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認同

◎除夕◎

夏思憫看着窗外, 下了幾天的雪已經停了,外面積着厚厚的雪,即便是隔着玻璃也能感受到窗外的寒冷蕭瑟。

但今天是不一樣的。

除夕, 夏思憫算着上海那邊已經到了晚上, 帶着一絲期待地拿出手機, 在這樣一年一度的日子裏,給林文娟那電話過去。

不過,之前的除夕都是夏思憫一個人過的, 但今年卻不一樣了。

“嘟嘟嘟——”電話響了幾聲,很快就被另一端接通, “憫憫啊,已經快晚上十點了,怎麽現在才打電話過來?”

林文娟話裏有些埋怨, 但能聽出她語氣中的期盼。

她等夏思憫這個電話等了好久了。

但夏思憫實在是有苦說不出,這邊其實才早上八點多,只不過十三個小時的時差實在是太久了,到上海就已經快要深夜了。

她轉移話題,“媽,你晚上吃了些什麽?”

林文娟報了一大堆菜的名字,雞鴨魚肉, 聽上去就非常的豐盛,“我現在正在包明天早上要吃的湯圓, 快包完——噗!哈哈……”

話還沒說完, 林文娟就突然爆笑出了聲。

這給夏思憫吓了一大跳, 她隐約聽到了電話那頭的電視機傳來喜慶且略顯嘈雜的對話, “你在笑什麽呢?”

“不是, 是他們兩人的小品太好笑了。”林文娟描述了一下今年春晚小品的情節, “今年北京不是要辦奧運嗎?這兩個人争着要當火炬手呢。”

只是說着說着,林文娟像是想到了什麽,話裏帶着些試探和希冀,“憫憫呀,國內難得發生這麽大一件事,你到時會回國看看嗎?”

夏思憫當然知道,她來美國之前北京就已經申上了奧運會,那時候她還一直悶悶不樂為什麽北京離上海那麽遠。

只是零八年距離當時的夏思憫實在是太過遙遠,這件事很快就被她抛之腦後,卻沒想到時間竟然過得那樣快,已經要過零八年的農歷春節了。

“媽……你放心,我總會回來的。”夏思憫的語氣裏有些低落,因為她并不覺得自己在八月份的時候有時間回來。

劇院的音樂劇如果賣座,可能就會持續上演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而目前看來,《完全正常》不僅有良好的口碑,短期內的收益也相當不錯。

聽出夏思憫話裏的意思,林文娟也跟着失落,她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讓夏思憫去美國留學。

夏朝那個偏心且小雞肚腸的男人,前段時間他為了夏皓瑜的事情天天給林文娟打電話,想要從她那裏探得夏思憫的下落。

幸好林文娟最近不怎麽需要用電話,便直接把電話關機,讓他再也找不到自己。

也因此,林文娟這才意識到,或許夏思憫在這幾年的時間裏一直報喜不報憂,她過去還以為夏思憫對夏朝的抗拒是單方面的,至少夏朝這個爸肯定??x?會多多關心她。

可是在電話裏,她聽到的只有夏朝的咒罵。

可以見得,夏思憫那幾年過得究竟是什麽日子。

想到這裏,林文娟有些難過,因為作為一個普通的母親,即便她再怎麽想努力提供最好的條件,最終也依舊是無能為力。

所以,此時的林文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問夏思憫,她的錢夠不夠花。

但或許林文娟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就和夏思憫一樣,也是報喜不報憂。

“我跟你講,我們單位出了一個政策,可以拿一大筆錢買斷工齡,我當時就想,拿了錢外面還可以再找工作,便答應了。所以你缺錢的話盡管跟我說。”

夏思憫只覺得很奇怪,林文娟做的好好的,為什麽要買斷工齡?

她只借口說幾十年都堅持下來的上班地實在太遠,至于更多的,林文娟怎麽都不肯再說了。

除夕夜的這個電話,兩人結束的并不愉快。

而更令人恍惚的是,電話那頭播着春晚,而電話的這頭太陽才剛剛升起。

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轉過頭想要下樓去找維特先生,卻發現他穿着毛衣,正雙手抱胸,靠在門邊靜靜的看着自己。

夏思憫原本有些擔心自己的那些苦惱會不會被維特先生聽到,但她很快松了一口氣,因為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中文。

“夏思憫。”維特先生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就好像中文是他的母語一樣。

她有些傻眼,而後才聽到他用英語說道,“我在下面等了你半個多小時了。”

維特先生舉起手腕,手指輕輕點了點手腕上的手表表盤。

夏思憫又放松下來,她皺起小臉,俏皮地朝着他道歉。

說着她側過身,繞過他,想要趕在他前面下樓。

但維特先生卻從身後一把抓住了她,将夏思憫緊緊地抱在了懷裏,“我開玩笑的,這麽早去唐人街幹什麽?”

夏思憫覺得也是,可能是剛剛林文娟的電話已經讓她開始期待新年的氛圍了吧。

“那我們現在做什麽?”

