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容碩心中的小九
他眼底神色的變化站在不遠處最是熟悉他的容碩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走過來,看着他此時恢複清澈的眼睛,臉色難得有些嚴肅的問道:“小九,你剛才在想些什麽?”
“沒、沒想什麽。”他咬了咬嘴唇垂下頭,心底莫名有些慌亂。他剛才怎麽能那麽想,容碩明明給了他很多溫暖讓他有了個家,是他貪心想要的更多才會在意周圍人的看法,才會計較身份問題……
容碩皺起眉頭,伸手擡起他的下巴強迫般的讓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等發現裏面的确沒了一絲幽藍的痕跡心底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小九從來沒被她這般擡起下巴過,這種類似于調戲的輕佻動作讓小九莫名心跳加快,況且周圍還有人在看着,他頓時紅着臉伸手把她的手拉下來。
“上仙這位是?”注意到容碩的舉止,龍王近身問了一句。
小九抓着容碩的手莫名一緊,生怕她當衆說自己是她養的小寵。
“這是小九,随我一同前來。”容碩只這麽說了一句,便握着小九的手坐在了一旁。
她含糊不清的介紹,也沒讓衆人明白這小九到底是何身份,心底頓時是多了幾種猜測。到底不是多親近的關系,再好奇當下也不敢随意開口問容碩。
容碩送了禮物後因着壽宴還未開始,便說要随意去龍宮逛逛,本來那龍九太子要跟着一同前來引路,卻被容碩淡然婉拒了。
小九看着龍雪被拒絕後有着憂傷的眸子,心底卻有些發慌。他能猜到容碩帶他閑逛不讓人陪着是想問什麽。
當下他的腳步就有些磨蹭起來,跟只尾巴似得只跟在她後面轉悠就是不往她面前走。
容碩果真是挑了個人少的地,坐在礁石桌旁,掀起眼皮看着磨磨蹭蹭的人道:“過來。”
等人到面前,容碩将他拉到自己身邊,擡頭看着他問道:“跟我說實話,你剛才在想什麽?”
小九對着她從來都不想說謊,也不想掩飾自己的心思,只是這次,他卻不想說,也不能說。
“我、我就是想那八尾狐貍會用什麽方法進來龍宮。”小九低頭摳着自己蔥白般細長白嫩的手指頭,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容碩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小九,你想渡劫成仙嗎?”
他摳手指的動作一頓。
她接着道:“如果想,那你就告訴我你剛才在想些什麽?”到底是什麽東西能讓小九一向蔚藍清澈的眸子突然如此波動,那幽藍之色,如若再深些,也許下一刻便是妖化,這等嚴肅的事,讓容碩立馬想把他的毛腦袋打開,仔細看看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
容碩如此步步緊逼的問他,他卻跟這龍宮裏的蚌一樣,緊抿着嘴唇就是不說話,頭低着耳朵耷拉在腦袋上,眼神就盯着自己的鞋尖。
自己一手養大的狐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突然不再對自己說心裏話了,這個認知讓容碩臉色有些冷心情莫名有些煩躁。
“小九,”容碩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緊成拳,對他說出實情,語氣稍微有些嚴肅,“你化形不穩,意味着你修行也是不穩的,如果你在這段時間裏産生什麽心魔,随時有可能妖化入魔,再無成仙的可能。”
在她面前低着頭站的筆直的小身板猛的晃了一下。
看他吓着了,她緩了下語氣,道:“你剛才氣息波動的厲害,所以告訴我你在想什麽,是什麽影響了你?如若過不去這個心魔,你不是一直停在化形期便是會入魔。”
小九看着她只要他說出來她便會替他解決的神色,嘴巴張了張,什麽話都沒說出來卻先哭了。
他有些怕,如若自己真的入了魔,那便是一定不能和她在一起了。可是他又說不出口自己在想什麽,難道要他告訴她自己在想她嗎?在想衆人如何看待他的身份以及他內心陰暗到埋怨身邊所有的人和事嗎?
