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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神,緬着笑,端着湯進了屋。
見他合上門,方開口:“我适才遇見了阿爹,說是同哥哥談了談我的親事?”一頓,“哥哥是何意見呢?”
我習慣于将事情說與陛下聽,哪怕是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也忍不住想聽聽他的建議,根深蒂固的依賴。
“雖是良才,卻不見得是你的良配。他與蔡尚書的嫡女乃是青梅竹馬,再過一年便會定下婚約,感情甚佳。”陛下并沒有坐回去看公文,而是随我站在桌邊,一手端起了我送來的補湯,神色如常:“你阿爹顧忌着季雲卿,怕你當真同他私定終生,遂才心急了些,不必理會。”
“私定終生?”我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想起季雲卿讓我去他天鏡宮住時,阿喜的表情,失笑,我當真是解釋不清了。
陛下慢條斯理将湯喝盡,放置回托盤上:“笑什麽?”
“我是你兄長,此時此刻同你說的話題亦嚴肅得緊,你難道不該有眼力見兒的,自發同我下個保證……”他凝眸看我,“說你不會同他私定終生?”
我懵了一懵,确認他真不是在開玩笑,乖乖舉起手發誓:“我不會同他私定終生。”
“同誰?”
我只得重複一遍:“我不會同季雲卿私定終生。”
陛下滿意了,順手将桌上擱置的暖袖遞給我,淡淡道:“成了,收回去吧。”
我想起我的暖袖還在季雲卿那,哦,還有三條披肩,都是想送陛下但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
他過來的時候将門帶關了,我也便不急着收拾東西出去,一如既往厚起臉皮,在添置的軟塌上坐下來。
腳邊就是火盆,這裏可謂是整個房間最暖和的地方。
陛下并不管我,繞回桌前,望見一文書,忽而想起般:“正月過後,北方會有匪賊作亂起義,我将會領命前往,大抵要離開兩三月的時間。”
我一聽登時心焦起來,而今京城是這個局勢,哥哥若是被遠調,可會影響初成的勢力根基,甚至于面臨數倍的危險啊?不過轉念又想,陛下乃重生之人,本就是贏過一次的人,萬事自然具有把握在心,總不至于須得我來憂心他下一步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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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又平靜下來,唯剩了嘆息:“兩三個月?這麽久?”
陛下将我一番面色的變化看在眼裏,沒道什麽,眸底的笑卻幾不可查的暗淡了。
“路途遙遠,又天寒地凍的,自然會慢一些。”
……
小年過後,府內忙碌起來。
阿爹自打辭了官職來上京,便一心修生養性養養花草鳥蟲,沒事出門溜達一圈。這麽大個王府,陛下兜手便交給了我,過年期間家裏上上下下,大小的布置都得我來安排,我又是頭一回,半學半做的,整個人忙得暈頭轉向。
幸得過年了,夫子放我幾日的假,可容我勉強擠些時間出來給陛下納兩雙厚底靴。他要去的是北方,我雖然沒去過,卻聽說那裏冷得厲害。外頭買的厚底靴瞧着厚,針腳卻不密實,還是自個納的放心,模樣也更精巧些,畢竟是按着陛下的腳做的。
寧國民風開放,女子歲首并不忌門,初一随陛下入宮拜年過後,又一一去往諸位夫子家,最後才到的天鏡宮,都快近飯點了。
緣由無它,季雲卿可能都不覺得初一是個大日子。我行程又排得太滿,他都算自己人了,便将他排在了最後。
天鏡宮還是原來的冷清模樣,一點張燈結彩的年味都無,從宮外走到季雲卿的行宮,攏共就見到了幾個守衛,着一身冰冷的鐵甲。
季雲卿已然辟谷,所以沒有三餐一說。我去的時候,他正坐在正廳內,桌上擺了兩個洗淨的果子,身邊一個鬼仆都沒有,獨自一人喝着茶。
我心裏一聲嘆息,就知道是這樣。
于心不忍着,面上也堆起笑,歡呼着入門:“拜年啦,拜年啦~師父,瞧瞧我給你帶了什麽?”
或許是我的情緒歡慶得過了頭,他見着我不複一貫的漠不關心,反而熱情迎了上來:“什麽?”
“有你最喜歡的糕點,還有……”我将手裏的紅燈籠高高舉在面前,“我自個做的紅燈籠,還有對聯,來來挂上吧,看着熱鬧些!”
作者有話要說: 尴尬了,短小君今天去練車,沒留神嗨過頭了。
明天字數會補齊,以及還會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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