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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的手輕輕的握住,長長的護甲也彎到了掌心中,臉上仍帶着寬和的笑容,聲音輕緩:“淑妃妹妹說話向來如此,若不是本宮和妹妹多年相處,深知妹妹品行,此時恐怕都要生氣了。淑妃妹妹說話輕着點,別吓壞了新進宮的妹妹們。”
沁淑妃臉色僵了僵,眼角掃了一眼皇後,皇後笑容寬和,氣度雍容,看在沁淑妃的眼裏,真是太刺目了。
“真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和新妹妹們還不甚熟悉,說話也随意了些,倒是讓皇後娘娘挑出理來了。”沁淑妃勾起嘴角,柔美一笑,輕聲開口,語氣溫柔。
皇後不甚在意地笑道:“淑妃妹妹禁足日久,不熟悉新妹妹們也是常情。”
沁淑妃的笑容越發嬌俏,柔聲道:“是啊,臣妾哪裏比得了皇後娘娘的悠閑舒暢,未央宮這麽大個宮殿皇後娘娘獨享,也沒有屬位妃嫔,生活自在的很。可憐臣妾卻要操心椒房宮裏的衆多姐妹,一個疏忽,便是個管教不嚴的罪名,如今想來倒是苦澀的很。”
說罷,沁淑妃還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姿态柔美。
皇後聽着沁淑妃意味深遠的話,笑容收斂了一下,強忍怒氣,然後開口道:“淑妃妹妹真是辛苦了,本宮雖身為後宮之主,卻沒能好好盡到管教的指責,倒是連累妹妹受罰了。”
皇後為六宮之主,是所有妃嫔的領導者和主人。但是由于這兩朝實行的都是後宮宮殿制度,直接導致了皇後的權柄不足,一宮之主對自己宮中的妃嫔幾乎有着絕對的權力,皇後只能進行間接的管理,這也是皇後氣短的原因。
沁淑妃雖然被溫貴嫔連累禁足,但是也從側面說明了她對于溫貴嫔的權力程度。這是皇後所不具備的權力,皇後心中自然也尴尬不甘。
沁淑妃這番話既道出了皇後無權的現實,又諷刺了皇後的不作為,皇後怎能不氣?
沁淑妃搖搖頭,柔聲道:“皇後娘娘這是說哪裏話,都是妹妹管教不嚴的錯。好了好了,不說這些糟心事兒了,臣妾才剛提到安美人也是考慮到賢妃妹妹不在宮裏的緣故,上陽宮現在沒個主位娘娘,安美人位分也低了些,少不得要皇後娘娘多關照。臣妾也是關心皇上的龍嗣和皇後娘娘的賢名。哪知話語直了些,反倒讓皇後娘娘誤解了。”
皇後努力保持着臉上的笑容,壓制着自己的火氣,輕聲道:“哦?原來是如此,倒是本宮錯了,誤解了妹妹話中美意。”
沁淑妃笑得志得意滿:“是臣妾說話不受聽的緣故,娘娘也知道妹妹這個性子,說話不動腦,多少好意都被當成了驢肝肺,妹妹今後一定改。”
皇後憤怒的胸膛都快炸開了,沁淑妃,現在更加牙尖嘴利了!
安美人見自己的名字每每被提及,惶恐得臉色都白了,趕忙起身行禮,低聲道:“皇後娘娘和淑妃娘娘的關心嫔妾銘感五內,嫔妾如今一切都好,胎像也安穩,多謝娘娘牽挂了。”
皇後看着安美人正要開口,沁淑妃卻搶險道:“安妹妹快起身,你現在懷着身子呢,可要小心些呢,我等姐妹哪需要這麽多的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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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眼神冰冷地看着搶話的沁淑妃,開口道:“淑妃逾矩了。”
沁淑妃轉頭看向皇後,誇張地拿帕子捂着嘴,然後惶恐的嬌笑道:“哎呀,還真是,請皇後娘娘恕罪,臣妾一看到身懷龍裔的安妹妹行禮,話就脫口而出了,臣妾也的确是關心皇嗣,皇後娘娘饒臣妾一回吧。”
皇後只覺得胸膛裏有一團火,越燒越旺!
沁淑妃早已不是當年寵冠六宮的女人了,憑什麽還敢這樣和她說話!
