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補牆
“給我。”莫恩庭道。
“什麽?”洛瑾不明白,看莫恩庭盯着那一沓紙頁,心裏猜想他是不是因為紙有些亂而生氣了?
“把紙給我。”莫恩庭覺得那雙清澈的眼睛很好看,可是總帶着提防,“我來訂。”
洛瑾忙把錐子和紙送到了莫恩庭手裏,“我只是不太會用。”她小聲解釋着。
“沒事兒。”莫恩庭拿了東西回了裏間。
天好,雪化得快,早上還凍得結實的土地變得松軟。
莫恩庭從外面弄回一些黃黏土,在院子裏加了些水和開,從西廂屋的一堆工具裏找了一個泥板,他想趁着天好,修一修屋裏牆皮。
洛瑾翻了翻晾在繩上的兩塊料子,伸手攥了攥,今天天好,肯定會幹的。
“洛瑾,一會兒幫我端着盆。”蹲在地上的莫恩庭,将和好的黏土裝進一個舊盆,“要補牆皮。”
洛瑾連忙走了過去,“哪個屋?”
“正屋,你先把娘扶去東廂屋。”莫恩庭站起來,端着盆進了正屋。
扶着張婆子去了東廂屋,洛瑾進了正屋裏間的時候,莫恩庭已經将炕上的席子卷了起來,支在地上。
上方的牆皮有不少已經脫落,莫恩庭在炕上,踩着凳子,在露出的牆壁上糊了一塊兒黏土,然後用泥板慢慢抹平。
“你上來呀!”莫恩庭對着站在地上的洛瑾叫了聲,“給我端着盆。”他算是看出來了,洛瑾以前是真的沒幹過活兒。
“哦。”洛瑾爬上炕,端着泥盆站到莫恩庭身旁。
用泥板挑了些黏土糊在牆上,莫恩庭看了眼洛瑾,他現在踩着凳子,她只到他的腰間,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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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瑾端着盆的手臂有些酸,又不能放下,只能不停地往上擡。
“這是黃黏土,粘性很大,可以用來補牆皮。”或許是因為兩個人誰都不說話,氣氛有些怪異,莫恩庭開口。
“我家那裏沒有這種土。”洛瑾看着泥盆,她只記得家那邊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或許也有,只是她沒出過門,不知道而已。
“你家在平縣?”莫恩庭從凳子上下來,發現洛瑾現在到了他的下颌。
“恩。”洛瑾點頭。
平縣其實離這裏說不上遠,也就近二百裏路,莫恩庭猜洛瑾并不知道她現在是在哪裏。
高處的牆皮補完了,下面的就用不着洛瑾端盆了,只要莫恩庭伸伸胳膊就行。
“你回去西廂屋收拾一下,一會我過去那邊。”莫恩庭道了聲,見洛瑾下了炕,“把你那邊也收拾一下。”
洛瑾習慣性的嗯了聲,反應過來,以為聽岔了,“我……那裏?”
“是。”莫恩庭只盯着牆面,手下的動作不停。
剛出了正屋,碰見大峪跑過來,“嬸兒,我要捏泥人。”他發現了院裏的黃黏土,“你幫我好不好?”
洛瑾看着大峪兩只小手全是泥,“快去洗洗,你娘會說你的。”以前弟弟也喜歡玩泥,娘就不讓。
“我去找二叔。”大峪見求錯了人,跑進了裏屋。
洛瑾搖搖頭,回去了西廂屋。
莫恩庭住的裏間其實很幹淨也很整潔,只是有些舊而已,所以并沒有多少要挪動的地方。洛瑾把矮桌搬去外間,将炕上的席子卷了起來,找了一根繩捆好,倚在角落裏。
外間的角落說實話實在破舊,牆上露出了裏面的磚石,怕是已經很久沒有補過牆皮了。洛瑾将被子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把兩塊板子搬開,下面是墊着板子的兩塊青磚。
洛瑾把板子搬出屋外,有人進了院子,是個婦人,年紀比張婆子小些。
婆子見到洛瑾,一愣,随即問了聲:“你就是二郎媳婦兒吧?”
雖然總是聽見別人這樣叫她,可是洛瑾心裏還是覺得別扭,她點了點頭。
婆子走過來,上下看着洛瑾,“真是标致的媳婦兒,收拾家呢?”
張婆子聽見聲音,從東廂屋伸出頭來,“到屋裏坐吧,上次你家小子不是來拿過對子了嗎?是缺了?”
“這不沒事兒,過來和你說說話。”婆子笑了笑,“都說二郎找了個媳婦兒,俊得很,還真是沒的說。”
張婆子臉上閃過什麽,“家裏在修牆,先到東廂屋坐吧。”從早上到現在都來三個人了,全是來看洛瑾的。張婆子心裏罵着鳳英這個嘴碎的,也不知道家裏養這麽個女人到底是福是禍?
大峪在莫恩庭那裏也被說了一頓,有些不高興,自己蹲在泥堆那裏學着大人賭氣。
正屋,莫恩庭幹完活兒,往盆裏填了些泥,瞅了眼大峪,“二叔給你剩些,等你三叔回來,讓他給你做。”
大峪的眼睛亮起來,嘴巴也咧開了。
半天過去,牆皮已經補得差不多了。洛瑾将空了的泥盆端了出去,放在門外。
莫恩庭将兩只泥手伸進水裏洗幹淨,一盆清水變得混黃。
洛瑾回到裏間,想将席子鋪好,轉臉看見正在用手巾擦手的莫恩庭,“二哥,你的臉。”她叫了聲,提醒莫恩庭臉上沾着泥點子。
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莫恩庭問了聲,“哪裏?”
