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織田一枝在岸谷新羅家呆了一晚上。
中途的時候她和塞爾提、平和島靜雄換了個班,輪着休息了一會,然而一夜無事,要來襲擊栗楠茜的人沒有出現,中島敦說的白虎也沒有出來。
織田一枝在自己值夜班的時候回憶着最後與森醫生發的那條郵件。
那句[你說的是哪方面],怎麽想都覺得可疑。
可她沒有太宰那個腦子,即便覺得可疑,将森醫生的種種命令反複揣測一晚,她都猜不出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第二天一早,塞爾提在廚房準備早餐,織田一枝和平和島靜雄一左一右的坐着抽着煙提神。
剛從客房出來的中島敦看着這兩個散發着低氣壓的成年人又心驚膽戰的退回去,明明他們倆都沒什麽表情,但他莫名的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如果不是昨晚見識到了織田一枝耐心又溫和的一面,中島敦真心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從孤兒院這個狼窩到了另一個狼窩。
不過話又說回來,可以殺死虎的人,身上散發出這種氣壓……根本不足為奇吧?
中島敦這樣安慰着自己,又深呼了一口氣從客房拘謹的走出去,挪動着腳步走到茶幾前,努力的控制着臉上的表情,對着看到他出來後就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裏的女人彎下腰。
“織、織田小姐,昨晚給您添麻煩了。”
織田一枝掐滅了煙,好脾氣的看着銀發少年:“要謝就謝塞爾提和岸谷醫生就好,我也是受他們照顧。”
中島敦顯然很不适應和女性說話,紅着臉磕磕絆絆的說:“是、是!”
“敦君,不必緊張。”
“沒問題,我會努力的!”
越是抿着嘴不讓自己流露出緊張神色的銀發少年,看起來就越想讓人摸摸腦袋。
在她身旁坐着的金發青年也顧忌到中島敦是未成年人,在她掐滅煙後,也随即将燃了一半的煙戳在煙灰缸裏。
“喝茶嗎?”他轉着煙頭問女人。
“謝謝,來一杯。”
平和島靜雄抓了抓後腦勺,撈起茶壺,“……沒什麽。”
茶水聲在耳邊流淌着,她盯着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的少年,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敦君,你喜歡毛線球嗎?”
中島敦疑惑的看着她,擡手刮了刮臉頰,“哎?毛線球……不知道,織田小姐問這個做什麽?”
“……抱歉,沒什麽。”
織田說完也覺得自己的話怪怪的。
明明敦在煩惱虎的事,她剛才在苦惱森醫生那點黑心腸,結果看到中島敦後,她卻莫名的想到了毛線球。
邊在腦內制止着自己繼續想下去,她邊靜默着尋找着繼續下去的話題,就在沉默即将在他們之間蔓延之際,平和島靜雄适時的把茶水推給她,倏地擡頭盯着少年。
“……你不坐嗎?”
“啊,好的,謝謝。”
中島敦有些怕這位青年,聽到平和島靜雄的聲音後條件反射的縮了下身體。
然後他看了眼他們兩人坐的長沙發,再看了看旁邊的單人沙發,拿不定主意去哪邊。
直到看見織田一枝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他才如釋重負的跑過去坐下,手掌擱在膝蓋上,脊背挺得筆直,坐的格外的板正。
織田一枝若有所思的看着拘謹的将手掌貼在腿上,一副生怕惹禍模樣的中島敦,似乎看到了他頭頂冒出兩個毛茸茸的耳朵晃來晃去,她面色不變,隐約覺得白黑相間的長尾也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噫,難道因為敦的個性,或者說異能是虎,所以她才會突發奇想的問他喜不喜歡毛線球嗎?
織田一枝正思考着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戴着黑框眼鏡的青年便開心的端着兩個盤子飄過來。
“早啊,你們在說什麽啊?”
“是關于感謝岸谷醫生和塞爾提的話題。”織田一枝回過神,如實的告知。
有了她開頭,對着岸谷新羅一直欲言又止的中島敦也容易開口的多,他猛地站起來,呈九十度角對着青年彎下腰:“十分感謝,岸谷先生,能夠收留我這樣的人,我真的死一萬次也不足以報答您的恩情!”
“……太誇張了。”平和島靜雄見狀嘆氣道。
織田則笑道:“畢竟敦君是很禮貌的孩子。”
織田一枝絲毫不覺得中島敦的道謝哪裏有問題,待中島敦坐回來後,慈愛的擡手摸了摸他亂翹的短發,目光掃到了少年單薄的病號服下露出的瘦弱的脊背,她又将視線挪開。
“哎呀呀~不必這麽客氣,多虧了敦我昨晚才能吃到塞爾提特制的愛心夜宵,今早沒想到還能繼續品嘗愛心早餐,真是令人興奮!”
