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老友記&舊戲碼

賈孜百無聊賴的趴在酒樓的欄杆上打哈欠:賈敏到底是沒能跟她一起出來看全城矚目的新科狀元打馬游街的盛景——今天一早,她就被賈母派來的人接回了榮國府,理由也很簡單:府裏有點事,需要賈敏回去一下。況且,二府離得那麽近,賈敏和賈孜常來常往的,根本不用非住在一起。

雖然賈孜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賈母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将賈敏接回去,可怎麽也不會将此事與今天進行的殿試聯系起來:賈代善最近有些奇怪,賈敏回家侍疾也是一個合理的理由。

賈孜和賈敬根本就不關注春闱和殿試的結果:這事離他們太遙遠了——賈珍這一輩子,注定是連個秀才都中不了的。所以春闱、殿試這種事跟他們沒關系——就算是徐氏馬上就再生一個,等到那個孩子能參加春闱的時候,至少得再過二十年。

賈代善倒是頗為關注春闱的結果:畢竟,他看中的好女婿林海可是參加了今年的春闱并順利通過了的。在知道了林海成功的進入了殿試後,賈代善整個人就顯得極為亢奮:到底是林侯的兒子,他看重的人,果然有出息。

只是,賈代善的這種莫名的亢奮卻令賈赦、賈孜等人擔心不已,暗中商議良久:要不要請個太醫回來,給賈代善診個脈看看。

所以,賈母突然派人來接賈敏,賈孜第一反應就是:賈代善的病又嚴重了。在拉着賈敬風風火火的跑了一趟榮國府後,賈孜才在賈敏羨慕的目光中,晃晃悠悠的出來,到酒樓赴馮唐的約。

只是,賈孜人雖然出來了,可還是有些心不在焉:賈代善那老頭到底怎麽了,該不會是有什麽隐疾吧?

“喂,”一旁的馮唐踢了賈孜一下,好奇的道:“想什麽呢,想得這麽認真?說出來給大家樂呵樂呵。”

賈孜撇了馮唐一眼,看看樓下道路兩旁熙熙攘攘的圍觀百姓,聽着旁邊那不絕于耳的叽叽喳喳之聲,嘟着嘴:“真不知道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去天橋看耍猴呢!”

“天橋啊!”馮唐與杜若暧昧的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就連衛誠和陳瑞文的臉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唐唐,”賈孜眯着眼睛,威脅的看着馮唐,笑眯眯的道:“我好像很久都沒有去拜會馮老将軍了。”

聽到賈孜的話,馮唐一個高兒就蹦了起來:“別別別,我的小祖宗哎,你可千萬別。老爺子年紀大了,讓他那麽累可是不對的。”馮唐自然能夠聽明白賈孜話裏的意思。雖然他自覺最近沒犯什麽錯誤,可是架不住老爺子向來都願意相信賈孜的花言巧語呀!重要的是,這萬一老爺子看到了賈孜,再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他下半輩子可怎麽過啊?

杜若一臉壞笑的看着馮唐:“讓馮老将軍那麽累是不對,不過嘛……”

“阿孜從來都善解人意、尊老愛幼,”陳瑞文想也不想的接着說道:“所以馮老将軍的事她一定是願意代勞的。”

賈孜晃了晃拳頭,一臉笑眯眯的模樣:“那可不,我向來都尊重長輩……”

馮唐、杜若聽着賈孜毫不臉紅的自誇之詞,心裏不約而同的說了一個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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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察覺到朋友們的眼神有異,賈孜眉毛一挑,目光銳利的看着幾個人:“我說得不對?好,那我現在就問問馮老将軍去。”說着,賈孜一副打算從欄杆旁站起來的模樣。

“別呀,別呀。”馮唐連連擺手,嘆氣道:“阿孜,你說你怎麽還這個脾氣。身為朋友,我真是為你着急。”

衛誠翻了個白眼,直接向後退了一步,又擡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阿孜,你下手利落一點,血別濺我身上。”

“小衛子,你……”馮唐氣呼呼的看着衛誠:“陰險。”

“缺德。”杜若也跟着補充了一句。

陳瑞文接着補充道:“不仗義。”

“沒義氣。”賈孜也來了一句。

“唉!”馮唐嘆了口氣,總結性的說道:“認識這樣的損友……”

幾個人同時跟上馮唐的動作,手捂着額頭望天,生無可戀的搖頭:“不幸啊!”

