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兩節文化課過後,又到了體育課

,省得到時他又帶手下來妨礙我。”

“你……這麽說,冥界的門是被你打破的了?我說喬寒呀喬寒,你可真是得寸進尺啊,你說要上返生之路狄陵殿下也是允了,甚至之前你老在冥界這兒搗一拳那兒幹一仗的他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而且你知道自從伊珠姑娘死了以後,狄陵殿下的心情就一直不好,連對冥界的管理也是松了很多,你怎麽還是……”

可還沒等他說完,一道電光忽地就劈到了他跟前猛然炸開,吓得他瞬間噤聲了。

“你廢話太多了。”喬寒玩弄着手指上的銀戒,似是也懶得再看閻羅王一眼,只是驅動着藍石便向着閻羅殿的最深處走去了。

跟在後面的雲棠也忍不住朝着閻羅王瞅了一眼——沒想到過去了這麽久,閻羅王還是那個閻羅王,而且這家夥的說話方式居然還随着時代的變遷也變得與現代人無異了。

雲棠不覺有些好笑,但還是抑制住了,小跑幾步便跟上了喬寒去。

“這……哎呀!”閻羅王忿忿地向着地面跺了一腳,轉過頭去沖着身後的幾個随從喊道,“你們幾個給我好好跟着,護送我去看看冥界之門的情況!”

“是……”

出了閻羅殿,看着已然亂成一團的冥界,閻羅王心頭的焦慮感是越來越重了:這又是門毀又是閻羅殿被闖的,真不知閻王等會兒會怎麽收拾自己呢。

河水很清,清得能照出人的影子來,只是夜晚的光線如此昏暗,使得倒映的影子看上去也是朦朦胧胧的,帶着些模糊的光暈,就像是半醒的夢一般。

管若在河邊撥弄着這帶着些涼意的河水,忽然間發話道:“範喬,你也感覺到了,不是麽?”

“嗯。”範喬抱着胳膊倚在粗糙的牆面上,“怎麽會感覺不到,這種只有鬼界才有的帶着枯血味道的冷風……”

陳梅梅已經以最大的認真度聽着她倆的對話,奈何還是不解其意。

“比如說那片荷葉上……”說着,管若舉起了手裏的劍對準右邊就是一劈,随着劍光一閃她所對的方向傳來了凄厲的一聲叫喊,緊接着一團軟塌塌的東西便無力地落在了河面,看起來就像是被劈成了兩半的老鼠一般,只不過多了一雙翅膀和一對角來。

“暗夜探子也比之前多了幾倍不止。”範喬向着河面瞥了一眼,道。

管若站起身來,眼見着那顆跟蹤着的黑色小圓球着急忙慌地撲棱着翅膀,轉瞬隐進了布滿了星星的夜空之中。

“是喬寒?”範喬試探着問道。

“如果暗夜探子也在,這事兒十有□□跟喬寒有關。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喬寒應該沒有必要來監視這些雜碎……”管若說着,眉頭是漸漸地鎖了起來。

範喬看着也是疑惑,但臉色忽然間就開始發白:“雜碎什麽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本該在冥界的生物為什麽會出現在人界的,難道說……”

“雖然這是不太可能發生的事兒……”管若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了,“可要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可就嚴重了,搞不好連我們的返生也會受到影響……”

“是啊!這宿主的身體要是被它們吃掉的話,我們可就完蛋了!啊,這下麻煩了……”範喬開始抓起自己的頭發來,一臉的不安。

管若扯下幾張鬼符交到陳梅梅手裏,吩咐道:“小梅,我們看中的目标就交給你了,現在我和範喬得往鬼界去一趟。”

“诶?!”陳梅梅驚得瞪大了眼,“發生什麽事兒了嗎還要特地往鬼界去一趟?”

“一言難盡……總之,這邊就拜托你了。範喬,我們走!”

“喂!——”陳梅梅抱着那幾張鬼符追着大喊,“你們真要去啊?喂——別丢下我啊——喂!”

