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繡花
清晨是在一對叔侄兒的鬧騰中開始的,看着被莫恩庭揪下炕的大峪,小嘴不停地嘟哝着。洛瑾将炕上收拾幹淨。
莫振邦來的很早,想來是因為昨晚上人沒有回去,多少有些擔心,一同來的還有莫三郎。
小小的屋子一下子擠了不少,炕上是莫振邦帶來的幾塊餅子。
簡單的吃過早飯,莫恩庭去了學堂;莫振邦去了前面鋪子;洛瑾和大峪則跟着莫三郎回大石村。
日頭升了起來,照在還有些濕的石板路上,前面的莫三郎扯着大峪的手,他總是那般開朗。
“二嫂,前面是繡品鋪子,你要去看一下嗎?”莫三郎停下步子,回頭問道。
“好。”洛瑾忙點頭。
繡品鋪子的活兒不是随便往外發的,畢竟布料和彩線那都是成本,所以是要留押金的,待下次拿了成品回來再換回去,索性押得也不多,莫三郎幫着墊上了。
掌櫃試了試洛瑾的手藝,覺得不錯,給了她兩份活兒,再拿了一張圖樣給她。
“好了。”洛瑾将活兒卷了起來,拿在手裏,回頭看見莫三郎在盯着一處看。
“二嫂,這是什麽?”莫三郎看着角落裏的一張木頭架子,支在那裏,不像是家裏一般用的器具。
“是繡花架子。”洛瑾道,“繡花的時候,将布固定在上面,然後撐開,人坐在那裏繡花會省不少功夫。不用了就将它并起來,放在一旁也不占地方。”
莫三郎點點頭,“我們回去吧。”
回到大石村還不到晌午,張婆子擔心大峪,一宿都沒睡好。看着孫子回來,抱起來舍不得松手。
莫大郎去了采石場上工,莫三郎回來後去了果園,想将上次的樹枝收回家。
天氣暖了起來,雖然周圍看上去還是一片灰敗,但是已經能隐隐約約看出幾分綠意,院中梨樹的枝子已經有了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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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沒有什麽事兒,洛瑾就會在西廂屋繡花。她帶回來的應該是女子衣裳後背上的那片料子,要繡一朵不小的八寶花。不過看起來并不難,想來也只是為普通人家做的,說不上繁瑣。
午飯剛過,莫三郎在院子裏打磨着一根木頭,大峪蹲在一旁看的認真。
洛瑾在院裏曬衣服,見着莫鐘走了進來,臉色沉着,挎着肩膀一副沒精打采。
“鐘哥,下工了?”莫三郎擡頭問了句,“大哥沒一起回來?”
“別提了。”莫鐘擺擺手,找了張凳子坐下,“那活兒我是幹不了了,我腰傷了,使不上勁兒。”
“你什麽時候傷的腰?”莫三郎低下頭幹着自己的活兒,其實也清楚莫鐘是吃不了苦,跑了回來,哪裏有什麽腰傷?
莫鐘伸手捶着自己的腰,“時不時就會閃到,怕是以後幹不了重活兒了。”
人家都能幹,落到莫鐘身上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能的,其實不過是人懶而已。
“我看還是等二叔回來,跟他商量下,能不能讓我跟着他去糧鋪幹活兒。”莫鐘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在糧鋪也要擡要搬,有時候還要到外地去收糧,一天走百十裏路,不比采石場輕快。”莫三郎說道,這堂哥總是看見別人的表面,不看人家在底下做了多少工夫。
“二郎媳婦兒,去給我倒碗水過來。”莫鐘支使着洛瑾,“走了一路,口幹的要命。”
莫鐘在莫家一直等到晚上。莫大郎回來時,背上背着鐵錘和鐵鑽子,看見堂哥在這裏,臉上不好看。是他帶着莫鐘去的采石場,誰想到幹了半天人就跑了。
莫大郎不是個會說話的,當下只能跟采石場的管事兒賠不是。人家見他憨厚倒也沒再說什麽。
知道莫大郎心裏有氣,莫鐘一再說自己的腰傷犯了如何。最後,賴在這裏吃了一頓飯。
飯後莫鐘跟莫振邦提想去糧鋪幹活兒,一定好好幹之類。
糧鋪這活兒,說實話莫振邦是不敢讓莫鐘去的,這侄兒願意占小便宜,萬一到時候偷拿鋪子裏的糧,這絕對不行。最後只說幫着留意看看。
好容易将莫鐘打發走,莫家的人各自回了自己屋裏。
洛瑾在西廂屋燒好了水,給莫恩庭端進裏屋。
“你去領了繡活兒?”莫恩庭問道。
“恩,回來的時候,三叔帶着去的。”洛瑾将盆放下,“半個月後回去交活兒。”她算過了,繡活兒的銀錢給的并不多,就算她加緊,也不可能在年底湊夠二十兩。
“晚上,到這間來繡吧!”莫恩庭将外衫脫掉,“只是注意別熬壞了眼。”
“真的?”洛瑾問着,這樣是可以多做一些,“不會打攪你?”
“你?”莫恩庭挑唇一笑,“你什麽時候主動跟我說過話?總是一聲不吭,安靜的像只兔子。”
洛瑾眨眨眼睛,她本來話就少,再說和莫恩庭說話,能說什麽?
“看看,我沒說錯吧?”莫恩庭無奈,“先出去吧,我洗完了,叫你進來。”
夜晚寧靜,燈火晃了晃,裏間的兩個人安安靜靜,一人看書,一人繡花,似乎誰也不礙着誰。
炕頭上擺着繡花的樣紙,洛瑾有時候會拿起來端詳一下再下針。
莫恩庭看着繡花的女子,心裏不由的想她以前的生活是怎樣的?現在的她穿着不合身的粗布麻衣,頭發挽得簡單,整個人素素淡淡的,她若是一身绫羅錦衣是什麽樣?
