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縣中雖然對學生懶散, 但趕在初三的時間點,畢業班的學生們放寒假還是比較晚。
這眼看離過年沒幾天,大街小巷充滿歡樂的氣氛, 餘清音難得讀不下書, 跟一起長大的堂兄弟姐妹們天天打牌。
餘是本村大姓,家門口從左到右都是親戚。
餘清音小時候的玩伴都是有血緣關系的人,稍微長大一點各自讀書、務工的, 平常雖然見不上面,但團圓的日子總是會聚一聚。
昨天你家搞燒烤,後天我家吃火鍋,興起了還跑到KTV去唱個通宵歌, 總之熱鬧得很。
說真的,連餘清音自己都忘記十幾年前的的春節有這麽多應酬,心想後來這些人都在哪忙碌着?
只是仔細一想就知道,人人都結婚生子, 加上逢年過節村裏的瑣事就多, 到了該像父母們一樣四處幫忙參加的年紀。
誰還有空嬉笑打鬧,自己的生活都忙不過來。
由此可見, 青春年少是最好的時間。
餘清音看看天, 只覺得流雲飄動,萬物美麗。
可惜她的想法,許景洪是不太清楚,只以為她在院子裏發呆,隔着栅欄喊:“東明喊吃烤魚了。”
得, 又有好吃的。
餘清音倒不是饞這一口飯吃, 只是覺得有意思, 應一聲鎖好門跟上。
堂兄妹兩個往右拐幾戶, 就是餘東明家。
他們家富,剛蓋好的四層小樓,漂亮得像小別墅,院子裏卻搭着兩個土竈臺,看上去頗有些不倫不類。
此刻竈前煙熏火燎的,辛香料的氣味四散開來。
感情這還是要自己下廚。
餘清音湊過去看,跟三叔公家的一位堂姐唠嗑:“這又是突發奇想的哪招?”
堂姐也不知道,聳聳肩:“餘東明有病呗。”
瞎折騰,說好的大擺宴席,實際上讓大家雞飛狗跳,半天了還沒有要開飯的意思。
這話其實不是真罵人的意思,餘清音跟着附和:“确實病得不清。”
又看不過眼說:“還是我來。”
別看他們都是農村出身,但九零後這個年紀會做飯的真不多,哪怕會也只是炒個菜的水平。
像烤魚雖然看上去不複雜,到底一般人駕馭不來,否則人人都可以開店做廚子了。
連餘東明都以為不難,撓撓頭:“我看廚房做好幾遍了。”
他前年初中沒念完就出來幫襯家裏生意,被打發在自家飯店的後廚管采購,早上特意弄來鲈魚想着大顯身手,結果變這樣了。
光這底料,就糊了兩鍋,再這麽下去哪天能吃上飯也不知道。
餘清音心想真是糟蹋,伸出手:“你勺給我。”
餘東明恨不得有人接這個爛攤子,不過打補丁:“你別勉強,我待會讓店裏送過來也一樣。”
其實餘清音的廚藝不錯,她後來可以稱得上是沒朋友,買房之後更願意宅在小屋裏,不出門就在家裏琢磨着做什麽打發時間。
幾乎什麽菜她都做過,連網上那種草莓炒番茄的奇怪搭配也願意一試。
雖然最後是咽下去,也不妨礙她下一次的發揮,因此從某種程度上,她甚至是喜歡竈臺的。
當然,做正常的菜色,她的發揮很不錯的,這區區烤魚不過是手到擒來。
她嘴角上揚:“等着吃吧。”
還挺有自信,餘東明熟練地叼根煙:“行,那我監工。”
他說是監工,跟搗亂差不多,總想把自己那點錯誤的經驗搬出來。
餘清音心想真是人菜瘾大的,揮着鍋鏟:“你,給我往後退。”
得,餘東明舉雙手投降:“還是小時候乖巧。”
餘清音以前的性格很內向,打架闖禍也派不上什麽用場,在一夥人裏就是個小尾巴。
不過大家都很有幫助弱小的精神,常常格外照顧她。
哪怕是這時候,好像都形成習慣,另一位四叔公家的堂姐維護道:“別看小彩老實就欺負她。”
餘清音隐約有印象,這位堂姐結婚後和老公在外地做生意,據說生活過得不錯,朋友圈經常發一家四口出門玩的照片。
其實那陣子,她心裏是挺羨慕的,畢竟人偶爾會有孤單的時候。
可惜她好像就是沒遇到緣分,只好不将就地這麽一直自己過着。
那這輩子呢?她會不會認識一個合适的人?