不、不行,她心底的小九一直都是單純的,有些傻乎乎的,從來沒有這種陰暗的想法。
但是在今天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底居然還存在怨憤的,他以為自己不怨的,後來才發現他從自己的父母怨到了她……
他明明不想這樣的,他只想在她身邊做個傻乎乎只知道喜歡她的狐貍,用自己一顆炙熱的心去捂化她那顆沉寂了萬年的心。卻未曾想,越喜歡,想得到的便越多,渴望她給自己的也越多。
也是因着他最近不能随意化形而感受到了身邊一些事的變化,他對她朋友生病時的無能無力,他跟她一起來龍宮祝壽連累着她也被猜測身份和原型……
這種莫名出現的無力自卑感讓他下意識的想将心底的那份陰暗面藏起來不讓容碩看到,如此,他又怎麽能跟她說呢。
容碩到底是更心疼他,見他站在面前用手背擦着眼淚哭的泣不成聲,嘆了聲氣,起身将他摟在懷裏,摸着他的腦袋,低聲道:“不怕,有我在呢。”
小九緊緊的摟着她的腰,攥着她身側衣服的手指指尖崩的發白依舊不願意放松手中的一分力道。腦袋埋在她的懷裏遮住臉上的無措和對自己心底突然變化的恐懼害怕。
其實他心底清楚自己如果真有心魔那心魔是什麽,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能說,萬一她為了讓自己渡過心魔而硬把他自己留在人界那該怎麽辦……
如果她不喜歡他甚至厭棄了他,那他就是成仙又有什麽用。其實他心底最在乎的不是別人對他的看法,而是面前人對他的看法,她若是對他露出一絲厭惡嫌棄的神色,那會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以承受。
他哭的厲害,容碩什麽話都問不出來,只好忙着給他擦眼淚,最後他好不容易抽噎着停下來的時候,容碩将巾帕遞給他擦鼻涕,調笑道:“你這眼淚,好不容易是停下來了,不然要是把這龍宮都哭淹了,龍王可不會輕易放你走了,以後施雨定要帶上你一起。”
小九被她逗的破涕為笑,捏着帕子嘟囔道:“我才不去呢,我要跟你一起。”
容碩無奈的摸了摸他的腦袋,應了句好。看有人來通知她說壽宴要開始了,才帶着小九過去。
他們去的算是比較晚的了,到的時候多數人已經落了座,容碩牽着小九走到自己的位子那,因為她之前的含糊介紹,龍王便将兩人位子放在一個桌子面前,擺了兩人的飯菜。
坐下後,容碩說他哭了半天,給他盛了碗清淡的湯,讓他先喝兩口潤潤嗓子再吃飯。
小九一向吃飯都是用手,從未用過筷子勺子之類,因此他也不好意思在衆人面前伸手抓飯,只好捧着碗小口小口的抿着碗裏的湯。
龍王等客人都來齊落座了之後,才端起酒杯敬了下衆人,随後便宣布壽宴開始。
她話音落下之後,便有一群紅衣舞侍應聲魚貫而入廳內表演舞技,廳內頓時響起絲竹管弦之聲。
容碩看小九坐的有些拘束,也沒吃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什麽,當下便自己動筷子拿着小碗把他愛吃的夾在碗裏,喂到他嘴邊,平日裏總是各種嫌棄他吃相,教導他吃飯要斯文秀氣的人此時卻道:“別管她們,你吃你的。”
小九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熱發,吸着鼻子重重的嗯了一聲,便張嘴咬住她遞過來的食物,含着筷子,彎着眼睛看着她。
容碩教了兩遍之後,小九便能自己握穩勺子吃飯。也因為容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一時間小九也沒分神去看去聽別人打量的眼神以及小聲議論的話而是專心跟她學習如何使用面前的餐具。
兩個都是對舞侍的舞技沒什麽興趣的人。當下小九在專心吃飯,容碩抿着酒偶爾為他添幾筷子菜,眼神則随意的掃過那群剛入廳站成一圈的舞侍。
只一眼,她便看見了那混在舞侍中的八尾狐貍。也是巧了,他站的位置剛好跟容碩微微側對着面。
本來容碩以為他先偷雪蓮是想用雪蓮作為龍王賀禮混進龍宮假裝賓客,随後再司機偷取那定顏珠,沒成想他倒寧願以舞侍的身份混進來也不願将手裏的雪蓮暴露出去。
她那毫不掩飾的視線那混在舞侍中的八尾狐貍自然是能感受的到,他先是疑惑的順着視線望去,一眼便認出了容碩和小九是他在雪山上遇見的人,瞬間腳下的舞步便亂了幾步,随後強行轉移自己的視線,裝作不認識他們般的繼續跳舞。
身旁人的視線一直盯着前面的舞侍,小九自然是最先感覺的到,他咬着手裏的勺子瞪着容碩的側臉,還沒等他悶悶的吃飛醋呢她便用眼神暗示他看那群舞侍。
他望了一眼,自然也認出了那八尾狐貍,随後湊過去跟她咬耳朵問道:“待會兒,咱們怎麽阻止他偷定顏珠?”
