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淵沉未已
說完,那男人長腿一邁,往劇組的方向走了。
被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打斷,許星光一下子不記得自己要說什麽了,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只有一分鐘了,“大斌,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現在不想談戀愛,實在不好意思。就這樣,到時間了,我回去拍戲了。不好意思。”快速地丢下這樣一句話,許星光朝劇組的攝影棚狂奔過去。
路上還正好遇見剛才從房車上下來的男人,許星光沒有慢下腳步,側了側身子,輕聲道了一句:“借過。”就從那男人身邊飛快地跑過去。擦肩路過時,許星光只嗅到那男人身上獨特的薄荷香,夾雜着冬日裏特有的寒氣,許星光只覺得迎面一陣清涼,來不及多想,已然從他身邊跑遠。
回了劇組,二十分鐘的時間雖然已經到了,拍攝卻還沒開始,似是飾演女三號的演員還沒過來。許星光找好剛才的定位站好等着,導演也正有些不耐煩地等着,四處張望着,許星光就正好進了他的視線裏。
“诶,那邊那個秘書。”
許星光看向導演:“怎麽了導演?”
“你剛才沒補妝啊?”
“……沒有啊。”
“那你休息的二十分鐘時間幹嘛去了!?你演的是個大公司老總的秘書,誰家的老總秘書像你似的素面朝天的?”
……她的妝已經脫成這個樣子了嗎?
“趕緊的,化妝師,去給她補補妝,真是,我都看不下去了。”
在導演的令下,剛才在衛生間遇見的兩個化妝這才過來給許星光補妝。
兩個人正在閑聊,一聽導演讓幹活趕忙拿着化妝包到了許星光面前,手上麻利地動作着,嘴裏還聊着天。
“剛才黃筱筱的表情可不太好。”
“看見了,被紀大少爺趕下車了?”
“不知道,跟紀沉吵架了吧?”
“哎喲,那黃筱筱一會不又得拿我們撒氣?”
“有什麽辦法,忍着呗。”
“不行,我想好了,她要是敢一會撒氣撒到我頭上,我今天晚上回去就上八卦賬號那匿名爆她料去。”
“可以,我看行,你這麽一說我也想去了,黃筱筱的那些破事早就想給她爆了。”
“嘿嘿嘿,那行,咱倆晚上一起去爆,不過也別說得太過啊,免得到時候飯碗都不保了。”
“知道了知道了……”
說話間,許星光的妝已經補好,女三號還沒有來,一群人繼續等着。許星光站在原地想着,紀沉,會不會就是她剛才看見的那個男人?
如果是的話,那他還真是人如其名——
人如深淵,淵沉未已。
不過誰知道是不是呢?
說不定只是這劇組一百號人裏誰的家屬或男寵也不一定呀?
許星光站在位置上無厘頭地想着,覺得自己實在是無聊,卻還是忍不住無聲地笑了起來。
臉上的笑還未止,她朝導演制片人那邊随意瞥了一眼,那抹笑意卻停在了嘴角。
不知什麽時候起,剛才遇見的那面容冷峻的高挑男人,已經坐在了導演和制片人的中間。
而且若有似無地,那男人好像在看自己。
也就是說兩個人現在好像似乎是對視上了。
許星光看着那男人墨黑的瞳眸,深不見底又不明情緒。但可以感覺得到的是,他好像确實是在看自己……
許星光默默的,默默的将視線轉移,收回了目光,結束了這段莫名其妙的對視。
随組的編劇姐姐這時朝許星光走了過來。
“嗨,剛才我們讨論了一下,這一場給你加了兩句臺詞,是幫着林安琪說話的,你雖然是後媽的秘書,但實際上是站在林安琪那邊的,所以你在這個位置……”說着用筆在劇本上指給許星光看,“加一句:林小姐,如果沒什麽事就請回吧。還有後面後媽說完,你過去扶一下她,她甩開你,你喊一聲:‘張總。’嗯,就這些,一會演的時候別忘了。”
編劇姐姐走了,許星光擡頭看着攝影棚頂嘴裏默背着剛才突然新加的臺詞,直到整場戲結束,都沒有再往導演那邊看一眼。
到晚上收工時許星光都沒有再看到茅一斌,許星光以為自己真的打擊到茅一斌那純純的少男心了,心裏還有點小愧疚,想着要不要明天給他帶一斤鴨脖子作為拒絕他愛的告白的友情禮物。
結果許星光還是低估了茅大斌純純少男心的承受能力。
從更衣間換上便裝出來,走到四周無人的攝影棚門口時,四周的路燈驟然全部熄滅了。許星光吓了一跳,正要拿手機開手電筒,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吉他的音樂。
許星光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過頭去,只見除了導演制片人主演以外半個劇組的人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圍成了一個圈,地上用一堆淘寶上兩塊一個的LED燈蠟燭擺了一個标标準準的愛心形狀,而這個愛心形狀的正中間,茅一斌坐在一把從攝影棚拖出來的餐桌椅上,一條腿随意搭着,一條腿曲着,正在彈唱着吉他。
這是一首有一定年頭現在聽卻仍然輕松活潑,甚至在此刻的許星光聽來有一些輕浮的歌。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對面的女孩你看過來
看過來看過來
不要被我的樣子吓壞
其實我很可愛
……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原來每個女孩都不簡單
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
女孩們的心事還真奇怪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看過來看過來
寂寞男孩情窦初開
需要你給我一點愛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原來每個女孩都不簡單
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
女孩們的心事還真奇怪
愛真奇怪!唻唻唻......喔哎噢!