帶着輕快又喜悅的聲調的青年臉上洋溢着幸福,他旋轉着把盛着三明治和培根煎蛋的盤子遞給了一臉緊張的中島敦,又扭過頭看着女人:“對了織田小姐,我和認識的房産中介打過招呼了,一會我給你電話,你去之前打個電話報我的名字就好。”
說完把盤子放在她面前。
“多謝,岸谷醫生。”
“哎呀這沒什麽。”歡快的回答着的醫生又跑回了廚房。
織田一枝等他跑回廚房後,盯了餐盤裏的食物半晌,腦子裏又把各個和森醫生有關的人拎出來排排坐。
平和島靜雄看着似乎又在神游天外的女人,淡聲道:“你們先吃。”
他的聲音讓織田的眼神沒那麽空茫了,女人回了回神,思忖着。
栗楠茜還沒醒,被委托保護她的平和島靜雄要在這一直等她,而她還要帶着中島敦去做其他事……
想到這,所以她沒再和他客氣。
“好,多謝了。”
平和島靜雄‘唔’了一聲,從茶幾上拿起一條煙捏在兩根手指間轉了轉,想到這裏還有個未成年小鬼,他又洩氣的放回去。
“要去陽臺抽嗎?”織田注意到了他這個動作,遂問道。
平和島靜雄和她一樣煙瘾不大,此時大概只是為了提神。
“……沒事,織田你不用理我。”他轉而拿起了茶杯,啜了一口。
織田一枝靜靜的看了他片刻,随後對仍正襟危坐的少年道,“敦君也吃吧,今天你跟着我一起。”
“哎?”銀發少年略微一愣,接着點頭,閉上眸雙手合十,“好的,我開動了。”
聽到中島敦合掌的聲音後,她準備去拿筷子的手微微一滞,接着縮回手,也雙手合十說了聲‘我開動了’,才又将手伸出去,拿起筷子和中島敦一起享用早餐。
雖然沒有特辣咖喱飯,但豐盛的早餐喚醒了她一天的活力。
塞爾提準備的早餐像是教科書般令人贊口不絕,她覺得早餐中的每一滴油的用量都恰到好處,培根煎有點焦,但很好吃,三明治中的蔬菜和煎蛋的比例也很完美,咬下去後柔軟的面包外層和蔬菜、煎蛋口感十分絕妙,她都能感受到味蕾在狂歡。
吃完最後一口後,她和中島敦同時滿足的合掌。
“多謝款待。”
“感覺怎麽樣?我不能品嘗,所以用量都是找着食譜上的标準來做的,雖然之前也有女孩子教過我做料理,但說實話我沒什麽自信……”
織田一枝能看到塞爾提打字時手上冒出的黑色影子都帶着殘影,她如實的點頭:“很好吃。”
中島敦帶着天然又明朗的笑,像只軟乎乎的小老虎似的端正的坐着,發表着感言:“塞爾提小姐做的早餐讓我感受到了溫暖。”
看着他的笑容,織田一枝下意識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怎、怎麽了嗎?織田小姐?”
“不必理我,下意識就這樣了。”
少年看着她,圓滾滾的眸中帶着疑惑。
織田一枝心想着自己的臉是不是笑的很可怕,像姨母笑一樣嗎?還是癡漢笑一樣?
但從中島敦并沒有露出反感的神色來看,應該還算好吧?
吃過了早飯,織田一枝帶着他向塞爾提等人道別。
帶着穿着單薄衣物的中島敦往大街上走,一出公寓的大門,小老虎便被清晨料峭的寒風凍得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哆嗦。
中島敦打着顫,哆嗦着搓着手臂面容苦澀的跟着女人往前走,沒走兩步,頭頂突然被蓋上了一件散發着熱氣的外套。
他停下來怔怔的眨了下眼,拽住了慢慢的滑到肩膀上的外套。
他看着走在前方的女人。
織田一枝在晨曦中又點上煙,伴着袅袅升起的煙霧,穿着單薄的襯衫走在清晨空曠的街道上。
清晨柔和的光将她赤銅色的長發暈了層淺金,她整個人都踩在光芒之中,目不斜視的向前走着。
中島敦不知為何,站在原地一直呆呆的看着她。
織田小姐她……
“怎麽了,敦君?”她注意到了身後少年的異常,轉過頭聲音沙啞的問。
“……織田小姐,你的槍露出來了。”
織田面不改色的把槍戳回腰間,“你什麽都沒有看到,敦君。”
那個漆黑的人說過織田小姐能殺死虎,織田小姐果然是什麽危險人物吧!!!他後知後覺的想。
不過出于對她的尊重,中島敦小心翼翼的問。
“那個……請問織田小姐是做什麽的?”
“只是個幹雜活的。”她淡然的說。
“啊,原來如此。”
幹雜活?啊,原來織田小姐是幹收屍的,所以才會看到屍體啊。
中島敦頓時就心情輕松的想。
織田又道:“比如清理門戶之類的。”
“噫!!!”
見他吓得毛發都豎起來了,織田的聲音染上笑意:“開玩笑的。”
看着少年縮成一團抖啊抖,織田一枝的不再壞心眼的逗他,而是輕笑着摁着他的腦袋。
“不過放心,我雖然不是好人,但我不會對孩子動手的。”
“真是的……”中島敦松了口氣,嘟囔了一聲,又擡頭看着她,“織田小姐……”
“嗯?”
“你殺過人嗎?”少年問。
“殺過。”她點頭。
中島敦隐約記得虎好像将一個白發的人殺死,他的手指快速的抽動了下,瞳孔也倏地緊縮。
然後他問。
“……那是什麽感覺?”
這點讓織田難以回答,她在轉行之前從來不是以殺人為樂,但也不是懷着憐憫的心殺死目标,讓她深入的去回憶那段時光,說實話也得不出任何的答案。
若是粗略的描述她作為殺手那段時光的心情,大概是——
“空虛。”
作者有話要說: 三三蓄力上線中hhhh
再不上線老婆沒了(x)
說句和文無關的。
因為我頭發太長(腰以下)影響生活,每天早上起床時都會被自己的頭發拽回去,于是今天回家前就痛下決心去理發店剪了一半,其實剪完後也不短,差不多在內衣帶靠上,比我之前一剪刀剪到肩膀那長多了,結果回家後,我看到了我媽露出了晴天霹靂般的表情_(:з」∠)_
我媽真的和我前男友一樣對我的頭發有很深的執念……然後我就把從理發店帶回來的頭發給了我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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