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兩個人莫名其妙的開始冷戰,姜許早上還是照常做飯,吃飯完後就拎着包出門去玩,今天扮扮小清新穿件碎花裙,明天畫個性感的歐美妝腳踩細高跟。

晏楚還是窩在家裏沙發上打游戲,他并沒有什麽要去跟姜許認錯的意識。

因為在晏楚的認知裏,他并沒有做錯什麽,雖然忘記了要和姜許一起去姜家的事,但是最終他不也還是跟她一起去了,還帶了禮物,姜家父母瞧着也十分喜歡。

晏楚自認為他已經很給面子了。

放眼臨城裏找一找,能讓他笑臉相迎的人屈指可數,他還因為那是姜許的父母特意收斂了許多。

結果這女人不僅不領情,還敢跟她生氣鬧別扭,真是慣的!

晏楚手指飛快的在屏幕上操控人物,心裏一邊忿忿不平的想着。

這次他一定要等着姜許來給他認錯,也讓人清楚一下,在這個家裏到底誰才是老大!誰是戶主!

___

姜許開車直奔徐雲雪的蛋糕店,前一天晚上她跟人約好了今天要來學做蛋糕。

姜許小心翼翼的蛋糕胚上擠着奶油一邊分心和徐雲雪聊天。

“你說,他是不是特過分?”

徐雲雪在一邊洗水果,聽姜許大概得複述完回門那天的全過程之後,笑着往人嘴裏喂了一顆草莓。

“嗯,是挺過分的,答應你的事情怎麽能忘呢?!”

閨蜜就是在其中一人生氣受到傷害時,不管不顧的和對方站在統一戰線一起罵人出氣的,不管她有沒有做錯。

“對呀,他要是不願意去就別答應我,答應了我又忘了,這算怎麽回事。”姜許越想越氣,手下也沒了輕重,吧唧一聲擠出一大坨奶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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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雲雪笑呵呵的瞥了她一眼,姜許十分冷靜的用勺子挖起來塞進了自己嘴裏,然後評價了句,“真甜。”

“不過,那天就只有這一件事讓你生氣嗎?”她剛才可聽到她說這次會姜家,姜家父母又說她了。

“嗯。”姜許點了點頭,知道徐雲雪是什麽意思,“讓晏楚氣狠了,我爸媽反而沒那麽讓我生氣了,反正他們那樣我都習慣了。”

“這麽說,晏楚也不全是做錯了嘛。”從前哪次姜許從姜家出來之後,不是紅着眼睛來找她和司易一起出去喝酒的。

姜許歪着腦袋認真往蛋糕上裝飾巧克力,聞言笑了一下,“還真是,不過功過不能相抵,我還是生氣。”

“那晏楚這幾天什麽表現?”

“打游戲呗,他還能怎麽着。”姜許随意道。

“那電視上不是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嗎?那你們倆晚上 就沒……”徐雲雪朝人挑了下眉。

姜許十分平靜,“我們倆晚上一人占一個床邊,誰也不理誰。”

徐雲雪“嘁”了一聲,“沒勁。”

“反正啊。”蛋糕做好,姜許瞧了瞧還算滿意,掏出來手機拍了張照片,發到朋圈,“他不跟我主動道歉,我是不會理他的。”

___

晏楚打了五局游戲次次都是第一,心裏煩躁覺沒意思,手一揚就将手機扔到了一邊兒。

打開電視在演綜藝節目,一群人正在哈哈大笑,晏楚面無表情的看了會兒,找不到笑點在哪裏,嘟囔了句,“智障。”關了電視。

摸到手機從通訊錄裏找到寇駒的電話撥了過去,電話接通那邊就是一陣鬧哄的音樂聲,“喂?誰啊?”

晏楚翹着腿,沒什麽好氣的問了句,“哪兒呢?”

寇駒聽出來是晏楚的聲音

笑呵呵的報了個地址,“等着你啊,快過來。”

“知道了。”

晏楚回房換了身衣服,拉開衣櫃看到自己衣服旁邊整齊挂着的姜許的衣服,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好像真人就在他面前似得,晏楚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随便扯了件外套出門。

酒吧裏的氣氛永遠都是熱鬧的,晏楚到了之後将寇駒從臺子上拽下來進了包廂。

“怎麽着?誰惹你了?哥們找人幫你去出氣。”

晏楚喝了口酒,涼涼道,“姜許。”

寇駒沒聽清楚,又問了句,“誰?”