唻唻唻......噢!”
彈唱這種事情,彈唱人的重心如果太放在手上的和弦上,就很容易忽視了嘴裏唱着的歌,出現扯着嗓子一通亂唱,跑調跑得只有吉他認識這首歌的情況。許星光對這首歌是沒有任何偏見的,她很喜歡任賢齊,也很喜歡這首大家耳熟能詳的情歌,只是現在被茅一斌當着半個劇組的面這麽一唱,她實在是沒辦法以欣賞的态度去看待這場“演出”。
一曲終了,周圍人起哄亂叫,“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的聲音此起彼伏。
茅一斌把吉他從腿上拿下來,從椅子上起身,兩步作一步地走到面前的女孩面前。
“星光,我知道,白天的表白吓到你了,我檢讨,我有錯,我不應該那麽莽撞地沖過去給你表白,我回去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有一場正式的表白。不知道現在這場你滿意嗎?”
許星光一臉“神他媽展開?老娘居然是這狗血愛情劇女主角?”的表情看着茅一斌。
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茅一斌又接着說自己的:“我看過一句話,說的是表白本來應該是戰争勝利的號角,有人卻錯把它當成了戰争開始前的沖鋒令。我知道我不應該那麽早表白,但我希望這道沖鋒令能讓你看見我的真心……”
周圍人又是一陣熱鬧的起哄。
許星光只覺得腦袋疼,她左右看看周圍人,又擡頭看看茅一斌,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說:“辛苦了。”準備這場表白應該挺費勁的。
然後轉身走了。
留下一群錯愕的圍觀人群。
“許星光!我還沒說完呢!我,茅一斌,現在要開始追你了!”
洪亮而粗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許星光卻沒有再回頭。除了那逐漸模糊的嘈雜人聲,周圍森然而又幽靜。身後的片場燈光已滅,兩旁的路燈剛才被茅一斌給掐了,許星光一邊走一邊想:她今天這麽不給面子地拒絕了茅一斌兩次,明天可能在這個劇組就待不下去了——茅一斌是副導演的親侄子。
她得盡快找到下一個活。
夜色已濃,夜間的寒氣比白天更為強烈,許星光搓了搓手,呵出一口白氣,一只手收緊自己身上的外套,另一只手用手機打着手電筒快步向前走着,因為怕黑,一步都不敢停。
這麽漆黑的夜,天上連幾點碎星都沒有。這麽黑,許星光擡頭望了望,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白天遇到的那個男人。
“莫名其妙。”
許星光小聲地責罵自己,晃晃手機上的手電筒往前照了照讓前方的路更清楚了一點,又繼續攏着外套快步向前走着。
這連星辰都沒有的漆黑沉夜裏,手電筒的白光明晃晃地刺進了黑暗,來勢迅疾,幾乎不給任何過渡的餘地,卻在照出不遠後柔柔地融入了夜色,化作一道清冷的冬風。
…………
第二天的許星光沒有等來被劇組開除的消息,卻等來了一位踩着高跟穿着套裝,跟自己在這部劇裏扮演的角色如出一轍的秘書小姐。
許星光坐在劇組的小板凳上,擡頭仰視着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足有一米八的秘書小姐,只見秘書小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禮貌而溫和地說:
“許星光小姐您好,我是新嘉傳媒總經理的秘書,可以借用您十五分鐘的時間跟您聊一聊嗎?”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