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四個爸爸
女孩捂着嘴, 心內大駭, 緊接着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抖了起來。
她很想轉身就跑, 可腳下仿佛生了根一般, 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拽着她, 讓她挪不動絲毫,只能睜着驚恐的目光看着姜眠。
“這、這是醫院,你、你你……”她吓的臉色發白,語無倫次。
姜眠沒想到會突然有人進來。
她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再睜開時,眼中橫生的戾氣消失, 身體周圍萦繞的冰冷殺意也慢慢消散。
“對不起。”她對着女孩笑笑, 指着地上碎裂的洗漱臺, 語氣十分歉意, “剛才我洗手的時候, 洗漱臺一下子就塌了,我吓到了,不小心兇到你,實在是抱歉。”
女孩愣愣的看着大變臉的姜眠, 眼中的害怕和驚恐迅速轉化成迷茫。
大概是第一次見到人的臉色可以在轉瞬間變得這麽快。
幾秒鐘之前,眼前這個姑娘還一臉戾氣, 仿佛要吃人似的,現在卻對她笑,還對她道歉?
難道她剛才是看花眼了。
“這個洗漱臺莫名其妙就塌了, 說明這裏不安全,你要上洗手間的話,去下一層樓吧。”姜眠說。
女孩哦了聲,下意識覺得她說的挺對,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對。
她剛才恍惚間看到,好像是那個姑娘把洗漱臺劈碎的???
她回頭看了眼,發現姜眠站在門口,不敢再多想,趕緊小跑着離開了。
姜眠看了眼碎裂的洗漱臺,嘆了口氣,把人家洗漱臺弄壞了,總不能拍拍手一走兩之。
便在這時,小包包的拉鏈忽然動了動,姜眠低頭看去,接鏈還在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裏面拉,卻又拉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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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動,姜眠将拉鏈拉開一點,果然,小紙人的手不停的推。
因為姜眠把拉鏈拉開,它這一推,立刻把自己推了出來,用力過猛,整張身體飄了出來。
小紙人之所以又“活”了,是因為和天師爹離的近,受他氣息感染,自然“活”了。
姜眠盯着它看,直到小紙人快要落地,才伸手将它捏住。
小紙人一動不動。
“別裝了。”她說。
話落,小紙人立起身體,用手指向頭頂。
姜眠:“?”
她順着它指的方向擡頭,驚訝的發現,天花板上的通風口處居然冒出一群小紙人的腦袋。
接着小紙人們手牽手串成長串垂落下來,落到姜眠面前,開始轉着圈圈跳舞。
姜眠看了兩眼,這才明白它們是在逗自己開心,她蹲下身,笑起來:“是爸爸叫你們來的?”
其實不是天師爹讓它們來的,它們是自己越獄的。
當然,天師爹眼睜睜看着它們越獄的。
姜眠出去接電話,久久不回來,天師爹出病房一看,發現姜眠沒在門外。
天師爹聰明了一次,猜想寶貝女兒多半是想一個人待待。
于是他返回病房,看了眼床上仍然昏迷的連鋒,這種時候,他自然生不起吃醋的心态。
只希望連鋒早點醒過來,說明情況,然後把蠱解了。
他沒事了,寶貝女兒也能放心了。
祁晏書安靜的坐在旁邊,左星平想起他找自己是有事來着,之前祁晏書還沒來得及說,連鋒忽然蠱發,只好中斷。
想了想,左星平熱情的主動問起。
不料祁晏書搖頭:“無事了。”
左星平:“……”
“你怎麽會懂蠱的?”天師爹向來不會掩飾,實在疑惑加好奇,“師叔知道嗎?”
祁晏書頓了頓:“在一本書了解過一些。”
左星平越聽越不對勁,什麽叫在一本書上了解過一些:“那你之前解過蠱嗎?”