埃布爾森看向夏思憫轉過頭來的側臉,明明是在暖和的室內,但她的鼻尖依舊微微泛紅,他伸出手,用指腹輕輕的揉了揉。

夏思憫抓住他做怪的手,抱怨道,“你幹嘛?”

埃布爾森反手抓住她的手,突然開口道,“夏思憫,這三個字怎麽寫?”

“诶?”像是沒有想到維特先生會問這個問題,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說中文字嗎?”她擡起頭,看着他深色的眼眸,傻乎乎的問道。

“不然呢?”

夏思憫一時找不到紙筆,也不知是怎麽回事,竟然就直接拉過了他的手,用指腹在他溫熱的掌心比劃。

“一橫一撇……”夏思憫囫囵吞棗地寫了個有些潦草的夏字,寫完之後才意識到這個字對于外國人來說或許有些難。

她為難的看一下維特先生,卻見他握住了夏思憫的手指,好笑地在她的指腹上落了一個吻。

“夏天的夏,是嗎?”

驚訝于維特先生竟然能搞清楚中文,雖然他們仍是用英語交流,但還是驚得夏思憫愣愣地點了點頭。

“思是思考的思?”

“嗯。”

“敏呢?敏捷?”

夏思憫搖了搖頭,“是憐憫的憫。”

維特先生看上去很意外,他難得地皺起了眉頭,對此似乎感到非常的不理解,“為什麽是憐憫的憫。”

夏思憫曾經也問過林文娟這個問題,但她只說自己這個名字是外公起的,林文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而她也不願意多說,只是彎起好看的眉眼,反過來欣喜地問維特先生,“原來您也懂中文呀,是因為您對中國的文化感興趣嗎?”

“……嗯。算是吧。”

但對于這件事情,他的态度卻是淡淡的,埃布爾森突然就松開了抱着夏思憫的手,好像他們在這麽寬廣的世界中恰巧會同樣的兩種語言,并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一樣。

驟然失去從背後傳來的溫度,讓夏思憫感到有些掃興,只覺得自己或許是哪裏說錯了話。

但夏思憫真的不明白,中文是公認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之一,他既然能分辨出相同發音的不同字詞,就說明是真的下苦心學過的,又為什麽表現的好像是夏思憫觸及了他的禁區呢?

維特先生并沒有再多說什麽,幾分鐘前還剛剛說時間還早的他,卻開口說已經是出發的時間了。

夏思憫自然不會提出異議,她甚至想盡可能早點去唐人街,或許濃重的節日氛圍能将他們兩人之間的尴尬沖淡些許。

……

紐約的唐人街就在曼哈頓南部,其實夏思憫本來更想帶維特先生去法拉盛看看,這幾年反倒是法拉盛逐漸彙聚起越來越多的亞裔。

但現在是春節,夏思憫這時候總覺得放着唐人街不去,反而顯得特別奇怪。

然而,或許是因為裝着心事,夏思憫并沒有感受到她期望中的濃烈年味。

當然這裏能見到各式各樣、大片大片的紅色,尤其是燈籠,擡頭望去,整個街道上方全挂着密密麻麻的燈籠。

各種商鋪打折促銷,人不多,但也不少。

像維特先生這樣穿着體面精致的人出現在這裏,就顯得十分突兀。

這裏的中餐館更是門庭若市,即便是打着“左宗棠雞”和“李鴻章雜碎”招牌,一看就知道是賣美式中餐的,卻也依舊如此。

這邊還有賣碟片的攤子,幾個亞裔圍在前面用流利的英語說笑着。

而碟片上面雖然都是中文,但除了三兩個熟臉,夏思憫幾乎都認不出在裏面出演的明星。

陌生。

好像和自己印象中與家人親戚共同度過的的除夕夜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夏思憫強笑着,“不如我們也去吃點東西吧,不知道有沒有中餐館賣春卷或者湯圓。”

想來,是不太會有的。

埃布爾森觀察着夏思憫臉上的表情,感受到對方心中的遲疑和不确定,卻依舊任由她帶路。

因為即便這對于夏思憫來說不像一個真正的春節,更多的像是流于形式,但對他而言已經足夠新奇。

埃布爾森曾經在書上和圖片中見到這樣的場景,卻沒想到當他真正體驗其中的時候,卻與自己的想象依舊存在很大差距。

這就是春節。

他身體內另一半的血液仿佛感受到了節日的征召,那種感覺熟悉而陌生,複雜得難以形容。

只是當他指着建築門上貼着的一對門神,正想問夏思憫這是什麽意思的時候,身邊的夏思憫卻突然用力地拉住了自己的手,用着緊張而慌亂的語氣說道,“快走,快走!”

埃布爾森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就見到一個長得和夏思憫三分相似的男人快速向他們走來,并粗魯地抓住了她的手質問。

“夏思憫,你妹妹現在還被關在警察局裏,你竟然還有心思和野男人來逛唐人街?”

作者有話說:

想用微博發些預收,但是大號存在一些個人喜惡,就搞了個小號@晉江打結,歡迎來找我玩~(如果我記得上的話

林文娟:今年的小品真好笑

白雲&黑土:我們倆出馬能不好笑嗎?!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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