但她倆很快就沒了蹤影,于是陳梅梅也只好放棄了追趕,垂頭喪氣地想要往回走。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發覺橋上、路燈旁,甚至汽車頂都趴滿了各種各樣奇特的生物,看那暴戾兇狠的模樣便知一定是從冥界來的不會錯,可陳梅梅怎麽也想不明白它們為何會出現在人界,畢竟守門人和冥界之門也不是擺設——但眼下她已經沒有時間思考了。

“啊!!!!——”

她實實在在地被這突然從橋上墜下的臉給吓到了——那是一張極度兇惡的臉,長長的舌頭上流着涎水,一只有着尖利爪子的手就那麽突兀地從它的耳根後伸了出來。

陳梅梅一邊大聲尖叫着一邊撒腿就跑,眼淚湧出來跟瀑布似的。

“管若,範喬,你們……你們這倆王八蛋,可快些回來啊,不然我……我一個人怎麽撐得住……媽媽——”她一路飙淚狂奔,只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從喉頭跳出來了。

昨天徐丹說的那些話直到此刻還在蔡老師的心頭回響,引得她是坐立不安,随手塗了幾張卷子後就再次站起來走到了楊老師的辦公桌旁。

“楊老師,你覺得這有可能麽,僅僅一個學生,能讓這麽多人都……”蔡老師憂心忡忡地說着,眉頭擰得跟麻花兒似的。

楊老師放下手裏的茶杯,抽了張紙擦擦手背,開口說道:“有什麽不可能的?現在的小孩兒可都是鬼得很,什麽事兒做不出來?要我說蔡老師,現在咱們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的安危吧,畢竟上次批評教育沈葉的可是咱倆,指不定那鬼丫頭打算怎麽下狠手報複我們呢。你看她,平日裏總是一副陰沉又不愛講話的樣子,還跟年級裏的小混混攪在一起,要說她跟社會上的犯罪團夥有勾結我還真信呢,這一點兒也不奇怪。再說了,這事兒能弄到這規模,就是要在咱們學校有暗線埋伏的基礎上才能成立呢……”

“這……”起先蔡老師是半信半疑,眼下聽了楊老師的分析,卻是更加的搖擺不定了。

“我看呀,你還是找個機會好好地跟沈葉談上一談吧。你這班主任呀,也忒沒班主任的樣子了。”

“可是……”

“小蔡,你這人真就是心太軟。你知道麽,她媽媽也曾跟我說過,這丫頭可渾身都是缺點,還叫咱在學校多看着點兒呢,你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蔡老師沒再回話,只覺得心頭忽然就有些沉重,于是挪步到了辦公室的窗戶邊上開始望着外面的走廊發起呆來。

那麽多穿着校服的鮮活身影在其上躍動,那些年輕的面孔看起來都是那樣的天真爛漫,但是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嘴裏,又有多少個版本呢?

有時候看見那麽青春美好的他們,那樣滿載着希望和生機的他們,便不由得憶起了當初那個自卑貧窮的年輕時候的自己,心裏竟然會蹿上嫉妒和不甘的情緒來。而自己班上的那個她,長着那麽一副柔弱可欺的可愛模樣,真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捏在手心擠扁壓碎……

蔡老師猛地打了一個寒顫,開始微微地喘氣,不由得為自己的可怖念頭捏上了一把冷汗。

愈接近閻羅殿的最深處氣氛便愈是陰森可怖,雷電自蒼穹集結而下,猛地一個落閃劈在了藍石的腳邊,又轉向別處生了花去。

敗北集盡了全身的力量撐起結界來保護着喬寒和雲棠,自己卻是累得臉色都發白了。

盡頭矗立着一塊黑色的石頭,形狀像是某種兇惡的怪獸般,長着獠牙的嘴大張着,分開的地方便是入口,裏面就住着第十一任閻王狄陵。

“狄陵的興趣還真是特別呢。”喬寒說話了,帶着些嘲諷的意味。

“那畢竟是冥界之王嘛。”雲棠回道。

☆、第⑥?章

進了入口,四周雖然暫時是烏洞洞一片,但走了幾步以後便可以看到頂部有稀薄的光線滲進來,勉強能讓人看清周圍的環境來。

這裏像是一個大廳,由衆多紅柱支撐着房頂,而柱子上交纏着種種造型可怖的生物,卻全都木然地睜着眼睛,毫無生氣可言。

放眼望去,讓人最先注意到的便是盡頭的那骷髅座椅——看上去像是一個女人的骨架,她的雙臂被制成了扶手,整體看起來像是一個端坐着張開雙臂準備擁抱的姿勢,而更為詭異的是,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被保留下來,看上去還被保養得很好,就像是毯子一般向着四周鋪散開來。

