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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聽着綁匪的腳步聲漸遠,坐起身來慢慢的挪到淩祈言身邊,“六六,小心點。”淩祈言看着初六過來開口叮囑着,淩祈言也想讓初六離他近些。

初六坐到了淩祈言身旁附在淩祈言耳邊小聲的說:“祈言,沒事的,其實我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痛,都是裝的,不然手機那邊的人不看我這樣是不會罷休的。”

初六的話入了淩祈言的耳朵,卻沒有進到他的心裏,淩祈言的目光盯着初六脖子那有一條紅痕,心緒如刀絞的翻滾。

初六見自己說的話淩祈言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只盯着自己脖子那裏冷着臉眼睛眨也不眨,感覺到脖子那裏火辣辣的,一定是被繩子刮傷了。初六嘆了一口氣,淩祈言向來都是如此,他自己的手被割傷了,可能無所謂貼個創可貼就好了,但如果是她手指被割傷了,淩祈言就是一副天都要塌下來心疼的不得了的樣子。

之前初六覺得很甜蜜,但是現在這情況,祈言心裏說不定自責成什麽樣子呢。

“祈言,我覺得這次綁架有蹊跷,那幫劫匪并不如電視中那種劫匪窮兇極惡,他們所作所為應該不是個慣犯,慣犯是不在乎人質遭遇的,而且剛剛那個綁匪眼神中不是冷冰冰的,反而有着不忍。”初六說着自己的發現,也想轉移一下祈言的注意力,不要在擔心她剛剛受的小傷。

而淩祈言也是一直觀察着這三名綁匪的,的确如初六所說,這三個人絕對不是慣犯,這次綁架來說,這三個人繃得很緊,他和六六被綁在木屋內,那幾個人每過個十來分鐘就要擡頭看一眼他和初六,确定他們倆人還在沒有逃跑,如果眼神對上了,綁匪就會驚慌失措的移開視線。

再看綁匪的手上滿是老繭,皮膚黝黑,指甲有點髒,這些人應該是從事體力勞動,例如工地的工人之類的。

而且除了一開始收到電話對六六實行暴力之後,綁匪就在沒有對他們動粗,說明他們只是按照別人指使辦事。綁匪毆打初六的時候,淩祈言不僅是看着六六心疼着,他也死盯着綁匪,發現了綁匪動手打人時眼中是愧疚的,所以這夥人應該比想象中的要好溝通。

到了晚上,山裏夜涼,綁匪也不再外面了,都進到木屋裏面躺在門口蓋着軍大衣,雖然一點聲音都沒有,但是淩祈言卻知道,這些人都沒有睡着。

三個綁匪過一會兒就會翻一下身,明顯輾轉反側。淩祈言和初六對視一眼之後,淩祈言開口說道:“你們是受誰指使綁架我們的?你知道我們的背景嗎?那個主使人是答應給你們錢了吧?只要你放了我們,我們可以給你更多的錢。”淩祈言決定開口試探一番。

那些人聽到了淩祈言的話,沒有一絲的反應,但是也因為這個讓淩祈言發現,這幫綁匪的心也是搖擺不定,不然早就起身打他一頓讓他閉嘴了。

“我想你們在綁架我之前,應該知道我的身份是夢想科級的總經理。夢想科級是世界五百強的跨國企業,我們家就只有我一個孩子,如果你們是想綁架我拿到贖金在出去逍遙一番,你們是想錯了。如果我們安全回去了,警察他們肯定會更加不遺餘力的追擊你們,因為我被綁架絕對是個大新聞,媒體會報道,社會會關注,輿論壓力在加上我家的背景,警察會全力追查。到那個時候你們拿到了錢都沒有地方花,你要知道現在的科級多麽先進。只要你們露出一點頭就會被抓住”綁匪們仍然是沒有一絲反應,淩祈言繼續說道。