皇後和沁淑妃之間的交鋒你來我往,其他妃嫔有的坐着看戲,有的事不關已,有的不敢吱聲……而安美人,還在地上跪着呢。
這些女人有幾個會真心關心安美人?也就是她懷了孩子,不然皇後和淑妃都不會多看她一眼。而就算是懷了身孕的安美人也不過升級為她們之間争鬥的一個靶子。
嚴修儀大多數時間都是低着頭,現在卻微微擡起,看着小心翼翼跪在地上的安美人,開口道:“皇後娘娘和淑妃姐姐不要争執了,都是自家姐妹,話語難免有所磕絆,還是先讓安美人起身吧。”
皇後轉頭看向嚴修儀,然後笑了笑道:“嚴修儀說的在理,看本宮,倒是疏忽了安美人,安美人,快快起身坐下吧,本宮和淑妃都是為了你好,你也不必惶恐,好好保重身子要緊,到時候為皇上産下健康的皇嗣才是大功。”
安美人柔順應道:“是,嫔妾謹遵娘娘教誨,謝娘娘。”
皇後寬和一笑道:“本宮這裏還有一些上好的血燕,你帶回去補補身子,總是這麽單薄可不行。”
安美人低頭謝恩,然後微微轉頭看了看嚴修儀,感激一笑。
嚴修儀禮貌地回笑了一下。
沁淑妃則是微微蹙眉,嚴修儀一直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今日怎麽倒替安美人說起話來了?
說真的,嚴修儀在後宮的存在感一直不高,雖然剛進宮時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但是後來就常年稱病,受到了慶貴嫔的欺壓也不吱聲,別說是別人的閑事,就是她自己的事兒她都不關心。
嚴修儀垂下眼簾,沒有人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另一邊,西北,傍晚。
皇帝下令舉辦一個盛大的篝火晚會,一方面慶賀戰争的結束,一方面是迎接遠道而來的胡戎貴客。
空地中央的篝火燒得極旺,火星霹靂啪噠的發出響聲,周圍已經擺好了坐席。因為是皇帝設宴,所以也十分正式,按照品位等級由遠及近,圍繞着篝火成一個長方形的格局。
上座自然是皇帝及客串女主人的華裳。 左邊是胡戎人,左邊是大梁人,泾渭分明。
大梁以左為尊,但是這裏讓胡戎人坐在左邊是取其左衽的含義,帶有的民族色彩更加濃重,而非是政治色彩。
華裳盛裝出席,靜靜地坐在皇帝的身邊,微微低着頭。
這是一個驚奇的體驗,也許是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體驗——和皇帝并肩而坐。
其實,這已經是逾矩了,這是皇後的待遇。但是皇後沒來,皇帝又默許,華裳也只能滿腔複雜的坐下,心裏有酸有甜,不知是何滋味。
皇帝舉起手中的酒杯,宏聲道:“今日宴會都不必拘禮,大家自可随意,朕就先幹為敬了!”說罷,仰頭一飲而盡,然後亮出杯底,衆人一片叫好聲。
胡戎的大王堪布也舉起酒杯,豪邁笑道:“大梁皇帝陛下,今夜宴請不拘禮數,我胡戎也準備了些即興節目,到時還請皇帝陛下賞臉一觀。”
右邊首位坐着的宣成王看着堪布笑道:“早聞胡戎歌舞騎射樣樣精通,今日本王可要一飽眼福了。”
胡戎的王妃布赤接口道:“宣成王以前看過胡戎的歌舞麽?”
宣成王笑道:“當年還年輕的時候本王曾跟随父皇巡幸西北,見過邊境人民表演胡戎的歌舞,但是真正的胡戎歌舞是什麽模樣,本王還真沒見過,不過胡戎出美女,想來也盡是賞心悅目了。”
衆人都發出善意的笑聲,胡戎美人多已經是聞名天下了,尤其是貴族女子,她們保養得當又不需要勞作,那充滿着異域風情的面龐十分有魅力。
王妃布赤笑道:“王爺若是喜歡胡戎的美女,何不娶一個回家?我胡戎如今的隊伍中就有多位貴族女子,今夜也的确有其中幾位要出席獻舞,王爺若是看上了,我想大王也是很樂意結秦晉之好的。”
大王堪布看着自己的王妃長袖善舞亂說話,臉色微微一沉,但是人這麽多又無法開口訓斥,面色越發黑了。
女人果然只長頭發不長腦子!他這個王妃論勇武驕橫倒是首屈一指,就是智商不高。
宣成王轉了轉自己手中的酒杯,挑了挑眉笑道:“王妃真是說笑了,在大梁,娶為妻、納為妾,本王已有明媒正娶的王妃,何來再娶?莫教天下人笑掉大牙,本王還是有些英名的啊。”
衆人又是轟然一笑。
王妃布赤臉色一僵,她開口的意思就是納妾,只不過對于娶納的含義不甚清晰,才鬧出了這樣的笑話,可是宣成王都已經這樣拒絕了,她也無法再開口了。
看來宣成王的确沒這個心思,話中的拒絕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皇帝在上首淡定的看着熱鬧,見狀開口道:“以往大梁與胡戎泾渭分明,彼此不相通婚,可是如今我大梁與胡戎握手言和,以為友邦,朕今日就借着這個話題,下旨廢除戎梁禁止通婚的法令,邊境人民自可随意嫁娶,願我大梁與胡戎,百年好合!”