雲棠“啧”了一聲,臉上現出了嫌惡的神色。

“很惡心,對麽?”喬寒像是看出了她心裏的想法,“但能坐到冥界之王的位置,有些奇怪的嗜好也可以理解——那畢竟是個能鎮得住外邊那些更為殘忍嗜血的妖怪的人物嘛。”

“說得好!”

這聲音像是從不遠處傳來的——雲棠和喬寒一齊轉過了腦袋去,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右方的血池之上,只見那兒正浸着半個人頭,而一雙眼睛就從那半張臉上那麽慢慢地擡起來,在她倆的面孔上定住了。

敗北自然是也看見了,這會兒吓得禁不住尖叫起來,連結界也是吓得碎裂了,打着顫兒就埋在了藍石的肩上,再不敢擡頭。

随着“嘩啦”一聲,那血池裏的人站了起來——且稱他為人吧,身上登時沾滿了暗紅色的液體,在這微弱的光線裏看起來尤為瘆人。

他沖着她倆笑了笑,臉龐微微向左一斜,從後方便飛來了一只黑鴉,撲扇了幾下翅膀就擋在了他的面前,又把身子一抖,一條雪白的浴簾便順着這一抖從它口中自上而下鋪展開來。

喬寒和雲棠互相對視了一眼,卻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她倆是一樣的茫然,于是又把目光投回了那浴簾之上。

少頃那浴簾便撤去了,站在她倆面前的已是一個翩翩的美男子,着一身長長的披風,直披到地上,而腰間則神氣地配着一把閃光的寶劍。

“鮮血的味道最能提醒我坐上這個位置的殘酷,而只有當我再度浸在血泊裏的時候,才能看清她絕世的容顏……呵,勝利是多麽可悲的東西啊,最心愛的人就這麽死在了我的劍下,那時的我,也像此時一般沐浴在她濺出的鮮血之中……即便我保留了她美麗的長發和光潔的骨頭,可那終歸也已是一具沒有生命的骨架了——伊珠就那麽死了,死得那樣幹脆,連魂魄也不願為我留下,在死亡的那一刻便選擇了灰飛煙滅……”說到這兒,他的臉上現出了不甘心的神情,一伸手便将那只黑鴉捏在了手裏,只略一使勁,它便一命嗚呼了。

他将那黑鴉放在手心裏凝視了幾秒,眉間似是有着些許的哀傷,但很快便将它丢進了血池之中,就像是丢棄一個垃圾一樣。

俄頃,那血池上便飄上了幾片殘破的羽毛來。

“既然你那麽思念她,那麽不如我送你去和她相會怎樣?”喬寒說罷,嘴角冷冷地向上一牽。

這男子便是第十一任閻王狄陵,眼下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向着喬寒緩緩地轉了過來。

“我難道沒說她已經魂飛魄散了麽,你讓我去哪兒見她?還是說,你這是嫉妒呢,急着想取代她成為第二把椅子?若是這樣,我看是沒有必要呢……畢竟,活着的你更加好看不是麽……怎麽了喬寒,我已經給了你那麽多特赦令,莫非還不能使你滿足麽?”

