是跟我們蕭王府沒完了。上回毫無緣由過來索要盧燕妮已是奇怪,這回莫名出現恐怕也不是巧合,怎的非要跟我們為難?

容長臉繼續道:“當時那劉河裝模作樣,進來就說我們狗….狗….仗人勢,平白無故在平頭百姓的店鋪裏鬧事,說不知蕭王爺是如何管教奴才之類的話。奴才在外不知輕重給主子招惹麻煩,本是該死,但看這劉河模樣實在是令人氣悶,我們只有幾個人,他們好幾十號人分布在店內外,似乎是只要一言不合就打将起來。然後又說了些不幹不淨的話,我們實在是氣不過,就吵了起來。誰想那劉河仗着人多,不由分說竟然把我們抓了起來,說是先綁回季王府邸,讓蕭王爺過來領人。我們一聽這事情要是叼登大了,恐怕王爺臉上無光。當時說什麽不肯跟他們走,但是怎奈他們人多,把我們個個打的爬不起來,最後把我們拖走了。那劉河好生狡猾,下手雖狠卻避開了我們的臉,傷痕都在衣服下蓋着。”說罷撸開袖子,上頭果然片片淤青,顯然是鈍器所傷。那容長臉受此委屈,在自家主子面前訴苦,說道此處聲音已是哽咽。

成爺不由得皺眉,心道這季王府究竟怎麽回事。蕭然好好歹歹也是開府建牙的王爺,怎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将府裏家丁打成這樣。十有八九這些店鋪也是受了季王府的指使來跟我們為難。就算平日季王與蕭然不對付,但矛盾沖突從來沒有明朗化。像這般公然作對似乎是有恃無恐,事情應該還沒那麽簡單。當下看了一眼蕭然的反應,蕭然也是眉頭微皺,似乎對季王府頗為不滿。那容長臉又哭哭啼啼,蕭然似乎也于心不忍。但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安慰,成爺見狀知道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便道:“話說一半讓主子猜謎嗎?究竟受了什麽欺負,好好跟主子說明白,主子自然會給你們做主。”

蕭然一怔,其實他聽季王府如此欺負人,心中想曾經跟盧燕妮說過習武為了行俠仗義,倘若連自己府裏奴才都這般被人欺負,這豈不讓人笑話,面上無光?聽成爺這麽說,便接道:“你先說清楚,有人欺負你們的話也有我在。”

成爺心知蕭然面冷心熱,其實很是護短。而且最近那雷打不動的菩薩性子也因盧燕妮而得到了改善,這話在他聽來卻是不足為奇。但容長臉一夥在王府卻又哪裏聽過蕭然這般安慰,不由得越發哭的起勁兒。邊哭又繼續往下說。

之後劉河将他們帶到季王府,竟然不由分說就鞭抽棍打,理由是替蕭然教訓下人。之後把他們扔在堆積雜物的庫房,對他們竟是來了個不聞不問。

蕭然聽容長臉把拷打他們這一節一語帶過,也不知他們是受了多大的刑罰。當下真是一股無名火又竄了起來。心中計較這件事情該如何才能讨個公道。他雖然對所有事情都不上心,但也絕非粗枝大葉之輩,蕭然心中很明白,這裏是京城,而季王在輩分上說也是他的哥子,于情于理,季王替他教訓下人也都說得過去。更為重要的是,在蕭然印象中季王是不會武功的人,師門時的教導決定了他必定不會去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動手。思量之下竟是無可奈何。越想越是心煩意亂,本來一直古井無波的臉上也多了幾分不耐煩的神色。

那容長臉一夥皆是察言觀色之輩,否則怎麽能在蕭王府做這麽長時間的奴才。見到蕭然臉色不善,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但又看蕭然似乎沒什麽指示,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看向成爺。

成爺心裏也是嘆氣,只想這主子脾氣真是越發難捉摸了,但看蕭然這樣也不是生氣的樣子,反正自己這些做下人的猜了也是白猜。索性對容長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說。