“我老婆。”

寇駒:……

寇駒擺了擺手,“那我就無能無力了,甜姜妹妹也就看着乖,我可惹不起。”

晏楚笑了一聲,想起了結婚以後這幾天和姜許的相處,可不就像是寇駒說的,看着乖巧,實際在熟人面前就是個小老虎,俗稱窩裏橫。

“你什麽時候這麽怕她了?”

“嗨,這哪能叫怕啊,你就說吧,我要是真欺負你老婆了,你,譚紹再加個井航你們三不得合起夥來弄我?”

這倒也是事實,晏楚自己自然不用說了,自己老婆自己欺負欺負也就算了,但是被別人欺負可就不是一回事了。譚紹和姜許認識時間最長,完全就是把人當自己的妹妹,至于井航。

晏楚眸子暗了些:“井航什麽時候回來?”

“快了吧,要不你帶甜姜妹妹出去度個蜜月什麽的躲躲?等他冷靜下來了再回來。”

晏楚喝了口酒:“算了吧,早晚都是要面對的,況且這事。”晏楚不再往下說,但是他們幾個都懂,先前井航追求姜許時晏楚是同意了的,還說自己對人沒興趣,現在扭頭就把人給娶回了家,井航回來勢必是要和人幹一架的。

酒吧裏的工作人員都認識晏楚和寇駒,見兩人都喝醉正準備在樓上開個房讓他們休息。

晏楚卻突然嚷嚷着要回家,怎麽勸都聽不進去,晃晃悠悠的拎着外套就要往酒吧外走。

這位算是他們酒吧的祖宗,誰也不敢真的讓人就這麽醉着往家裏,于是又跟晏楚問了地址,派了個工作人員開車将人送回家。

到了家門口,晏楚鑰匙孔插了好幾次才對準将家門打開,然後擺擺手讓酒吧的工作人員回去。

那人不放心,看着晏楚醉酒的程度說不定進了家門就能倒在地毯上睡着,到時候有什麽問題,他一個打工的可擔待不起。

但是晏楚見他不走卻發了脾氣,“你怎麽還不走?我老婆在家呢,你是不是想看我老婆?!快滾!”

誰也不許看他老婆,只能他自己看。

酒吧人員心中吐槽了幾句,又得罪不起晏楚這個醉鬼,只能離開。

晏楚進了家門脫鞋,燈都沒開,摸着黑就光着腳往卧室走,一邊走一邊喊姜許的名字。

“姜許?姜許?……啊……好疼……”

磕牆上了。

晏楚有點委屈的揉着腦袋繼續往往卧室走,推開門,一片漆黑。

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突然放緩了呼吸,腳步都帶着小心翼翼,壓着聲音小聲的問,“姜許,你睡了嗎?”

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突然像個幼兒園的小朋友,平常臉上常帶的冷漠和嫌棄統統消失不見,眉目溫柔的像是臨城春天帶着花香的風。

一天不見,晏楚想看看人,他見過姜許睡着的樣子,乖乖巧巧,可愛極了。

晏楚喜滋滋的打開床頭燈,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展開,就看到冷灰色的床上,空無一人。

許根本沒有回家。

……

姜許,徐雲雪和司易晚上約了一起喝酒,之前她們三個平分出錢在建衡路買了套兩室一廳。

平常沒人住,他們各自還各自都有自己用來住的房子,那套房就是用來三個人偶爾一起聚會轟趴用的。

司易在律所工作,來的最晚,到的時候兩個女人已經把飯菜和啤酒都擺上了桌。

他脫了外套挂在門口的衣架上,松了松領帶挽着襯衣袖子湊過去,“行啊,挺豐盛。”

徐雲雪拍了拍他,“洗手去。”

姜許舉着手機懸在飯桌上方拍了張照片,美滋滋的加了濾鏡,配了幾句話發了朋友圈。

司易洗完手回來在椅子上坐好,他工作了一天早就餓了,不客氣的拿着筷子先夾了兩口菜塞進嘴裏,嚼了幾下笑呵呵道,“怎麽想起來聚餐了?”

徐雲雪下巴朝着姜許擡了擡,“你問她。”

司易瞥了人一眼,伸手将桌子上的啤酒撬開,砰的一聲,瓶子裏泛起白沫的同時,也帶着一股麥芽酒香,“怎麽着?跟晏楚吵架了?”

