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陸眠回頭,看到了徐沉,徐沉目光落在自己母親身上,那種溫柔的神情,她從來沒有見到過,一瞬間,陸眠看癡了,能被他用那樣深情的目光凝望,哪怕只是一眼,都足以珍藏一生一世。

家長會期間,陸時勳倒沒怎麽認真聽老師的話,他的女兒,他不需要擔心什麽,老師所說的那些高三可能出現的問題,應該也不會出現在陸眠身上,她從來都是讓父母放心的孩子。

陸時勳開始和徐沉的母親聊起天來,徐沉的母親雖然打扮質樸,但是和鄭敏母親的膽小又不一樣,氣質不一樣,她很大方,談吐動作也很得體,眉宇神情還很柔,這種柔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宛如蒲葦。

陸時勳說話極其風趣,言語之間也很精辟,有歲月沉澱下來的智慧和思想,幾次将徐沉的母親逗笑,她連連點頭,認同着陸時勳的話語,陸眠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但是看得出來,陸時勳很得徐母的欣賞。

徐沉朝着陸眠望了一眼,也揚了揚嘴角,陸眠有些害羞,淺淺一笑,別過頭去。

班主任已經朝着陸時勳看了好幾眼了,陸眠平時上課從來認真,不會說話,怎麽她父親跟她,完全是兩個樣子。

漫長而艱難的四十分鐘總算過去,家長會結束,家長們從教室裏走出來,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有的直接在走廊上就教訓起自家小孩兒來,被教訓的同學低着頭,臉色漲紅;而有的家長則是臉色低沉走在前面,小孩走在後面,一臉忐忑,回去肯定又是一陣狂風暴雨…家長會對大部分同學來說,的确是一場堪比世界末日的災難。

陸時勳接過了陸眠的書包背在自己的身上,和她一起走出了校門。

“爸,老師開會都說什麽啊?”

“啊?”陸時勳摸了摸額頭:“忘了呢。”

“你是根本沒聽吧!”陸眠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全程都在跟別人聊天。”

陸時勳笑了笑:“你們班主任真啰嗦。”

“嗯,這我同意。”陸眠默了默:“你和那位女士,都聊什麽了。”

“也忘了…”

“……”

“不過那孩子,應該是單親家庭吧。”陸時勳說道:“聽那位女士說,她丈夫很早就去世了,她一個人撫養那孩子。”

“啊!”

看着陸眠驚愕的神情,陸時勳道:“你們兩年的同學,居然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陸眠搖頭,心下震撼無比。

徐沉沒有父親啊…

“那…你以後學習上要多幫助那位同學。”陸時勳完全不知道陸眠此刻內心是何等天翻地覆,他依舊自顧自地說道:“聽他母親說,他成績不是很好。”

“一定會的。”陸眠用力點頭。

只要他接受,她願意傾其所有。

夏驕陽坐進轎車裏,夏父也跟着坐進來,夏驕陽賭氣,一臉埋怨:“爸,你今天真給我丢人!”

“你個臭小子,老子給你丢什麽人了!”夏父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腦勺:“你成績這麽差,才給老子丢人呢!”

“爸,你覺得自己很有錢是不是?”夏驕陽咬着牙氣悶地說道。

“怎麽啦?”

“你知不知道跟你換位置的那個男人是誰?”

“我哪裏曉得這麽多。”夏父漫不經心讓司機開了車。

“他是陸氏集團的總裁,陸時勳。”

夏父嘴巴張得老大,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就…就是那個房地産大亨,陸…陸時勳?”

陸氏集團的地産産業遍及全世界。

“完全看不出來啊!看他那穿着,我還以為就是個普通的工薪階層。”夏父覺得自己三觀盡毀。

“那才是成功人士好嗎,低調奢華,誰都跟你似的,整一暴發戶。”夏驕陽嫌棄地看了夏父一眼。

“我居然…居然讓陸總坐了爛板凳,媽呀!以後生意上打交道,被認出來可怎麽辦啊!”夏父顯然完全沒有抓到夏驕陽的重點,夏驕陽看着自己的父親,搖了搖頭,完全是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

“陸總的小孩,你們關系好不好。”夏父又問道。

“還行,她女兒是我們班第一名。”

“你要和人家搞好關系,哪天請家裏來吃飯呗,我讓你媽親自下廚。”

“……”夏驕陽真想推門下車:“爸,你把我當什麽啊!”

“哎呀,陸總的女兒跟你是朋友,多好的機會啊,而且咱們家條件也不錯,跟人家是門當戶對…”

“李叔,停車!”夏驕陽受不了了。

“臭小子翅膀長硬了是不是!”

