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在夜色中直接越過海面向港口那五座大樓的方向移動。
臨時決定夜訪黑手黨,當然不是熱血上頭也不是真的去找中原中也,我只是想知道如今的混亂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已知織田作之助混黑,他的老板……嗯,大概就是那個“老板”。他說過老板最近身體不好,脾氣更不好,與中也曾說過的“港黑首領重病”不謀而合,橫濱就這麽大,不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太低了。綜合這樣那樣的信息,我有理由推斷最近的混亂和這個人有相當關聯。
不不不,我絕對沒打着摸進去給這家夥一刀讓一切一了百了的念頭,我只想看看他到底什麽時候咽氣,以此判斷暴/亂大概什麽時候結束。
也許……順便再蹦個極什麽的找找樂子?
港口處鶴立雞群的五座大樓戒備森嚴,不少身着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手持槍械把守入口,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鮮血。
嗯……果然不是好去處。
至于織田作之助現在的老板在哪裏麽……如果我是一個敢叫手下對着警局開槍的BOSS,那我絕對不會允許有誰站在自己頭上,所以不需要猶豫,直接瞄準那棟最高的大樓伺機混進去就OK了。
這件事對我來說,真的不難。
跟在來往進出的黑西裝們身後就可以輕易走進這座大樓,每一層進出口,包括電梯內外都有手持槍械的黑衣人守衛,除了嚴格核對口令的聲音外安靜得如同墳墓。人人如驚弓之鳥般恨不得把腳扛在肩膀上走路,生怕弄出半點響動。
看來這位BOSS是上頭了,連自己人也不放過。
我跟着的這個人約莫有點地位,他搭乘電梯一直向上,閃亮的樓層按鈕上只有一個數字更高。門一打開外面又是森嚴的守衛,氣氛沉重且壓抑。他走出電梯,穿過走廊又推開一扇門,裝飾華美的大廳裏靠窗坐着一位身穿紅色和服的高挑美人兒。
她就像是位憂郁高雅的花魁,斜倚在欄杆上百無聊賴的俯視芸芸衆生。黑西裝上前将帶來的資料遞交過去,大姐姐翻開看了幾頁揮手讓他離開。我趁着這個機會偷偷摸摸挪到門邊不顯眼的花瓶後站着,打算把跟随的目标換成這位美人兒。
嘛……大姐姐可比外面那些黑西裝漂亮多啦!
紅衣美人看着手裏的紙張低頭沉吟,我突然若有所覺,立刻作出判斷向另一邊躲開,身後金色利刃穿牆而出,直直釘在我剛剛站立的地方。
外面立刻有人敲門詢問,她優雅的拒絕了來者進門查看的請求:“妾身剛剛看到一只小蟲,已經處理掉了。”
好吧,又一個異能力者,明顯看見我了。
“嗯……那個……我說我是走迷路了,大姐姐您能相信麽?”轉頭就跑也不是跑不掉,但下意識就覺得她不會傷害我。
“……”
這孩子身上有種稀有的才能,外表溫和無害存在感無限近乎于零,就算被發現也如此鎮定毫無殺氣,簡直就是萬中無一的暗殺天才。
“妾身名為紅葉。小姑娘,說出你的目的和上級,也許能活下來。”
她顯然把我當成其他組織訓練出來的殺手刺客之流,對于我能走到這裏很有幾分贊賞,出于愛才之心抛出了橄榄枝……以上都是我的臆想。
“大姐姐,我什麽都不做的,你要是不高興我現在就離開行麽?雖然很難解釋,但我并沒有說謊。”
身後金色的藝妓持刀而來,我再次躲開,翻滾着被趕向某個特定方向。
她像是貓捉耗子般和我嬉鬧了一會兒,退入死角後我發現頭頂換氣通道口的百葉早就被拆卸掉了……這個就……emmmmm,其實您這是在給我指路吧?生怕BOSS死得慢麽,這位到底是有多不得人心啊!
上蹿下跳幾步,輕巧躲進通風口一路狂奔。此時此刻,我無比感謝自己相對小只的體型,不然絕對會被卡在錯綜複雜的換氣通道裏尴尬致死。
再往上就是頂層,我一爬上去就嗅到了來蘇水的味道。
消毒水嘛,一定就是病房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正确出口趴在上面向裏看,我發現這個黑漆漆的屋子裏有三個人。
呵呵,其中一個看影子就很熟悉,亂糟糟的頭毛和繃帶,嗯,我的FLAG又倒了一個,這只也是混黑的。他坐在窗邊,另一頭有張洋式四柱床,帷幔中躺着個不停絮叨着“統統殺掉”的幹瘦老者,大概這位就是BOSS先生,同時也是眼下橫濱一片混亂的始作俑者。
床邊站着身穿白大褂好像醫生的男人,似乎正在幫他診斷病情
嗯……我覺得我運氣真的挺好。先是找到了另一只流浪貓,然後,目測今晚過去橫濱就不會再繼續混亂……醫生你手裏的手術刀到底放在什麽位置啊!
