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王秀英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王秀英不再遲疑直接吩咐道:“姨娘現在還在禁足之中,還要抄寫經書和女規,自然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照顧玮哥兒,秋兒心細平日多幫我看顧着些。

如此一來,我屋裏的事就要冬兒多辛苦些。媽媽且将手上的事緩一緩,先教教大伯娘剛剛送來的那兩個丫環,讓她們知道該如何在清幽軒當差。

若她們确是好的,就可以讓她們進屋來伺候。

不過我屋裏的金銀、衣裳和吃食還得由媽媽盯着秋兒、冬兒掌着。”

“是!”說到正事,無論是穩重老到的楊媽媽,還是跳脫活潑的冬兒都顯得相當鄭重。

這讓王秀英十分滿意,就算清幽軒做不到鐵板一塊,至少她的西廂這一畝三分地要做到鐵桶一只。

傍晚時分,王義宗來了趟清幽軒,他沒進沈姨娘的屋,直接去東廂看眼王子玮,見王子玮被照顧得很好,板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轉進了西廂王秀英的屋。

在上首坐下,接過秋兒泡的茶水,目光上下打量着王秀英,目光中的情緒晦暗不明,讓王秀英心中如鼓。

是哪裏有什麽不對或者露了破綻不成?

盡管王秀英心裏起起伏伏,臉上卻絲毫不顯,忽閃着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時看一眼王義宗,一付孺慕情深又羞怯的模樣。

王義宗端起茶盞小啜一口,方才帶着些許的關切之意開口問道:“英姐兒臉上可好些了?”

王秀英仰起小臉,晶瑩透亮的眼睛看向王義宗展顏道:“多謝父親關心,昨日得了祖母遣人送來的玉露白雪膏,塗了幾次,如今好多了,已經不怎麽疼了。”

王義宗的目光落在王秀英臉上的劃傷上,眼睛微微眯了眯眸底又沉了沉:“如此甚好!”

說罷站起身來,雙手一背擡腿離了西廂,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稍頓冬兒伸手腦袋向外望去,卻只見到王義宗大叔離開清幽軒的背影,轉回頭來不解地問道:“老爺今日來這一趟所為何意?”

王秀英面色微沉,王義宗進清幽軒前後不過半盞茶的時間,說他是特來關心清幽軒住着的這一雙庶出的兒女。

別人信,王秀英才不會相信!

聯想昨日王秀穎姐妹來的探望她時所說的有關王秀婷處置決定,王秀英心裏就有了一些推測,抿了抿唇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且等着看吧,指不定明日就能明白。

不過這次卻出乎王秀英的意料之外,第二日甚至接下來的五日都沒人來清幽軒打擾王秀英休養。

雖然事出意外,讓王秀英心裏有些不踏實,不過王秀英也沒有過分緊張,每日裏除了好生調養臉上的傷口,就是與王子玮玩在一起。

沈姨娘因要完成抄寫佛經和女規的任務,很少有時間關心兒女,倒讓王秀英得了便利。

如今王子玮只要一睜開眼就口齒不清地吆喝着尋找王秀英,短短幾日就與王秀英建立起了深厚了姐弟情誼,到底是血緣不可分割。

當然王秀英在與王子玮培養姐弟感情的同時,沒放松對沈姨娘潛移默化的改造,雖然動作很小,小到沈姨娘和身邊伺候的壓根都沒有察覺就一點點按着王秀英設計的路線在慢慢改變。

當然在培養姐弟感情和改造沈姨娘的時候,王秀英也沒放松對府內形勢的掌握。

無論是冬兒還是秋兒每日裏都會給她帶來來自各方的消息,特別是冬兒從廚房那邊帶來的消息,那可是再确切不過的了。

從這些消息中王秀英即使足不出戶,也能了解府裏的情形。

王秀英知道雖然林氏和王秀婷百般哭求,最終王秀婷還是按老夫人的要求移出了臨墨軒,如今獨自居住在離臨墨軒有些距離的錦繡閣。

顯然這次王秀婷傷了王秀英的臉,又口口聲聲罵庶出的妹妹是賤種,不但激怒了老夫人,也刺了王義宗的自尊,如此才會聯起手來給王秀婷下重罰。

當然王秀英卻不相信王秀婷被如此重罰,林氏會消停。

林氏對三個親生的兒女,那可是疼到了心坎裏的,就那日林氏為了王秀婷不惜當着大家的面與王義宗嗆聲,就可見林氏對王秀婷的維護之意。

因此只需略略聯想一二,王秀英就可以推測出王義宗之來清幽軒這一趟的目的。

王秀英心裏也明白,林氏到底是老夫人的外甥女,又是王義宗的正妻,只要她肯放下身段在王義宗面前替王秀婷哭上幾句,王義宗的心自然偏向于王秀婷,畢竟王秀婷是王義宗唯一的嫡女。

雖然王義宗自己是個庶子出身,偏偏卻極看重嫡庶之別,前世的王秀英表現得那麽優秀,最終還不是敗在嫡庶這二字上嗎?

那日王義宗看到王秀英臉上的傷,只不過一日間就在玉露白雪膏的浸潤下好了許多,自然知道假以時日定然不會有大礙,王義宗的那顆心鐵定直接就偏到了王秀婷的身上了。

老夫人到底是如何想的,王秀英不敢猜測,雖然因她的這張小臉與敏太妃幼時有六七分相似,可是到底只是個庶子所出的庶女,她會因這張臉而壞了伯府的嫡庶嗎?

相信完全沒這樣的可能。

不過王秀英也不是沒有可仰仗的,畢竟宴客那日聽到看到王秀婷辱罵并妄圖毆打庶妹的言行的不是一人二人,就算這只是伯府二房姐妹之間的龊語,到底也有傷整個伯府的臉面。

老夫人怎麽說也得對王秀婷做出處罰,看看如今王秀婷禁足三月并從臨墨軒移出已成定局,對內對外都有所交待了。

當然老夫人不可能因林氏的哭求而朝令夕改,但是教養嬷嬷的事兒卻還是可以變通的。

宮裏的嬷嬷向來嚴苛,林氏哪裏舍得寶貝女兒被個宮裏來的嬷嬷磋磨,在林氏的眼裏就算是宮裏出來的嬷嬷,也不過只是個奴才秧子,王秀婷堂堂伯府嫡女,豈能受個奴才磋磨?

至于為何這麽些日子過去還無下文,想必都在等着她臉上的傷口脫痂吧。

那麽索性就等着臉上的傷口脫痂再看吧。

雖然很多時候,以不動應萬變是王道,但是适當的主動出擊,也是完全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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