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主持人看着準備就緒的兩人,當即輕笑着說:“這一輪第一道題是一道貨幣接龍。答對者加分, 答錯者不加分。”

每個人只有五秒的答題時間。

系統在兩人之間抽出搶先答題的人, 正在主持人請系統抽取的時候, 突然程铮舉手。主持人朝他看了一眼, 微笑着說:“程铮,你有什麽想說的?”

“我想把先答題的機會給林惜,lady first。”

程铮帶着一副眼鏡, 因為現場暖氣打得足, 又有這麽多燈光照着, 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清爽幹淨的模樣,讓在場所有女生忍不住對他心生好感。

主持人沒想到程铮會這麽說, 她愣了一下,先是看向林惜, 随後導演組的人在耳機裏,直接告訴她可以的時候,主持人微微笑“感謝程铮為我們發揚什麽叫做紳士精神。”

誰知她還沒說完,林惜同樣舉起手,主持人趕緊請她開口。

林惜認真地看向程铮:“首先謝謝程铮學長願意将先答題的機會讓給我,不過我覺得既然站在這裏, 無所謂男生跟女生的區別, 我們都是站在這裏的選手。”

“選手, 就該公平競争。”

一旁的謝昂, 卧槽了一句, 激動地吼道:“林惜不得呀,正面杠他。”

臺上的姑娘,長發蓬松地搭在肩膀上。

此刻她出現在大屏幕上,每個人能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堅定,自信。

主持人又是一愣,好在片刻後,她微微笑,說道:“既然林惜這麽有自信,那麽還是讓系統選擇首位答題的人。”

片刻之後,程铮背後的屏幕亮起。

他首先答題。

當進入答題環節,屏幕上出現一張紙幣,程铮看了一眼:“英國。”

程铮回答正确,他前面的屏幕,立即翻了一下,他分數增加了。

随後另外一張紙幣出現,所有人看着林惜在一秒之中答出日本這兩個字。

“澳大利亞。”

“沙特。”

“蒙古。”

“埃及。”

……

“阿爾及利亞。”

兩人幾乎都是沒有一絲猶豫,冷靜又快速地作答。

臺上兩人你來我往,絲毫不退讓,臺下衆人緊張地望着上面。

直到他們回答完二十題,還誰都沒有出錯的跡象。

“他們怎麽能都記得?”褚茜茜低聲問道,這上面的貨幣,她認識一些日常的什麽美元、英鎊,可是那些阿爾及利亞、沙特,一般人誰能記得?

肖芳雨點頭:“太厲害了,而且他們回答的速度都那麽快。”

兩人之間是針尖對麥芒,誰都不退讓。

沒一會,兩人答題量迅速飙到了四十題,別說臺下觀衆,連節目組都要快崩了。

直到叮地一聲,在林惜再一次作答完畢之後,大屏幕上沒再出現下一個貨幣。臺下立即響起嗡嗡嗡地讨論聲。

陳墨皺眉,嗯了一聲,轉頭看着季君行:“怎麽回事?”

季君行始終盯着臺上的林惜,神色沉穩冷靜。

主持人微微一笑,對着臺下的觀衆說道:“我們這道貨幣接龍題庫爆了,兩位選手答對了所有題目。”

其實節目組這道題絕對是做了充足準備。

可是怎麽都沒想到,兩人能這樣發揮,居然你一題我一題,直接把題庫爆了。

在主持人說完之後,臺下登時響起如雷般的掌聲。

季君行望着臺上始終神色堅定的小姑娘,嘴角幾不可察地輕輕彎起。

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果然最後這輪的冠軍争奪戰,從第一輪開始進入了白熱化的争奪。兩個選手之間,像是人形電腦一樣,只要題目出來,在他們腦海中微微檢索,很快能給出正确答案。

半個小時之後,兩人分數交替上升,依舊還未分出勝負。

節目組決定暫停錄制,讓兩人各自休息。

随後林惜在節目的安排之下,進入了待機室,工作人員問她要不要喝水,林惜微微搖頭,很快化妝師過來給她補妝。

等補完妝之後,林惜表示自己想安靜待一會兒。

所有人離開休息室,留下她一個人。

林惜獨自坐在沙發上,雙手捂着臉頰,大腦仿佛真的像機器那般,飛速運轉着。這麽多天準備的東西,她真的認真準備過。

直到一聲輕輕推門的聲音,林惜雙手用力地按了一下臉頰。

随後輕輕松開手,擡頭看過去問:“到時間了嗎?”