容碩抿了口手中的酒微微側頭對他道:“你先出去攔住他,随後我跟龍王說出去找你。”
小九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點了點頭,随後眼睛盯着她手裏的杯子,小聲的嘟起嘴巴道:“少喝些好不好?”
他的鼻子太過于靈敏,酒的味道太重,他鼻子聞起來不舒服,可偏偏他又喜歡湊近她聞她身上的清冷藥香。
她垂眸看了眼手裏的酒,純淨透明,入口便覺醇腹幽郁回味悠長,倒是一等一的好酒,不過她還是側頭輕笑着對他應了聲好,随手就将酒杯放下,後來除了龍王敬酒,便沒再喝過一口。
等舞侍舞完一曲魚貫退出的時候,小九便按着計劃先出去了。他是男子,跟着舞侍們走到後面也沒人說什麽。
小九伸着脖子在後面正在換其他衣服的一群舞侍中掃了一眼沒發現那八尾狐貍的蹤影,才用鼻子嗅了兩下,跟着味道追了出去。
小九一路追到龍宮的後花園,那味道一直在身邊盤旋卻見不着人,随後他便聽到身後有急急的破空聲,還沒等他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一股力道拉進一個熟悉的微涼懷抱裏。
他伸手抱住她的腰,擡頭便看見她的下巴。随後才發現她正抓着那八尾狐貍化為手刃的手腕。
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白衣女子,那八尾狐貍才停下來,用力掙脫容碩的手,活動了兩下手腕才淡然問道:“你們是誰?為何要跟蹤我?”
他一副從容的樣子,仿佛剛才之所以出手完全是因為小九一直在跟蹤他的緣故。
“不記得我們沒關系,那你還記得雪山上的那顆千年雪蓮嗎?”小九說完這話後那八尾狐貍的神色沒有一絲變動,甚至還皺着眉頭疑惑的道:“什麽雪山,什麽雪蓮,你們說的我都不知道。”
容碩點頭贊同般的嗯了一聲,随後微微挑起嘴角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說了一句話便瞬間破了這狐貍鎮定的臉色,“那你認識空域嗎?”
她此話剛出那狐貍便瞬間殺氣外漏,眼睛發狠的盯着容碩,厲聲問道:“你們到底是誰?來這裏是為了殺我?”
