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天光從少年頭頂傾瀉而下,他蒼白的臉頰上挂着就連惡人都要為之膽寒的森冷笑容,米色的風衣外套如飄散的黃沙,毫無威脅感的在空中搖擺着。
織田一枝擔心的就是芥川在看到咲樂被綁走後氣昏了頭,把這些綁架者統統用羅生門嚼的粉碎吐在大馬路上暴曬。
但她也知道,芥川對她的話幾乎是百依百順,只要她在就如無形的鎖一般限制了他的行動。
所以她在芥川發出危險發言後只是平靜的叮囑。
“龍之介,別忘了打昏他們。”
“明白,交給我吧。”
相澤坐在騎警的摩托車後方,風穿過耳邊,他捏着交通警察的肩膀看着在空中飄曳着,沒有任何危險感的風衣外套。
風聲與前方男人聲音一同灌入他耳中。
“喂。我都已經把那個怪物跟丢了,你還要跟到什麽時候?”
相澤看着前方明顯超速的摩托車,冷淡的說:“這兩個人不也違反交通法了嗎?對你來說都要罰款的吧。”
相澤的話說的有理,讓人挑不出毛病,葛原金之助也不在意他的冷淡,爽朗的笑着:“話是這麽說,你到底為什麽要跟着這個女人?你是英雄不是跟蹤犯吧?”
“不是跟蹤,是跟随。”
相澤糾正。
“是遇到什麽案件了?”葛原金之助問。
相澤一本正經的編着謊言,“嗯。所以才借用警車。”
說是警車,其實載着他的只是交通警察的白色摩托車,不過對相澤來說不論騎警還是刑警,反正都是警察。
在上了高速路段後,葛原金之助讓其他人在下面待命,他則載着相澤繼續追趕。
“這樣啊,前面的小姐和少年是在追什麽嗎?”
騎警緊咬在前方的摩托車後,讓無頭騎士逃走他并不在意,畢竟他追了無頭騎士有一陣了,她若是簡單的被逮住那才奇怪。
相澤的眼睛被吹的有些疼,他把額頭上的防風鏡戴上,解釋道:“他們應該是在追前面的那輛車。車裏的人綁架的少年的妹妹,那個女人的女兒。”
在織田一枝跳上另一輛摩托車時,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騎着摩托車的少年所追蹤的那輛銀灰色的汽車正是他尋找的線索。
可他不懂的是,織田一枝為何要和那名少年交換騎手的位置,那名少年為何穿上了織田一枝的風衣。
下一秒,他的疑問全部解開了。
他根本沒看清那名少年做了什麽,眼前劃過幾道沙色殘影,前方行駛着的車輛便被整齊的切割成了兩半,如有意識的沙子般扭曲着的風衣下擺從車內撈出了一個昏迷的女孩和三名成年人後,被切割車輛碰撞到一起發出了劇烈的聲響,繼而像是皮球似的在公路上翻滾着,發出接二連三的刺耳的聲音,滾了沒幾圈就被防護欄給攔住,癱在路面上不動了。
“……”
很好,現在确定了,他不是來保護她的安全的,是來善後的。
相澤已經無力去表達這兩個人在處理這件事上到底多不合理,他連嘆氣都不想嘆,總覺得現在把氣嘆了,就是在浪費他接下來的體力。
而且這個少年的個性……
“真是可怕的個性。”他微不可聞的嘀咕着。
這種個性不好好使用的話,很輕易的就能了解一個人的生命吧。
“原來他們是在追蹤綁架犯啊,不過這個少年可真是問題兒童啊,竟然使用個性來處理這件事。”葛原金之助吹了聲口哨,爽朗的笑着說,“不過如果是我妹妹被綁走了,我也超速騎着摩托車與對方決一死戰的。”
相澤:“……”
聽聽,這是警察說的話嗎,是池袋的人都這麽狂放不羁?還是他太遵守規矩過于死板了。
前面的兩個人輕松的幹翻綁架犯後,相澤看着織田一枝靠在路邊将車停穩,裹着她的風衣的黑發少年從摩托車上跳下來,伸出細瘦的雙臂抱住了被衣帶卷過去的女孩。少年抱住女孩後,目光銳利的朝他們這個方向掃了一眼,然後才回過頭看着将摩托車支撐住的女人,似是在對她說着什麽。
相澤不為所動的捏着葛原金之助的肩膀,心道。
這個女人先是帶着四處找食吃的虎,現在又帶了個殺傷力極強人形切割器,她自己又是黑道內部的人,這一家子簡直就是全員惡人。
葛原金之助懶得管他在想什麽,在織田一枝的後方停下車後,就立刻扭頭對相澤催促着。
“到站了,英雄。”好像是相澤在他車後多待一分鐘他都嫌棄。
相澤沒理他戲谑的口吻,說了聲‘謝了’便翻身下車,來到了被黑發少年捆綁着的三名成年人面前,隐約覺得這幾個成年人的裝扮好像和剛才看到的有點變化。
織田一枝正蹲在他們面前翻找着什麽,待相澤走近了,她正隔着手帕從穿着灰色衣物的男人身上摸出了一柄槍。
她看到這把槍的一瞬間,隐約覺得在哪見過。
腦海裏快速的閃過了一個銀灰色的身影,她皺着眉呢喃。
“灰色幽靈……”
“很古老的型號啊。”葛原金之助也過來湊熱鬧。
“你知道?”織田問。
“我家老頭喜歡研究這玩意,我曾經見過仿真、槍,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應該是灰色幽靈。”
織田點頭:“沒錯。”
相澤在她身邊蹲下,“怎麽了,你很在意?”