“呵,我再說一遍,我最讨厭被當成另一個人了。還有,我可是個沒有感恩意識的人呢,你的那些特赦令不過是讓我在準備幹掉你的時候手下留情那麽一點兒,至于滿足感……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話剛說完,喬寒便操縱着藍石快速出招,又是棘鞭又是電光的,随着狄陵的閃躲一路追殺過去,連柱子也打碎了好幾根。

“給這空蕩蕩的大殿制造一點兒生氣也好,”狄陵木然地說道,“但我要說的是……我實在不想再做無謂的厮殺了。”

他很快便退至了盡頭,身子靠在深綠的牆壁上,就那麽眼瞅着喬寒一點兒一點兒向他逼近,臉上竟現出了笑容來。

“你打碎了冥界的門對吧?你知道的,如果是別人這樣做的話,我會怎麽懲罰他,對不對?”

“呵,我不知道。我也沒有興趣知道……”

“你這樣子,還真的很像她。”

“笑話,我怎麽會像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但是我想要告訴你的是,假如你被軟禁了,那麽外面的妖怪再怎麽作惡行兇,便都不再算是你的責任了。”

狄陵定定地瞅着喬寒,卻很木然:“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那樣……你便可以安心地思念那個叫作伊珠的女人了。”

狄陵沒再開口,只是保持着那一副木然地看着她的樣子。

喬寒指揮藍石在狄陵的四周開始布陣,光影和電流錯綜相織,很快便形成了三面發着亮光的牆來。

“你應該把我關在血池裏才對,在這種什麽都沒有的地方,我會無聊的。”

話音剛落,那把骷髅座椅便撲進了他的懷中,長長的黑發順着肩膀披下散落在地。

“有這個也是一樣的吧?”喬寒說。

“行。這樣也不錯。”

眼見着喬寒的背影漸漸遠去,狄陵的嘴角竟現出了一抹笑意來:“只是一個女人,能捅出多大的簍子呢。女人這種生物,總會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的,就像伊珠那樣。否則,她一定不會敗給我的。”

說罷,他在那骷髅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吻。

那頭骨上的雙目空洞寂然,就好像是有說不盡的千言萬語腐爛在其中。

房間很暗,金毛和豎發男面面相觑,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眼下任遠保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坐着已有好幾個小時了,房間的窗簾也被他拉得嚴嚴實實,使得這逼仄的空間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般。

金毛和豎發男你捅捅我,我捅捅你,拼命地向着對方又是挑眉又是擠眼的,雖是沒發出聲音來,口型卻是出奇的一致:“你去和老大說!不,你去!”

可任遠的聲音傳來了,終于結束了這漫長的煎熬:“喂,你們倆是不是也覺得……我沒有資格再去喜歡一個人了?”

他倆有些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互相對視了一眼,到底還是金毛湊近了任遠的身旁,小心翼翼地發問道:“怎麽會呢老大,您……這是怎麽了呀?”

任遠擡起頭來,眼神裏漾着近乎頹廢的冰冷:“我問你是不是!”

“不……不是呀……”金毛哆嗦着,簡直快被吓哭了。

見他這副模樣,任遠卻笑了,伸出手來搭在金毛的肩膀上,可這才剛一碰到,金毛吓得立馬下跪求饒了,眼淚飚得跟瀑布似的:“我我我……我錯了老大,我不該多管閑事的,我我我……我不該多嘴的——”

“行了。”但任遠嘆了口氣打斷了他,站起身來把窗簾微微拉開了一些,“我很兇很吓人對吧……但也是呢,她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不就是怕得要命麽,那麽即便現在是抗拒我了,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金毛大喘了一口氣,試探性地問道:“這……這麽說,是關于嫂子的事兒了?”

可話才剛說完,他的腦袋上便猛挨了一記,接着豎發男便湊到了他身旁低聲兇道:“你這馬屁拍得也太早些了吧!咱們老大是那麽随便的人麽!”

“可……可是……”金毛有些不服氣,“現在年級裏誰不知道沈……咳,她……是咱老大的正牌女友啊,就這前幾天,我還見着咱前嫂子了呢,臉色可是不太好看……”

“噓!敢這麽說你是不要命了啊!”

