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震動
楊昔也終于有些明白司馬流豫為何會給他下那樣的命令了,俞喬……很有可能是某個隐世家族不世出的絕世天才!
這等心智和謀算,才讓司馬流豫這樣的人都選擇,得不到就毀滅!
讓她成長起來,會很可怕,非常可怕!
這一步步走來,她看似勇武莽撞,不知天高地厚,任意妄為,然回過頭再去看,她該是步步謀算,殺誰俘虜誰?都是有一番選擇的……
他們這些人相聚于此,看似和和睦睦,交情匪淺,但其實關系脆弱得可怕。
她帶着他們昨日的作為,已經徹底将水攪渾,将天捅了個大窟窿!
趙國的形勢會更複雜,但這種複雜未嘗不是機會,而更重要的是,借由此,紛亂的火種已經在列國種下。
幾乎難以想象,俞喬這一番作為,會給這天下帶來何種變化!
她将形勢看得這般清楚透徹,甚至他們個人間的交情深淺,也能通過……他的反應來判斷。此時回想,他們不經意間,不知透露了多少東西與她知道了。
楊昔的雙拳不自覺緊握,一時間喘氣如牛,目光瞪向,被謝昀差使,正幫他洗披風的俞喬,又覺幻滅。
但眼下最該惱怒最該恐懼的人還不是他,而該是謝時,畢竟這次“狩獵”的發起人是他,那些人出事的地方也最靠近他封地的邊界,誰死了,他都掙不開關系去。
俞喬完全不需要針對謝時去設計奇襲,她只要讓楊昔這樣身份的人,在這片土地上死的夠多就可以了。
“完了,完了……”得到消息,已經過去很久,但謝時身體抖動的頻率,還是差點讓他從馬上颠下來。
他實在想不明白那楊昔到底在做什麽!為什麽要殺晉國的三王世子?為什麽要殺吳國的赫連峻……他瘋了嗎!所有得到消息的其他“貴人”無一例外都是這樣的疑惑。
“鄭大,你說,這要怎麽辦?”
謝時臉上的肥肉因為恐懼和憤怒,微微顫動,讓他看起來猙獰而懾人。
鄭大鎖眉,無言以對,他還在思量,被殺的人,每一個都牽連甚廣,并不是他能輕易決定的。
“若非你慫恿,本王也不會請來這麽多人!”
他弄丢了八弟已經讓楚皇惱怒了他,便是玩鬧取樂,也不敢太過分。
但鄭大帶着嘉榮長公主的命令而來,他為了讓嘉榮長公主在楚皇面前幫他說話,這才讓鄭大帶人在篙草原上大肆抓人,甚至受他啓發,發起這種“狩獵”游戲,有了這種種針對俞喬的行為。
聽到謝時這樣推責,鄭大無法繼續沉默下去,
“王爺,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在事态變得更糟前,穩定住局勢。”
“穩定局勢……說得輕巧,如何穩定?”
這鄭大莫非以為他是傻的嗎,若是那麽好穩定,他還愁個什麽?
“王爺,首要是要找到楊昔等人!”
鄭大……甚至他身後的嘉榮長公主,也絕無法預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發生,但事态如何都要控制住,否則他無法和嘉榮長公主交代,而嘉榮長公主也無法和楚皇交代。
“本王會不知道?”現在謝時看鄭大真是哪哪都不順眼,自以為是,自作聰明!若不是記着嘉榮長公主是楚皇的同胞妹妹,是他的親姑姑,他定然要将鄭大殺了洩憤。
“關鍵是……怎麽都找不到!”這行人幾乎是在天亮之後,憑空消失在篙草原上了,這才讓他發愁,他們若是跑了,直接頂鍋的就是他謝時了!
戰火若是這麽燒到了楚國境內,楚皇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他,什麽父子親情,在天下大勢面前,算得什麽。
“李毅,你說,本王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嗎?”想到要面對楚皇的怒火,謝時從心底裏慫了,他也不問鄭大,直接問向了他的心腹李毅。
鄭大看謝時外強中幹的樣子,心中嘆氣,也不再說什麽,他走到一邊兒,看似沉默,其實是在想着如何将消息傳回京中,讓嘉榮長公主有所準備才行。
但傳消息的事情,絕對不能讓謝時知道,否則他命休矣。
且不說,謝時能不能想出什麽好法子摘出自己,俞喬和謝昀就不會輕易放他“出局”。
洗好的披風挂在一枯木的樹杈上,随風飄揚。俞喬甩甩手,坐回謝昀身邊,幫他捏腿。
老軍醫那裏弄來的藥很好用,謝昀腳腕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但連日騎馬,難免氣血不暢,俞喬幫他捏腳,卻不是被謝昀驅使,而是她主動的。
謝昀靠在樹幹上,目光一如既往安靜無比,卻始終都落在俞喬身上。
他突然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哎,天下間能讓他看這麽順眼的少年,可真難尋,迄今為止,也只有這麽一個俞喬了。
俞喬收手沒多久,秦述又扒了一堆衣服,放到俞喬身邊不遠的地方,又遺憾又腼腆地道,“我的披風被人搶了……”
“哦,”俞喬還沒回話,謝昀就輕哦了一下,然後就用那修長的大手,扒拉過那堆衣服,果然在裏面找到一件,花花綠綠的織錦披風,随手就丢給了秦述,“披風……”
秦述下意識就接過,看着這件迄今為止,他摸過的最好料子制作的披風,本來該很高興才對,可餘光掃見屬于謝昀正随風飄揚的那件,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啊。
這件再好,也不是他“喬哥”親手做的啊……
抱着新得的披風,秦述郁悶地閃回一邊兒。他還記得搶他披風那人的模樣,有機會,他一定要搶回來!