“這是不合理的……好的,我明白了。”
不出我所料,醫生先生幹脆利索切開病人的頸動脈,血液噴濺在他臉上和對面的牆上。熟悉的接引科三人衆憑空出現,帶走了還在念叨“統統殺掉”疑似無法接受事實的亡者,順便還熱情的沖我揮手打了個招呼。
我:“……”
這突如其來的心虛感到底是怎麽回事?又不是我幹的!和我有什麽關系?我只是路過!路過吃了個瓜看了個熱鬧而已!我什麽也沒來得及做啊!
“BOSS因病逝世,臨終前傳位于我,你就是見證人。明白了麽?太宰君。”醫生的眼睛氤氲着紅色的光芒,黑發少年鳶色的眼睛在霧蒙蒙的清晨變得同樣血紅。
很快BOSS因病怒吃便當的消息就傳了出去,幾個貌似很有地位的人被請了進來,其中就有剛剛遭遇的好心紅衣大姐姐。
我躲在通風口上眼看這位醫生先生沒用幾句話就擺平了一觸即發的危險氣氛,一拉一打重新平衡勢力,很快就度過了第一個難關——至少這幾個很有地位的人承認了他的繼承,雖然很有可能只是表面文章,不過……至少名正,後面才能言順嘛。
我對這種權謀以及妥協媾和的藝術完全不感興趣,我擔心的是我家流浪貓會不會被人抓住扒了皮。
作為唯一的遺囑見證人,又是個瘦弱的少年,一定有不少人想從他嘴裏撬出些什麽小秘密。
在這座大樓裏,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孩子,也不會有人把孩子當成孩子看。
我退出通風口,換了個方向翻到樓頂上,太陽升起來的時候看到了不知使用何種方法也來到這裏的太宰治。
“呦!抱歉,今天沒有蘋果也沒有果汁,但是見到你真令我感到由衷的高興。”我沖他揮揮手,少年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總感覺你會需要誰來幫個忙,所以我就出現了,怎麽樣?感不感動?”
他突然眯起眼睛“吃吃吃”的笑起來,表情輕松又愉悅:“如果我說想要從這裏跳下去呢?彌音醬你也一起麽,這樣就是殉情了吧。”
“唔……依照關系來看,大概不能被稱為殉情。咱們兩個無論誰殉誰都不合适啊!”我仔細思考了一下“殉情”這個詞的含義,深以為這個提法有問題。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勉強表示同意:“嘛~彌音醬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了。”
“你看到了,剛才。”他篤定的說出事實,“見證相同秘密的……第三個人?真的不考慮給森醫生當護士麽?”
“還是別了吧,森醫生馬上就要被改稱為森先生了呢。”
太陽徹底升了起來,照着少年鳶色的眼睛仿佛琉璃般剔透,我背對着陽光看向他,伸出手:“需要我幫什麽忙麽?”
“那就麻煩你,幫我從這個腐化的世界中清醒過來……”就像是得到了夢寐以求禮物的驚喜表情,除了瞳孔深處不斷翻湧的孤寂。
殘存的妖怪出現在空間中,我皺眉看了他一眼,伸手拽住這小子的衣領一頭就從樓頂翻了出去——我還做不到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被妖怪寄生。
熊孩子,既然這麽想玩兒一把刺激的就成全你啊!
事實上,從這種超高空跳下來自殺的人大抵沒落地前就已經GG了,我只想吓吓這小子,暫且不打算親手送他進地獄,所以難得使用了神明賜予的力量庇護這家夥——僅指可以随時停止瀕死的痛苦以及帶來痛苦的行為,沒到極限前我可不會管他難受不難受。
你他媽都想死了誰還管你路上難不難受?!
高速下落帶來的失重會令五感失真,大腦缺氧,血壓急劇上升,內髒被迫害,絕大多數人這時候都會在內心深處無比後悔并怨恨自己選擇尋死的愚蠢行徑。
“吶,大概不到一分鐘後你就不得不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有什麽感想?”我雙臂環胸從容下落,連衣角都沒動。黑發少年面色蒼白虛弱無比:“彌音醬,我已經徹底了解跳樓這種死法的痛苦了,麻煩你停一停。”
“欸?不堅持了?很快就能成功哦~”
“請務必停一下,快要吐了!”
“嗛,好吧。但願你能記住這種痛苦在任何一條死亡之路上都必不可免。”
于是我們在離地不到十米的地方突然減速,最終輕飄飄落在人行道上。
“跟我走,這裏不安全。”趁着沒有更多人注意,我拽着他迅速離開,完全沒有發現身後黑發少年瞬間亮到發光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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