“幹嗎啊,本來就是嘛,這交往都多久了老大還沒把她給上了,要擱普通人哪有這待遇——”

豎發男趕緊蓋住金毛的嘴,省得這家夥越說越沒邊了,又趕緊沖任遠連連賠笑:“老大,對不住啊老大,這渾小子今兒來的時候喝了點兒酒,這會兒興許是上頭了,滿嘴胡言亂語的,我這就帶他醒醒酒去,醒醒——”

他邊說邊去夠門把手,卻一個沒留神把腦袋磕到了門面上,趕緊回頭笑嘻嘻地賠聲不是,就灰溜溜地開門拽着金毛離開了房間,又把門在身後關好。

門外傳來了不情願的嚷嚷。

任遠站起身合上窗簾,複又向後一仰陷入了椅中,低下頭把玩着脖子上那象征着風的力量的挂飾來。

想要珍惜她……又想要占有她。

男人的愛情,總逃不過情-欲與道德的抗争。

他向往着自由,長久以來的叛逆讓他一頭撞進了沒有邊際的散漫與狂野之中,就好像人站直了身子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吹風一樣。

可就在那放松的快感充盈了整個身體的時候,他卻又忽然感覺到,自由,仿佛是離他遠去了。

☆、第⑥①章

沈葉身上有他很向往的東西——單純、善良、熱情,甚至還有偶爾的對人無條件的輕信。

想想,多麽像當初的自己啊。

如果占有了她的話,她會不會慢慢地就變成了自己現在這副模樣,而如果真的變成那樣的話,他又能不能繼續喜歡她呢?

現在的她挺好的,如果可能的話,如果他能夠克制得住自己的話,那麽,他倒是願意一直保持着她的完整性的。

畢竟未來的事情,誰也不好說。

但是,那麽單純的她,和交往過這樣多女孩的自己,果真能走到一起麽?

他閉上了眼睛,讓自己徹底沉浸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畢竟,對于迷惘、失意、落寞的人,黑暗是永遠不會逃避他們的歸屬。

閻羅王看着已然被打爛的冥界之門,嘴巴張得都能鑽進一個人來了,而他身後站着的那幾個随從也是交頭接耳、唏噓不已。

“這……這這這!”閻羅王驚得舌頭跟打結了似的,指着那個破爛的大門顫聲道,“這下可該怎麽辦才好啊!”

見他的目光過來了,那幾個随從趕緊連連搖頭,看來是已經怕得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陰風飄過,待落定之時,從那陰影中現出了管若和範喬的身影來。

待她們站定時,一擡頭便看見了鬼界破碎的門,霎時也是驚得下巴都要落地了。

“看來預感是真的呢若若姐……”範喬用袖子掩住嘴巴,看起來就像是要抑住那種想哭的沖動似的。

“嗯……”管若看起來也是一臉怔的,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管……诶!這是管若、範喬麽?”這時候閻羅王注意到了她倆的存在,看起來簡直就是大喜過望,一下沖上前來就握住了管若的手喜道,“來得好,來得好呀!”

“閻羅王,這到底是——”

可話還沒說完,黑暗的天空中卻忽然傳來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管若等人聽得連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就在這尾音接近消逝之時,一個巨大的人偶猛然落地,就跟地震似的揚起了好一陣沙塵來,嗆得衆人連連咳嗽不止。

“喬喬喬喬……喬寒!”閻羅王哆哆嗦嗦地扔出這麽一句,就吓得躲到了管若的身後去,可聲音還是不依不撓地發着抖,“你你你……你把狄陵殿下怎麽了……”

“呵,你是說閻王麽?”喬寒冷冷笑道,“他呀,早就被我給拿下了。”

“你你你……”閻羅王指着喬寒,卻是半晌說不出話來,又忽然之間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索性連頭也不敢探出來了,只扶着管若的肩顫聲道,“管……管若,你別幹站着呀,快……快說句話呀!”

直到此時管若才反應過來,于是趕緊開了口:“喬寒,你的目的不是永生陣麽,可那早已是在人界生根落土的東西了,你又何必到鬼界來胡作非為呢?”

“永生陣?呵,事到如今,誰還在意那個。再說了管若,你莫非沒有聽說過,待永生陣和暗夜陣一齊打開之時,便是三界秩序大亂之刻麽?你當那只是哄小孩兒的故事麽?”

