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真真假假一場戲

宇文池落?

人已經暈過去了。

楚無念咬咬牙,急忙從長簾後離開,身影剛從回廊盡頭消失,巡衛便從她經過的地方路過,她身子一閃,這才避開他們的視線。

回到前廳,她斂去眸裏的慌亂,震驚自若在外面站着。

趙止洵見那抹灰白色的衣衫歸位,這才起身向宇文長策行禮,宇文長策将他們一路送到府門外,方才動身去軍營。

一路上,這人都沉默不語,眉眼間透了些許失落。

“爺都聽了你的話去拜訪宇文長策了,還不高興?”趙止洵眼角微揚,盯着面前悵然若失的人。

聞言,楚無念立刻掩去眉眼間的失落,唇角往上勾了勾,給他沏茶道:“奴婢沒有不高興。”

“那明日回去了?”

趙止洵喝下一口茶水,仔細看着這人極力掩飾的神色。

“嗯。”

她斂眸點頭。

沒有半點不情願。

看她這個樣子,應該在宇文長策的屋子裏沒找到什麽線索。

斂下眉頭,趙止洵收起眼底打量的眸光。

而此刻的将軍府裏,宇文池落的貼身丫鬟婵枝正奮力搖躺在地上的人,“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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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一過,她的小姐就摸到了宇文長策的主屋裏,說要将他戒尺給砸了,讓他以後都沒法再打她!

婵枝攔不住,只好在宇文長策的庭院外悄悄守着,等她出來,可等了好半晌都沒見到人出來,她想偷偷溜進來也沒法溜,那些巡衛的眼神尖利得很,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好大方利落地從角落裏跑出來,讓巡衛去将宇文青雲叫過來。

這會她還沒将宇文池落叫醒,宇文青雲已經跑了進來,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急忙跑過去,“落落,落落!”

連叫了兩聲,宇文池落才慢慢睜開眼,看見眼前的人,她迷迷糊糊叫了一聲,“哥哥...”

接着,便擡手揉一揉自己的右肩頸,“呲——”疼得她直龇牙咧嘴。

恍然間,她才幡然醒悟過來地望向後面的個隔斷處,除了垂挂的長簾,什麽都沒有!

“哥哥,爹爹的屋子裏有人偷溜進來了,我親眼看到的!”她一手抓住宇文青雲的手臂,滿臉急切地道。

宇文青雲神色一緊,“可有看清那人的樣子?”

宇文池落卻搖了搖頭,“我一掀開簾子,就被那人偷襲了,只恍然間見到一抹灰白色的衣衫,其他的便什麽都沒看清了...”

婵枝想起辰時府上來了人,急忙小聲地道:“辰時那會兒,有人來府上拜訪老爺,好像是,是那日跟着公子到後院廂房裏的人!”

“趙止洵?”

宇文青雲皺了皺眉,可那人怎麽會穿灰白衣衫?若是穿灰白衣衫的,他淩厲的眼眸瞬間一亮,吩咐婵枝道:“你帶小姐回去敷藥!”

話剛落,人便跑了出去,只留下一陣涼風。

“哥...”

宇文池落沒來得及出口的話被堵在喉嚨裏,過了一會兒,方才輕喃道:“趙止洵...”

婵枝聽宇文青雲的話,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勸道:“小姐,奴婢帶您回去敷藥。”

沒找到戒尺就算了,還被人打了,宇文池落的心裏不痛快,可這會兒也不想折騰了,輕輕甩開婵枝的手道:“我自己能走!”

逞強得很。

她自小就這樣,婵枝暗暗嘆聲氣,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後面。

城裏的客棧都尋不到人,宇文青雲沉下眉頭思襯一會,策馬朝城門奔去,就在城門處候着。

沒過多久,見到了趙止洵的馬車。

他騎步到馬車前,方才從馬背上躍下,朝坐在車轅上的半雙說道:“我要見你家公子爺。”

聽到聲音,楚無念暗暗皺眉,正想着對策,身旁這人掀開了簾布,對站在下面的人問道:“小将軍有事?”

“我要見你車裏的人。”

他只看了他一眼,眸光便落到身旁這人身上。

“見嗎?”

趙止洵斂眸,看向身旁的人。

看到他這個眼波缱绻的樣子,宇文青雲的臉上閃過一絲狐疑,那人不過就是一個侍從,他還要問他的意思?

“難不成,小公子還想在我家府上住上一兩日?”見裏面的人遲遲不回話,宇文青雲冷聲威脅道。

楚無念立刻掀起車簾,笑嘻嘻地看着底下站着的人回道:“見一面而已,小将軍的身份何等尊貴,奴才怎敢不見?”