姜許聞言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但是也沒有白天跟徐雲雪在一起控訴時的憤憤不平。

“沒有。”姜許夾了筷子芹菜,“我們倆吵不起來。”

确實,姜許長相妩媚,臉上沒表情的時候瞧起來有點兇,第一次見的人也都會下意識的覺得這樣的人高冷難以接近。

但是認識時間久了都知道,姜許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徐雲雪原封不動的将姜許告訴給她的的話講給司易聽,“他們倆現在已經好幾天沒說過話了,她現在天天往我店裏跑。”

一聽這姜許不樂意了,佯裝生氣,“怎麽着?不樂意啊?那下次不去了。”

“哪能啊。”徐雲雪嗔了人一眼,“我巴不得天天見到你,行了吧?”

姜許鼻間發出一聲輕哼,跟人碰了碰酒瓶,“這還差不多。”

他們三個之間的友誼,真是說來也巧,從幼兒園到高中上的全都是一個學校。

司易被小姑娘糾纏了,她們倆出面演戲解決,她們倆有個什麽體力活要幹了,司易自動自覺的撸起袖子任勞任怨。

都說男女之間不可能有純潔的友誼,或許青春期的時候他們三個之間心裏确實有不可言說的想法,但是那個時候都怕失去這段友誼,誰也沒敢提過。

再一晃這麽多年過去,大家都是成年人,事業金錢随便拎出來哪個都是排在愛情前面的。

姜許一喝酒就容易臉紅,她一只手捂着發紅發燙的臉頰,胳膊支着桌子邊兒道,“你們倆說實話,我錯了嗎?”

“要我說,你跟晏楚還是坐下來談談,冷戰解決不了問題。”

徐雲雪贊同的點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姜許嘴巴微微翹着,眼神暗下來,“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有點作了,但是現在連個臺階都沒有,我怎麽下去啊。”

她那天晚上就是一時沖動,因為晏楚的失約,因為父母的刺激,心底裏深處對于婚姻的恐懼和抗拒就通通發洩了出來。

本來在這之前她應該是可以做一個很自由的人的,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去領略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然後找一處風景秀麗,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下來,養一只貓一只狗,在充滿花香的庭院裏躺在搖椅上聽着小曲兒享受陽光。

在她所有的計劃裏,并沒有家庭這一項,身邊更加沒有多出來另外一個人。

姜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吸着鼻子道,“我之前想的不是這樣的,你們知道的,我之前想的不

是這樣的。”

姜許握着啤酒瓶趴着桌子上吸着鼻子委屈巴巴道。

司易和徐雲雪都沉默的看着,過了會兒,徐雲雪伸手摸了摸姜許的腦袋,嘆了口氣柔聲道,“阿許,委屈你了。”

她和司易清楚的知道姜許的夢想,她的志向,所有美好的願望她都曾經潮氣蓬勃的向他們兩個講述過。

徐雲雪其實很羨慕姜許,雖然他們每一個人都看起來過得很好,但是心裏總是有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有想要成為的自己,但是卻也一次次在社會裏被磨平棱角。

但是姜許不一樣,她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朝着曾經的夢想努力,她活的鮮活明媚,身上有她和司易身上都已經消失的東西。

初心。

飯後節目是一起看以前的老劇,徐雲雪走過去将房子裏的窗簾拉起來,司易調整着投影儀,姜許癱倒在沙發裏哼唧,聽到熟悉的音樂聲響起,又詐屍似得,蹦起來站在沙發上,披散着長發手裏握着酒瓶子當話筒跟着唱,“嗨,兄弟,我們好久不見你在哪裏,嗨!朋友……”

這是他們三個最喜歡一起看的劇《武林外傳》,不管過去多少年,有多少新鮮節目出現,他們最愛的,還是這部劇。

小時候不懂,只是喜歡跟着電視裏哈哈大笑,現在長大了,對每個人物都有了自己的理解。

很俗套的一句話:有時候笑着笑着,就哭了。

___

晏楚見到空蕩蕩的床,酒醒了大半,晃晃蕩蕩的洗完澡換了睡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姜許枕頭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大腦。

既然睡不着索性就爬起來打游戲。

電子競技,沒有愛情。

本以為這樣他就不用去想那個夜不歸宿的女人了。

三更半夜,臨城小晏爺,血洗王者峽谷。

“菜逼。”晏楚面無表情的将對面人物殺死。

手機嗡嗡震動了幾下,微信上有人發來消息,晏楚游戲玩的沒意思,退出,點開微信。

是司易。

“姜許喝多了,你來接她回家?”

晏楚沉着臉将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認姜許是和司易再一起之後,感覺自己頭上出現一道神秘光芒。

幸好,司易那邊又發來一條語音消息,點開,是女人的聲音,“晏楚,快來接你老婆回家!”