胡戎的大王堪布臉色又變了,眼神也暗了下來,但是周圍的人都已經離席下跪,山呼海嘯:“皇上聖明!願我大梁與胡戎,百年好合!”
“皇上聖明!願我大梁與胡戎,百年好合!”
“皇上聖明!願我大梁與胡戎,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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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雙手擡起,宏聲笑道:“衆卿平身,不必多禮。”
衆人謝恩之後,都起身重新整理衣冠坐回席間。
胡戎大王堪布臉上雖然也帶着笑,但是卻不甚真心,面色沉沉,眼角掃了身旁的王妃一眼,充滿了警告。
王妃布赤不明所以,但是似乎也知道自己好像又做錯了什麽,但是天生的高傲讓她不能在堪布王面前低頭,依舊高高的擡着腦袋,沒再看身旁的丈夫。
堪布王知道自己妻子的性格,也只能壓着火氣了。
其實,他是贊同大梁的高官親王納幾個胡戎貴女回去的,今晚的獻舞弦樂也都是為此準備的,可惜,讓不懂裝懂的王妃弄得一塌糊塗。
胡戎的貴女不少,但是真正的顯貴自然不會自降身價為側為妾,堪布王準備的也都是貴族家的庶出小姐。
這個時代,不論是哪個國家,男人都是能夠三妻四妾的,孩子自然也是有高低之分的,胡戎自然也不例外。
這樣的貴女身份有了,嫁到大梁去也不心疼。
堪布王雖然年輕,但是才識遠見都是有的,大梁的皇族重臣家裏面如果有了胡戎的貴女是一件好事,這意味着将來他們的血脈中可能帶有胡戎的血統。
雖然現在母系影響很小,但是這只是相對于父系而言,比起別人自然還是親近的很的。
一代一代,積少成多。總有好處的。
但是,邊境的戎梁通婚的含義卻不一樣。
大梁的漢民族是一個歷史十分悠久、文化十分繁盛、氣勢十分恢弘的民族,胡戎雖然也強悍,但是相對于大梁而言,還是太單薄了。
而通婚就意味着來往頻繁、文化交流、思想碰撞,長此以往,胡戎可能會被這個博大又可怕的民族同化,就像歷史上所有名不見經傳的民族一樣,消失在漫漫長河中,成為漢民族的一部分。
所以堪布王臉色難看也就可以理解了。
嫁幾個貴女和通婚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狀态。可惜,如今胡戎戰事不利,對于皇帝金口通婚之事,也很難反駁了。
堪布王轉瞬之間面色就恢複如常,照常飲酒,不見異色。
皇帝一直在隐晦地觀察着堪布王的臉色,見他如此,皇帝微微露出一個笑容,但是心下卻越發覺得這位年輕的王者不是善茬。
通婚是為長久計,為子孫計,至于現在,還是要靠打啊……
華裳并不關心兩個王者之劍的勾心鬥角,她擡起廣袖,拈起一粒葡萄放進口中,輕輕一咬,霎時間仿佛舔到了心裏,比之皇宮中的貢品還要好幾分。
華裳微微轉頭見皇帝有些沉默,輕柔地開口道:“冬日裏還能有如今新鮮香甜的葡萄,也實在難得,皇上嘗嘗,別浪費了底下人的一片心意。”
皇帝回過神看了看美麗溫柔的華裳,露出輕快舒心的笑容,低聲道:“異種葡萄,生于皮毛覆蓋之地,人工所致,裳兒就算喜歡也不宜食用太多。”
華裳抿着嘴笑了笑,古人不是不聰明,已經會使用簡單的大棚手段了,只不過更奢侈而已,但是這種手法并不受人喜愛,比之正常季節自然生長的東西就是低了一頭,甚至有一些頑固的大夫認為是不祥的。
不是每個古人看到冬日牡丹開花都會認為這是吉兆,更多的人認為那是妖孽作怪。所以,別作妖,古代人的環保、自然意識比之現代人強多了。
“是,臣妾知道了。”華裳乖巧地應道,她知道皇帝這是單純的關心她。
突然,下方的堪布王開口道:“皇帝陛下和賢妃娘娘在說些什麽如此開心呢?哎,本王實在是羨慕的很。”
皇帝轉頭望向堪布王笑道:“大王何必羨慕?王妃天生麗質,毓秀名門又英勇明智,實在是難得的福氣,大王還有何缺憾呢?”