臉色變化得如此之快,趙止洵曬了她一眼。

宇文青雲清冷的臉色才緩和兩分,待她下來後,與她走到一旁,他幽聲道:“你不是忠于趙止洵,來北界邊陲是另有目的。”

攥着的手掌心猛然間收緊,偏臉上還不能露出馬腳來,楚無念擡起臉來與他四目相對,“是我偷偷潛入了宇文将軍的屋子裏沒錯,可屋子裏沒東西丢,小将軍可以打我替宇文小姐出氣,但我來北界邊陲的目的,無可奉告。”

眼神堅定,神色毅然,一點怯怕也沒有,完全不似待在趙止洵身邊的樣子。

宇文青雲笑了笑,臉上露出蕭殺的神色,“你可知我是有仇必報的人。”話落,她的耳邊已經刮過一陣冷風,吹拂起她耳鬓邊上的碎發,蕭殺之氣讓她忍不住閉上雙眼。

原以為這人擡起來的手會落到她的右肩頸上,可片刻後仍舊沒動靜,楚無念睜開眼睛,才發現宇文青雲的手被趙止洵鉗制住了,“小将軍要打人,也得先看清她的主子是誰。”

這袒護的語氣,十分明顯。

宇文青雲細細打量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趙止洵,見到他眉眼間依稀顯露的愠怒,他笑了笑,“想不到王爺的身手這麽好。”

總以為這人為文官,身手應該不怎麽樣,兩三招便能将他打趴下了,可這會感受到他在他手腕上使的力道,他便知道,這人的身手一定不差。

“過獎。”

這人也不掩飾,直接甩開他的手,将他身下的人護到身旁,帶着她上了馬車。此刻看着那兩個并肩而走的身影,他才察覺到不對勁。

“王爺就沒什麽想問奴婢的嗎?”

出了城,趙止洵一直都在低頭批閱手裏的文書,沒有想尋她問話的意思,楚無念嗫嗫嚅嚅開口問道。

“只要你不背叛我,其他的事與爺無關。”他漫不經心地回着,連頭都沒擡。

有風吹起簾布的一角,楚無念見到車轅上的身影,眼裏的緊張才褪去半分,這人說的沒錯,他連半雙的事都沒問過半句。

“奴婢不會背叛王爺。”

想起趙止洵救了她一次又一次,她自言自語道。

輕飄飄的一句話,不知是說給她自兒聽的還是說給他聽的,總之就落入了他耳裏,讓他沉下去的眉目一點點亮了起來。

回到長安城裏,讓半雙也跟着她進親王府裏不太合适,楚無念只好讓她先回當鋪裏。

半雙還沒來得及問她一句,馬車已經朝親王府而去。待馬車看不見了,她才收回眸光,只好等着下回見到楚無念再問。

人一進麒麟院的門,崔嬷嬷便來到蕭氏跟前禀告,“老夫人,人回來了。”

“走吧。”

蕭氏沉眉,拿好手裏的佛珠。

崔嬷嬷颔首,将人推到麒麟院裏,見蕭氏忽然過來,楚無念心尖顫了一下,沒有一絲猶豫,她直接跪到她面前,低頭道:“是奴婢違了誓言,老夫人想怎麽責罰都行!”

話裏帶着愧疚。

是個好孩子。

蕭氏卻沒罵她,朝她伸出手去,“不是你自己要回來的,是這人硬要将她帶回來,怪不得你。”

看到她布滿皺紋的手,楚無念愣了愣,緩緩擡起頭來怔怔看着她,“您,您不打奴婢?”

“呵呵呵——”

蕭氏被她的話逗得笑出聲來,憐愛地看着她,溫聲問:“你就這麽喜歡被打?”她還沒見過主動要找罪受的。

她撓撓頭,臉上露出腼腆之色,這才握上她的手從地上站起來。

趙止洵站得筆直的,眼帶溫柔地看着這人生怯。

蕭氏擡眼看向他,他看林初音的時候,可沒有過這樣的眼神,末了才開口道:“既然我攔不了你們,洵兒,你該去跟音兒道個歉。”

當初她揚言要他娶林初音,這會事情鬧成這樣,他該去跟人家道個歉,方不失家門風範。

“兒子明白。”

趙止洵畢恭畢敬低下頭,覺得這回一回來,蕭氏像是變了不少,想來,當初他使計将趙懷甫救下來是對的。

再在他的院子裏待了一會兒,蕭氏才離開。

人一走,趙止洵便将這人拉到隔斷處後面,指着榻上的衣裳道:“上回爺沒見着你穿女裝的樣子,這會總算得換上了吧?”

