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異國
◎獵物◎
夏思憫一時間只覺得有些尴尬,沒想到自己這麽輕易就被發現。
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拿出了手機,把自己之前偷偷記下的車牌號發給了她的前室友。
她不可能告訴遠在中國的媽媽,也不想讓父親知道這件事情,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唯一的選擇就是好久沒聯系的普通朋友,同在美國留學的沈珊珊。
沈珊珊和自己并不是一個專業,只是湊巧住過一間宿舍。
因為都是上海人,所以之前相處得還算可以。不過自己和沈珊珊他們到底不混一個圈子,不是一路人。學歷對他們來說并不重要,就算讀不出來回去也有出路。
但她媽賣了房子送??x?她來這裏,是準備留下來的。
夏思憫借口先在這裏留學看看适不适應,只是拖到已經從留學生簽證變成實習簽證,賣掉的房子都漲了三四倍了,都還沒有作出決定。
電話那頭的沈珊珊并沒有回複,畢竟現在都已是深夜。
汽車行駛着,她不知為何小心翼翼地擡起頭看向對方。
暗淡的光線透過被水打濕的玻璃,光怪陸離地好似是夢境中閃爍的霓虹燈,她看到男人在交替的光影中的側臉,挺拔之中卻又帶着一些柔和,棕色的頭發被胡亂地捋到了後面,領帶被稍稍解開,看上去似乎略有疲憊。
這個叫做埃布爾森的男人在霓虹燈的光暈前沉默了片刻,開口打破了惑人的幻境,“邊上有毛巾。”
“啊……哦,謝謝。”
夏思憫拿起毛巾,車子裏的空間并不小,但她不敢做很大的動作打擾對方,便只是将毛巾堪堪披在自己的身上。
說實話,要是她早點看到對方的臉,說不定夏思憫就不會這麽警惕了。
畢竟以對方的相貌,想來是不會對自己這個身無分文長相普通的姑娘有什麽企圖的。
車速逐漸慢了下來,夏思憫擡起頭,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行駛在一棟棟聯排別墅旁,她先是緊張,而後卻松了一口氣。
或許真的是她想太多了,對方只是看她可憐罷了。
有錢自然會有多餘的善心,也就讓一切的不合理稍稍變得合理了一些。
不過夏思憫并不喜歡被人憐憫,即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哪裏,她的家又在哪裏。
但現在想這些,已經無濟于事了。
夏思憫裹着毛毯下了車,跟着男人從空空蕩蕩的車庫走進了別墅。
跟在對方的身後,她這才發現他挺高的,夏思憫身高近一米七,但視線平視時只能看到對方的肩頸處,他腦後的發尾有些翹,倒是沒有他本人看上去那般嚴肅了。
她移開視線,看向其他的地方。房間內部卻與她想象得不同,一副冷冷清清的極簡設計,尤其是整潔的開放式廚房以及沒有鍋氣的電磁爐,這裏的主人要麽是從來不下廚,要麽就是只吃簡餐不食人間煙火。
但這一切都和夏思憫沒有關系,她只希望能在這裏借住一晚,然後從明天開始繼續去找工作,度過這艱難的一段時間。
“那裏有浴室。”埃布爾森随手指了一個方向,而後扶着樓梯的扶手說道,“一樓的房間随便你住。”
說完,也不管夏思憫是不是想說些什麽,便徑直上了樓。
夏思憫看着空曠的房間,心情複雜地抿起嘴唇,她走進一樓的浴室,看着浴缸露出了些許苦惱的神情,而後她小心翼翼地脫下了衣服,試圖将手裏冰涼的衣服擰幹,水珠順着手指滴落,她将它們全部挂在了浴室的晾衣架上。
浴室裏沒有淋浴,而她湊巧不喜歡浴缸,因為夏思憫以前借住在父親家裏洗澡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浪費在了洗浴缸這件事情上,因為她嫌髒。
後來她幹脆就站着在浴缸裏洗澡了。
但這一回夏思憫不知道抱着怎麽樣的心情,她找到了一塊幹淨的毛巾,仔仔細細地将浴缸的每個角落都擦了一遍。
出乎意料的是,浴缸似乎很幹淨,像是沒什麽人用過的樣子。
夏思憫還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再多擦一遍,但緊接着她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個噴嚏,便最終停下了動作,打開水龍頭放了熱水進去。
“呼。”夏思憫長長地籲出一口濁氣,大腦卻忍不住思考她之後究竟該怎麽辦。
她現在持有的是實習簽證,失業時間累積不可以超過90天,而且必須從事和專業相關的行業,哪怕她想先臨時當個服務員也沒有用。
找到之前那份工作之前,她就已經浪費了十多天,也就是說,如果兩個半月內夏思憫沒有找到劇院願意讓自己出演哪怕是一個龍套,夏思憫就只好去找父親幫她辦綠卡,或者回國。
但現如今,夏思憫必須思考出一個破局的辦法,早做打算。
林文娟現在一邊打工一邊租房子住,嘴上說着讓夏思憫別管她,但她知道她最好趕緊拿到綠卡把她媽接過來。
當時她說還要考慮考慮,實際上她卻早就已經沒有回國的退路,不然她媽得被她活活氣死,夏思憫自己也過不了自己心裏這關。
可是夏思憫根本不想待在美國,她真的不明白什麽那麽多人都對這裏趨之若鹜,至少對她來說,美國這麽大,她卻沒有在這裏感受到一絲的歸屬感。
說實話,她很看重這裏有全世界最知名的音樂劇産業,但其實國內也有音樂劇專業,只不過國內這行的就業形式确實比較困難,但她相信以後肯定是會有發展的。
水逐漸冷了下來,夏思憫這才從自己的世界裏清醒了過來,水聲因為她的動作而嘩嘩地響。
畢竟是臨時住在別人的家裏,她小心翼翼地從浴缸裏站了起來,努力不再發出一絲聲音。
此時的她突然有些懷念自己當龍套的日子,好歹周薪保底就有一千多美元。