容長臉只好往下說。

到得晚間仍然沒有任何人來,容長臉一夥一天幾乎沒怎麽吃飯,又被亂刑加身,實在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了。于是也不管什麽面子不面子,扯開嗓子就嚎了起來,“劉河你這狗才!有本事抓爺爺卻不敢來見?!你爺爺餓了一天了也不知道送點吃得來!”如此雲雲,都是些人逼急了才不分場合罵人的話。其實多半罵了很多難聽的,但是容長臉實在沒勇氣再蕭然和成爺面前如實說出,于是便輕描淡寫的帶過。

“我們幾個正是等的焦慮,卻忽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似乎就站在門口。随後就聽到說話聲,聲音是一男一女。”容長臉說道。成爺聽到此處,忽然覺得重點就在這裏,當下凝神細聽。

只聽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具體年齡實在聽不出來,“你又帶我來這個地方幹什麽?”

“你不是來找人嗎,你要找的人就在這裏啊。”随即一個清脆婉轉的女聲說話,聲色調皮卻又透着柔媚,顯然是個年輕女子。容長臉随即判定是一對年輕男女,聽那聲音的意思竟似乎不是季王府的人,卻不知外人又怎生進來?

“你又在胡鬧。”那青年似乎是不耐煩,說了這句話似乎就要走。

那女子連忙道:“你話還沒聽我說完,也太蠻橫了吧。明明是你找人,怎的好像是我求着你一樣。走了可別後悔,憑你自己能找着人嗎?再說你還耽擱得起幾天?”

那青年似乎是被女子說着了,一時無言。過了片刻那女子又說,“我知道你着急,可是你連自己師哥的住處都不知道,要找肯定難啊。”

“所以我沒時間跟你胡鬧。”男子的聲音有些急躁。

“好了好了,看在你于姑娘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就幫人幫到底。榆木腦袋啊,真是笨死了。”那女子咯咯脆笑,話語中滿是嘲笑之意。

“你說什麽?誰是榆木……”那青年似乎對這個評語很是不滿,但好像也奈何不了這個女子,“好了你可別鬧了,先找到人吧,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哎呀,你是在求我嗎?!”那女子語氣驚悚,故作誇張,似乎還要捉弄那青年一番,“天哪,你不是立志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嘛,怎麽為一點點小事就屈尊來求我這個小女子了?”

“你……”那青年似是在這女子面前總是被言語欺負,估計此刻又惱又怒卻毫無辦法。半晌才道,“只要能找到人,我随你怎麽說。”

“啧啧啧啧,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啊。”女子笑個不停,不斷取笑那青年,“你說你怎麽這麽笨?連你自己同門師哥都找不着,不是我說你啊,你被那老賊打得體無完膚的時候都比現在這束手無策的樣子好看些。”

容長臉聽得不耐,這兩個男女怎的在這當口打情罵俏起來了,偏生一句也聽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但外面那兩人無論是好是歹,他們在這個庫房裏都已經待夠了,真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別晾着不管了。當下大聲喊道:“外邊兩位,你們是季王府的人嗎?”

門外兩人聽着一聲喊,立刻就不說話了,片刻後聽見那女子道:“看見沒,你婆婆媽媽的人家都忍不了了。”言下之意又在嘲笑那個青年,但估計青年男子打定主意忍氣吞聲,也沒有回話。那女子覺得無趣,便提起聲音對屋裏說道,“我們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容長臉見這一天在這庫房待下來,總算是有人搭理了。當下也不打算求饒,“是便是,你去跟那劉河說了,我們雖都是奴才,可也絕不肯堕了我們王爺的名聲,要殺要挂悉聽尊便,叫一聲苦就不是蕭王府的奴才。”

那女子笑道,“沒看出來幾個奴才還有這等骨氣。”随後又對身邊那青年男子說道,“你聽見沒有。”

那男子道:“嗯,也算得上是條漢子,我看他們也是被這間王府的人抓來的,我們幹脆救他們出來吧。”

那女子道:“哎呀你這笨蛋,怪不得你找不到你師哥,人家都把話說得這麽清楚了,你怎麽還聽不懂啊。”