餘清音也不清楚,只是眉飛色舞:“我現在才不是好欺負的。”
這樣才對,女孩子的性格要強勢一點。
餘東明豎起拇指:“不錯,有點小辣椒的樣子了。”
看上去可不像是誇獎。
餘清音把鍋洗幹淨,倒進油:“都退一點,我下料了。”
大家剛剛都吃過苦頭,退得十一點都不猶豫,包括餘景洪。
他一點沒有平常對堂妹的愛護之心,甚至誇張地捏着鼻子。
餘清音都很想把辣椒扔他臉上,到底還是丢進鍋裏翻炒起來。
會不會,只看一個人的手法就知道。
餘東明看氣定神閑的樣子,隔得遠遠的嚷嚷:“還真會。”
反正比他這個半吊子強,餘清音沒好氣地回過頭:“不信別吃。”
她是這麽說,也知道誰才是主人家,等一出鍋還是先遞上筷子:“你嘗嘗,再誇誇。”
哪有這樣的,好像拿準了就是好話。
餘東明啧啧搖頭:“大了臉皮也厚起來,別學你哥。”
其實在場的誰不是血脈相連的關系,餘清音笑眯眯地反擊:“你也是我哥。”
居然被她給繞進去,餘東明:“那叫一聲來聽聽。”
想得挺美的,餘景洪捶他:“問過我意見了嗎?”
其餘人有起哄打趣的,連椅子都不用在桌子旁圍成一桌邊吃邊聊。
那歡聲笑語都傳到外頭去,有輛摩托車路過停下來,透過欄杆問:“你們幹嘛呢?”
是五叔公家的小堂叔,上一代人裏他年紀最小,平常愛跟小輩玩,誰也沒把他當個正經的大人。
餘東明自然不會客氣,喊道:“有好吃的,快進來。”
這隊伍越發的壯大起來,也不知道誰呼朋引伴,很快院子裏鬧哄哄地不像話。
連二手煙也很多,餘清音眉頭微皺:“十幾歲就這麽大的煙瘾,能抽到幾時去?”
餘景洪覺得是在點自己,咳嗽聲:“我可沒抽。”
餘清音瞪他一眼:“你敢我提前掐死省心。”
餘景洪居然品出一點他媽的調子來:“知道啦,你說你,也就是你哥脾氣好。”
沒大沒小的,越來越猖狂。
餘清音哼一聲:“是你運氣好有我這個妹妹。”
旁人誰管他走什麽道。
好意嘛,餘景洪就心領了。
他嘴上講不出多少客氣話,難得溫和的摸摸妹妹的頭。
餘清音覺得不對,捏住他的手腕:“你手上有油!”
是哦,有油。
餘景洪才發現,仍舊免不了被追得抱頭鼠竄。
反正都是有事情就湊過來的人,拉偏架的趁機捶兩下的比比皆是。
怎麽看,都是好好的佳節。
不過對餘清音而言,到底是一個爺爺奶奶的哥哥們更親近。
除夕這天,剛放假的餘勝舟回老家過年。
高三學生的課業更緊,他初三就得回學校,心想要不是看在快要解放的份上,自己肯定要揭竿而起搞反抗。
甚至在堂弟堂妹們面前,也是難得嘀嘀咕咕的抱怨:“第三輪複習了,都是車轱辘的話來回轉。”
他基礎打得紮實,理科沒有多少需要反複背誦的東西,加上該理解的早就融會貫通,剩下的無非是一張卷子接一張地做。
哪怕向來是優等生,也早就熬不住,嘆口氣表情沉重。
餘清音自己也高考過,知道心理壓力肯定大,畢竟十幾年來的成敗在此一刻。
她想想說:“一天一天倒數,快得很。”
還提倒數,餘勝舟都覺得黑板上每天變的數字讓自己的心情跟即将秋後問斬差不多。
就是知道自己要死,還得一天天的等着那天。
他洩憤地搓亂堂妹的頭發:“說得輕巧。”
餘清音便改口:“超級慢,是不是覺得度日如年?”
得,更火上澆油了。
餘勝舟到底記得自己最年長,關懷道:“你們呢,準備得怎麽樣?”
提起這個,餘景洪指指自己:“看看我,形如枯槁。”
又調轉指尖:“她呢,行屍走肉。”
真會用詞,怎麽偏偏他的語文成績還比自己好,真是沒天理。
餘清音報喜說:“我這次進前二十了。”
縣中的升學率,餘勝舟也知道,心想哪怕是不能正兒八經考過分數線,再努把力總有個定向生的名額。
這個是歷年來對鄉鎮學校的照顧,按本校本屆學生的分數排名——排除靠自己錄取和沒有填報志願的那些。
即使是再差一點,還有個贊助生,大不了幾萬塊錢的事情。
說到底中考還不是人生的分水嶺,餘勝舟道:“也差不多了。”
餘清音卻不肯就此罷休,下定決心:“還很遠。”
看看,看看,就是這個倔脾氣。
餘景洪雙手一攤:“知道我有多慘了吧。”
說得可憐,實則努力。
餘勝舟才不同情他,冷笑兩聲。
真是沒天理,餘景洪覺得自己下輩子也要投胎做妹妹,那多暢快。
作者有話說:
還欠一更,盡快補上!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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