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反常

雖然容碩口口聲聲跟小九說要生崽，但也沒可着勁的折騰他，畢竟明日要給空域渡靈氣，小九要是不親眼看着絕對會放不下心。

正是因為知道他這點，容碩要了兩次之後給彼此清洗一下也就睡了。

第二日，小九難得早早的就醒了，趴在容碩枕頭邊對着她的耳朵吹風。

容碩也醒了，只是閉着眼睛假寐，見他這樣，一把把他摟到懷裏，笑着咬住他頭頂的耳朵，問他，“你這是想吹什麽枕邊風？嗯？”

小九伸手将耳朵解救下來，撇了她一眼，道：“吹今天一切順利的風。”

她伸手撫着他的背笑了笑，回了他一句，“必然。”

吃罷早飯，漫漫便開始準備，等一切就緒之時，三人才要開始。

小九眼巴巴的看着坐在法陣中的容碩，粉紅的嘴唇抿的死緊，手更是撈過自己身後的一條尾巴揪着。

開始前容碩看了他一眼，見他如臨大敵的模樣，笑着輕斥他，“把尾巴松開，毛拔光了就醜了。”

小九一愣，松開尾巴瞪着她威脅道：“你要是……我就把身上的毛都拔了！”

要是如何他沒說出口，不過在場的多數都懂他話裏省略的意思。

漫漫看着他尾巴上雪白的毛，道：“要是都拔了，就給我吧，還能織個狐毛的圍脖呢。”

容碩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他，漫漫慢悠悠的撇過臉，當做沒看見。

空域因三人靈力共同撐扶着坐在法陣中央，漫漫正式啓動法陣。雪蓮和仙草熬成湯，之前由朱蕭扶着讓空域喝了下去。

此刻加上三人的靈力，那仙藥慢慢的在空域體內發揮着效用。

法陣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小九時時刻刻看着容碩的臉，生怕看到那張好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疲憊或者異常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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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小九，最激動緊張之人就要數朱蕭了。他幾乎是屏住呼吸看着空域身上的變化。

那張蒼老布滿皺紋的臉在三種不同顏色的靈力下，慢慢開始變得出現紅潤之色，再接着，那道道皺紋消失，逐漸恢複到她本來的樣子。

看着那張棱角分明，眉宇間帶着英氣的臉，朱蕭忍不住雙手捂住了嘴，眼淚早就流了下來。

時間過得很快，等三人齊齊收回靈力之時，外面天都黑了。

小九在他們收手的那一刻就跑到容碩身邊，伸手去摸她略顯蒼白的臉，紅着眼眶低頭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半響兒什麽話都沒說。

容碩盤着腿坐在地上，伸手環住他的腰，仰頭輕笑着問他，“餓了嗎？”

他在一旁巴巴的看了她一天，估計早就餓了。

“擔心飽了。”他微微嘟起嘴唇，額頭蹭着她的額頭。擔心就擔心飽了，哪裏能感覺到餓呢。

容碩笑着讓他扶自己起來，說坐在太久腿都壓麻了。她伸手搭着他的肩膀，慢慢站起來。

一旁的容玄看着容碩起身之時身子明顯晃了一瞬，腳一個沒站穩，整個身子差點全都壓在小九身上之時趕緊不動聲色的伸手撫了她一把，怕小九看出來，便道：“不服老不行吧，才坐一天腿就麻了，看你下次還說灰灰年齡大。”

容碩還沒說話，小九就先瞪了容玄一眼，道：“你年齡也不小了。”

等容玄走開後小九才饞着容碩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在這短暫的路程間，他小聲對容碩道：“我是不會嫌棄你年齡大的。”

容碩聽的一挑眉，擡手就摸他腰上的敏.感地帶，不懷好意的笑道：“你要是敢嫌棄，下次就別想起床。”

小九躲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那軟綿綿毫無威懾力的眼神看的容碩又是一笑。他惱羞成怒，不理她轉身去看被朱蕭扶到床上的空域。

這人雖然依舊一身紅衣，只是容貌大變。臉龐這麽英俊眉梢又帶着一絲冷意的女子，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這一天裏的變化，恐怕他是不會相信這人是之前蒼老的空域。

看着小九好奇的盯着空域看，容碩背着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低眸将自己的衣袖往上掀開一些，只看了一眼小臂上的變化就又把袖子急忙放下了。