晏楚覺的這女聲很是耳熟,但是又想不起來是誰。

那邊見晏楚不回複,又緊接着發來個小視頻,視頻裏姜許哭的妝都花了,披頭散發,像個女瘋子一下又一下的拍着牆哭着道,“郭芙蓉你睜開眼好好看!呂秀才是個大渣男啊!你不能跟他在一起啊!你還要去闖蕩江湖呢,江湖啊……”

晏楚瞧了瞧牆面上投影出來的人物,他從前看過這部片子,所以認識,是《武林外傳》裏的郭芙蓉。

晏楚面色很複雜,一時之間不敢相信這個視頻裏的女人就是今早出門的姜許,但是心底裏又隐隐生出一股覺得人這樣也挺可愛的感覺。

晏楚心想他可能是病了,或許他應該找個醫生好好看看腦子了。

晏楚給人撥過去語音電話,接聽的是徐雲雪,晏楚這才想起來,這是姜許常常挂在嘴邊的那個閨蜜。

“你也喝酒了啊?那今晚就讓她先住這兒吧。晏先生,有些事情本來不該我來說的,但是姜許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不管,姜許這人其實挺心軟的,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聽好話,你們兩個好好談談,把誤會解開也就沒事了,明天你過來接她一趟吧。”

晏楚隐約透過聽筒還能聽見

姜許在那頭鬼哭狼嚎,“辛苦你們了,明天早上我就過去接她,好,再見。”

挂了電話,晏楚又重新點開那條小視頻看了又看,半是無奈半是寵溺的道了句:“小瘋子。”

但是眼底深處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

……

晏楚第二天按照徐雲雪給的地址去接人,按了半天門鈴,姜許穿着件純白的睡裙來開的門。

兩個人現在門口看到對方都楞了一下。

徐雲雪在廚房做飯,看見晏楚揮了揮手裏的鏟子,“還沒吃飯吧,坐下和姜許一起吃吧。”

晏楚拉開椅子坐在姜許對面,素顏散發的女人前傾着身子,兩只胳膊杵着桌子邊兒,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白粥。

桌子的底下的兩只腳晃晃蕩蕩,像是幼兒園裏的小朋友。

晏楚看着倒是還挺新鮮,畢竟他還從沒見過姜許這樣的一面。

徐雲雪端着煎好的雞蛋出來,一人分了一個,笑着跟晏楚解釋,“司易事務所有事,所以走的比較早。”

晏楚點點頭,跟徐雲雪說了句“謝謝”,他昨晚灌了一肚子的酒,今早急着來接人根本沒時間吃飯。

新婚的小兩口只顧埋頭吃飯,房間裏一時安靜的只有喝粥和咀嚼的聲音。

“我聽說城南那邊有個草莓采摘地,你們倆今天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去啊?”徐雲雪先看的晏楚。

晏楚低頭喝着白粥,聲音低沉,“我沒意見。”

徐雲雪又去看姜許。

姜許自從晏楚進門之後就沒開過口,現在臉上也是明顯的不樂意, “我……”

“姜許你不是特喜歡吃草莓嘛,所以肯定要去的,好了就這麽決定了,吃完飯各自回家收拾,我們草莓采摘地見!”

___

“鬧肚子?那你不過來了?”

“估計是你昨晚搶我被子的原因,你們倆好好玩,不說了,哎呦我肚子好疼哦……“

嘟嘟嘟……徐雲雪那邊率先挂斷了電話。

姜許和晏楚站在采摘棚前大眼瞪小眼。

今天有點風,晏楚穿了件黑白條紋的外套,劉海被吹的晃蕩,陪着人站了會兒不太耐煩的進了草莓棚裏。

姜許抿着嘴角還站在外面不動彈,過了會兒晏楚又氣呼呼的冒出來皺着眉喊她,“傻站着幹嘛呢?還不快進來。”

“你管我。“ 姜許瞪他一眼,從他旁邊的位置擠進棚子裏。

晏楚看着人拎着小籃子開始摘草莓,摸了摸鼻尖,嘀咕了聲,“狗咬呂洞賓。”

姜許确實特別喜歡吃草莓,進了棚子裏沒一會兒瞧着心情就高興了起來,尤其是摘到鮮紅又個頭大的草莓時,臉上還帶着笑意。

晏楚看着姜許笑的高興心裏蠢蠢欲動的就想跟人搭話,挑了幾個草莓湊過去耍雜技似得将三個草莓抛向空中然後輪流不停轉的在手手中交替。

姜許掃了他一眼,臉瞥向另一邊笑了一下,然後又整理好表情不讓晏楚看出來她笑了,嫌棄的吐了句,“幼稚。” 然後拎着籃子去了別處。

晏楚見人走了手也停住,忿忿的将三顆大草莓消滅幹淨,不服氣的道了句,“走着瞧。”

今天他要是不讓她笑出來,他晏楚兩個字就倒着寫!