祁晏書沉吟片刻,搖頭。
左星平:“……”
“那剛才眠眠問你會不會解蠱,你說會!”左星平皺眉,這種事情怎麽能兒戲,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祁晏書只道:“沒解過不代表不會解。”
左星平被繞的有點暈。
祁晏書卻不再解釋。
左星平瞪着他看了兩眼,郁悶的來回走。
有心想去找姜眠,但寶貝女兒這會兒想一個人待着,他去了說不定會不高興。
最後只好坐在沙發上,幹脆也不說話了。
再然後,道袍裏面的小紙人們蠢蠢欲動,它們察覺到天師爹想要去找女兒的那顆心,又見天師爹沒有動作,幹脆自己越獄出動。
一群小紙人從道袍裏跑出來,天師爹怕它們被別人發現,立刻想拽回來,但拽回來這只,拽不回來那只。
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小群小紙人順着沙發跑到牆角,然後疊羅漢似的往牆上爬,最後來到通風口,溜了。
剩下被拽回來的小紙人們還想跑,左星平将它們塞回道袍,拍了一下:“不許調皮。”
它們只好老實了。
自己養的小紙人,再調皮也得認,只要不被別人發現就好。
他和姜眠都不知道的是,跟在大部隊最後的那只小紙人,因為天師爹剪的時候,把它腿剪的太細,走的慢,一個不小心就掉隊了。
再然後,這只小紙人來到一間病房,好奇的張望,腿太細,支撐不住它的頭,于是從通風口掉了下去,正好掉在一個小朋友腦袋上。
姜眠以為這群小紙人是天師爹派來陪她的,不想讓天師爹擔心,姜眠道:“回去吧。”
她剛想把小紙人們堆起來放包包裏,卻見這些小紙人順着的腿往上爬,從她的裙擺裏爬了進去。
姜眠:“……”
它們從通風口爬出來,一身沾了多少灰塵,就往她衣服裏鑽???
奈何都鑽了進去,一只只老實的貼着衣服,姜眠只得作罷。
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只鑽進她的頭發裏,企圖用她的頭發掩藏自己。
姜眠:“……”
回病房的途中,路過一間房門打開的病房,貼在她身上的小紙人有一只突然戳了下她。
姜眠只好停住腳步,下意識往病房內看了眼,正好看到病床上的小朋友手裏提着一只小紙人,小朋友很認真對他媽媽說:“媽媽,它剛剛真的動了!”
“動什麽動!”他媽媽訓道,“你從哪裏撿來的晦氣東西,趕緊扔了。”
說着去搶。
小朋友把小紙人往懷裏一揣:“不要。”
衣服裏的小紙人又戳了姜眠一下,而且戳她的還不止一只。
大有姜眠若是不動作的話,它們就一直戳下去的勢頭。
姜眠:“……”
姜眠禮貌的敲了下門,屋內的母子倆同時停下動作,朝姜眠看過來。
“阿姨您好。”姜眠走進去,指着小朋友手上的小紙人,“那是我自己剪來玩的,不小心被您兒子撿到了,能還給我嗎?”
“不要,這是我撿到的,就是我的。”小朋友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他媽瞪了他一眼,十分強硬的從小朋友手裏把小紙人搶過來,塞給姜眠,忍不住道:“姑娘呀,來醫院都是看病的,保必再剪紙人添晦氣。”
姜眠笑笑,沒有說話,退出病房。
小朋友因為小紙人被搶,不停哭鬧,一個勁的說小紙人會動,氣的他媽抽了他一下:“你再鬧試試!”
小朋友終于不嚎了。
他把自己塞進被窩裏,小聲抽噎着,委屈極了。
姜眠拐去服務臺,告訴護士洗手間的洗漱臺壞了:“我一進去就壞了。”
她用的是這麽個理由,說完後,從包包裏取出一筆現金放在櫃臺上。
護士一臉懵逼。
又不是她弄壞的,她拿錢做什麽?
“就當我贊助的。”扔下這句話,姜眠回到病房。
見到她回來,天師爹高興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緊張的打量姜眠。
沒有看出寶貝女兒有哭過的痕跡,心中放心許多。
姜眠挽着天師爹的胳膊,正要說話,床上傳來聲音,刑警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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