”如果你們拿到贖金撕票了,那我父母也不會善罷甘休,我家有錢,而我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他們一定會發瘋報複,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果我死了,我家裏的人絕對會報複你們,不光是你們,還有你們的親人,我是家中獨子,你要相信一個痛失孩子的父母是沒有理智的聖手強兵。那個時候你們所有的親人都可能因為你們而遭遇橫禍,你們就不是能拿着錢逍遙那麽簡單的了。”

綁匪依舊不動無反應,但是看到那因為呼吸而劇烈起伏的軍大衣就知道綁匪的內心不平靜,看來有戲,初六給了淩祈言一個做得好的表情,淩祈言對着初六眨了眨眼睛接着說。

“當然,你也可以舉家出國外逃,先不說你們能不能出國,也不說你們在國外能不能生活的習慣。國外,我們夢想科級也有分公司,也有十足的人脈,不知道讓你們綁架我的那個人是什麽居心,但是這麽算下來,你們不會好結果,包括你們的家人,而那個全程沒有露面的人,毫發無傷,你們就是他的小白鼠。他得到了錢財,而你們什麽都沒有,家人也會因為這個而受到連累。當然,如果你們現在放了我就不同了,我不會追究你們,我只會追究你們身後的那個人。畢竟你們也是聽他的話行事,我追究你們沒有意義。我向來說話算話,我只想抓住幕後之人”淩祈言說了一大堆話,初六心中叫好,這個話說的十分周密,把所有可能都說了出來,絕對有當辯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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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劫匪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躺着就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但是淩祈言卻知道,他們聽進心裏面去了。見好就收,淩祈言不在說話,和初六靠在一起閉眼假寐。

過了能有一個小時,其中一名劫匪倏地掀開身上的軍大衣,起身然後拍了拍旁邊的兩個人,那兩個人也沒有睡着,三人一起出了木屋。

假寐的淩祈言睜開眼,看着關緊的木門,嘴角微微翹起,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然後歪過頭,在靠着自己肩膀睡着的初六頭頂親吻了一下,而初六也心大,居然睡着了。

可能是淩祈言在身邊的關系,初六在這種情況下,明明閉眼的時候腦中思緒萬千,但是靠着淩祈言,心中的擔驚受怕卻漸漸減少了,口鼻間都是淩祈言的氣息,讓初六充滿安定,在加上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半夜了,按初六的作息也早就夢周公了。

正如淩祈言所料,這些劫匪并不是惡貫滿盈的老手,只是普普通通的平凡百姓,這三個人都是在工地幹活的工人,每天揮汗如雨的掙着辛苦錢,就在今年年初,家裏的孩子查出得了白血病。

這三個人是一個村子的,村子附近有化工廠,工業廢水排進了村子的小河,污染了環境,也讓村子裏面的人身體受到了損傷,孩子們總是喜歡在小溪邊玩耍,白血病就是因此得的,等到村子裏面的人感覺到身體不适,查出病因的時候,化工廠的負責任已經卷款逃跑了,一直找不到人,就得不到賠償。

入院治療的費用并不是普通階層工人能夠承擔的起得,因為孩子的病情,家裏已經是掏空了積蓄,能借的都借了,工地裏面還給組織了捐款,但是醫院的住院費就像是個無底洞一般,怎麽也填不滿。

三人一籌莫展,同工地有一個小年輕愛上網,告訴他們有一個論壇就是掙錢快,就是幹一些比如撒潑打賴去向不還錢的老賴要錢,或者是沒日沒夜幫別人看着門店這種不正規類型的活。但給的錢多。

三人一合計,就在論壇上留了聯系方式,但是并沒有人找他們,有些失望三人繼續夜以繼日的打工,直到有一天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男女聲音真假難辨,讓三個工人說着自己為什麽要賺錢。

工人說了自己的難處,電話那頭答應先給三人每人五十萬,但是要讓他們綁架兩個人。如果成功了,那麽他們三個人會得到每人三百萬,而且他還會保證提供資金直他們三個人的孩子痊愈為止,如果進了監獄不供出事實,只說是自己一時起了貪心,他也會照顧他們的孩子,直到他們三個人出獄為止。

