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玄德
“我麽……”未央托着下巴想了想:“手段高明點,也能全身而退。反正咱倆一開始在一起不就打的是這個主意嗎?拖了這麽久也沒個進展,我都快習慣跟你過日子了。”
既然都習慣了,那就這麽過呗。
腦子裏這個念頭閃過去,魏羨淵愣了愣,給了自己胸口一拳。想啥呢!他倆早就說好的,總不能因為他得不到蕭祁玉,她嫁不成顧秦淮,所以就将就着過了吧?
“你想怎麽做。我幫你。”魏羨淵沉聲開口:“你這個腦子,保不齊就容易壞事。”
未央翻了個白眼:“我哪次壞了你的事了?這麽不相信我。”
“少廢話!”拉着她上車,魏羨淵沒好氣地道:“先去杜府!”
“你兇什麽兇?”未央瞪眼:“我在幫你做事。你不感激就算了,溫柔點都不行?”
溫柔?魏羨淵哼笑:“小爺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呸!杜未央撇嘴,明明對蕭祁玉就挺溫柔的,對她就總是惡狠狠的跟她欠了他銀子似的!沒勁!
車到了杜府,三姨娘剛好從外頭回來,一看見她就連忙笑眯眯地跑過來:“未央,好消息!”
“怎麽?”剛下車就被她拉住了手,未央一臉茫然。
“上次你不是做了東西送去幹果鋪嗎?這下來了個大生意!幹果鋪家有個親戚是租田給人家種的,每年收糧很多。見脫殼機方便,就說也要買,問有多少存貨,要十架!不還價!”
這麽大方?未央來興趣了:“訂金給了嗎?”
“給了給了,五百兩銀票,你拿着。剩下的交貨之後去收。”
十架一共是三千兩,夠一家人在小城鎮上買個大宅子,再和和美美過一輩子的了。未央眼裏直冒光,把銀票往她懷裏一揣:“你先拿着,我回去就讓胭脂做。”
“好。”三姨娘高興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在宮裏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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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看看你們。”想起正事,未央連忙掀開車簾看向魏羨淵:“你下來啊。”
魏羨淵表情有點古怪。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下車,掃一眼三姨娘手裏捏着的銀票,沒吭聲。
“魏……姑爺也來了?”念在魏家人态度良好的份上。三姨娘改了口,捏着帕子道:“都先進去吧。”
魏羨淵點頭,跟着往裏頭走。
“我的!我的!”剛進前庭就聽見趙婉娴的聲音,未央一愣,連忙提着裙子跑過去,卻見她追着管家跑。急得滿臉是淚:“你把他還給我!”
管家雙手捧着聖旨,無奈地道:“夫人,這聖旨要供起來的,您不能拿來玩啊!”
“他是我的……”趙婉娴跌坐在地,絕美的臉上淚珠大顆大顆地掉:“玄德……我的玄德……”
“娘!”未央連忙過去扶她:“您別哭啊……管家,你快把聖旨拿給娘!”
“這……”管家嘆息。左右看了看,很是猶豫地把聖旨遞了過來。
趙婉娴眼裏迸出驚人的光,撲上去就搶了聖旨。抱在懷裏邊哭邊笑:“不怕不怕,玄德,沒事了。沒事了啊……”
玄德是什麽?未央和魏羨淵都沒聽明白,不過沒人會跟傻子較真,未央使了個眼色,三姨娘就過來幫着把她扶進屋去。
“你爹也是不容易。”魏羨淵眼神複雜地道:“照顧你娘這麽多年,竟然都不離不棄的。”
“誰說不是呢。”未央安撫好趙婉娴就帶着他去書房,一邊走一邊道:“父親疼我娘疼了十幾年了,雖然院子裏姨娘挺多,可也沒見他寵愛誰,一心都撲在我娘身上。”
“你娘是為什麽瘋的?”魏羨淵突然有點好奇。
未央想了想,道:“聽人說是撞到頭了,反正從我懂事開始,她就是這樣了。”
也怪可憐的,魏羨淵唏噓,沒多想,瞧着前頭就是書房,便等着家奴通傳。
自從未央當了官,杜清明每天都是樂樂呵呵的,一聽她回來了。連忙就起身喊:“快進來!”
魏羨淵擡腳就想走,未央拽他一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示意他伸手讓自己挽着。
微微挑眉,魏羨淵照做,親親密密地跟着她進去。拱手行禮:“岳父。”
“爹!”未央笑眯眯地問:“近來身體可好?”
“好着呢。”杜清明慈祥地看着她:“昨兒還聽郭尚書提起,誇你有本事。”
“嘿嘿。”未央揶揄:“現在不說我是不務正業啦?”
“……咳。”杜清明尴尬地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是為父太狹隘了。不過你倆這時候來,可是有事?”
未央看了魏羨淵一眼,想了想,道:“我有事,您女婿只是來看看你的。”
魏羨淵挑眉,還打算支開他?
廢話。不支開不顯得是他蠱惑她來勸說的嗎?是個當爹的就會抵觸的!未央朝他使着眼色。
得,魏羨淵順從地拱手:“我先去前廳喝會兒茶吧。”
“好。”杜清明颔首。
踏出書房,魏羨淵看了看方向,從花園繞着回去,經過後院,就聽見有人在悉悉索索地說話。
“你看緊夫人一點。”三姨娘皺眉看着四姨娘道:“聖旨趁她睡覺的時候收走最好。一直喊那名字,萬一給知道事兒的人聽見了也不好。”
“我知道啊。”四姨娘很委屈:“可是夫人睡着了也抱得死死的,壓根收不走。昨宿還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一直叫那名字。”
“冤孽。”三姨娘嘆息:“我來想辦法吧。”
魏羨淵沒停,繼續往前廳走,腦子裏卻有暗光閃過去。眉頭也皺了起來。
未央勸說杜清明沒花多少工夫,完事了就去找魏羨淵,高興地打算讨賞呢。就見他坐在前廳發呆。
“怎麽了?”未央過去拽了拽他:“不回宮了嗎?”
回過神,魏羨淵勉強笑了笑:“回,只是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去。”
“好。”未央點頭,跟他一起出門,然後各自上車。
魏羨淵吩咐車夫去了靜懷街,醉紅樓生意依舊很好,進門就有人來迎他:“客官大白天的腰姑娘彈琴還是跳舞啊?”
“給小爺來個舞劍的。”魏羨淵壓低聲音道。
老鸨一頓,複又笑開,領着他徑直往後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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