她以為是時間到了,工作人員來催促她上臺。

可是當她看見季君行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本來淡然的臉頰露出說不出的驚喜。她以為後臺非工作人員沒辦法輕易進出。

“你,怎麽來了?”林惜站起來,誰知腳下一軟,差點兒摔倒。

季君行跨步上前,手臂攬着她的腰身,将人摟進自己的懷中。林惜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裳,虛虛地喘了一口氣。

季君行皺着眉頭,望着她:“沒事吧?”

林惜輕笑道:“我是不習慣穿高跟鞋。”

在舞臺上她一直穿着高跟鞋,只是之前一直神經緊繃着,沒覺得什麽。剛才看見他的一瞬,心底那種一直拉到最緊繃的狀态,似乎一下變得放松了起來。

腳下虛浮了下。

她靠在他懷裏,雙手摟着他的腰身。

他現在不再是當初那個單薄削瘦的少年了,如今他肩膀寬挺,連脊背都比從前要厚實,讓人有種更能依靠的感覺。

“怎麽樣?”他輕聲問。

林惜擡頭看着他,突然抿嘴輕笑,小聲地說:“我說了,你不許笑話我。”

“嗯。”他輕嗯了一下,算是答應。

林惜微紅着臉頰說:“其實我在臺上很緊張,感覺自己緊張到小腿随時都能抽筋。”

其實上臺之前,她一直給自己做心理暗示,可是她就是很緊張。

之前拍搶答器的時候,她的手掌也在微微顫抖。

季君行低頭看着她,伸手将她抱住,手臂緊緊地擁着林惜,她擡起頭,下一秒他垂着頭直接壓了下來,封住她的唇瓣,舌尖長驅直入,勾纏着她。

他狠狠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強勢中帶着安撫。

林惜微微承受着這個強勢灼熱的吻,慢慢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輕輕松開她,手掌在她腦後輕輕撫摸。他低頭俯視着她,女孩臉頰泛着紅暈,烏黑的眸子水亮清潤。

“林惜,緊張、害怕都是正常的。我們是人,并不是機器。這沒什麽可丢臉的。況且你已經踏出了一大步,最後一小步,勇敢往前走就好。我會一直看着你。”

看着你贏。

林惜擡頭望着他,眼神堅定而執着。

她已經走下來這麽遠,只要一直往前走就好。

如果說這場比賽,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大概就是林惜和程铮的巅峰對決。兩人像是将自己的潛力發揮到了最大,一題咬着一題,誰都不認輸。

直到最後,林惜将比分扳平。

兩人冠軍争奪已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主持人望着兩人,認真說道:“經過導演組的商定,為了決出最後的冠軍,會有一道加試題。一題定勝負。”

主持人說道:“兩位,準備好了嗎?”

兩人點頭。

當主持人緩緩報出題目時,兩人竟是誰都沒按下搶答器。直到大屏幕上完整地出現這道記憶題,場下觀衆望着他們,盯着兩人面前的搶答器,看誰能先搶下這道題。

直到砰地一聲,伴随着搶答器發出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盯着場上的林惜。

她緩緩說出答案的時候,主持人面色凝重地說:“現在讓我們看向大屏幕,到底林惜的答案是不是最後的正确答案呢。”

随後屏幕上一點點地露出答案。

直到所有人看見這道題答案的時候,歡呼聲和掌聲一瞬間響起。

“恭喜林惜,成為清華大學這場比賽的冠軍。”

