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飛蛾撲火

昨夜,我不知道自己為了找雷震宇,撕心裂肺地折騰了多久。最後,譚飛好不容易才把我送到了蘭夕的住所。

我知道我不能回家,不能讓老爸看到傷淚縱橫的我。

見到蘭夕時,我瞬間哭倒了在她懷裏,把她吓壞了。她從沒見這樣的我,哭得梨花帶雨,還滿手是傷。

是的,雷震宇告訴我:我和他的戀愛關系結束了。

這句話是他離開幾個小時後,發給我的信息。

一開始,我不相信,像發了瘋一般,死命地撥打雷震宇的電話。

我将他所有的電話打了個遍,直到我的手機電量耗盡,他的電話也一直處在無法接通的狀态。

譚飛來接我,要帶我去處理傷口,我拒絕了。

坐上車,我就拿起車載電話和譚飛的手機,繼續撥打雷震宇的電話,可他仍然沒有接聽,于是我又哭着逼着譚飛送我去雷震宇家,可最終也沒能進得了他的家門。

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麽變成了這樣,一切都毫無征兆。

我們不是和好了嗎,為什麽他突然莫名其妙單方面說分手就分手?他仍在懲罰我嗎?

還是,我和他之前擁抱,我們之間的甜蜜,都只是我的夢?夢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驀地,我開始感覺到手上的傷口很疼,鑽心的疼,無比真實的疼痛。

蘭夕對我這樣的既心疼,又擔心,一個勁地問我到底怎麽回事,我也只是躺在床上不停地抽泣,什麽都說不清楚。

我只知道,雷震宇突然就不要我了。

一切都那麽突然,讓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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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安撫我的情緒,蘭夕逼我吃了止疼藥,我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夢裏,我也在哭着,喃喃地喊着雷震宇的名字,眼前全都是他棄我而去的背影……

清晨,我也是喊着他的名字醒來的,眼角還挂着淚水。

我恍恍惚惚的,不知要去哪裏找他,更不知道該怎麽辦。

恍惚中,我聽到蘭夕義憤填膺地說了句“讨個公道”什麽的,然後沖出了家門。

兩小時後,她回來了,氣焰比出門前低落了不少,但看得出她仍是氣呼呼的。

“這臭男人,什麽玩意?!把你搞成這樣,自己居然跑到北京去了!”蘭夕打抱不平地說着,在我身邊坐下,又關切的問,“你好些了嗎?”

“北京?!”我的大腦神經忽然一跳,一把抓住蘭夕,激動地問,“夕,你确定他去北京了?”

她沒好氣地說:“對呀,真是太過分了!”

蘭夕看了一眼兩眼豁然泛光的我,驚訝道:“怎麽?你不會是想去北京吧!”

我猛地站起身,像是在黑暗裏突然看到了一絲光明,瞬間振作起來,暗淡的眼中也有了神采:“對,北京!我要去北京!”

說完,我沖動地拿着錢包和電話直奔機場,這一系列行動根本沒有經過大腦,仿佛是種本能。

五個小時後,我已經在首都機場了,來京的路上,我心裏也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他!

可是,飛機落地的那一刻,我才恍然意識到,京城這麽大,我又聯系不上雷震宇,問他身邊的人,也沒人告訴我他在哪裏。

我到底該去哪裏找到他?

長這麽大,這是我第一次獨自一個人到陌生的城市,若說沒有一點怯生,那是不可能的。何況我一想到不知該去哪裏找雷震宇,心裏就越發慌亂了。

我在機場裏茫然無措地打着轉轉,頭頂的玻璃天花板也在眼前不停地旋轉,焦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機場的巡警走了過來,用一口标準的京片子好心問我:“小姐,您要去哪裏,需要幫助嗎?”

“我要找人!”