衛誠笑眯眯的攤開手,一副随你們怎麽說的模樣。

“唐唐,”賈孜打了個哈欠,再次趴到了欄杆上:“找點樂子呗,好無聊啊!”

“唐唐,”陳瑞文也學着賈孜的樣子趴到了欄杆上:“找點樂子呗,好無聊啊!”

杜若笑嘻嘻的摟住馮唐的脖子:“你要是找不到樂子的話,我們大家就一起去看馮老将軍,順便跟馮老将軍好好的談一談身為大将軍的後代,應有的理想與抱負。”

衛誠無視馮唐求助的眼神,臉上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模樣,給了馮唐一個“活該”的口型,心道:“明明知道這幾個人是什麽德行,非要來看狀元打馬游街的場景,這回傻眼了吧!”

馮唐撇撇嘴,一副“你當我想啊”的表情。

賈孜幾人自小就是調皮搗蛋的問題兒童,自然是不受那些西席老夫子的喜歡。他們也因為夫子告狀,挨了家裏無數的責罰。因而對他們來說,滿口之乎者也的西席夫子就是迂腐虛弱、百無一用、只會告狀的代名詞,是需要遠離的對象。

只不過,家裏的長輩們卻明顯不是這麽看的,他們還是希望自家的纨绔子孫能夠多與文人接觸交往,多接受一些文化熏陶的。

因此,幾天前,馮老将軍就訂好了這個視野最好的包廂,并揪着馮唐的耳朵,讓馮唐一定要和他的一衆好友來看一看狀元郎打馬游街的場面:這幫小纨绔啊,就應該好好的感受一下什麽叫斯文敗類,不是,是謙謙君子的氣質。

然而這事對于馮唐幾人來說,卻是非常無聊的: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自然是沒什麽可看的——小白臉罷了,尤其是那個将要成為探花郞的小白臉,更是小白臉中的極品。

就在馮唐心裏埋怨着自己老爹的時候,突然眼尖的看到了一個身影,連忙壞笑的拐了拐衛誠的肚子,眼神一個示意,接着就在衛誠的臉上看到了同樣的壞笑:樂子來了。

衛誠和馮唐又偷偷的踢了杜若和陳瑞文一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幾個人心照不宣的彼此看了看,同時無聲的笑了起來。

“公子。”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突然響起,令背對着包廂門口本來還有些犯困的賈孜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人也差一點直接翻下欄杆。

賈孜猛的回過頭,看着意外的出現在眼前的白色身影,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只見來人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身上穿了一身白色孝服,衣料雖不名貴,可也不是便宜貨。她的頭上只帶了一朵白色的绫花,一副弱不勝衣楚楚可憐的模樣,很好的印證了賈孜經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要想俏,身帶孝。

此刻,這位俏姑娘正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注視着賈孜,聲音裏好像能滴出水來:“公子!”

賈孜憤怒的瞪向身邊幾個表面上做出一副鹌鹑樣,心裏正開心的看戲的超級損友,眼神裏傳達着一個訊息:是你們将這個掃把星弄來的?

幾個人同樣動作的聳肩搖頭,一副與己無關的無辜模樣。只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出賣了他們:很明顯,他們是很願意看賈孜被這個虛弱得如同風中搖擺得小白花“折磨”的——畢竟,從小就強勢霸道的賈孜,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胡攪蠻纏、一碰就倒、打不得罵不得的小白花。

更何況,在馮唐等人的眼裏,這朵在天橋下賣身葬父的小白花本就是居心不良的:要不然,怎麽會獅子大開口的直接開價就是一百兩的賣身銀呢?

雖然從小開始,幾個人幹過不少将小白花這樣的人趕出京城的事;可是說實話,這次賈孜、馮唐他們遇到小白花還真是偶然的。

由于賈孜已經很久沒回京城了,現在回來了,自然不能整天的窩在家裏。因此,白天她便到處去玩,而晚上則是跟賈敏打鬧,給賈敏講着各種的見聞,聽賈敏傾訴她的夢想。

那天賈孜正好跟着衛誠、馮唐等人一起去天橋下看耍猴,順便給賈敏買糖葫蘆。可是沒想到剛一進天橋,就看到前方不遠的地方圍了一堆的人。

幾個向來就喜歡看熱鬧的人彼此一對視,趕緊一邊擠進人群中去“看戲”,一邊豎起耳朵,聽旁邊人的議論,很快就搞清楚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原來,這竟然是一出久違了的賣身葬父的戲碼:連年災荒,餓殍遍野,相依為命的父女兩個被迫背井離鄉,到處飄泊。奈何人離鄉賤,父親患病無錢醫治,最終撒手人寰,只留下可憐無助的女兒。女兒實在沒有錢財安葬父親,只能選擇賣身葬父。只不過,她的價碼開得實在有點高得離譜:白銀一百兩。