謝昀嘴角微勾,一甩手将那堆衣服都抛遠了。
俞喬盤膝坐在謝昀的身側,她目光正對着說話的楊昔四人,沉靜無波,卻莫名讓他們脊背發涼。
“這誰……不會卸磨殺驢吧!”利用他們惹下彌天大禍,然後再卸磨殺驢,殺了他們?
韓伊到現在也沒記住俞喬的名字,但這并不影響,他對俞喬的忌憚。
“不知道,”楊昔冷冷道,就是他也有些懷疑,俞喬會不會做到這種地步。但擔心也沒有用,還不如想想怎麽破局。
“藥王谷的解毒丹,都沒用,這臭果……怎麽這麽可怕,”
池胥人不信邪又不知從身上哪裏摸來一粒藥丸,含入嘴中。
曾穹和韓伊有些羨慕地看着,但也抹不開嘴去要,倒是楊昔經過這兩日,早已放下那些虛無的矜持,直接開口,“給我來一粒。”
“好吧,最後一粒給你。”
池胥人瞧楊昔許久,才不情不願地拿出來,一來是這丹藥确實沒什麽大用,二來……他也聽過楊昔公子的名頭,總覺得他不該落魄至此,關鍵時刻,許能捎帶他一下。
池胥人這麽好說話,韓伊和曾穹都有些傻眼,但他強調了是最後一粒,再去讨肯定是沒有了。而且,他們怎麽都沒料到傳聞裏那麽冷淡的楊昔,也能這麽放得下架子來。果然……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阿喬以後就跟着我吧,”謝昀在俞喬耳邊低語,聲音很輕,卻很鄭重。
俞喬擡眸看了謝昀一眼,頭一歪,靠到了謝昀的肩膀上,“再說吧。”
“好……”原本有氣不順的謝昀,被俞喬這一靠,就給靠順了,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靠到他身上來。沒什麽旖旎的意思,最多只能算是對他的認同。
謝昀眉梢微微挑起,卻是對自己九曲八彎心思的莫名。
難道這也是他當“影子”多年的後遺症之一?啧……
一夜過去,虧得秦述“不辭辛勞”從死人堆裏扒來的那些衣服,才沒讓沒了內力加持的楊昔等人凍死在篙草原上。
又冷又餓,他們從出生到現在,才算對饑餓和寒冷有了真正的切身認識。
俞喬謝昀等人也沒多好受,不過他們基本習慣了這樣的風餐露宿,睡醒之後,精神奕奕,該幹嘛幹嘛。
“不介意告訴我,你接下來要做什麽了吧。”
楊昔風度不再,行走在寒涼的晨風中,瑟縮如一只凍鹌鹑,這絕對是他這輩子最糟糕的經歷,沒有之一。
“等……”許是昨夜睡得不錯,許是心情确實挺好,俞喬說這話時,沉靜的雙眸多了一抹奇異的風采,叫他……看愣了。
楊昔回神,羞惱猛然蹿上耳根,他恍若受驚,連連倒退,而後坐了下來。
其他人都以為楊昔是因為俞喬輕飄飄的話,吓到,但謝昀他看得清楚,楊昔應該是在惱怒自己對一個少年驚豔到看呆的地步吧。
“哼……”不知死活!
楊昔垂眸再擡眸,看向俞喬,目光淩厲而震動,猜到是一回事,但真被證實了,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瘋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會有什麽後果?”
俞喬還未回話,曾穹和韓伊一左一右拉住楊昔,他們怕楊昔這不管不顧地發作,惹惱了俞喬謝昀,殃及池魚,連累到他們。
但同時,他們的耳朵也都豎了起來,楊昔到底猜到了什麽?證實了什麽?讓他這樣受驚,這樣反應啊……他可不是什麽沒見過世面的人啊。
“知道,那又如何?”俞喬坐直身體,無謂楊昔的質問。如若可以,她也不會想做到這種地步,但一切……都是被逼的,他們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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