“你可以去機場廣播站,我們可以幫你廣播找人。”

“不、他不在機場!我不知道他在哪裏,我要去哪裏找他……”我帶着哭腔,心急如焚地說,

“怎麽辦,我要怎麽辦……”

巡警看着我一頭霧水。

就在此時,我接到了蘭夕的一條信息:他正在北京帕麗茲酒店80層的商務中心,速去。

這條信息讓我從驚慌失措中鎮定起來。

多虧了蘭夕,我終于不是瞎子摸魚,大海撈針了。

得到蘭夕那條信息後,我的心一路狂跳着,心緒也很複雜。

難過、心痛、猜疑、擔憂、害怕……

一路思緒紛亂如麻,終于到達了北京帕麗茲酒店的第八十層!

我深深呼吸着,不斷地給自己鼓氣,可我剛鼓起勇氣邁出電梯,便被一個接待員攔住了。

“小姐,這裏今天有重要的會議,不接待任何外賓。”

我怔了怔,立刻說:“我、我是來找雷先生的,雷震宇先生!”

“雷先生正在開會,你可以在那邊的茶吧等他。”

“我有很重要的事,現在就要見他!”我很焦急,不顧阻攔,一股勁往裏沖。

接待員又上前攔住了我,客氣地說:“那請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先進去請示他。”

說完,他轉身往會場裏走去。

我很擔心雷震宇會故意對我避而不見,所以接待員才一轉身,我就迅速越過他,勇往直前地往會場裏沖。

這一刻,沒有什麽能阻擋我要見他的決心!

“小姐、小姐!您還不能過去!”

接待員沒來及拉住我,我已沖進了會場。

此時,雷震宇正坐在圓桌會議的首席上,臉部冷硬得沒有一絲表情,仿若一座不化的冰雕。

看到他的那一瞬,我的淚水一下湧上了眼眶,顧不得會議上還有幾十號人,沖着他就跑了過去,大聲問道:“你昨夜為什麽要丢下我不管?為什麽給我發那樣的信息?”

會場所有的人噤若寒蟬,并驚詫地望向我,除了雷震宇。

接待員驚慌失措,立即上前拉住我,說:“對不起,雷先生,是我沒有攔住她……”

雷震宇目不斜視地望着首席對面,不怒而威,冷淡道:“還不盡快處理。”

這樣的他,像極了無情冷血的君王。

“小姐,請你即刻離開。”接待員毫不留情地攔在了我面前。

“不!”我用力将接待員的手臂推開,掙紮着上前對雷震宇喊道,“我不同意結束,我不要跟你分開!你為什麽說結束就結束?”

不待再我走近他,幾個穿着酒店制服的人從不同的方向沖來,拉住了我。

我在他們的拉扯下掙紮着,尖聲問道:“你不是說你再也不會放開我嗎,你從前對我說過的話,都是假的嗎?”

雷震宇依舊沒有望向我這邊,面上也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完全不受我的影響。

他神色淡淡,對與會人員說:“剛才說到向核工研究部提供新研制的R-17II材料,具體細節,請張部長闡述一下。”

我被這些人生拉硬扯地往外拖,遠遠地望着對我漠視的雷震宇,心也仿佛被什麽狠狠地拉扯着,生生的疼痛,像是在接受五馬分屍的酷刑一般。

這一刻,我什麽也不想顧及了,什麽面子,什麽尊嚴,我統統都不要,我只要他現在好好看我一眼,聽我說一句真心話。

“雷震宇,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倔強地掙紮着,掏心地哭喊出這句話。

一直以來,我都羞怯于對他說這句話,也未曾料想,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來。

本以為這句話能觸動他,哪怕只有一絲絲……可他還是無動于衷,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

與會人員的眼裏皆透出對我的鄙視,似乎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幾個工作人員用蠻力把我拖出了會議室,雷震宇始終不聞、不問、不看,只是一直專注于會議的內容。似乎我于他而言,是個毫不相幹的人,他也完全當我不存在。