主持人的聲音響起,整個舞臺砰地灑落下金色碎片,紛紛揚揚地落下。

林惜愣了一瞬,随後轉頭朝着臺下看過去,在找到季君行的時候,她望着他,而他同樣微笑地凝視着她。

兩人不約而同一笑。

随後,主持人請林惜站到舞臺中央,程铮主動過來跟她握手。

他下了舞臺之後,主持人将話筒遞給林惜。

林惜環視着臺下,下面那麽多雙眼睛望着她,有人為她鼓掌,有人為她歡呼。可是如今的她,卻再沒了那種局促不安的感覺。

她微微握緊話筒,輕聲說:“曾經我也懼怕站在人前,害怕別人的目光,明明自己知道的問題,卻從來不會在老師提問的時候主動回答。或許很多人都會說,我也是這樣,沒關系,我們只是害羞而已。直到有一天,我放棄了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我才問自己,難道我一直這麽逃避、自卑下去嗎?”

“我想要踏出屬于自己的安全區,去那些不太安全的區域看看,或許我會失敗、會被嘲笑、會什麽都不懂。可是那有什麽關系呢,人生不就是這樣一個又一個嘗試。”

她的話觸動了在場那麽多人的心聲。

很多人都害怕失望,不敢踏出去,殊不知,如果踏出去,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或許你就能看見更多不一樣的風景。

這場比賽因為最後兩人的冠軍争奪實在太過精彩,即便還沒在電視上播出,清華的論壇上再次讨論起來。

當然也有人不屑地表示,不就是一個益智類節目,也就是自己麽參加。

結果這個回答,被好多人怼了。

其中一條回複,被無數人點贊。

“對,你沒參加,所以讓林惜得了冠軍。可是你為什麽沒參加呢?因為你懼怕出現人前,害怕別人的目光注視着你,或者是害怕失望,怕自己連初試都過了,或者過了初試,進入八強的時候,第一輪刷下來的就是你。正是因為這樣那樣的擔心,你沒有,而我也沒有參加。可是光憑這一點,林惜已經贏了大多數人,因為她勇敢,她不怕輸。”

就在論壇上還在讨論的時候,林惜已經開始準備期末考試。

或許榮耀值得人欣喜和興奮,但是褪去這層興奮,人生還有更多的挑戰。她翻越一個山頂,欣賞過這裏的風光,并不打算沉迷。

連宿舍裏學習最刻苦的肖芳雨,都忍不住佩服她。

好在她們宿舍的四個女生,都是那種平時上課認真聽講的。即便褚茜茜有那麽多社團活動,但是她的課業水平并不差。

考試周期間,林惜偶爾跟季君行一起吃飯。

計算機學院的考試在前面,季君行考完全部科目的時候,林惜還有兩門沒考。

“你想哪天回家?”季君行給她打電話問道。

林惜說:“這個周末吧,你幫我搶一下火車票吧。”

因為臨近春節,火車票和汽車票已經開始變得緊張。林惜怕等到考完試那天,自己臨時買票,買不到。

宿舍裏,除了褚茜茜是北京人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外地的。

林惜告訴他幫自己買杭州的,季君行微頓,輕聲問:“你爸媽今年還留在杭州過年?”

林惜心底微微苦澀,如果可以,誰願意留在異鄉呢。她父母在村上生活了一輩子,可是到了年紀大了,反而要背井離鄉。

可是那家人認定了林耀華殺了他家兒子,只要他們一出現在家裏,人多嘴雜,很快傳到那家人口中,他們又找上門鬧事。

根本是不得安寧。

所以這兩年,林耀華和江英都是一直在杭州生活。

“杭州空氣好,生活又舒服,他們挺喜歡的。”林惜輕聲說。

季君行沒再說什麽,随後林惜挂了電話,繼續複習。

很快最後一門考試結束,整個學校裏到處都是托着箱子準備回家的學生。季君行跟林惜說好,待會過來接她。因為他開車過來,正好把肖芳雨和葉珂一起送到火車站。

因為要放假了,宿管老師難得放男生上去給女孩搬東西。

季君行上樓替林惜搬箱子,又把肖芳雨和葉珂的箱子一并搬了下來。

誰知正好江憶綿跟謝昂開車路過這邊,看見季少爺拿着箱子從宿舍樓出來,謝昂按了下喇叭。

林惜轉頭看見,笑着跑過去。

江憶綿托着手臂望着不遠處,正在把箱子搬進後備箱的季君行,笑着說道:“沒想到,我居然有一天能看見季少爺幹這種苦力活。”

