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我什麽時候不美若天仙了

那人捂住受傷的手臂,皺眉看向眼前的有些狼狽的黑衣人,望了望她走來的方向,便知道她也是從太子府出來的。

一時愣了愣,想着在太子殿下寝殿鬼鬼祟祟的身影,猜測便是她。

只是他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朝他出手,還有這人的身份是什麽,為什麽要這般不要臉地偷.窺太子殿下沐浴。

雖是夜深,可二人站着的地方恰好是月光凝聚之地,他瞥了瞥,目光落在她凝固的上衣,身體怔了一下,很是錯愕,忽覺得燙眼,立即收回目光,顯得有幾分不自然。

偷.窺太子殿下沐浴,他還以為是變态,竟然是個姑娘家。

這北冥的閨閣小姐不是最重規矩麽?竟然還有如此膽大妄為的女子?

羽兮不知道這人的想法,想着今夜這人害得自己竟然這麽狼狽又丢人,又敢觊觎她的太子殿下,她氣得抓狂。

狠狠地掏出匕首,朝着這人重重地砍去,一副不将他砍成肉末不罷休的兇殘樣。

這人不明白這位姑娘為何對他敵意這麽多大,但見羽兮毫不客氣地朝自己動手,也沒有猶豫,對上的招數也不含蓄,招招狠毒,專攻命脈。

卻沒有想到眼前的姑娘竟然毫不怯懦,跟他對打幾十來回,絲毫沒有吃力,反而将他逼得後退好幾步。

她手握匕首,卻像耍寶劍一般,刀法奇異多變,快且狠。

明明她身體凍得發顫,卻依然能輕松拆解他的招術。

這人很是驚訝,眼中也難得出現贊賞。

不得不說,這位姑娘的匕首,使得很漂亮。他竟然不知道北冥,還有此等身手不凡的女子。

且瞧着她嬌小的身段,年紀應該在十三四歲。小小年紀,武功造詣就已經達到這樣的境界,倒是讓他很好奇這位姑娘的身份。

只是可惜,他現在沒有時間跟她周旋,這裏離太子府很近,他們剛剛的打鬥聲一定吸引了太子的人。

他有傷在身,不能跟她在這裏耗。何況,這位姑娘也不好對付。

再跟她打下去,他的內傷只會更加嚴重。

羽兮是想出氣,但察覺到他身上有傷,又聽到腳步聲,及時收回匕首。

那人顯然驚訝羽兮會突然不打了,愣了一下。

羽兮雖然住手了,但想着他觊觎太子殿下,便趁他晃神的一霎那,狠狠踹了他一腳,随後溜之大吉。

那人小腿一陣酸疼,悶哼了一聲,望着遠去的身影,神色複雜。

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踢他腿,竟然還是個姑娘家。

倒也是有趣。

羽兮緊緊拽着衣領匆匆趕回芙蓉園,忙讓甘露準備熱湯,又換上幹淨的衣裳,躲進被窩。

感覺發顫的身體靜下來後,又躺進了熱湯,頓感溫暖,卻依舊不争氣地打個哈欠。

她望着被凍成冰塊的衣裳,又是驚嘆太子殿下登峰造極的武功,又是唉聲嘆氣,怏怏地羞愧自己的凄慘。

但想着能一睹太子殿下沐浴的風華身影,就是着涼,也不虧。

只是,目光瞥到身前的一處,仿佛還保留着太子殿下的溫存,羽兮頓時臉臊得慌,整個人沉下去。

不敢呼吸,她覺得自己真是太丢人了!

還是在太子殿下面前,這讓她以後怎麽面對太子殿下。

羽兮向來習慣甘露和甘綠兩個貼身丫鬟的伺候,甘露伺候她的起居,甘綠則是保管她的私庫,負責打理她的院子。

她出去,這兩個丫鬟是知道的,她們一看自家小姐冰凍住的衣裳,先是大驚,随即動作輕盈地準備驅寒之物。

兩人又是熬參湯,又是準備熱湯。

羽兮沐浴是不喜人伺候的,所以兩人都是在屋外伺候,只是等甘綠端來參湯,也不見裏面有動靜。

喊了幾聲,也沒有聽到羽兮的聲音,兩人心生擔憂,忙推門進去,就見到自家小姐沉到水裏,沒有聲響,大驚失色,吓得她們身體發軟。

但到底是跟随羽兮上過戰場的人,很快鎮定下來,将羽兮扶起來,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又喂了幾口參湯,才見羽兮有動靜,兩人眼眶的眼淚又硬是塞回去了,都一副劫後重生的驚吓樣。