三人一合計,決定幹了,不然現在孩子沒有錢治病,家裏欠了一屁股債,未來可以說上是暗無天日。但是如果接受了這個電話裏面的人的幫助,最後他們坐牢也沒關系,綁架而已,不殺人也不會判死刑,那個人也答應說他們在裏面好好改造也會幫助他們盡快出來星武神皇。

收到了五十萬的打款之後,他們心裏更是下定了決心。五十萬只能還清之前的債,現在孩子還在醫院,沒有合适的骨髓就一直需要醫藥費,所以這個活,接了。

綁到了人之後,要了贖金,一億的價格讓他們咋舌,但還是乖乖的按照要求做了,可不僅如此,電話那頭的人居然還讓他們毆打綁架過來的那個女孩子,而且電話裏面的說的話意思以後還是會繼續折磨那個女孩,這讓他們有些接受不了。

他們就是單純的認為綁架一個有錢人,然後要了贖金,收到贖金放走人,到時候他們逃走也好被警察抓住也好,都無所謂了,反正家人會得到照顧。

但是現在卻不是那樣了,本來綁匪的心裏就泛着懷疑,在一聽淩祈言的話,心裏就更加沒有底了。躺了一會,其中一個工人,算是三人領頭的吧,越想越不對,便把其餘二人叫起來到外面來商量該怎麽辦。

“你們對剛剛那人的話心裏怎麽想的?”男人從兜裏拿出一支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煙霧缭繞,讓人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勇哥,我現在……說實話,心裏有點害怕。”其中一個小眼睛男子開口說道。另一個男子也開口說:“是啊,勇哥,電話那頭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咱們進監獄裏無所謂,但是我怕咱們家人會像那人說的,得到報複。我……現在心裏也沒有底。”另一個男子也嘆息的說着。

“勇哥,你說那個人他要了一個億的贖金,會不會跑掉,然後也不管咱們了,咱們也不知道他是誰,警察抓不抓的到還不一定,咱們要是按照那個人說的,一直毆打那個女子,最後咱們被抓了,肯定會判重刑,到那時候在進了監獄可怎麽辦。到那個時候,那人在管不管咱們娃娃,咱們也沒法子啊。”男子想了想,開口十分憂愁的說。

三人就這麽站着抽着煙,寂靜無聲,心裏都在想着事情。

一開始三人的确是被那爽快的五十萬給激到了,所以為了後面那人答應的事情,爽快的給做着事情,但是現在想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我打個電話問問看吧。”那個叫勇哥的,嘆了口氣,從兜裏又拿出一張新的電話卡,□□手機裏面。

這也是按照電話那頭的人說的去做的,那人告訴他們綁架的路線,告訴他們多準備電話卡,打過一通電話就要銷毀一次卡,撞車的兩輛牧馬人也是那人告訴車子在哪裏,車鑰匙在哪裏等等,全程他們都是按照電話那邊的人所說去做的。

“什麽事情?”電話接通,傳來十分慵懶的聲音,經過變聲器的改變,反而讓人覺得是毛骨悚然的沙啞。

“我,我們想問,你收到打款了沒有,我們是不是可以放了他們了。”勇哥問道。

“沒有收到呢,放什麽放。你們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了!”那邊傳來的聲音十分不耐煩。

“咱們說好的,你會照顧我們的家人的吧”勇哥繼續問道。

“會,我說到就會做到,但是前提是你們必須乖乖按照我所說的去做明白嗎?”聲音依舊不耐煩,語氣也十分生硬。

“好。”勇哥戚哀哀的回話道。

“行了,有什麽情況再給我打電話,像這樣的問題就不要打電話打擾我休息了,你們放心就好了,我會按照我說的做,既然你們現在醒了,就再去收拾那個初六一頓,我給你們加五十萬,明天給我聽錄音,挂了。——嘟嘟嘟”電話傳來了忙音。

勇哥放下了電話沒有說話,眼中滿是沉重。

“勇哥,咱們現在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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