“心疼。”謝昂說道,兩人一唱一和的。

林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本來沒想讓他搬的。”

“搬,為什麽不搬啊,謝昂今天也幫我們宿舍女生全部搬箱子了。”江憶綿笑嘻嘻地說:“這就是男朋友應該做的事情。”

“對。”謝昂點頭。

謝昂如今被江憶綿管的,簡直快成了标準男友了。

林惜跟他們說了兩句,揮手告別。

雖然路上有點兒堵車,不過他們到火車站的時候,離兩人上車的時間還早。季君行把她們行李箱拿下來,林惜伸手剛去拿自己的箱子。

季君行一下握住她的手掌。

肖芳雨和葉珂識趣地先到旁邊,讓他們單獨說話。

林惜看着他,季君行像是下定決心說:“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她聽着他的口吻,笑了下:“你沒搶到票嗎?”

季君行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我給你買了飛機票。”

……

林惜望着他抿着嘴,又有點兒擔心她生氣的模樣,突然她自己有點兒哭笑不得。

一向什麽都不怕的季君行,居然也會有一天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

林惜忍不住伸手抱了他一下,低聲說:“我好像對你太過分了是不是。”

季君行靜靜地看着她,臉上的緊張終于消失,他輕輕抱住她。

于是兩人跟葉珂她們再見,季君行又開車去了機場。直到取票的時候,季君行又望着她。林惜看着他還有話的樣子,直接說:“還有什麽事情,你全都說了吧。”

“我給你買了頭等艙。”

林惜:“……”

托這張頭等艙機票的福,林惜第一次回家回的這麽舒服。到了杭州,她一下飛機給季君行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下飛機了。

回到江英他們住的地方,即便已經晚上十點,江英還是給她下了一大碗面。

燈光下,她望着林惜,突然笑了下,“變漂亮了。”

林耀華正準備抱被子去隔壁,因為他們租的是民房,只有一間。以前林惜在浙大上學的時候,周末過來很少會過夜。

如今她回來過年,自然不能父母睡一張床。

于是林耀華跟回老家過年的工友借了一個房間,林惜回來的時候,他去隔壁住。

林耀華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今天我去林惜回來,路上碰上老高兩口子,瞧見林惜都說不敢認了,比去年還要漂亮。”

雖然不能回老家過年,可是對于林惜來說,有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

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足夠了。

林惜在這裏待着,看着周圍的人漸漸少了,有時候去街上,覺得街道上的行人都比平時少了。這種團圓的節日,不管再遠,很多人都想回到親人身邊。

這裏條件比老家還不如,畢竟地方小。

不過江英還是找了人灌了香腸,晾在外面的衣竿上,林惜坐在窗下一邊看書,一邊看着香腸,怕被人偷了。

到了三十那天,林惜手機裏的短信沒斷過。

連溫璇都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季路遲有些不開心地問她什麽時候回北京。

而季君行則在母親的強行拉拽下,接了電話。

他拿着手機的時候,溫璇望着他,輕聲嘀咕道:“什麽毛病,還不好意思當着我們的面兒給林惜打電話嗎?”