“你……”

“廢話不說,我到這裏,是為了讓你去通知小弋子,鬼界已然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了,讓她幹脆點兒過來和我來個了斷——如果她膽小不敢過來我早晚也會找到她,畢竟她可是我的心腹大患呢。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吧。哈哈哈哈哈……”

她就這麽留下一陣狂笑,和來時一般突兀地連着藍石一起消失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衆人。

“範喬,”到底還是管若先開了口,“看來事态緊急,我們得快些去找羅弋才是。”

“好的若若姐。”

“走!”

她倆也像風一般利落地消失了,眼下這無垠的黑暗中,竟只剩下閻羅王和那幾個瘦得幹癟的随從了。

“喂,你們幾個!”閻羅王像是才回過神來似的,轉過身去對着那幾個随從吩咐道,“眼下那閻羅殿想必已是被喬寒占領,我看我也別想回去批公文了,咱們索性就都在這兒守着吧。這段時間要是有哪個倒黴蛋死了,你們幾個就負責把他轉到臨時避難所去,我呢就在這兒造起一個結界來,省得又有妖怪溜到人界去作亂。”

“可……可是,咱們有臨時避難所那種東西麽?”其中一個随從小心翼翼地問道。

閻羅王怔了一秒鐘,随即大吼道:“沒有你不會去造啊,笨蛋!”

“是……是是……”

發問的那個随從趕緊扯了另外一個随從一起幫忙,一齊灰溜溜地撤了。

“看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眼下只能由我來撐起一個微弱的結界了……”

說罷,閻羅王便念起了咒語來,待這咒語念完之時,一個幽藍的結界便自他的肩上升起,轉瞬便罩滿了整個冥界的入口。

這時旁邊眼尖的随從注意到此時已有幽魂行至此處了,于是連忙上前熱情招呼:“歡迎來到冥界!嘿嘿,您死得可真不巧,現在冥界內部正在裝修,請跟我到臨時避難——哦不,是臨時安置所等待些時日,一切很快便會恢複正常的,謝謝……謝謝您的配合,這邊請……”

閻羅王一臉無語地目送着那個随從領着那縷幽魂走遠,在心裏暗暗想道:“真能編,還內部裝修呢……看來我以後得警惕着些,沒準他們就和我扯謊來着呢……但是算了,現在可是非常時期,這樣也……”

可是想着想着,他又是有些想哭了:“為什麽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沒有人來頂替我的位置啊……莫非我真的得一直這樣幹下去麽……天,閻羅王,可真是一份苦差啊!”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他身後站着好幾個想要殺掉守門之人破界而出的妖怪,此時都在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看樣子它們是打算合力扼住釋放結界之人的喉嚨再一刀結果了他好去人界開開眼的,可就在快要接近的那一刻不約而同地剎住了腳步——它們意外地發現守門的人竟是閻羅王,一時間吓得連連後退數米,身上也在不受控地打着寒顫,相互對視一眼,做手勢示意得取消這個計劃。

“話說,閻羅王還是那個閻羅王啊……”

“要我說咱們還是撤吧,省得一不留神就把他給弄死了……”

“就是說呀!我才不想批公文嘞!”

“趕緊的,走走走!”

隐隐地似是聽見有人議論,閻羅王帶着些疑惑回頭瞅了一眼,正撞上那幾個妖怪的目光。

幾乎是在同一瞬,那幾個妖怪尖叫了一聲,便一哄而散了。

“看來,我在冥界還是有點兒威信的嘛。”說罷,閻羅王得意地把頭發一甩,嘴邊立時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溫柔可愛地灑在茶座的地面,已是褪去了夏日的毒辣。空氣裏泛起了些屬于秋天的可愛味道來——那是一種幸福的,帶着些文藝的,引得人浮想聯翩的氣息。

羅弋将一口茶送入口中,偏過腦袋去瞅在窗外的微風中搖擺的可愛小樹,嘴角禁不住就漾上了一抹微笑來,只希望這甜蜜的時刻能持續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接連幾日的相處使得她和許越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尤其是對許越來說,他心頭的緊張感較之從前是淡了許多許多。