楚無念低下頭去,才發現那件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正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這人的榻上,十分的醒目。

她眸光顫了顫,抿抿唇點頭。

這人才放下簾布,在外面候着。

雨堂悄悄走出去,将門帶上,秦天知道趙止洵回來了,剛想上前敲門,被雨堂攔了下來,“若是沒要緊事,就別叨擾主子了。”

秦天皺皺眉頭。

“無念姑娘也在裏邊呢。”雨堂朝他湊近,輕聲道。

這下,秦天才乖乖到長廊下守着。

等了好半晌,楚無念才從簾布後面走出來,一身百蝶穿花的衣裙的,靜靜擺在趙止洵的眼前,金蝶的翅膀在輕輕扇動着,襯得這人的眉眼一陣亮晶晶的,宛若天上的繁星一般閃耀。

“天上的繁星都沒你好看。”趙止洵的墨眸間勾出笑意來,走上前将人摟入懷裏,學着她的樣子“吧唧”一下親在她的額角上。

“王爺是把奴婢的樣子都學了個遍啊。”這人摟着他的腰,擡起頭來揶揄他一聲,不僅舉動學她的,連話也要學她的。

“喜歡。”

他摟緊她,嘴裏輕飄飄吐出兩個字,尾音卷着一絲寵溺。

楚無念任由她抱着,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明日要不要奴婢陪您去?”

“不用,你在府中等我回來就好。”

趙止洵揉着她的臉頰,目光沉着。

“也是。”

這人是高高在上的洵親王,而她不過是個小丫鬟,去了只會給他添麻煩,她覆到他懷裏,臉貼到他的衣衫上,感受這人身上的溫度和跳動得厲害的心口。

次日趙止洵一出門,楚無念也出了府門,這回她不用再翻牆出去,正兒八經地從府門出去,下了臺階就去司馬修的府上。

沒在宇文長策的屋子裏找到線索,她只能兜回長安城,來司馬修的府上查查看。

半雙料到她會到這來,一早就在府外候她了,此刻見到她過來,急忙小聲喚她,“小主,小主。”

楚無念斂眸,朝她跑過去問,“你怎麽會在這兒?”

“前兩日小主沒在将軍府裏找到線索,如今只剩這司馬府了,奴婢猜想您一定會尋着機會過來,便過來候着了。”

半雙咽下喉間想問她的話,爾後才開口道:“司馬大人一早便出去了,我們這會進府想來不會被發現。”

她一來沒多久,就見司馬修從府裏出來,坐上馬車走了。

這會楚無念也過來了,她們正好可以溜進府裏。

“嗯。”

楚無念利落地點頭,躍上高牆。

半雙跟在她身後躍上去,二人一同往司馬修的主屋而去,好在楚無念之前跟趙止洵一起來過他的主院,她們在府上繞了沒多久,便尋到了他的主院。

半雙在外面把風,楚無念鑽了進去。

屋裏的物件都十分簡樸,與趙止洵的屋子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上回來的時候楚無念沒有仔細瞧,這會才發現區別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可見司馬修為官清廉,是個忠心正直的好官。

小心翻着他的物件,楚無念想起蕭氏說的話,他與趙順然和宇文長策都是效忠于周文王,怎會鬧到如今這副地步了呢?

桌上的文書擺放得整齊,楚無念翻了翻,見沒有稀奇之處,剛想将翻開的文書都收好時,一張畫像從書頁裏飄落了下來,落到地上,辰時的曦光灑落到上面,映出上面的畫像來。

這人...

好眼熟。

楚無念的心跳了一下,仔細凝着畫紙上的人,片刻後雙眸猛地睜開,畫像邊上還落了幾行小字。

舊處光陰不複存,

流莺短語起紛紛。

真真假假一場戲,

雲淡風輕餘清歡。

一首詩?

莫非畫紙上的人,與司馬修有前塵往事的糾葛,手心一涼,楚無念急忙将畫像夾進書頁裏,忙不疊打開屋門溜出去。

見她神色變幻從屋裏出來,半雙以為是有了進展,急忙在前面把路,二人一同溜出司馬府。

“小主,可是尋到九殿下的物件了?”尋了個沒人的角落,半雙才停下關切地問。

她驚惶失措的神情才緩和下來,看着眼前的人搖搖頭,“沒,沒有...”

她的臉色,與剛進去那會兒差別實在太大,半雙的鼻子都酸了,握着她的手哭着,“沒事,奴婢相信九殿下一定還活着!”

半雙咬着唇,眼神裏的堅定跟當初的一樣,一點也沒變。

“哎呀你別哭,不是這個,長朝我還會找的,但他不是司馬大人救走的,以後這司馬府,你別再來了。”

若是沒見到畫像之前,楚無念還會懷疑魏長朝的失蹤與司馬修有關,可方才見到畫像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他是不會救他的。

楚無念擦去半雙臉上的淚痕,叮囑她一聲。

這下,半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她傻裏傻氣的點下頭來。

回去的路上,都快要與她分開了,半雙才鼓起勇氣問她,“小主,您是不是也喜歡那位王爺?”

