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花樣百出
今早,雷震宇果然回公司上班了,只不過來得比平常稍微晚了一些。
他一來公司就神采飛揚地和ViVi寒暄,兩人談笑風生的,旁若無人。
既然他能來公司上班,還能和ViVi眉來眼去,看來他真的沒什麽大礙,之前他顯然是在……裝!
見雷震宇如此,我心裏恨恨的。
才幾日不見,用得着對人家那麽親熱嗎?
既然這麽想見人家,當初裝什麽受傷、玩什麽失蹤?!
就算真的有傷病,怎麽不讓ViVi去照顧陪伴,還借機能增進感情!幹嘛裝模作樣地騙取我的同情和照顧?
太過分了!
我嗤之以鼻地轉身,正巧遇到羅岳成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一想到我還拖着設計沒定稿,我就很不好意。再加上雷震宇現在回來上班了,萬一他每天在公司拖着我,我真的不知什麽時候能定稿。
我滿心歉意,對羅岳成說:“岳成,昨天的事真不好意思,我會盡快定稿的。”
羅岳成似乎對我拖延設計定稿的事并不在意,他善解人意地說:“沒關系,我這邊也不是很着急。”說着,他還遞給我一張信用卡,“對了,這張信用卡你拿去用,以後采購修建園林材料的事都由你承包了。”
我并不推辭幫羅岳成去做這些采購,但他就這麽随便地給我一張信用卡,還當着雷震宇的面,實在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我局促不知所措時,雷震宇與我擦肩而過,還淡淡撂下一句:“還不去泡咖啡!”
我一個哆嗦,又覺得似乎得救,立刻說:“羅總,我先去泡咖啡了,這件事下次再聊!”
說完,我一溜煙跑到進茶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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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賊心虛般地躲進茶水間,我突然又覺得自己的狀态不對。
我為什麽那麽聽意雷震宇的話,不是要全力對抗他嗎?!
這麽想着,我腦中靈光一現。
泡咖啡是吧?我偏不泡,反正醫生也囑咐過,他現在不可以喝咖啡……
我沖了一杯溫開水,一邊往裏加鹽,一邊念念有詞:“讓你裝受傷騙我,就把你做傷員處理,就給你喝鹽水,順便給你消消炎!”
我板着臉,把加了三大勺鹽的水往雷震宇辦公桌上一扔,既不正眼看他,也不跟他說話,放下杯子就走,态度之惡劣,比昨夜給他送晚餐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剛轉身,我就聽到身後傳來他端起杯子的聲響,于是我忍不住回頭偷瞄他的反應。
只見他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又将水杯放下了,水杯裏的水已剩下不到三分之二。
他不但喝下了那杯水,竟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在,只淡淡說了句:“把杯子帶走。”
本以為他會對我發怒,至少責難幾句,可沒料想他會出乎意料的平靜,平靜到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就像那杯子裏就是平常的水。
我頗為意外的同時,也有些失落,不禁想我是否下手不夠狠?又或者是這鹽不夠鹹?
一路尋思着,我端起水杯嘗試着啜飲了一小口。
媽呀,不嘗不知道,一嘗吓一跳,這杯底的水都鹹得發苦了!
我只能感嘆,雷震宇的口味還真重了!
有些怏怏地回了董辦的辦公室,楊部長正用公司內線電話在交代雷震宇中午的飲食安排,他不但交代廚師長為雷震宇制做得清淡一點,還吩咐人将午餐送到雷震宇的辦公室。
再次找到整雷震宇的契機,我又賊笑起來。
伺候雷震宇是我這個行政助理的本職工作,我主動請命攬下為雷震宇送午餐的任務,楊部長當然不會拒絕。
還不到午餐時間,我就迫不及待去了餐廳,并問廚師要了兩管味道很刺激的芥末,趁着配餐廚師不注意,我将一整管芥末攪進了青菜沙拉,另一管芥末塗在了金槍魚三明治的夾層。
這絕對是治雷震宇的一劑猛藥!
做完這些小動作,想象着雷震宇吃下這些芥末被嗆得痛哭流淚的樣子,小惡魔已在我心裏快笑翻天了。
我不知花了多大力氣才憋住時刻都笑噴的沖動,裝作淡定地将餐點擺在雷震宇面前,假意殷勤地說:“雷先生,請用餐。”
他對我的态度有點冷漠,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後,優雅地拿起銀質的叉子,叉了一些青菜沙拉,準備送入口中。
我幸災樂禍地盯着他,無比期待看到他被芥末嗆哭的的表情,心裏的小惡魔更一個勁地搖旗吶喊:快吃!快吃!
沙拉都送至嘴邊了,雷震宇又放下銀叉,說:“你去裏面會議室,把放在主席位的那支筆拿過來。”
本想守着他吃完,但我一想,那個會議室就在他的辦公室裏,去拿支鋼筆耽誤不了多久,而且我要是為了守在這裏看他吃沙拉拖拖拉拉不去,他很可能會起疑心。一會回來看到他嗆得淚流滿面的樣子,也不錯。
我往會議室走,豎起耳朵聽身後的動靜。
良好的修養讓雷震宇吃東西很安靜,幾乎沒什麽聲音,不過他沒被芥末嗆到而咳嗽讓我納悶。
忍不住回頭偷看他,可辦公桌上的超大電腦屏幕遮住了我的視線。
快步走到雷震宇所說的座位拿鋼筆,可那裏什麽都沒有。
我又在會議室裏找了一圈,還是什麽都沒發現。
一下子,我反應過來,雷震宇不會是耍我吧?