而眼下羅弋這望着窗外發笑的表情,那溫柔的陽光打在她側顏的美好模樣,還有她被清晨的光線染成栗子色的頭發,無一不将他的心弦撩撥得癢癢的,引得他起身過來在羅弋身旁坐下,伸出手來就搭上了她柔軟的肩膀,迫不及待地把臉兒湊近,想要一親芳澤。

而羅弋似是也感覺到了,向着他轉過臉來的時候眼神也漸漸地變得迷離起來,甚至面頰上也泛起了好看的潮紅。

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得厲害。

能聽到彼此漸近的呼吸聲。

漸漸能看清對方細細長長綿密的睫毛。

“打擾了!”

就在他們即将觸碰到彼此的那一刻,一個毛絨絨的生物十分突兀地就橫在了兩人中間,聲音之大引得店裏的客人無一不為之側目,羅弋見狀慌忙把它抓過來擒在手裏,一臉歉意地沖着那些沖他們投來目光的客人笑笑,見終是沒有人注意這邊了,才愠怒地沖那小玩意兒低聲吼着:“找死啊你!”

“別生氣啊主人,我也不是故意來打攪你的好事的……”

羅弋下意識地向左瞥了一眼,只見許越一臉吓癱的模樣,頭向後仰着靠在沙發上,右手正捂着自己的心口,臉上仍帶着尚未消褪的紅暈。

這下羅弋更生氣了,一把将那小玩意兒抓在手裏狠狠揉着:“我不是讓你回老家度假去了嗎,怎麽回事啊沙沙,放你假還不高興啊,非得跑出來作怪,是不是要我宰了你才滿意啊?”

“不……不敢,不敢。”沙沙的大眼睛登時變得像一汪清水似的惹人憐愛,“只是管若姐有要事想要告訴主人,無奈遍尋不見主人,于是只能讓我來通知了……”

“管若?”一聽到管若的名字,羅弋的神情登時變得嚴肅起來,“出什麽事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已經預備往完結方向走了,可突然發現還有好多問題要解決……

☆、第⑥②章

沙沙湊近羅弋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遍,許越注意到羅弋的眉頭是漸漸地鎖了起來。

眼見着這氣氛是越來越緊張,于是等到沙沙從羅弋身旁撤走的時候,許越向前探了探身子,試探性地問道:“怎麽了?”

“啊……”羅弋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臉色看着有些凝重,“許越,抱歉……我得馬上回去一趟,真是不好意思……這事兒說來話長,也許以後也需要你的幫助,可是現在……現在,我得馬上動身了,真是很對不起……”

說完,她忽地就湊近了許越,在他的右臉吻了一下,又深深地對着他凝視了幾秒鐘,就帶着沙沙急火火地離開了。

許越懵了好一會兒,似是才反應過來羅弋是真的走了,于是轉頭看向窗外的那棵小樹——只見它正拂動着細細軟軟的枝葉,看起來那麽生機盎然的。他嘆了口氣,又回頭瞅了瞅桌上喝了一半的茶水,總覺得這發生的一切好不真實,一時心頭無比空虛,卻又不知該怎麽做才好。

他掏出手機劃開,點開了羅弋的頭像——她的頭像很簡單,只是一片純黑的顏色,單單就是看着,便讓人覺得一種揮之不去的壓抑感覺直直繞上心頭來。

聊天界面彈出來了,許越輕輕敲下一行字:辦完了記得聯系我……路上小心。

放下手機的那一瞬,他忽然就覺得心頭好空,就好像是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一樣。他說不清這情緒是來自哪裏,只知道此時的自己真想閉上眼好好地歇上一歇,什麽也不去想。

不過,她剛剛親了自己一下不是麽?這也……挺好的呢。

想到這裏,許越橫上手臂擋住自己的眼睛,一抹微笑情不自禁地從嘴角溜了出來。

不得不說高鐵真是現代一項偉大的發明——它的速度可比鬼魂神怪單單憑借自己的速度來飛行要快上許多了。從這一點上來說,羅弋是很感激許越的。假如沒有他,自己大概也不會知道這現代的白皮火車會有這樣大的用處。

眼下羅弋就這麽躺在車頂,看着藍天白雲從眼前掠過,感受着這種流暢劃過的疾風快要把自己撕裂的快感,轉向了沙沙問道:“冥界那邊可采取了什麽措施沒有?”