堪布王哈哈笑道:“皇帝陛下說笑了,您看看我這位大妃,哪裏都好,只是行事太過粗狂,我本就是一個不拘小節的男人,王妃也是如此,雖有知己相知之意,卻難有夫妻相扶之情,哎,人生一大憾事啊。”
華裳聽着堪布王的話,簡直醉了,在這麽多人面前說這番話真的好麽?華裳擡頭瞧了瞧堪布王身邊的王妃布赤,居然驚奇的發現,這位性格火爆的王妃居然面無異色,似乎對于堪布王這番話很是認同的樣子……
這真是鳥大了,什麽林子都有。
王妃布赤笑着接口道:“我虛年長幾歲,和大王結為夫妻時日也不長,若論夫妻之情自然淡薄,也無怪乎大王心中遺憾了。”話語中很是有幾分感嘆。
皇帝也被這夫妻兩弄得有點亂,笑了笑,開口道:“大王身份尊貴,若想要小女兒的情态,随意納幾人便是了,何來人生憾事之說,太過言重了。”
堪布王聞言站起身來,行了一個胡戎的禮儀,然後開口道:“皇帝陛下不知,胡戎的貴女們雖然任由我享用,但是如王妃這般身份貴重的卻一個也無,而王妃雖然身份夠了,可是作為妻子,又十分不合格啊。我每每想起總是十分遺憾,所以想在這裏求大梁皇帝陛下一個恩典。”
皇帝這個時候算是隐隐看出了堪布王的心思,笑容收斂了一下,然後開口道:“大王身為一國之君,哪裏會有什麽請求呢?實在是言重了。朕乃無德之人,大王若是尚有做不到的事情,朕又能如何呢?”
堪布王依舊恭敬地道:“這件事對于我來說是十分艱難的,但是對于皇帝陛下來說卻是易如反掌。我兒時就十分仰慕大梁的繁榮與昌盛,如今得天之幸,繼承王位,終于可以一償兒時所願——娶一位漢家公主為妻,希望皇帝陛下能用您的寬容與仁愛,照亮胡戎的土地!”
皇帝面色沉了下去,華裳則是整個人都愣住了,這位胡戎大王還真是——臉皮厚。
而坐在右席的素枝公主則是直接打翻了酒杯,臉色刷的變白了,衆人往那邊一看,素枝公主只能強撐着笑了笑,然後低下頭,沒敢說話。
席間安靜了下來,沒有了剛才的觥籌交錯。
突然,在右席的一位老大臣起身向堪布王拱了拱手,肅聲道:“大王這番話好生無禮,大王之正室位于左右,然大王卻貿然開口求娶之事,至王妃于何地?至我大梁公主之尊貴于何地?”
堪布王朝老大臣笑了笑,回道:“本王兒時就聽着昭君出塞、文成公主下嫁、金城公主和親的故事長大,這番話雖是沖動之言,但是本王的心卻是充滿了誠摯與敬意的,這不僅是本王的私心,更是兩個國家和民族的友誼!大人談及名分正側,實是小道。”
然後堪布王轉身像皇帝道:“尊敬的大梁皇帝陛下,若是陛下願意将公主殿下下嫁給我的話,我定然以正室之禮迎娶她,我的王妃将會成為側室,請皇帝陛下容許。”
王妃布赤也跟着行禮,顯然她對堪布王這番話并無異議。
華裳看着眼前這一幕,很清楚,胡戎的內部對于這件事一定是進行了詳盡的讨論,連王妃布赤都極力在推進,顯然,堪布王是勢在必得了。
而且堪布王很聰明,他并未指定某一位公主,顯然也是接受了宗室女封公主下嫁的可能,這對于皇帝來說,也許并不是不可接受的。
宣成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開口笑道:“大王的誠意的确十分令人感動,但是在我大梁有一句老話:糟糠之妻不下堂。大王漢學出衆,應該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吧?布赤王妃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是一國之母,怎能輕言廢立呢?若真是為了迎娶身份更為尊貴的公主就抛棄發妻,那麽大王就是一個沒有品德的人了?私德尚且不足,何談國事大德呢?”
皇帝冷眼旁邊,華裳見堪布王要開口反駁,就搶先開口道:“本宮只是一介女流,按理無法在這樣的朝政邦交大事上開口,只是今日宴席,也非會談,兼之談論親事,所以也就鬥膽想說幾句話,不知堪布王意下如何?”
堪布王看着華裳柔美的面容,笑了笑,很有風度的伸手道:“娘娘請說。”
華裳露出微笑,她就知道,堪布王不會好意思和一介女流搶話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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