“洛瑾。”莫恩庭叫了聲,“如果今年的兩場考試過了,我就會進縣學。”
洛瑾擡頭,“我知道,二哥到時候就是秀才了,可以參加鄉試了。”
笨丫頭!莫恩庭放下書,“你以後回了平縣,會做什麽?”
這個洛瑾沒有想過,她只是想回去,想見到娘和弟弟。“跟我娘在一起。”
“然後呢?”莫恩庭又問,“那邊的人問你消失的這段時間在哪兒,你怎麽說?”
怎麽說?說被人家買來做了媳婦兒?“我……說去遠方親戚家了。”洛瑾說的小聲。
“你根本就不會撒謊。”莫恩庭看着低下頭的洛瑾,“被人知道了,你一輩子嫁不出去了。”
“沒所謂了。”洛瑾臉上恬淡,似是看透了什麽,“就陪着娘一輩子。”母親一生過得委屈,她會好好侍奉她。
“你怕是不知道……”莫恩庭沒再說下去,看着洛瑾的眼神帶着些憐惜。
“不知道什麽?”洛瑾問道。
“不知道已經晚了嗎?”莫恩庭藏好眼裏的情緒,收拾好了矮桌上的書本,“早些睡吧。”
洛瑾将東西收進針線筐,端着出了裏間。
二月很快就到了,田間有了隐隐的綠色,河邊的幾株柳樹,枝子已經泛綠,牆角的迎春花早已開放。
還有十幾日就是縣試,學堂裏不再上課,莫恩庭留在家裏讀書。家裏的人一般不會過去打攪,就連在院裏說話,都小聲了許多。
莫振邦心裏依舊七上八下的,總是擔心莫恩庭的養子身份會連累他的考試,這幾天跑了不少地方。
這天,素萍來了莫家,她是來找寧娘幫忙裁衣裳的。
因為怕在西廂屋打攪到莫恩庭,洛瑾來了老屋繡花,三個女人坐在一起也說了些話。
“真是手巧。”素萍誇道,“繡的跟真的似的。”
“還虧了三叔給做的繡架子。”洛瑾将繡架支在炕上,布料扯平,一朵好看的花綻放着。她沒想到莫三郎手這麽巧,就看了一眼繡架,兩天後就做了出來,這樣繡花省了不少勁兒,也不累眼。
寧娘為素萍鋪開料子,用剪子裁着,這布料她記得,是上次公公買回來送過去的,“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怎的想起做新衣了?”
“後山的大宅子招人做工,我想去試試。”說到這裏,素萍多少有些無奈,莫鐘整日在家裏,什麽也不做,地裏的活兒也不幹,“就是在夥房裏幫忙,還有洗衣這些雜七雜八的活兒。”
“大宅的主家搬來了?”寧娘問道,“自家的仆從不帶嗎?”
“這個不清楚,就是聽說這次用人時日長。”素萍說道,“報酬也不錯,一個月一兩銀。”
“喲,真不少。”寧娘停下手裏的活兒,“這活兒看起來也不算累。”
“就是說呀。”素萍接着道,“你不去看看,咱倆搭個夥兒。”
“我倒是想去。”寧娘有些遺憾,“這家裏走不開,果園要有人看着,娘和大峪也要有人照顧。”
“素萍嫂子。”洛瑾在一旁聽了,有些心動,“我能去嗎?”
寧娘和素萍看了過去,炕上的人兒嬌滴滴的,這模樣兒出去做工,能行嗎?
“我學東西很快的。”洛瑾怕素萍不答應,忙道:“平時在家我也跟着嫂子一起學了不少。”
“不是這個意思。”素萍搖頭,“你要去的話,總得和二郎商量一下,要他發了話才行。”
莫恩庭一定會答應的,洛瑾這麽覺得。一月做工得一兩,再加上繡活兒,使使勁兒,會湊夠二十兩,到時候加上姑父的十兩,就可以還清了。
“嫂子,你能不能帶上我?二哥會讓我去的。”洛瑾停下手中的針線,她與莫恩庭約定過,銀子換契子,所以她覺得莫恩庭不會阻攔。
素萍猶豫了下,“那就帶你一起去看看,不過也得要人家那邊留才行。”
“知道了,謝謝嫂子。”洛瑾忙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繡花架子:形狀像馬紮,長約一米,寬半米,兩邊将布固定,撐開布正好可以盤腿在下面。
你問我怎麽知道的?對,我家的一位女神還是姑娘時繡過花,手藝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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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我替夫君當首輔》
作者:淺淺虹
謝宛英這輩子活的堪稱士族女子楷模:出身名門,才貌雙全。青梅竹馬的夫君顧景峽是少年探花,才思敏捷能力卓絕,一路官運亨通。
謝宛英去世的時候已經是一品诰命,看着外面跪的黑壓壓的滿堂子孫,還有身邊頭發已然花白,眼含不舍和她做來世之約的丈夫,謝宛英搖頭“不,我不願意來世再和你做夫妻。”在丈夫驚詫悲痛的目光裏她露出一個和素來端莊形象不符的調皮笑容:“除非,來世你為女子我為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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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1v1,雙c,兩輩子都是。這輩子男女主交換身體打怪,後面會換回來。
女主一直想翻身,奈何男主太兇殘,無論前生今世,女主一直是被壓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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