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緋聞代價
肖莫搖了搖頭,起身将一疊文件交到我手上,樣子看起來顯得很焦慮:“能不能請你先幫我把這份兩份文件分發到市場和設計部?ViVi不在,我今天真的、真的忙得不可開交了,差點把這事都忘了!”
“可我第二篇翻譯才剛剛開始,我去幫你送這些文件,不會耽誤嗎?”
“沒關系,先把這些文件去那幾個部門更着急需!求求你了,萬分感謝!”她顯得十分迫切。
盡管心裏還顧慮着另一篇翻譯文件,但看她那麽焦急,我還是答應了:“好吧,那我先去了。”
正要離開辦公室,厲紗和其他幾位同事也不約而同地遞給我好幾十份文件,說:“靈子,我們這也有幾份文件,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一起幫我們送一下?”
向來不被同事們重視的我,突然被她們委托這個、委托那個,我有點應接不暇,但這種感覺似乎也挺好的,這至少讓我覺得自己在辦公室裏不是個閑人或廢柴。
我鬥志滿滿地應下了她們的請求。
同事們一人一疊文件,加起來有近二十份,每份文件都要送去不同的部門,有的部門方位我不熟悉,就用便利貼在每一份文件上認真地做了标注,然後才動身下樓分發文件。
我在五十層大樓裏跑上跑下,有時幾個部門挨着,有的隔得遠。為了節約等電梯的時間,趕緊送完文件回去繼續翻譯工作,部門之間只隔了幾層的,我常常直接跑樓梯。
意外的是,我抱着這些文件在各個部門來來回回派送十幾趟,其中竟有一半文件的派送部門是錯的,我還莫名被好幾個部門的總監批了幾句。而且我穿着被牛奶漬染大片的衣服行在高效整潔的Rays裏行走,也飽受了不少嫌棄的目光。
多次送錯文件的狀況使我很着急,擔心自己記錯了信息,只好給董辦的同事打電話确認,可她們都不接我的電話。
我實在沒有辦法,決定折回辦公室跟她們再次确認。
從市場部出來不久,我就覺得胃疼得很厲害,頭也感覺特別暈,豆大的汗珠也開始從額頭蹭蹭地冒出來。
其實,我一開始從董辦出來送文件的時候,就有這種難受的感覺了,當時我以為是自己坐得太久,并沒在意。但我在辦公樓裏折騰太久,此時實在有些撐不住了。
我咬牙強忍胃疼,扶牆站了好一會,可胃裏依舊疼得如刀繳,若我再挪動雙腿行走,更會疼得無以複加。
恰巧有位西裝革履的客戶從市場部出來,他似乎看我的樣子有點不對勁,便熱心地問:“小姐,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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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虛弱地說:“我、我的胃好疼……”
話音未落,我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順着牆往下滑,人虛脫到失去了知覺……
待我從疼痛中解脫過來時,手上吊着點滴。
聽護士小姐說,是那位好心的客戶将我送至醫院的。她還說,我因為連續兩餐沒有吃主食,又空腹吃了刺激腸胃的食物,之後運動又比較劇烈,才導致胃痙攣,幸虧發現得及時,并未造成惡劣後果。
不過,她叮囑我接下來的幾天,必須需要主要飲食規律,吃養胃的食物。
護士剛出病房不久,我的手機傳來一串急促的手機鈴聲。
接起電話,那頭是ViVi帶着哭腔的聲音:“靈子,求求你,你一定要跟雷先生求情!”
我從未聽過ViVi用這樣慌亂無助的聲音跟我說話,忙問:“ViVi,怎麽了?你別急,慢慢說。”
“靈子,你一定要跟雷先生求求情,請他不要解雇肖莫和厲紗她們!她們千錯萬錯,都是因為我請病假,才會導致工作失誤。如果他非要怪罪,只要解雇我就好了……”她自責哽咽。
我仍是一頭霧水,又問:“ViVi,你說什麽?什麽解雇,什麽工作失誤,我不懂。你可以慢慢說嗎?”
ViVi這才稍微平複了些,然後一字一句地跟我說着事情的原委。
她只字未提董辦大部分人要被集體炒鱿魚跟我有關,但我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我的翻譯不但出了纰漏,還用郵件發給了客戶,由我分派到其他部門的文件有的發送不及時,有的甚至還發錯……
整個董辦,誰都知道這些都是我做的。
明明是我沒做到位才導致這一系列的工作失誤,導致其他部門和客戶的投訴,可雷震宇為什麽把這些過錯都歸結于董辦的其他同事?