電梯門倏地阖上了,心底那一抹微弱的希望,也随之變得愈發暗淡……

被從會議室攆出來後,我靜靜地站在北京帕麗茲酒店的大廈樓下,固執的不肯離開。

北京的冬天比上海冷多了,剛入冬不久,氣溫就已降至零度,幹冷凄厲的北風吹在身上,感覺比刀子還鋒利。

沒過多久,我就冷得蜷縮成了一團,卻遲遲不見雷震宇下樓,但我依然死命地堅持着。

我知道,他從來都不曾真正對我狠下心,更從不曾對我不聞不問。就算是昨夜,他那樣絕然地離我而去,還是派了譚飛來護送我,并讓譚飛帶我去裹傷。

這是我還能一直堅持站在這裏等他的動力。

站在天寒地凍的環境裏傻等着,曾經和他在一起的甜蜜回憶此刻都歷歷在目。

那一幕幕的回憶,就好比是這冰凍的天氣裏能讓我取暖的一根根火柴,光亮和溫暖雖然微弱,但足以讓我心裏的那點希望不會消亡殆盡。

夜幕降臨,氣溫逐漸降至零度以下,我一直盯着酒店大堂門口,在大廈下等了足足一個下午,我早已凍得全身僵硬,目光呆滞,嘴唇泛紫。

或許,我會凍死在這裏吧?

可我并不打算離開,下定了決心要一條路走到黑。

倘若,他是真的狠了心、絕了情,不再管我,那我凍死在這裏也沒有什麽不好。至少這樣,我的心就不會再痛了……

不知等了多久,我感覺自己似乎即将要冷得昏死過去了,雷震宇終于從酒店的大門走了出來,向停在大門外的一輛黑色邁巴赫走去。

門童将車門打開,颔首等待他上車。

看到雷震宇的那一刻,我瞬間活了過來。

我就知道,他不會忍心讓我大冬天的受凍,不會丢下我不管!

身體裏本已被寒氣凍結的血液猛然沸騰,早已凍僵的四肢也奇跡般立刻奇跡般的恢複了靈活。

我像撲火的飛蛾,奮不顧身地撲向雷震宇,攔在他前面,說:“我有話跟你說!”

後面的保安正要上前拉我,他比了個手勢制止了。

冷漠地站定在我跟前,面上所表現出的疏離,比我第一次在Rays金字塔大樓見到他時,更甚一籌。

我仰着頭,望着冷絕的他,淚水霎時湧上眼角,模糊了我的視線。

“你就沒話跟我說了嗎?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

他面無表情,雙眼空洞地看着前方,冷冰冰地說:“那是葉小姐的事。”

我的心狠狠地揪着,不知他為什麽一直不肯看我。

他是在回避什麽嗎?

忽然之間,我隐隐覺得,他對我這般冷酷,或許是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

這麽想着,我越發不死心了,一把抓住他那比冰還要涼的手,哭着問:“你為什麽不敢看我?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那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跟我說,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你對我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很久,他一言不發。

“你說呀!”我緊緊地拉住他的手,尖聲喊着,幾近歇斯底裏,“你說啊——!”

他的身子硬如磐石,紋絲不動。片刻,他緩緩調轉視線,布滿血絲的雙眸直視我盈滿淚水的眼睛,毫不逃避。

我在他眼中看不到一縷波瀾和一絲溫度,更感覺不到他對我一點的感情,那深邃的琥珀色眼眸,猶如結冰的深海。

“我不喜歡你,也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冰刀,一字一字地、狠絕冰冷地紮在我的心上。他那前所未有的決絕的語氣和足以将我淩遲的淩厲眼神,也讓我心神俱裂。

全身的血液猛烈地撞上我頭皮,腦袋裏轟隆隆一片巨響,頭皮發麻伴随着尖銳的耳鳴,頭皮以下,沒有一點知覺。

我仍然固執地不肯放手,抓住他的手在不斷用力,纖細的手指已經死死掐進他的掌心裏。

他絕情地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再狠狠地甩開我的手。

劇烈的動作讓我手上的傷口再次裂開,豔紅的鮮血透過繃帶滲了出來,但我已經不知道什麽是疼了,只能聽到心裏滴血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碼字菌寫到這裏,也覺得心疼了,那麽寵靈子的男主大大為什麽要這樣對靈子呢,一定有什麽情非得已的原因的……

發現這幾天寫虐的,小天使們都不願意看了,好桑心,嗚嗚嗚嗚,希望小天使們多多支持啊,說了是HE,絕對不會坑大家的,希望小天使們能陪着碼字菌一起往下,賣萌求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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