晏楚這人是個閑不住的,反正對于安安靜靜摘草莓這種略微有些娘的行為,屬實是不适合他。

過了會兒人又颠颠的就湊去了姜許身邊,問道,“哎,你知道茍杳是誰嗎?”

姜許以為晏楚實在變着法兒的罵她,畢竟誰不知道“狗咬呂

洞賓,不識好人心”這句話。

晏楚這次也不等她回答,自顧自的繼續說,“話說從前八仙之一呂洞賓,有個同鄉,名叫茍杳,後來呂洞賓見他老實又可憐就和他結拜成了兄弟。”

姜許摘草莓的動作慢了一些,大概是想要聽聽晏楚到底能瞎編出什麽鬼話。

“後來啊,有個人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給茍杳,但是呂洞賓怕他有了老婆不好好讀書,就跟茍杳說“你要是非要結婚也行,那得讓你老婆先陪我睡三宿。”

姜許驚呆了,扭臉寫着“這麽勁爆的嗎?”

晏楚瞧着可愛,心癢,伸手在姜許揉了一把,趁人沒反應過來繼續說,“因為茍杳窮啊,寄人籬下,他就答應了,然後結婚的時候呂洞賓喜氣洋洋,但是茍杳就一直躲在角落裏自閉。”

穿着件藍白色一字肩襯衣的女人聽到自閉笑了一下。

晏楚眼尖的瞧見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呂洞賓連蓋頭都沒掀,就在桌子上讀書,等天亮了就離開。”

“這樣反複了三天,茍杳終于可以見到自己老婆了,結果掀開蓋頭他老婆一看,怎麽還換了個老公,然後就跟茍杳講了這三天呂洞賓一直在讀書,茍杳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誤會了呂洞賓……”

晏楚故事停住,不再往下說,拎着自己的小破籃子開始專心摘草莓。

姜許正聽的認真,這人居然不說了,一顆心被吊高,卻沒了下文,難受的不得了,只能主動開口追問,‘然後呢?”

晏楚挑了挑眉,笑着瞥了姜許一眼,“想知道?”

“想。”

“我偏不告訴你。”晏楚估計逗姜許,看到人生氣了,得意的笑在自己的臉上慢慢放大。

晏楚俊郎的容貌在簡陋的草莓大鵬裏仿佛是道別樣好看的風景,尤其笑起來更是璀璨,張揚。

姜許不得不承認,看到這樣的晏楚她實在是生不起氣來,但是還是要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神經病。”

晏楚才不在乎,正要繼續說點什麽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哎呀小夥子你笑夠了沒啊,我們還等着聽後面呢?你快講呀!”

晏楚一回頭,看到自己身後兩側排排占了四五個人,都是胳膊上挎着小籃子,一邊吃着嘴裏吃着草莓,一邊在等他的下文。

晏楚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的道了句,“想知道自己回家百度去。”

想擱這兒聽現成的,美得你們!

衆人‘嘁”了一聲,挎着小籃子四散開。

晏楚把人們趕開已經找不到姜許的身影,男人蹙着眉頭嘴角繃成一條直線,口袋裏的手機振動。

點開是姜許發來的消息:書講完了就出來,回家了。

她肯定早就看到了身邊那群偷聽故事的人,晏楚甚至可以想象到姜許是如何笑着發出的這條消息。

回家就回家,回家接着講,就講給她聽。

晏楚和姜許的冷戰算是徹底結束了,回家以後晏楚從廚房洗了草莓出來放在茶幾上,姜許放下玩游戲的手機,欲言又止。

晏楚掃了她一眼,咬了口草莓:“有什麽話想說就說。”

姜許神情有幾分複雜:“我昨天發的朋友圈你看到了嗎?”

“朋友圈?什麽朋友圈?”

看着晏楚一臉茫然的樣子,姜許就知道這人肯定沒見到,虧得她費勁擺列的發了那麽多條朋友圈,就希望這人能看見來給她個臺階下,結果左等右等都不見晏楚來找自己,心裏打鼓似得以為人生她的氣了。

結果這個傻子根本就是沒看到嘛!白費感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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