季君行沒搭理她的念叨,走到旁邊,“新年快樂,林惜。”

林惜站在外面,此時江英正在做飯,飯菜的香味一陣陣的飄到她鼻尖。

“我想你了。”林惜輕聲說道。

季君行握着手機的手,明顯一緊,現在的她輕易就能觸動他的心。

他說:“我也想你了。”

林惜再接到他電話的時候,是大年初二,因為初一他要陪着父母去拜年。那時候林惜正在看書,她家在杭州沒什麽親戚要拜訪。

“林惜,你家在哪裏?”他低聲說。

林惜一愣,随後明白道:“你不會來杭州了吧?”

直到他穿着一身黑色衣服,頂着寒風,站在巷口的時候,林惜才真敢相信,他居然來找她了。她突然想起,高二那年,他也是這樣,突然出現。

江英本來在洗衣服,結果看見突然出現的人,都愣住了。

她自然認得季君行,當年她第一次在村委會看見季君行的時候,心底嘀咕過,這孩子長得未免太好看了點兒,唇紅齒白的少年模樣,特別招人稀罕。

如今幾年不見,倒是長成了大人模樣。

“啊,你,你怎麽來了?”江英趕緊用面前的圍裙把手擦擦。

等季君行進了家裏,林耀華和江英看着他,心底都有點兒奇怪。林惜自然看出他們表情不自然,所以在江英給他倒水的時候,林惜幹脆說道:“爸、媽,這是季君行,你們都認識吧。”

當然認識了。

林惜微微抿嘴,“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叔叔,阿姨,你們好。”即便傲慢如季少爺,見到準岳父岳母,不免有些緊張。

果然林耀華和江英臉上都露出特別驚訝地表情,過了許久,江英輕聲問:“你爸媽知道嗎?”

她臉上的擔憂那樣顯而易見。

她家是什麽條件,如果不是因為林政的心髒,只怕他們兩家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際。

如今林惜跟他談戀愛,江英怕別人會覺得林惜是攀富貴,怕別人說她閑話。

季君行那麽聰明的人,一眼瞧出來她的擔憂,立即說:“你放心,我爸媽都知道。而且他們特別喜歡林惜,他們都覺得林惜人聰明又懂事,特別贊同我跟林惜在一起。”

林惜望着他,他這樣性子的人,這麽懇切的說話,是真的難見到。

季君行的一番話,總算讓林耀華和江英微微放松。

于是接着,江英開始忙活晚飯。等燒了七八個菜的時候,天也黑了,林惜讓她不要再做了,要不然吃不完。

林耀華難得高興,把一個工友送給他的,自家釀的酒拿了出來。

季君行陪着他喝了好幾杯。

到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季君行告辭,林惜送他去酒店。

林耀華本來想陪着的,不過被江英拉住,只是說待會她要回來的話,給林耀華打了電話,讓他去接。

季君行住的酒店其實離這裏不算遠,林惜陪着他慢慢走過去。

本來過年人就少,此時八點多,街道更是空蕩蕩的。沒想到,他們走了沒一會,看見遠處一個煙花在天際綻放。

林惜愣了下:“好久沒看見煙花了。”

因為各地都有禁止煙花的政策,真的很久沒看見了。

季君行握着她的手,兩人站在原地,看着遠處的煙花,在天空綻放出耀眼奪目的色彩。他突然轉頭問:“林惜,你們會一直生活在這裏嗎?”

他曾經想過林惜父母過的生活,可是親眼看見,還是覺得有點兒于心不忍。

林惜點頭,她說:“老家應該是沒辦法回去了。”她望着遠處的心願,低聲說:“我現在的心願,是給我爸媽買一個房子,讓他們不用再受漂泊之苦。”

這大概就是她最大的心願吧。

哥哥不在了,現在她是家裏唯一的孩子,她想要照顧父母,讓他們不再漂泊,不用擔心哪天房東又突然漲房租或者是把房子租給別人。

說完,她轉頭看着他說:“是我自己買。”

她說的口吻特別認真,季君行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氣得笑了,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親昵又低聲地說:“你太瞧得起我了吧。”

杭州一套房子上百萬還是要的。

但最後,他還是握着她的手,輕聲說:“林惜,別擔心,都會有的。”

你想要的心願,都會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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