我氣沖沖地沖出會議室,說:“你又騙我!會議室哪有什麽鋼筆!”
他輕輕地用餐巾在薄唇邊擦拭了着,說:“今天的午餐很不錯,讓他們再送一份來。”
什麽?他把午餐全部吃完了?!
他意猶未盡的樣子讓我詫異不已,都忘記生氣了。
“不錯?!”我不敢确信自己的耳朵,驚訝道,“你确定不錯?!”
他冷冷看我一眼,不耐煩地對我做了個撤下的手勢。
我滿心狐疑,心裏一陣嘀咕。
他怎麽會沒事?
是我放錯了佐料?還是……他的味蕾出了問題?
端起餐具離開他的辦公室,我用手抹了一些沙拉盤底殘餘的綠色醬汁,放到舌尖舔了一下,那種辛辣嗆鼻的刺激毫不客氣地□□着我的味覺,我感覺舌頭都要炸了。
看來,雷震宇的味蕾真出問題了。
在飲食裏動手腳的法子對他根本行不通,真是令人沮喪!
正式對抗雷震宇的第一天出師不利,但我一整天都在尋找機會。
臨近下班前,我撥通了羅岳成的電話,主動邀羅岳成去Moller Villa(馬勒別墅)看看,他也很欣然地接受了。
有羅岳成在,雷震宇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一定不會纏着我不放。
Moller Villa是一家着名的高檔精品酒店,它原本是民國時期一位英國猶太商人在上海建立的私人莊園別墅,設計靈感來自于這位商人小女兒的一個夢,我覺得某些設計元素很适合羅岳成的莊園園林,這也是我邀他來的目的之一。
剛步入Moller Villa的大門,眼前便呈現出一片夢幻的花園。
我不由地駐足張望,花園四周用彩色花磚鋪地,并植有龍柏、雪松等名貴古樹,花園中間是一片青翠欲滴的草坪,上面放置了一匹青銅馬,讓這裏顯得優雅又不失氣勢。
為了美化園景和便于室內賞花,園中還設有別具匠心全玻璃的賞花房。
我正看得出神,羅岳成紳突然提議:“現在是晚餐時間,我們可以去花園的露天餐廳,邊用餐邊聊,餐後再在這裏逛一下。”
“好。”我欣然答應,随他走入院內。
院中草坪邊那棵參天古樹下,擺着數十套白色的藤制桌椅。
遠遠地,我隐約看到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坐在花園餐廳最為顯眼的主餐桌上,閑适地品着茶。
不會吧,是他?!
頓時,我的心裏搗起了小鼓。
再走近一看,掃興,果然是雷震宇!
他側身坐在白色藤椅上,漫不經心地用銀勺在瓷質茶杯裏攪動着,并未看向我和羅岳成所在的方向。
我不由自主地往羅岳成的身後站了站,小聲道:“岳成,我們換個地方吧。”
羅岳成不解地轉頭看向我:“靈子?”
“岳成,真巧啊……”雷震宇淡淡的聲音便飄了過來,似乎還顯得有些意外。
順着這個聲音望去,我不經意就撞上了雷震宇淩厲的目光,一陣莫名心虛。
下意識地,我拉住羅岳成的手臂,使勁往回拽。
“岳成,真巧啊……”雷震宇淡淡的聲音便飄了過來,似乎還顯得有些意外。
“确實很巧。”羅岳成大方且自然地走向雷震宇,“靈子一直想來這裏看看,所以帶她來了。不如,一起晚餐?”
“不要!”我又用力拉了一把羅岳成,小聲說,“我們換地方啦!”
羅岳成不解:“不是一直想來這裏嗎,才來就走?”
我使勁搖頭,請求道:“走吧,走吧,園林我也看清楚了,我突然想到一家家菜館,大衆點評很不錯,我想去那裏吃,求你了!”
羅岳成看着我,饒有深意地笑了笑,說:“即便要辭職,也不用這麽回避吧。”
“走了,走了!”我再三催促。
他只好沖雷震宇無奈地聳聳肩,說:“不好意思,這邊有點事,先走一步,下次再請你。”
雷震宇臉色顯得很平和,随意對羅岳成點了下頭。
我拉着羅岳成離開時,忍不住偷偷回頭瞄了一眼坐在餐桌邊的雷震宇,他正低垂着眼簾,右手緩緩攪動着杯中的銀勺。
我無法分辨他眼中的情緒,但隐隐覺得他的面色在暮色中似乎逐漸變得陰沉。
難道他在對我不爽?
嗯,這樣就對了!
只要我持續讓他不順心,他總有一天會忍不了我,繼而提出解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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