洛瑾只好用手指着自己的臉,示意泥點兒的位置。
不想,莫恩庭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很好聽,仿佛是山間的清溪,劃過水底的卵石,悅耳的清澈。
洛瑾呆了呆,不明白莫恩庭為何發笑。
“你的臉。”莫恩庭反過來提醒。
洛瑾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尖還沾着未幹的泥水。反應上來,自己臉上肯定是沾了泥。忙用手背去擦,不想直接抹花了臉。
好看的臉蛋兒沒有因為那抹泥漬而壞了美感,相反卻比以往的她多了些生氣,多了些真實。不再像一個安靜而美麗的木偶。
“去洗洗吧!”莫恩庭道了聲,他現在也知道自己臉上的泥漬在哪裏了。
洛瑾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是想幫別人,現在自己也出了醜。忙跑到外間,舀了盆水,将臉清洗幹淨。
洗完後,洛瑾轉身,看見了自己一直睡覺的角落,現在完全變了樣。那時不時就往下掉砂礫的牆面已經補好,牆角也被修理的整齊。
由于牆面還沒有幹,洛瑾把板子放的離開牆一點兒,擺好被子,似乎還能聞到牆上帶着濕的土腥氣。
莫恩庭從裏間出來,臉上已經幹淨了。他徑直走到外間的南牆角,伸手翻着那一堆舊物。
“我幫你?”洛瑾站起來問道,對于牆面的事,她是感激莫恩庭的。
“你找不到。”莫恩庭繼續翻着,嘴裏說着,“記得就在這裏。”
洛瑾站在那裏,看着莫恩庭從雜物堆裏拖出一口鍋。
西廂屋是有竈臺的,不過小,和後面老屋的差不多。以前莫恩庭用水,多是寧娘在正屋燒了,他直接提過來,所以也就沒将鍋安上。
莫恩庭将鍋搬上竈臺安好,又出去找了些黏土,将鍋邊全部糊好,以防以後燒火,鍋邊會冒煙。
幹完這一切,莫恩庭拍了拍雙手,回頭對洛瑾說,“把鍋刷一刷。”
洛瑾點頭,走去正屋拿來鍋涮,将新鍋上灰塵刷了幹淨。
“二哥,要我幫你燒水嗎?”洛瑾問道。
裏屋,過了一會兒才傳來莫恩庭的話,“晚上再燒,牆壁幹得快。”
傍晚,莫三郎回來了,背後的竹筐裏不少東西。大峪眼尖,跑過去好奇地問着。
張婆子從屋子裏出來,看着大半筐子魚蝦,“這得花多少銀錢?家裏又吃不了,放着壞了怎麽辦?”
莫三郎身上一股魚腥味,故意抱着大峪蹭了蹭,“我跟趙五販了些魚去他們村賣了,算起來這些沒花錢。讓大嫂幫忙撿撿,好的留着過年,雜的那些今晚就炖了。”
寧娘端着兩個盆出來,看了眼竹筐,“還真不少,就這麽背回來的?”看着自己兒子嫌棄的推着小叔子,笑道:“快去換件衣裳。”
這次莫三郎背回來的海貨不少,有幾條寬刀魚,有一網子扇貝,墨魚……寧娘一樣一樣放到盆裏。
“這條黃花魚就單獨留出來,等着過年的時候擺貢。”張婆子指着一條大小适中的黃花魚。
冬天氣溫低,魚放在室外還是能儲存些日子的,要防的就是別叫貓叼了去。寧娘将挑出來的一大盆魚,端到正屋東窗的屋檐下,外面罩了個竹筐,搬了塊兒石頭壓在上面。
大峪拿着兩個扇貝跑來跑去,完全忘了要讓三叔幫着捏泥人。
洛瑾坐在正間,拿着鍋刷清洗着扇貝殼上的泥。貝殼上的刺多,總覺得會紮進肉裏似得。
寧娘家務活兒做得多,手腳就快一些,沒一會兒就将小雜魚洗了幹淨,抓了些鹽揉在魚身上入味兒。
“別說,老三的腦子就是活,總能讓他鑽到掙銀子的方法。”寧娘誇着小叔子,“就是不喜歡看書,整天願意往外跑。”
來了這些日子,洛瑾也發現,莫三郎性格很好,人也機靈,就是人們口中那種走到哪裏都餓不死的人。
莫振邦回來後,看到忙活着做飯的兩個兒媳,就讓莫三郎過去莫鐘那邊,送了一些魚蝦。此舉換來了張婆子的長臉。
晚飯時間,一家人其樂融融。莫三郎說着在碼頭上的趣事,賣魚時推車差點兒翻了之類。
大峪一邊吃一邊聽,小小年紀,臉上對對外面的向往,他最遠只去過鎮子,還只有一兩次。
作者有話要說: 渣作者的預收文,求收呀。
文名:表哥他想辣手摧我
文案
蘇貞覺得顧彥是自己的克星,
小時候被這個表哥欺負的沒地方躲,
大了還時刻提防着被他殺人滅口,
悔不當初爬上他的船,見到他行兇,
為了小命兒,她過得如履薄冰。
可是表哥好像不打算放過她,
時時刻刻找她麻煩。
心力交瘁,不如伸出脖子挨上一刀,
于是蘇貞終于明白,
惡毒表哥想的從來不是殺人滅口,
而是辣手摧花。
嬌滴滴的倒黴蛋兒小表妹VS人面獸心的無恥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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