此去一趟北界邊陲,半雙能看得出來趙止洵對楚無念流露出的情意。

“如今待在他身邊,我才有機會尋到長朝,等尋到人,若是我還能待在他身邊,就一定會留下來,可若是生了變數,我便也不會強求。”

經歷過生死的人,她很會分辨事情的輕重。

有些東西該抓的時候就抓,該舍的時候她也會舍。

“那奴婢便放心了。”

半雙深吸一口氣,叮囑她小心些,便蹦着回了的當鋪。

趙止洵去到定國公府上時,裏面正熱鬧着,司馬修,張臨沖,蔡正都在裏面,同林湛德商議事情,一看這些人的陣容,趙止洵便知道是公孫宇的案子,他沒打算參與進去,回了他們的施禮,他直接往後院而去。

林湛德擰眉,知道他是來找林初音的,匆匆與那幾位大人告別一聲,急忙跟上趙止洵的腳步。

“小姐,小姐,那好像是王爺?”鵲枝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衫,林初音擡起頭,見到那眼光潋滟着光華的人朝自己走來,毫不客氣地輕哼一聲,起身離開。

鵲枝呆了呆,這才跟上她的腳步。

“林小姐,本王今日來是跟你道歉的。”趙止洵的語氣沒有之前的冷,相反的,還帶了幾分恭謙。

不像他。

林初音跺跺腳,雙腳還是不聽使喚地停了下來,等着這人繼續往下說。

趙止洵揚起眉頭,繼續道:“之前家母曾與你許諾過,要讓本王娶你回府,可本王并未應下此事,害你苦苦等待,本王替家母向你道歉。”

話音,是誠懇的。

林初音臉色慌了慌,她還沒見過趙止洵這個樣子,眉頭擰得更緊了,臉上也現出焦意來,她寧願他罵她,也不想聽到他朝自己道歉。

如此一來,今後她再想靠近他,都沒借口了。

“正琅哥哥,你,你不要趕音兒走。”林初音跑上前,抓着他的手臂,整個人急急的。

嘴裏明明想說很多話,卻只能說出這一句來。

趙止洵卻将她的手拿下來,往後退了一步,“還請林小姐自重。”話音和神态,依舊和剛才的一樣。

既沒有兇她,也沒有嘲諷她,恭謙自得,禮數到位的舉動,讓她覺得他忽然離得她遠遠的,她想抓也抓不到了。

“不,不要,音兒不要你離開我...”

她不敢說得大聲,只敢弱弱地求着,怕把他激怒,一激怒他他就會走的,毫不留情。

“恕本王失禮。”

她不肯松口,愛哭鬧,這是她出身于高門大戶帶來的習性,可趙止洵已經道完歉,不會再多留。

之前有多絕情,這會也一點不含糊。

“正琅哥哥!正琅哥哥!”林初音不聽他的話,硬要跑上去,被雨堂一把攔下來,将她與趙止洵隔絕。

她大聲哭鬧,拍開雨堂的手,可一點用也沒有,眼看着那抹烏檀色蟒袍離自己越來越遠。

“松開你的手!”

趕來的林湛德,走上前一把将雨堂推開,臉上盛着怒氣,透着冷意的眼眸瞪着他。

雨堂神色一凜,急忙離開。

“正琅哥哥...”

林初音哭得在林湛德的懷裏掙紮,林湛德将她抱緊,柔聲勸她,“音兒聽話,他不要你自會有別家的男兒要你,我的女兒這麽優秀,他瞧不上是他沒福氣!”

林湛德雙頰上的肉,被氣震得一顫一顫的。

“可是女兒只想要他,只想要他...”林初音撲在他懷裏,聲音透過他的衣衫,漸漸變弱。

趙止洵八歲便入了朝堂,在大周局勢最動蕩的時候力挽狂瀾,以一人之計幫助周文王平定天下,是朝堂上的臣子無法匹及的,也就是八歲之後,他便成了洵親王,輔政兩年,便坐上了輔政親王的位子。

四書五經,戰術兵法,陰陽八卦,但凡是論及謀略的,沒一樣是他不精通的,林初音便是在那個時候識得他的,加之蕭氏對她的喜愛,她每次去到麒麟院中,都看到趙止洵在啃那些書,他不願被人打擾,她便遠遠看着。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才發覺自己到了出嫁的年紀,便一心想着要嫁給他,這一等便等到了現在。

等到好不容易以為能将遠遠望着的人抓在手裏,卻連手都沒碰到,又眼睜睜看着這人離她而去。

花開枝頭添喜樂,

花殘零落黯傷魂。

哭着哭着,她在林湛德的懷裏睡了過去。

回到麒麟院裏,趙止洵遠遠的就見到那人站在廊下等他,二月初的春風吹過她的臉頰,缱绻出一抹動人的漣漪。

這才是他想要的。

涼小小 說:

想知道畫像上的人是誰,投鑽即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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