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又遇上事

接下來,大家在家裏歇了兩天。第三天,又結伴出去砍柴。

如此這般,一連砍了三次蘆葦,劉大娘決定還要去遠處砍木柴,因為蘆葦只能燒飯或者喂馬,晚上燒炕,還是比不得木柴經燒。

“那可得走遠些了。不知道安不安全啊?”辛湖有些擔心的問。

“不打緊的。我們邊走邊看,要是實在不行,就還是再去砍蘆葦,不過是夜裏多起來幾次罷了。”劉大娘安撫道。

“行。我們正好可以順道四處看看,免得就困在這小塊地方。”大郎說。他也想趁機看看外面,都是個什麽樣了。說不得還能遇上人呢,別看現在不是外出的好時機,但那只是平常,現在這個亂世,說不定就有人特意挑了這種時候外出呢。

因要走遠些,大家出門的時間自然就提前了些,并且,三人還帶了幹糧。辛湖自然又煮了飯團子,包好了和燒水的小爐子與碗筷一起放進簍子裏。劉大娘也一樣,做了兩個飯團子,一起放進辛湖的簍子裏。只不過,辛湖還帶了三塊陰幹的鹹魚,到時候和飯團一起烤烤,也算是有菜有飯了。畢竟是要幹體力活的,大家很應該吃得好點。

臨出門前,大郎想了想,又帶了一個籃子,說:“帶着,說不定用得上呢。”

劉大娘看着籃子,又回去拿了菜刀,說:“最好還帶上菜刀,說不定又有收獲呢。”

“我也去拿一把菜刀。”辛湖笑道,回竈房拎了一把菜刀裝進簍子裏。她也巴不得出門一趟,有收獲。天天是菜粥,魚湯,實在是想換些口味,而且大家也饞肉饞得歡。

三個這次直接騎馬往村外走,他們是打算到遠一點的山腳下砍些樹枝或者小樹回來當柴燒的。可沒想到,一走出平時活動的範圍,路就完全被雪淹沒了。根本無處下腳,一眼望去都是白雪。

“小心點,我在前面帶路。你們慢慢來。”劉大娘說着,下了馬,獨自一個駐着根粗棍子,慢慢往前面探路。走出個十幾二十米,才讓大郎辛湖他們騎着馬跟上來。

這樣行路,速度極慢,到後來,大家都不耐煩了,幹脆直接騎着馬探路。只不過一樣走得極慢,不過,辛湖并不會騎馬,獨自一個人無法控制,依舊和大郎共騎一馬。劉大娘騎着最高大的一匹馬走在最前頭。

放眼望遠,除了遠處的山峰,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偶爾有些高大的樹木還筆挺的站着,但樹枝上也落滿了雪,完全找不到路來。大家又對此地不熟,路又極不好走,走走停停的,又失去了參照物,不知不覺間就偏離了原本要去的路。直走了一個多時辰,大郎才發現走錯了路。

“停下來,劉大娘,我們走錯了。”

“啥?迷路了嗎?”劉大娘停下來,驚訝的問。

“有點迷失了方向。這四周全是雪,也搞不清楚哪裏有路了。”大郎有些擔心的說。

“這下怎麽辦?”辛湖焦急的問。

“不會迷路的,我們順着腳印返回就好了。”大郎回頭,指指身邊那清晰的腳印,說。

劉大娘猛松了一口氣,又好笑的拍拍自己的胸說:“我這也是糊塗了。我們的腳印這麽清楚,還怕什麽迷路啊。原路返回就好了。”

“就到前面去砍點柴再返回吧,反正都到這個地方了。”大郎說着,指着前面不遠處的一塊不高的土坡,上面倒有不少的樹木。因為風大,雪地上還能看得見不少和枯樹枝,并沒有完全被大雪淹沒。

“也好。來都來了,再找其他的地方也麻煩。這種天氣,說不得以前熟習的地方都難得找到呢。”劉大娘說着,率先往前走了。

豈料走到跟前才發現,這片山坡前面居然是懸崖斷壁。

“哎,這麽高。”劉大娘說,她人高,而且走在最前面自然最先看見。

“什麽?”大郎問。

“你們過來看看,小心點吧。這要落下去就麻煩,這起碼得有三丈高吧。可是,下面又說不定有路出去呢。”劉大娘說着讓開路,讓大郎他們上前。

原來,斷壁下面是寬闊平地,雖然被大雪覆蓋了,但那麽寬闊平整,一直延伸到大家看不到的遠方,就算是不是出口,也肯定是個大峽谷。大郎心裏想着,只恨不得下去好好探探路。他們出去的,唯一的一條路,就是上次救了劉大娘他們一家的那條路,不僅荒涼無比,更兼有歹人出沒,一個不小心就會連命都沒了。