甘綠感覺羽兮身體發燙,便想着要去請府醫來,卻被羽兮制止了。

"小姐,您身體燙得緊,定是着涼了,得去請大夫。"

一般大戶人家,府上都會養着大夫,寧安侯府自然也是有的。

羽兮也覺得難受,卻也是她自個作的。這大熱天的,她還能着涼,豈不是引人懷疑?

萬一太子殿下懷疑到她身上,那她寧可難受死。

甘露她們不知道自家小姐的顧慮,只知道羽兮臉色不好,得讓大夫看才行。

"不行,我今夜出門幹壞事了,若是明日傳出我有病,豈不是主動讓人找上門。"

兩人一愣,她家小姐出門幹壞事?

有什麽壞事需要連累她家小姐親自動手?

甘露有些自責,一定是她太弱了,不能幫小姐排憂解難,還需要她親自動手,太罪過了。

羽兮不知道兩個丫頭的想法,只覺得頭暈。就聽甘綠說,"小姐,可您這個樣子,也瞞不過夫人呀,明日小姐可是還要向夫人請安的。"

哎,都怪她作!大半夜地幹什麽壞事,就不能白天正大光明地見麽?

還有,這太子殿下怎麽也不知道憐香惜玉,竟然下手這麽重。

羽兮揉了揉眉心,心裏抱怨了幾句太子殿下,随即又無奈,誰讓太子殿下是她唯一想與之偕老之人。

別說着涼,就是太子殿下朝她撲來,她定然乖乖就範,絕對不反抗。

"無礙,喝了參湯,我感覺好了一些,悶着被子睡一覺,明日若嚴重,我便不出門,待在院子裏繡花。"

甘露和甘綠兩人無奈對視一眼,她們是勸不動自家小姐的。

而且,若是有人來尋她家小姐,她家小姐是不可能乖乖待在府裏的。

果不其然,紀氏沒有見女兒來她這裏用早膳,有些詫異,得知她在繡花,便笑着點頭,沒有去打擾她。

甘露望着都流鼻涕的羽兮,心生着急,若是沒有人來打擾她家小姐,她們偷偷去抓藥,喝幾劑藥,也能恢複。

可偏偏明明跟她們小姐鬧別扭的大小姐來了,而且,羅家的小姐也來尋她家小姐。

甘露真想将人都轟走,可顯然是不能的。

羽兮聽丫鬟回禀說,羅瑤尋她聽戲,說是春滿樓新來了位說書先生,講的故事十分精彩。

她一聽是春滿樓,眼睛一亮,她記得春滿樓可是有冰棠海蓉。現在她可是急需着涼的借口。

羽兮笑嘻嘻地撐着沉重的腦袋,穿戴好衣服,望着鏡子中虛弱的自己,她用胭脂水粉遮蓋。

剛剛還慘白的小臉,用了自家的胭脂水粉,立即變得水嫩怡然。

只是剛塗口脂,鼻子便癢得難受,羽兮便往鼻子塞了特制的香片,頓感清爽。

換上粉色的裙子,又佩戴珠花玉镯,瞧着自己狀态極好,靈動姣好,這才緩緩出來。

在內院等待的羅瑤她們見到出來的女子,先是驚得一呆,随即被眼前的傾城絕色給閃得不能言語。

她們知道羽兮很美,可沒有想到施粉黛過後的羽兮,竟然這麽美。

人間絕色,也不過如此了吧。

孟妍也是看癡了,她見到的羽兮極為素雅,從未塗抹胭脂水粉,可五官本就精致,已是仙容。

如今稍加點綴,一颦一笑,宛若從月宮裏走出來的仙子,讓人不舍得眨眼,生怕她下一秒便要飛回仙宮了。

羽兮見她們怔怔地盯着她,下意識地抹了抹臉,難道臉上的蒼白沒有被遮住。卻聽她們驚呼,說她是哪家仙宮下凡的仙子,頓時怔住了,有些詫異。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她什麽時候不美若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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