她這一舉動做的極其隐蔽迅速，衆人皆被空域大變的容顏所吸引自然是沒發現，而一直注意着她的容玄卻看見了。

容碩一擡頭就對上她擔心的眼睛，不由搖頭笑了笑。容玄這個粗神經的，難得第一個發現她的異常。

因為小九時常會往這邊轉頭，容玄壓下心底的擔憂，沒當場去看她是怎麽了。

空域現在身體有些虛弱，容碩叮囑朱蕭給她好好調養一番，估計最遲這兩日也就該醒了。

漫漫雖然覺得有些累，但還是留下來給空域開了些調養的方子，叫朱蕭拿着讓人去煎藥。容玄也擔心他，就在一旁陪着。

小九看着容碩沒事，才松了一口氣，這心一松，他就覺得自己餓了。容碩自然是陪他去吃飯。

因為容碩有些疲憊，兩個人吃完飯後洗漱一番也就直接睡了。

這種情況放在第一天小九還覺得正常，只是第二夜，第三夜容碩依舊洗完澡就睡，絲毫沒有想和他“深入”交流一番的跡象時，小九就有些懷疑了。

尤其是晚上他磨蹭着想讓她要自己時，她卻一把按住他想往她衣擺裏伸的手，有些為難的道：“萬一你肚子裏已經有崽了呢，還是等等吧。”

小九求.歡不成，心底是既羞澀又委屈，臉通紅。他咬着下嘴唇，默默翻了個身，背對着她，将自己蜷縮成一團，變回原型，頭杵在自己懷裏。

他這幅委屈的樣子看的容碩心疼，可是自己又不能說實話，不然他心疼起來的樣子，她更難受……

容碩默不作聲的看着他，不知多久，等聽到他呼吸平緩之後，她才敢伸手将它抱過來，圈進自己懷裏，臉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肚皮，眼睛有些發澀。

他像是無意識般，伸出爪子輕輕的抱住她的頭，嗓子裏意味不明的哼唧一聲，随後就攤平了自己，任由她用自己的肚皮取暖。

容碩摸着他一身光滑的皮毛，貼着這溫熱的身子，才安心的慢慢入睡。

第二日小九睡醒之後，床上就只剩下自己了。他坐起來，有些發蒙的看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半響兒後才想起來昨個怎麽變回原型了。

他坐在床上發了好大一會兒的呆，才變回人形起床。

空域已經醒了兩日，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此時幾人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吃早飯。

小九剛出現，容碩便發現了他，笑着讓他快過來，說他愛吃的她都給他留着呢。

他邊吃着容碩為他留的飯，邊聽她們商量對童月的處理。

之前容碩還跟容玄說這是空域的私事，她們聽聽便罷，還是不插手的好。而如今，童月之前聯合千戎的那一出，明顯觸及到容碩的底線，現在她對童月的處理，可不再是之前那個漠然的态度了。

空域不是一個優柔寡斷心慈手軟之人，本來童月要害朱蕭便是重罪，之後還不知悔改的做錯更多，本是難逃魂飛魄散的命運，可偏偏因為一個人而讓空域一時不忍下這個決定。

那人便是玄墨。這個跟她情同姐妹一樣的人。從她還未成年時玄墨就跟着她，這麽些年從未有過異心，曾經更是差點為了救她而喪命。

容碩的态度很明顯是不會輕易放過童月，她表示理解空域對玄墨這事上的猶豫，卻不能接受她因為玄墨放過童月。

容碩覺得，玄墨适合更好的。而不是不知悔改只有嫉妒之心的童月。

飯後，空域讓容玄打開她的結界監牢，将玄墨和童月兩人放了出來。

童月看着恢複容貌的空域，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沒說出來，只是無聲的笑出了眼淚。

一切都該結束了……

他跪在地上，閉着眼睛垂下頭，一副任由空域處置的态度。

空域并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一旁的黑衣女子，道：“玄墨，當初害主君之時，你可是被童月所欺騙？”

這是一個幫她洗脫罪責的時候，只要她說是，那空域就不會追究，容碩等人也不會說什麽，一切自然都是童月一手策劃騙她執行的。

她看着空域的眼睛，眸子深處是滿滿的愧疚，沉聲答道：“不是。”

童月身子明顯僵了一下，擡頭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我算是看着童月長大，他的心思我自然清楚明白，他又怎能騙過我呢。”玄墨視線看着地面，道：“此事不僅僅是他一人責任，還有我也未曾勸阻親自動手謀害主君，屬下不敢求饒，任何罪責，屬下都願承擔。”

“不！”童月終于擡頭，他否認道：“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不知我內心陰毒險惡。我騙你說主上被蒙蔽了心，你才動手。我不需要你幫我，我臨死，不想欠你的情！”

不然，我要怎麽還……

小九本來是在一旁安靜的聽着，只是望着童月眼底痛苦掙紮的神色，不知怎麽就想到了自己。

童月一直陪伴在空域身邊，為她才化為人形，最後如此也是因愛生恨而已。他的經歷莫名和自己有些相似，如果容碩突然喜歡上別人，自己是不是會和童月一樣呢？

看着自己心愛之人和別的人恩愛，這種感覺，恐怕他是想都不敢想的，更別提面對了。

如今容碩已經要了他，如果……她又喜歡上別人呢，厭倦了他的身體呢？小九突然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他低頭認真的看着自己蔥白的指尖，覺得也許是容碩最近幾日對他的反常引起的吧。

畢竟，容碩已經好幾日不願意與他在夜裏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