據ViVi的描述,這次請我幫忙的同事全部都未能幸免地要被辭退。這些事本和楊部長無關,但他因管理不善,被扣了這個月的工資,年底績效也削減了30%,他還被公司記了處分。
聽着這些,我心裏特別難受,更過意不去。
本想對ViVi表明态度,可我的話還未出口,雷震宇就拎着一個保溫飯盒緩步走進了病房。
“把電話挂了,喝點粥。”他冷聲責令道。
我意外而疑惑地望着雷震宇,他怎麽到來醫院來了?
他在我床邊坐了下來,動作輕緩地将保溫飯盒打開,專注地攪動着保溫盒裏的小米粥。
我心裏莫名一暖,盯着他低垂的眉眼出了神……
“靈子,雷先生是在你身邊嗎?”電話那頭忽又傳來ViVi的聲音。
“啊!”我驀然回過神來,安慰她說,“ViVi,你放心,我會跟他把事情說清楚的,我先挂了,拜拜。”
雷震宇将勺子送到我嘴邊,語氣生硬地說:“喝吧。”
他這話聽起來怎麽像在逼我喝毒·藥一樣?!勸病人吃東西說話像他這般生硬的,這世界上怕是難找到第二個吧。
我并未領情,而是質問他:“你為什麽要解雇肖莫她們,為什麽還要處罰楊部長?”
“先喝粥。”他又将勺子往我嘴邊送了送。
我将頭往後靠一靠,正色道:“如果是因為工作上的失誤要處罰他們,那我可以告訴你,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他冷笑道:“怎麽,你認為我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
“你的判斷力?你的判斷力就是把這些失誤歸結于他們,解雇他們?”我義正言辭地反問他,“你有沒有想過那會對他們未來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響?!”
我深刻地了解那種失去自己很重視的工作的感受,也知道那會是多大的打擊。再說,這次工作失誤并非是董辦那些同事問題。
“我付他們工資,可他們造成了公司的損失,我解雇他們,很公平。”雷震宇神色冷酷。
我嗤笑一聲,說:“公平?!我看你根本就是個在公司肆意妄為的暴.君!”
“那是我的事。”他盡是不屑。
“雷震宇,你明知道那些事跟他們沒有關系,你這麽做,無非是想針對我!”我怒視他,心裏早已有了判斷。
“你到底想怎樣?”我大聲問他。
他又不屑一笑,說:“既然你喜歡公平,又說自己是責任人,那你說……我想怎樣?”
“我、我……”我一時語塞,心裏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順了順氣,我仰起臉,理直氣壯地說:“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處罰我好了!”
“你?你能做什麽?!”他蔑視我。
“我什麽都能做!”我毫不退縮。
“真的?”他唇角一揚,看起來好像又在孕育什麽陰謀。
我咬咬牙:“真的又怎樣!”
“我要你二十四小時都做我的陪護,對我言聽計從……如此,我會考慮對他們從輕處罰。”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我的心一沉,無言以對,也很清楚我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只有答應雷震宇的條件,那些同事才不會因為我的過失而被無辜牽連。
也許……這本就是他設計好的!
我心裏恨恨地,逞強道:“好,你可不要食言!”
他一臉倨傲,俨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态睨着我片刻,又舀了一勺粥,遞到我嘴邊。
“喝了。”命令一樣的語言。
我不顧上手上還插着針頭,一把抱起床邊的保溫盒,賭氣般地一口氣将粥灌了下去。
喝完,我重重将保溫盒往床頭櫃上一放,瞪着他,狠聲道:“你滿意了?”
雷震宇輕輕放下湯勺,微微一笑,說:“滿意。”
我又拿出手機,給羅岳成發了條信息。
信息上沒說任何原因,只是告訴他,我沒有辦法繼續之後的工作,他應該找一個比我更優秀、更專業的園林設計師來完成這項工程,我也會拜托蘭夕把電腦歸還給他。
之後,我還通過手機銀行把他支付的酬勞全部退還了。
信息發過去沒多久,羅岳成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我沒接,因為我不想再由于我的原因,造成其他人的困擾。
很快,羅岳成用短信給我回複了四個字:我可以等。
我無奈笑了笑,順手删除了這條短信。
如今,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什麽早點擺脫雷震宇,什麽與他劃清界限,什麽自己的夢想……一夕之間,皆成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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