“這管若姐倒是沒說,她只說讓我快些把你給找來。”

“不用說,這又是喬寒幹的好事吧?”

“啊,估計是……但是,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羅弋又将目光投向了藍天——天空依舊是那樣的澄澈,那樣的一塵不染,然而這過于安詳的氣氛卻莫名地讓她想起了那種暴風雨之前才會有的……平靜。

“各位旅客,列車現在到站是杭州東站,下車站臺在列車運行方向的左側,下車的旅客朋友,請按照先後順序扶好慢下,注意安全……”

羅弋順着窗戶爬下來,确定了這的确是到站的提示音,便向沙沙使了個眼色,它便識趣地在空中轉了一圈兒,向着某個方向飛出去了。

羅弋也跟上了——她知道管若一定就在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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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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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傳奇,一戰成名;鳳凰聖女,風火流星神界刀法;雙升融合,金陽藍月,雷霆之怒,這裏沒有魔法,沒有鬥氣,沒有武術,卻有武魂。唐門創立萬年之後的鬥羅大陸上,唐門式微。一代天驕橫空出世,新一代史萊克七怪能否重振唐門,譜寫一曲絕世唐門之歌?
百萬年魂獸,手握日月摘星辰的死靈聖法神,導致唐門衰落的全新魂導器體系。一切的神奇都将一一展現。
唐門暗器能否重振雄風,唐門能否重現輝煌,一切盡在《鬥羅大陸》第二部——《絕世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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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骨天梯

萬骨天梯

天庭被血洗,上到昊天,下到普通天兵盡皆被殺,神格和法寶散落一到三十三重天各處。
每一重天都降下了通天階梯,任何普通人爬天梯都可以進一重到三十三重天探險尋寶,神仙的神格、法寶等等,誰搶到就是誰的。
兩年前,昊天的神格被神秘人找到,帶出了天庭,那人将昊天神格烙印在身體上,變成了妖魔。
葉靈,一個普通莊戶銀,兩年前跟父母在莊稼地裏收麥子,突然一個妖魔出現。小說關鍵詞:萬骨天梯無彈窗,萬骨天梯,萬骨天梯最新章節閱讀

傳承鑄造師

傳承鑄造師

經歷具現化,一個神奇的能力。
周墨,這個神奇能力的擁有者。
別人搞不到的絕密情報?
短暫的接觸,複制他過去的經歷,一個人的過去無法撒謊。
從不示人的珍貴傳承?
短暫的接觸,複制他曾經的經歷,就能獲得他所知所會的全部。
以經歷為材料,智慧為爐火,鑄造的每件裝備都獨一無二,值得百代傳承。
“賺錢吧,學習吧,修行吧,歷練吧,然後當你遇見了我,你的,就是我的!”
——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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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域戰神

龍域戰神

一名心龍少年,自荒山而來。他身背一柄古劍,帶着一頭真火天魔,橫空出世!為尋七座遺落的斬龍殿,他縱橫大荒兇境,力戰最強龍族,笑傲遠古英雄城,血屠恐怖修羅海!
他右手持雷霆巨劍,左手抓空蓮火焰。一劍山河變色,一拳天崩地陷!誓守護最後一片人類大陸,他誅盡千妖萬魔,與兄弟踏歌而行,闖蕩天下,終造就人界第一軍團,用鮮血鑄造一段不休傳奇!

玄幻 友韋
266.5萬字
炮灰逆襲之女配來了

炮灰逆襲之女配來了

意外死亡的千靈因為埋葬的地點和時辰不對,被吸走了三魂,散去了七魄,不能投胎做人。為了能重新投胎做人,千靈不得不游走在三千世界裏,為怨氣沖天的女配完成心願,繼而修煉出新三魂七魄,七情六欲。苦逼的千靈,在女配的路上,一路狂奔,征服各路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