那條路,大郎哪裏敢随意再去,可是困在這個偏僻小村子不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家裏的糧食再怎麽省着吃,也不可能真正堅持到春暖花開,說不得到後來,只能光吃菜來度日了。如果能找到另一條出去的路,到有城鎮的地方去,就能拿着銀子買回一些糧食了。

“我們四下轉轉吧,說不定有路下去呢?”大郎有些雀躍的說。

結果,三個轉了幾圈,也沒發現哪裏能下去,因為到處都一個樣,全是厚厚的白雪,這要不是冬天,說不定還能看得出哪裏能下得去,這個時候,完全沒辦法了。

“算了,算了,等雪化了再來探路吧。”劉大娘首先打起了退堂鼓。這要真是腳下一滑,掉下去了,想要上來就不容易了呢。

“行吧,我們先砍柴吧。”大郎也有同感,不過這裏既然有可能是出入口,他就打算春天冰雪融化後再來探探路。

三人在雪地裏埋頭砍柴,寂靜的曠野裏只有他們揮砍刀的嘣蹦聲和砍斷樹枝的咔嚓聲。因為雪都沒到辛湖和大郎的膝蓋處了,他倆沒辦法直接去樹上砍柴,就劉大娘一個人圍着樹林嘣嘣的砍着,砍下來的大樹枝就扔給辛湖和大郎兩人再加工,砍成小段,再捆紮起來。因難得出來一趟,大家都很賣力的在幹活。

幾匹馬大家也顧不上它們了,就地放開,讓它們自己找吃的,大雪覆蓋了大量的植被和野草,馬兒們奮力翻着雪,也在埋頭找吃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隐隐傳來了些聲響。

辛湖停下手來,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說:“大郎,我好象聽到有人聲了。”

“啥?”大郎正在埋頭幹活,還以為辛湖是累了在歇氣,根本就注意到有什麽聲音。

“你仔細聽聽。”辛湖指指遠方,說。

大郎放下手中的砍刀,少了他砍柴發出的咔嚓聲,果然一陣喧嚣傳入耳中來,好似來的人馬不少。

“果然是有人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經過我們這裏?”大郎皺眉,有些擔心的說。

劉大娘砍了好幾根大樹枝,都沒見到大郎和辛湖過來拖,還以為他們累了,就大叫道:“大郎,阿湖,你們累了嗎?累了,就休息會。我們正好燒點熱水吃東西。”

她這一叫不打緊,把大郎和辛湖兩人可驚到了。曠野裏原本很安靜,她的嗓門本來就大,而且是放開了嗓子叫的,風把她的聲音傳得老遠。

“糟了。肯定讓別人聽到了。”大郎着急的說。

辛湖連忙叫了一聲:“劉大娘,有人來啦。”不過,她的聲音放得較低,劉大娘能聽清,遠處的人可聽不到。

聽到她的話,劉大娘也側耳細聽,聽到聲音她三步并兩步的跨了回來,對兩個孩子說:“不怕的,我們下不去,他們照樣上不來。”

但話雖是如此,三人心裏卻也十分擔心,就怕人家能找到上來的途徑,況且這裏也就個三丈多高,爬上來也不算是件很難的事。三個面面相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這四處是大雪,足跡完全無法隐蓋。他們的足跡清晰無比。

“要是別人問我們是哪村的,我們就說是蘆葦村的人,村子裏貧寒,缺衣少食,連柴禾都不夠燒,才會在這種天氣出門砍柴。我們是鄰居。”大郎腦子飛快的轉動着,很快就交代劉大娘和辛湖幾句話。這種話,要三個人口徑一致。

“嗯,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外人知道我們村子裏,就兩戶人家,還光是婦孺。”劉大娘加了一句。

敢在這種天氣出門的人,不是沒辦法活不下去了,就是有倚仗,根本就不怕這種惡劣天氣。這時候,他們不敢往回走,就算往回跑,又能跑多遠呢?更何況,雪地上這麽清晰的足跡,簡直是在告訴別人,他們往哪兒跑了。這要是把歹人引回村子就壞事了,他們能不能活下去都兩說呢?現在,他們只能先等着,得等這隊人馬過去了,才能回家。

“我們做點做備吧,先砍些粗枝當武器。”聽着聲音越來越近,大郎穩下心神來,率先拿起了砍刀,選了粗壯的樹枝,砍掉多餘的枝枝桠桠,留下主杆,再把兩頭削尖,這樣也算是得了件武器。

劉大娘和辛湖立馬也和他一樣,各人撿了一根大樹枝,學着他的樣子,也削出一根利器來,三個好象根本就不知道遠處來了一群人馬似的,認真的幹着自己的活。其實卻張大了耳朵,仔細聽着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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