不再用父母錢的她當時感覺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當時像是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大山突然消失,她至少不用去超市盯着買最便宜的土豆了。
浴缸發出幹枯的抽噎聲,夏思憫一邊拿起吹風機對着自己的內衣狂吹,一邊在噪音中冷靜地思考自己的未來。
現在如果她去兼職女服務員,一個月的月薪家加上小費也就堪堪兩三千美元,連紐約邊緣的房租都不夠付,更別說曼哈頓周邊了。
看來大家争着想當百老彙的主角,都是有道理的。
把自己的內衣和裏衣吹幹,夏思憫的眼睛幾乎快要眯成一條縫了,既然現在沒有解決的辦法,她幹脆找了一個最小的房間,把衣服挂在房間裏,又從櫥櫃裏找到兩床被子,将自己埋在裏面。
夏思憫以為自己肯定一沾枕頭就會睡着,但事實是,她翻來覆去了好久,很久之後才緩緩睡去。
夏思憫醒來的時候,才不過早上七點多。
雖然她渾身難受,但是夏思憫并不打算繼續麻煩這個有錢的好心人。
她最終決定先去那個表演班試試能不能退課,用退課的錢重新租個偏遠的小房間,或許治安會很糟糕,但至少她可以度過這段時間的難關。
既然如此,夏思憫就不打算在這裏多浪費時間,她把衣服套在了身上,還好內衣昨天就被吹風機吹幹了。
但陰雨天,她的厚外套還沒幹透,直到現在摸上去都還有些潮濕。
她顧不上這麽多,在拉着行李離開之前,她打算好好地感謝這位好心人,讓自己安然地度過這一夜,要不然,夏思憫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
然而當夏思憫在走出房間,想要尋找那位維特先生的時候,她卻突然愣住了。
這位維特先生有些不耐煩地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着一臺筆記本,他則放下了帶着手表的手腕,一時間與夏思憫的視線相對。
昨天暗淡的光線下,夏思憫只是隐約看清了他的輪廓。
但這一回,陽光傾撒在對方的臉上,挺拔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窩中,她這才看清對方那雙棕色的眼眸,此時他的雙眼隐隐有流光湧動,讓她一時有些出神。
很快,她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快速掠過她身上因為沒有幹透而有着不同深淺的外套,而後若無其事地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夏思憫回過神來,現在的時間還不到七點半,但她還是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她借宿在別人家,卻還讓主人坐在沙發上等自己。
不過她心中卻反倒是因此安心了一些,畢竟這位先生到目前為止很守禮,她在這麽倒黴的時候遇見這樣一個好心人,說明自己還算是沒有倒黴到底。
很快,夏思憫拘謹停下腳步,朝着艾布爾森鞠了一個躬,“抱歉,讓您久等了,維特先生。也謝謝您的收留,我馬上就會離開的。”
只是話音剛落,肚子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咕咕聲,吓得夏思憫一動都不敢動,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茉莉小姐。”維特先生在她的身後淡淡開口。
她往前走了好幾步,直到身後傳來他用更顯醇厚的嗓音重複時,夏思憫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叫自己的英文名,“抱歉,請問還有什麽事情嗎?”
此時的她心裏有些惴惴不安,開始擔心對方會不會有什麽要求。
維特先生的出現确實幫了她很大的忙,以後她會想辦法報答,或許等她真的成為了音樂劇的女主角,可以為他留幾張好位置的門票,只是肯定不是現在,夏思憫現在什麽也沒有。
“你找到住所了?”維特輕笑着問,手上卻不停歇,雙手交叉,大拇指稍稍摩挲着另一只手的虎口,看上去似乎只是因為一時興起而問。
“我……”??x?夏思憫看着外面逐漸變晴的天空,幾縷陽光照到她的身上,讓她忍不住神游道,“額,我想,我的朋友應該能讓我暫住幾天。”
她想自己在美國确實有幾個關系稱得上普通的朋友,只是能否讓自己借宿就很難說了。
埃布爾森?維特對此也有些不置可否,臉上甚至隐約帶了一點古怪的笑意,讓夏思憫擔心他是不是看出自己是在騙人了。
但夏思憫并不喜歡麻煩別人,更不喜歡和陌生男人住在一起,昨天的決定幾乎是她一生中最大膽的行為了,林文娟知道得尖叫。
維特先生卻在此時放松了姿勢,他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說。
“事實上,我正好想要雇用一位音樂劇演員。我很喜歡欣賞音樂劇,但因為工作,并沒有時間去百老彙。我想,茉莉小姐或許能幫我推薦一位可靠的人選。”
那一秒,看着淺笑的維特先生,夏思憫的脖子後面突然覺得涼涼的,顫栗從尾椎骨沿着脊椎向上泛起。
她難受得動了動,開始後悔昨天沒有多花幾分鐘把自己的外套吹幹。
作者有話說:
很顯然,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
其實這篇的文名總覺得起得很別扭,完全不符合我一貫的風格(。
不過已經花錢找人做封面了,我就不改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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