“停車停車!”夏驕陽不耐煩地推門下了車,夏父伸出腦袋:“你去哪?”

“坐公交!”

午後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進教室裏,同學們陸陸續續地走進來,陸眠正在專心做一道思維發散的物理題,很快,走廊開始喧嚣,聲浪一陣高過一陣,陸眠眉心皺了皺,擡頭忘了窗外走廊一眼,走廊上擠了不少人。

“怎麽這麽吵?”陸眠轉頭問身邊的唐酥。

“誰曉得呢?”唐酥摘下卡通眼罩,睡眼朦胧:“我出去看看。”

陸眠低下頭繼續做題,她的斜前方,鄭敏也正在埋頭苦幹,汗水順着她的鼻翼一滴一滴地落下來,她渾然不覺。

沒過多久,唐酥就興致勃勃地跑進了教室,在陸眠耳邊八卦道:“隔壁班的班花,在向陳澤告白啊!”

“咦?”陸眠重新望了望窗外:“動靜這麽大?”

“是呢!班花拿了好大一個泰迪洋娃娃,在操場跟陳澤表白,不過好像被拒絕了,現在在球場邊哭,很多女生都在安慰她。”

“走,出去看看。”陸眠放下筆,跟着唐酥一起往外走,路過鄭敏的時候,她幽幽地說了一句:“八卦。”

“這麽心無旁骛地學習還偷聽我們說話!”唐酥走出去的時候冷冷嘲道。

五樓的走廊上,站了一排排的男生女生,臉上帶着晚夏特有的潮紅,獵奇的目光投向了樓下的操場,激動地議論紛紛。高三的生活便是這樣,枯燥,乏味,稍稍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掀起層層浪花來。

陸眠和唐酥趴在陽臺護欄上往下看,陽光下,籃球場邊的木椅上圍了不少女生,中間的那個卷發女生的确是在哭泣,周圍女生都在給她遞紙巾,那個大大的泰迪洋娃娃孤零零被扔在邊上,讓陸眠産生了一種錯覺,它在看她。

那女生哭得梨花帶雨,上氣不接下氣,渾然不顧周圍多少雙眼睛盯着她,她完全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裏。

“她哭得好傷心哦!”唐酥斂了斂眉:“好可憐。”

陸眠心裏也澀澀的,竟産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如果她鼓起勇氣向徐沉告白被拒絕,一定比她還要傷心,只是想想…心裏就湧起了酸澀。

陸眠不忍看下去,回了教室。

很快,陳澤在一幫男生的簇擁下走進了教室,男生們很激動,圍着他問東問西,陳澤則表現得很淡定,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悠悠地喝了一口水。

“陳澤,李莞都跟你說什麽了?”

“她可是隔壁班的班花啊,澤哥魅力真大!”

“是啊,聽說隔壁班女生說,告白前李莞還信心滿滿一定能拿下你呢!”

……

“男生八卦起來,比女生還可怕。”唐酥小聲附在陸眠耳邊說道。

陸眠點點頭,同意了她的話。

陳澤露出了他時常挂在臉上的優越表情,眼角微揚,目光帶着輕微的嘲意,語氣裏帶着幾分難以置信:“不是吧,你們都覺得,我陳澤會看上那種女生?”

“她挺好看的啊!”

“是啊,要是人家能看上我,我就答應。”

“女人不能光看長相,還要看氣質。”陳澤冷哼了一聲:“她氣質不行。”

陳澤的确很優秀,模樣也俊朗,在夏中是可以稱得上男神的人物,他不同于夏驕陽的那種陽光健碩型男神,而是屬于學神型。

“再說了,當着這麽多人,拿個蠢.逼洋娃娃跟我告白,傻不傻?她當是行為藝術呢!被這種腦殘喜歡,真是尴尬。”陳澤搖着頭,又喝了一口水。

“澤哥眼光真高。”男生們紛紛奉承陳澤:“看來也只有咱們班的學霸姐能入澤哥的法眼了。”

陳澤微微擡眸,帶着一種微妙的眼神看向了陸眠,心裏暗自品評着,的确,也只有陸眠這種,漂亮,聰明,還有氣質的女生能配得上他。

躺槍的陸眠有種吞了顆蒼蠅般的惡心,頭也沒擡繼續做題。

“一幫直男癌。”唐酥悶聲說道。

“吵什麽吵。”身後徐沉從桌上擡起頭來,顯然他的午休被打斷了,眉心微蹙,睡眼惺忪,帶着一種疏淡的美感。

“他們在說,只有陸眠才配得上陳澤。”邊上男生多嘴道。

“哦,是挺配。”他淡淡應了聲,又埋頭睡了下去。

配你.媽…

當然陸眠心裏這腹诽不是針對徐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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