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童話跑偏的節奏

“太陽暖烘烘的，鴨媽媽卧在稻草堆裏，等她的孩子出世……”

……

“一只只毛茸茸的小鴨子從蛋殼裏鑽出來，最後，只剩下一個特別大的蛋……”

……

“又過了好些天，這個蛋才慢慢裂開，鑽出一只又大又醜的‘鴨子’。他的毛灰灰的，嘴巴大大的，身子瘦瘦的，大家都叫他‘醜小鴨’……”

……

坐倒在地的人全身如篩糠似的抖着。他瞳孔收縮，驚恐的看向給他講童話的金發男人。

艾歐維斯講童話帶着讓人難以想象的感情，站在原地，姿态繪聲繪色，姿容悠然爾雅，無視童話的內容的話，他就像是一個正在做演講的紳士。

……

“醜小鴨來到世界上，除了鴨媽媽疼愛他，誰都欺負他……”

別講了。

“哥哥姐姐咬他，公雞啄他，連養鴨的小姑娘也讨厭他。醜小鴨感到非常孤單，就鑽出籬笆，離開了家……”

別講了！！！

“醜小鴨來到樹林裏，小鳥譏笑它，獵狗追趕它。它沒有朋友，只好繼續流浪。秋風瑟瑟地吹着，樹葉飄落在醜小鴨身上，它孤零零地走着，走着，淚珠撲嗒撲嗒往下掉……”

為什麽要講這個，為什麽……

“你一定奇怪，我跟你講這些做什麽對吧？”艾歐維斯停止了童話，驀然蹲下身，看向坐在地上發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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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沒有說話，只是心驚膽戰的看向維斯。他很不幸，維斯第一個追上的人，便是他。他是一名看管三層的管事。

“我講這些，只是想告訴你……”艾歐維斯拿出從不明地方順走的水果刀，貼在對方的臉頰，“醜小鴨終于明白了如何不被欺負，如何不再孤單！

——他只要将他們都冰起來，放在自己身邊就好了嘛！”

天！

這人思維怎麽會跑偏成這樣！

“至于你，很抱歉，我不喜歡你，我不想讓你躺進我的冰棺。之前怎麽說的來着，追上的話，就多給你幾刀呢，我可是個守信的人……”

這種地方不需要守信啊！！

“別過來……”

地上的人努力的想爬起，但都無力的摔回去，驚懼的蹭向後面，他貼在了牆上。

維斯勾勒起嘴角，眼中閃過嗜血的光，他抿着唇，反握起刀，噌的一下上前，擡手向下捅去！

“啊——！！！”

……

“哦親，我還沒刺下去呢。”

“哈、哈、哈……”管事急促的喘着氣，木然地将視線下移，果然還沒痛感，真的沒刺下去。

撲哧——

“嗯，這次是刺下去了。”維斯毫不猶豫的就刺了。

管事愕然的看着他的動作，再次：“……啊啊啊啊！！！”

或許是因為中了刀，才有了我死你也要陪葬的想法，一時間管事竟有了勇氣，四處快速搜尋，看到旁邊竟有一支廢棄的管子，管事目光定格片刻，緊接着一把推開艾歐維斯，掙紮着爬過去撿起管子，回身就對他一管子砸下去。

哐——！

“哈哈，哈哈哈！活該啊你！！”管事看着砸中對方，頓時覺得艾歐維斯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嘛，異能者也是人的軀體，受傷也會死的啊！

再來一下，這一次，打他趴下，打到他死！！

剛擡起管子，正要砸下去，管事發現那邊還保持被打姿勢的艾歐維斯，倏然回過了頭。他額頭不斷地流血，将一半的臉和金發染得血紅，血還“噠噠”的滴落地面。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張臉和那雙眼眸，艾歐維斯時刻都會注意自己的形象和姿态，但這時，他已經沒有了笑，墨藍色有些發黑，冷冽的像是在看死人。

“我們玩個游戲吧。”他的嗓音沙啞卻很平靜，“一二三木頭人，動一下，打十下。”

說着，在管事沒反應過來前，艾歐維斯瞬間上前，用刀精準的挑了對方的手筋，管事手中的水管跌落之前，被艾歐維斯一把握住。

哐！

管子順勢揮舞下去，正中對方肚子，将他打飛了出去。

哐！

管事還沒爬起來的時候，艾歐維斯再次栖身上前，一管子抽在他的臉上，将他打的翻滾，趴在那邊狠狠吐了一地的血……還有幾顆牙。

“嗯……”劇痛從手腕和臉還有肚子傳來，管事慌忙的爬起，想要逃跑，艾歐維斯再次揮舞短管，将他小腿打折。

“很痛嗎……”聽着對方哎喲的痛呼，艾歐維斯用衣袖擦拭額頭流到眼中的血，“我也很痛啊，但是我想讓你更痛！”

哐！

哐！

哐！！

……

铛啷——

艾歐維斯扔掉了長管，踏過面前的屍體，前行而去，但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背後。

“你也想跟我玩游戲嗎？”

莫缺手中拎着剛剛艾歐維斯扔掉的水管，站在他身後四五米的地方，沉默片刻，無視對方的話，先是道：“你殺了他？”

維斯将整個身體都轉了過來，目光幽深而詭谲的看向對方，将手插在褲兜裏，嘴角含笑反問：“他看起來還活着嗎？”

莫缺讨厭對方戲弄的語氣，看着地上的屍體，只覺得這人兇狠又可惡：“你為什麽要殺了他！！”

“為什麽？”維斯想了想，裂開嘴笑起來，“想，非常想，對，只是想而已！”

“因為想就殺人？”莫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然呢，”維斯走回來，靠近着莫缺，目光似乎都帶着恐怖的漆黑，“現在，我也想殺你。來玩游戲吧。”

“……”心跳莫名加快，或許是因為面對是可怕的殺人狂，心裏有股下意識的恐懼，莫缺想退後，想逃跑，但是想到這次來這裏的任務，他還是緊了緊手中撿來的武器，讓自己放松。

“哦？”艾歐維斯見對方沒立刻轉身就跑，興致有些低落。

跑吧，跑吧，快跑吧，逃跑的獵物才有追逐的樂趣。你不跑，像個雕塑杵在那裏，多沒勁啊！

可莫缺還真的就像是杵在那了。

讓艾歐維斯難以理解的是，莫缺在下一刻還将手上的管子給扔了。

铛啷——

莫缺頭都沒回，也沒去撿起來，看樣子不像是意外掉的。

維斯有些傻眼。

“我很讨厭你。”莫缺道：“但是我不想和你動手，麻煩你收手，離開這裏，我想依靠你的異能，你在外面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這個基地裏，正面臨着災難，外頭喪屍暴亂，內部三層異能者越獄，莫缺已經不想這裏再亂，給自己女神帶來不安。

“讓我收手？你可真有意思！”艾歐維斯無趣的看向對方，決定繞過這個在他看來“不正常的獵物”。

“等等，你去哪裏！”看到自己居然被無視，莫缺連忙上前将艾歐維斯攔住。

艾歐維斯眼神一眯，擡手抓住對方的脖頸，動作快的讓人看不清。

“啊……”

一點點用力，艾歐維斯曾經是最喜歡這種感覺了，看着獵物的生命逐漸流失，看着他們掙紮在手中卻無法掙脫。

莫缺感覺肺部的氣息在被抽離，一絲絲空氣都進不去那裏，他腦袋開始發暈，窒息讓他臉色發脹……

“維斯先生，不可以呢，這個，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