一般人家自然是不可能拿得出一百兩白銀來買小白花的,她又不肯将價碼給降下來,所以她也只能每天都來這裏等買主。期間,也不是沒有人要幫助她,讓她先将她的父親給安葬了。可是,小白花卻總是擺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拿出不食嗟來之食的姿态,死也不肯接受他人的幫助:要麽慷慨解囊,要麽請勿打擾。因此,她父親下葬的事就這麽拖了下來。時至今日,已經過了十餘天了。

不過,今天可算是有冤大頭終于出現了:竟真的有人願意出一百兩來買她。

賈孜等人一聽就知道,這賣的肯定是存着別的心思的,這買的嘛,肯定也是居心不良的——畢竟,哪家也不會花一百兩買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回家的當丫環的:丫環的調·教自然是越小越好的。

只是,賈孜怎麽也沒想到,這冤大頭竟然是她的老熟人:王子勝。同時賈孜也看清了小白花的模樣:白色的麻衣、柔弱的外表、含淚的雙目頗有一種我見猶憐的味道,此刻她正淚眼朦胧的仰着頭望着王子勝。

“果然有賣一百兩的資本啊!”賈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口說了一句。可是看着面前這兩人那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樣,賈孜怎麽也不願直接如了王子勝的意。

“咳咳,”賈孜咳了一聲,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視,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挑釁的看着王子勝:“王子勝,怎麽,身上的傷好了?”說着,賈孜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腰間的鞭子上,一副十分願意抽出鞭子再抽王子勝一頓的模樣。

王子勝聽到賈孜的聲音直接就是一個激靈,他瞬間竟又感覺到了那遍布全身的疼痛:怎麽又遇到這個活閻王了?

“嗯?”賈孜微微的一揚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子勝,顯然十分願意當着這裏所有人的面再好好的抽他一頓。

王子勝看看自己身邊的護院,膽子大了一點,腰也挺的直了一點。可是奈何他一轉眼就看到了馮唐、衛誠等人的身影,頓時又萎了下來:他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看到王子勝夾着尾巴灰溜溜的逃了,賈孜冷淡的看了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小白花一眼,直接轉身走了。

只是,賈孜怎麽也沒想到,小白花竟然纏上了她。任賈孜怎麽冷落她,甚至連鞭子都抽了出來,她都擺出一副“你是我的恩人,我跟定你了”的模樣。估計也就是她不知道賈孜的身份,否則極有可能“殺”到寧國府去找人負責。

不得不說,雖然穿着绫羅綢緞的王子勝也有幾分人模狗樣的,可是在衛誠、馮唐等人的面前,卻憑添了一副縱欲過度的倒黴相。尤其是賈孜本就是女兒身,卻又偏偏是一身男裝打扮,更是添了一種雌雄難辨的味道。小白花自然是要舍了王子勝,纏上賈孜的。

至于賣身銀:王子勝是給完了銀票才跑的。因此,小白花便一邊收着王子勝的銀票,一邊又纏上了賈孜:每天到處堵賈孜,并且總是用一種纏綿哀怨的目光看着賈孜……

礙于身份,賈孜一直不願意對小白花動手,因此被小白花弄得不勝其煩。再加上小白花那副委屈的模樣,絕對容易引起一些不知情的百姓的同情。這令馮唐等人看足了戲瘾,也很好的證明了衛誠的話:現在你再去買試試?

當然,賈孜這次被纏上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早知道會惹上小白花,她寧願私人出資,吹吹打打的将小白花送入王子勝的懷裏。

看着眼前臉皮絕對夠厚、眼中泛着委屈淚光的女人,賈孜的眼睛一轉,難得的露出了笑臉:既然小白花想攀高枝,那就成全她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出戲大家有沒有一種熟悉的味道?碼字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想到了這樣一出……

小貼士:天氣變幻莫測,大家小心感冒!木子最近就感冒了,天天淨打大噴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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