容碩滿頭黑線的伸手将下意識張開胳膊護在他面前的小九扒拉到一旁,道:“我是她的一個老友。”
“是、容碩上仙嗎?”那狐貍愣了一瞬才試探性的問道。畢竟空域挂在嘴邊的人就沒幾個,這個名字是他聽的次數最多的,她還說将來要帶他去見見她那兩位姓容的老友。
而現在……
那狐貍瞬間收起身上的殺氣,撲通一聲沖着容碩跪了下來,擡頭對她懇求道:“求您救救空域。”
“你叫什麽?”容碩并沒有伸手扶他起來,而是問道:“她為何會變成如今模樣?你要知道,如若你說謊,我會立刻殺了你,畢竟你身上的憑空出現的修為是你害空域最好的證據。”
“我叫朱簫。”那八尾狐貍連連搖頭表示不敢說謊,将一切的事情跟容碩說了個遍。
只是他的這套說詞和童月口中的相差太多。
他說自己五十年前在外游玩,路上有人貪圖他的容貌便要強娶了他,他不同意,那人得不到便惱恨在心,想法要毀了他。後來竟然不知道因何原因知他是妖,便找了人來除他。
那除妖者也是法力高強之人,他雖敵不過卻逃脫了出來,在一身重傷之時想逃去靈域躲避,恰好碰到準備外出的空域。
她救了他,對他極好。後來兩人情投意合便定了終身,奈何童月總是看不慣他,明裏暗裏跟空域說他接近她是圖謀不軌。
空域自然是不信。後來童月竟然聯合空域身邊侍衛長玄墨施除妖術害他變回原型無法再變回去,空域不知道這件事,只是見他變成狐貍便急急的把所有的修為都輸給了他,自己卻變成那副樣子。
他查閱了靈域內的所有古書,才找到救治她的法子,只是以他的能力偷到雪蓮只是因為容碩當時不在雪山他碰巧了而已,如今他混入龍宮已經好些天,卻沒有一絲定顏珠的頭緒,也不敢貿然行動只能裝作舞侍在龍宮裏潛伏,他怕再拖下去空域有危險,一時心急又怕剛才小九跟蹤他是來追讨雪蓮的,所以才要施殺招除了他。
容碩沉默的聽完了他的話,看了眼他早已滿是淚痕的臉,這張瓜子臉長得極其好看,眉眼間都透出風情之意,即使是狼狽的哭泣也讓人覺得頗有凄美之感,讓人心生不忍,說是路上有人見色起意也是極有可能最可能的是她那沖動愛美貌的老友只一眼便相中人家。再回頭看一眼身邊的小九,這清隽可人的容貌說是兔子化形的也有人信。傻乎乎的,跟地上的八尾狐貍一點都不一樣。
“你起來吧。”她擡手虛扶他起身,小九看見她的動作,先她一步上前将那朱蕭扶了起來。
“定顏珠我來找龍王要,”容碩對她道:“你先等在這裏,回頭和我們一起回靈域。”
朱蕭點頭,擡手施了一個法,将藏起來的雪蓮顯現出來,遞給容碩。
容碩伸手接住,放在袖子裏,算着也到了壽宴散去的時間,便對小九道:“你跟他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問龍王讨定顏珠。”
“我跟你一起去。”小九想也不想便道,萬一那龍王以娶龍九太子為給定顏珠的條件可怎麽辦?不得不說,他對容碩實在是有些草木皆兵。
他可接受不了去的時候容碩兩手空空,回來時左手定顏珠,右手牽着龍雪。
容碩可沒想到這些,只是用眼神詢問了一下朱蕭他自己在此可好,在他點頭後才牽着小九去找龍王。
老龍王倒是沒像小九想的那般,反而是大方爽快的在容碩開口後便讓人将珠子從藏寶閣裏取了出了交給她,還笑道:“上仙需要定顏珠老身還是有那麽幾顆的,若是需要龍珠,那老身可就得猶豫一番了。”
容碩拿了定顏珠又跟龍王寒暄了幾句說要回去救人便帶着小九離開了。
走的時候,又是那龍雪親自将他們送到岸上,看着容碩的眉眼間皆是依依不舍。
而他眼中心上之人卻微微蹲了下來,背着身邊的小狐貍跟他道了聲謝便離開了。
因為童月一直派人追殺朱蕭,因此容碩進入靈域之後,便讓朱蕭變成狐貍的形态,由小九抱着。
三人剛回到城主府童月便急忙迎了出來,跟在他身側的除了玄墨外,竟然還多了個華服的人類女子。
容碩只掃了那女子一眼,眉頭便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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