女子只要一對那男子說話,聲色就會變得調皮柔媚,甚是撩人心扉,容長臉初時不覺,聽得一會兒就覺得心裏有蟲子在爬一般癢得厲害。忙定了定神,還不知道是敵是友,他還沒有急色到這種地步,身家性命總歸是要緊些。但容長臉眼風掃處,已經看到另外幾個人臉色是神魂颠倒,那眼神簡直是望眼欲穿,死死地盯着門口。容長臉苦笑着踢了這幫不争氣的人幾腳,那幾個人才如夢方醒。

那青年男子不明所以,“說清楚什麽?你可別又胡攪蠻纏。”這屋裏幾人雖是被這女子嬌媚的聲音撩得心猿意馬,而門外那個青年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女子的聲音有何不妥。

女子笑道:“你還怪我說你笨,我問你,你那個師哥姓什麽。”

男子道:“姓蕭。”

女子咯咯笑道,并不多說。待得片刻,那青年男子似是恍然大悟,“他們說自己是蕭王府的人,莫不是我師兄府上?”可是語氣又變得遲疑,“可我師兄何時有自己府邸了。真是好生令人不解。”

那女子似乎不耐煩了,道:“你怎麽這麽笨,你師兄原本就是皇子,長得這麽大了皇帝賜個府邸給他有什麽奇怪?倒是你啊,現成的領路人就在這裏,還在猶豫什麽?”

“哦,對啊。”說罷,那扇門“呯”的一聲被打開,衆人只見一男一女站在門外。目測都是二十多歲上下,此時天已是黑了,面貌看不十分清楚,看到容長臉幾個,問道:“你們是蕭然府裏的人嗎?”

容長臉本來不想多說,但那青年雖然年輕,卻因身形高大或是別的什麽原因,有一種這個年紀的人所沒有的壓迫感。其實在普通人看來,如果一個內功極高的人站在他面前,會因為真氣的壓迫而産生一種威懾感。雖說真氣無形無質,但容長臉這一下的感受,和之前莫隐陽和黑衣首領被青衫人和白衣人兩個用真氣無形壓制住是一個道理。

容長臉不明就裏,但覺一種畏懼感油然而生,不由得便點頭道:“是……小人…..小人是蕭王府的人。”

那青年臉上現出喜色,“那太好了,你帶我們去找蕭然。”

容長臉一愣,這個青年他并不認識,現在湊近看,印象中也确實沒這個人。既然是陌生人,又怎麽敢随便往府裏帶?當下開口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我家王爺平日裏素不見外客……”

那青年道:“我不是什麽外客,我和你家王爺十幾年前就認識了,總之你帶我去…….”話沒說完卻被旁邊那女子一口截住,那個女子衣着只是尋常人家小姐服飾,剛才容長臉被青年氣勢所攝,一時沒有看向她,此時再看時,女子離得進了,雖然容貌仍是難以看清,但身段玲珑浮凸,這個距離他也能隐約聞到一股異香入鼻,不由得心笙搖曳。容長臉呼吸一窒,心裏不由得砰砰直跳:好美的女子。聽那女子接口道,“你解釋什麽?現在是他們要求我們。”說罷又對着容長臉他們道,“你們幾個聽好了,想要我們就你們出去,就老老實實帶我們去蕭王府。否則不用等到那什麽劉河來找你們麻煩,現在姑娘就可以了結了你們。”

容長臉一驚,不想這渾身散發着勾人奪魄的氣質的女子竟然說出這等話來,雖然這幾句話也就像平常別人威脅時說的一般,但她說将出來竟然讓人有一種“她真會殺了你”的感覺。容長臉自問不算**之徒,雖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自己身為一個奴才也緊守本分從來不敢**任何一個女子,今天卻是怎麽了,被這女子手足不擡撩撥得心裏七上八下。容長臉此時似乎才感覺到那女子容顏必是傾城絕世,但卻脾氣大得很,直讓人感覺此人雖美卻美得邪性。心中隐隐感覺有些不對,忙把持定了,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家王爺脾氣不好,胡亂帶人回去恐壞了規矩責罰。王爺又是一身的武功,咱們這些個做下人的哪裏承受得住王爺責打?”

容長臉雖然被這女子撩撥得心神不寧,但說話也還取了個巧。其實蕭然作為王爺,即便下人有錯,也斷然輪不到他去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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