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大房的糟心事
雖然不願意發生下面的沖突,怕傷了張氏和伯府的顏面,不過老夫人也不是沒有做過努力。
雖然老夫人對庶子看着十分寬和,其實年輕的時候,與老伯爺為房裏的妾室、通房也是置過氣的。
如今年齡大了,早就将當年置的氣忘在腦後,只希望身邊兒孫越多越好,因此雖然沒有刻意在兒子媳婦房裏加人,卻也想着多幾個孫子孫女,就算只是庶出的孫子,好生培養,就像王義宗那樣,總歸也是伯府的一大助力。
曾經的蘋姨娘進府不過半年,就被老夫人以一件屁大的小事被罰去京郊的莊子,到了莊子半個月就來伯府回說有了身孕,老夫人卻一直沒讓人接蘋姨娘回府來調養。
大概以為那莊子是老夫人自己的産業,離伯府又遠,張氏的手伸不到,總能把孩子養下來。
只是就算離了府,張氏的手伸不到,可是蘋姨娘依然沒能将孩子養成。
那孩子倒了生下來,不過卻是個死胎,蘋姨娘也因此送了命。
自此以後,大房就像受了詛咒一般,不但張氏在生育了王秀珊以後沒再懷上身孕,就算新接進府的姨娘和新末臉的通房也一樣沒一個能夠懷上身孕的,如今王義誠名下也就三個嫡出的兒女。
王義誠這是有心要在外面養個外室,再替他生個兒子?
想想還真有可能呢,諾大的伯府總不能只王子軒一個兒子吧。
張氏與王義誠夫妻十幾年,大概也是極了解王義誠這個人的心思,半晌狠狠地說道:“他想要兒子,我就讓他生去,反正我的軒哥兒如今也長大了,也是時候給他請世子之位了。只要軒哥兒的世子之位落定,我就讓他生個夠!”
安嬷嬷暗地長長嘆了口氣,這些年張氏看着風光,其實這大房的糟心事可真不少。
安嬷嬷是張氏的奶嬷嬷的女兒,又是張氏的陪嫁丫環,幾十年相處情分不淺,哪裏會不知道張氏心裏的苦。
只是有些事不是幾句輕飄飄的安慰就能讓張氏放下心頭恨的,安嬷嬷只能繼續給張氏揉捏按摩,讓她松快松快筋骨。
半晌安嬷嬷突然想起件事,手上一頓臉帶喜氣卻又帶着些小心翼翼地說道:“夫人這個月的月事,已經晚了幾天,你說會不會……”
安嬷嬷話音方落,張氏的臉色頓時青白交加,神色中帶着些許的恨意。
自張氏生下王秀珊以後,王義誠就少在正院過夜,就算初一十五睡在正院,夫妻倆也是各睡各的被窩。
張氏生下王秀珊那年也不過二十三四歲,說起來正當妙齡,卻因為大房的一個姨娘落胎讓夫妻之間生了嫌隙。
雖不至于夫妻反目,卻從此相敬如冰。
及至蘋姨娘生下死胎并大出血死去,王義誠更覺得這一切都是張氏所為,若不是張氏替他生了一子兩女,又替老伯爺守了孝,指不定被王義誠找借口休了。
前段時間也不知王義誠發了什麽瘋,在外面喝多了酒,硬是留在正院歇下,這一歇就歇出事兒來了,大半夜非要與張氏行夫妻之事。
張氏一纖弱女子,如何是男人的對手,于是已經幾年沒有真正睡在一起的夫妻,在那一夜行了周公之禮。
張氏的月事向來準時,算時間也許是真的又懷上了,這讓張氏有種說不出來的無奈和煩悶。
見張氏變了臉,安嬷嬷沒敢再說下去,良久張氏才幽幽地嘆了口氣交待道:“這事兒先放一放,你先讓人看着些伯爺,看看他到底與那女子有何關系。”
安嬷嬷點頭稱是,叫了門外候着的大丫環水紅進屋伺候,她自己則去找信得過的人暗地跟蹤王義誠。
安嬷嬷剛走,王秀穎帶着身邊的大丫環菊黃來了正院,她讓菊黃在外面守着,自己一個人進了屋。
進屋後見張氏臉色不太好看,不由有些猶豫。
“穎姐兒可是找娘有事要說?來娘身邊坐下。”張氏見王秀穎獨自進屋來,又看她欲言又止,說知道王秀穎必定有難事找她,忙揮手讓水紅退了出去,拉着王秀穎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娘,我記得前些年,小舅舅曾經送給娘一串珍珠項鏈。”王秀穎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王秀穎的小舅舅生性豁達,喜游歷,前些年去了南邊,回來的時候給張氏帶來不少南邊的好東西,王秀穎所說的珍珠項鏈就是其中之一。
“沒錯,你小舅舅的确送過一串珍珠項鏈給娘,娘還記得那串珍珠顆顆圓潤晶瑩,最特別的是中間那顆粉紅珍珠,老大一顆。”張氏臉上帶着些懷念,最後笑看着愛女道:“穎姐兒喜歡的話,娘這就讓人找出來給穎姐兒帶上。”
王秀穎的臉色有那麽一瞬間的怔忡,等到她回過神來,張氏已經喊了水紅進來,讓水紅替她尋找項鏈。
只是這一找可就找出事兒來了。
張氏娘家富裕,因此張氏的嫁妝極為豐厚,她的首飾也多,有的首飾也許幾年都沒有一見天日的機會。
王秀穎提到的那串珍珠項鏈,張氏一次都沒戴過一次,就收在了首飾盒裏。
水紅将張氏所有的首飾盒都搬了出來,也沒找到那串珍珠項鏈,看着鋪滿軟榻的各式首飾,張氏的眉頭越皺越緊,少的豈只有那串珍珠項鏈,連她娘留給她的陪嫁首飾都少了好幾件。
這時安嬷嬷恰好回來,先是一驚,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妥,也不用張氏吩咐就開始清點起來:“少了兩只赤金手镯,一對紅寶石耳墜,一串珍珠項鏈……”
安嬷嬷是張氏的陪嫁,張氏的首飾她早清楚不過,因此少了什麽馬上就能看出來,此刻就如數家珍般一一點了出來。
張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王秀穎的臉色也很不好。
雖然不敢肯定那個女子脖子上挂的就是張氏少了的那串珍珠項鏈,可是這真的只是湊巧嗎?
如果不是湊巧,那麽原本屬于張氏的項鏈為何挂在一個陌生女人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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