他看到織田在他蹲下後有些不自然。
僅片刻她便又恢複了流暢的動作,并說出自己的猜測。
“他們腰間別着的是常用的槍械,型號很新彈藥也充足,還配備亞音速槍和消、音器,這些市面上很難搞到,所以很可能是剛從哪裏搶過來或者他們背後有人提供。”織田趁葛原金之助起身打電話,迅速的從身上摸出了一副橡膠手套,扯開一個人的外套,随後面不改色的掀開男人的衣服。
彈痕,刀傷,紋身,手腳覆蓋的厚繭……還有妥帖的藏在最裏側的從布料上剪下來的軍銜。
這些都似曾相識。
“他們專挑我不在的時候動手,并且還沒有傷害咲樂,目的不是殺人,只是為了完成某些任務……就像之前想綁架小茜的人一樣。”她檢查完,趁葛原金之助還沒回來又迅速的把衣服歸位。
相澤沉吟,“……你是說,有人特意要來綁架你女兒?”
“嗯。”織田一枝點頭.
葛原金之助正在聯絡警署的其他科的警察,相澤掃了他一眼,直言道。
“你的仇家?”
“不,這點可能性很低。”織田一枝搖頭。
她在十八歲之前的履歷洗的很幹淨,森鷗外當上首領後甚至還以她曾經的名字編造了一個不存在哥哥來頂她的罪……要真是仇家的話,除非有人跟死人過不去。
不過這種瘋子也不是沒有,她曾經做殺手時見過不少為了報複仇家,把仇家一家子都殺幹淨的人。
可她想不起來自己又能有什麽仇家,除了港口黑手黨的幾個幹部和森鷗外本人知道她幹過前首領的保镖,其他見過她的應該老早就不喘氣了。
又從另一個人身上摸出一把灰色幽靈,織田這次嘗試着對着地面扣動扳機,摁了一下後她發現,果然槍內的零件被動過,她掰不動扳機。
織田把槍又塞回了槍套,思忖道。
他們不缺子彈和槍,為什麽要帶這種擺設用的廢槍。
相澤撐着膝蓋若有所思:“你很懂這些啊。”
“工作需要。我經常替人找東西或者幹些雜事,所以很注重細節,而且我的一位朋友也說過,有時候一點細節就甚至可以推出很多的信息,這點我很贊同他。”織田一枝自然的說着,把手、槍遞給他。
她的話沒有任何纰漏,相澤捏着手、槍的下端接過來端詳,然後聽她漫不經心的說,“Eraser·Head,你不阻止我嗎。”
相澤不僅沒有阻止她這種破壞現場的行為,反而還在聽她分析情況。
“抱歉,我要調查的事和綁架案有關。”相澤冷靜的接話。
織田的手微微一滞,原來是這樣嗎?
之前相澤在懷疑她和綁架案有關?
或者說,他既被拜托了追查虎,又在追查綁架案,只不過她都和這兩個案子牽扯上了,所以才會來試探她?
現在咲樂也被綁架,所以她算是洗清了綁架的嫌疑?
無論如何推測,只有這個解釋是最合理的。
在她艱難的猜測相澤目的的時候,葛原金之助打完電話走過來,撐着膝蓋蹲下、身,提醒着這兩位。
“嘛,我很佩服小姐的知識量和觀察力,但我要不合時宜的說一句,超速,危險駕駛,未成年無證使用個性,破壞車輛,擅自搜查犯人應該也算作其中吧?雖然我只是個交警,但我不得不提醒一句,小姐做的這些足夠進局子喝一壺了。”
織田一枝翻找線索的手陡然停住,一旁的芥川見狀也警惕起來。
葛原金之助:“怕了嗎?”
織田一枝搖搖頭,轉過頭看着他,認真的說道。
“不,警察先生,我只是在想,罰金要交多少。”
作者有話要說: 相澤:全員惡人?
織田:你也是?
相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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