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聚會

顧若離将劉柏山扶起來:“你一心為槐書,并沒有不對,二當家不必如此。”她說着一頓,對衆人道,“既然槐書沒事了,就是皆大歡喜,談什麽賠罪不賠罪的。”

話落,她怕衆人再說,便朝槐書招招手:“你好了嗎,讓我看看!”

槐書蹬蹬跑過去:“姐姐。”

顧若離蹲下來給槐書號脈,張丙中一看立刻跑進房裏給顧若離搬了個椅子出來:“霍大夫坐!”

顧若離道了聲謝謝,抱着槐書坐下來,過了一刻她笑了起來:“藥效不錯,我再開幾貼調養鞏固一下,就沒事了。”

“霍大夫真厲害。”張丙中嘿嘿笑着道,“我可是一年多沒見着這麽就機靈的槐書了。”話落豎着大拇指,“你哪是大夫啊,你簡直就是神醫啊,大周年紀最小的神醫!”

顧若離向來不擅這些,只得抱着槐書笑笑。

“丙中說的沒有錯。”衆人笑着道,“霍大夫讓我們見識了,這世上人有沒有本事,和年紀出身沒有關系!”

顧若離莞爾,忽然想起什麽來,轉眸去找,就在人群之後看到了趙勳。

他抱着臂淡然的立在門口,望着她眉梢微微一挑。

顧若離神色無波,回了視線不再看他!

“擺宴。”司璋粗大的嗓門,震的房頂都顫了幾顫,“今天我們三喜臨門,這麽好的日子,不醉不歸。”

“好!”衆人高喝,神情高漲!

劉梅帶着幾個婦人擠了進來,從顧若離手中将槐書抱下來:“別壓着霍神醫了,自己去玩吧!”

槐書乖巧的點着頭下來,卻不肯走。

“你們也都走吧,一個個嗓門大的吓人,回頭把霍神醫驚着了,我找你們算賬!”她一改先前的疏離質疑,将顧若離護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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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笑了起來。

這些人不管多惡,可對于自己人,卻是熱心熱血的,顧若離看着一院子的人心頭微軟,随着笑了起來!

趙勳靜靜看着,視線落在她的面上,依舊是以前的樣子,暗黃的面色,醜陋的紅疤,可那雙眼睛蓄着笑意彎成了月牙兒,宛若星辰一般,熠熠生輝,璀璨奪目。

他想到那天在院子裏她說話時的神情……

淡淡勾唇,回房關門,安靜無聲。

“霍神醫,你來的這些日子,我們大家都對你有誤會,也沒有好好招待你,還望你原諒!”劉梅扶着顧若離,“今兒大家解除了誤會,往後都是一家人,你也不要客氣,有什麽事有什麽要求盡管和我說!”

除了能安全離開,她對他們并沒有什麽要求,顧若離笑着搖了搖頭。

“成!現在不說這些。”劉梅和幾個婦人拉顧若離起來,“我備了熱湯,還找了幾件新衣裳,你随我去,我給你捯饬捯饬。我們都是粗人,也不知道怎麽樣表達謝意,你可不要嫌棄!”

給她換衣服?顧若離低頭看看自己的穿着!

“都滾,都滾,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劉梅轟着大家,“我陪霍神醫去我家。”

話落,大家笑着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情緒高昂的說着話:“往後有霍神醫在,就沒有張丙中那小子什麽事了,我們也不用怕被他坑的吃錯藥了。”

“我什麽時候讓你吃錯了。”張丙中跳起來,笑着道。

衆人大笑,相繼散開。

顧若離被劉梅半拉半扶的去了她們家,幾個人忙活着将她按進浴桶裏,又是沐浴,又是梳頭,裏裏外外的恍然一新!

“臉上要是沒這疤,霍神醫肯定是個美人!”劉梅惋惜的看着顧若離的臉,“你醫術這麽好,這疤就去不掉?”

顧若離擡手摸了摸,看着鏡中陌生的自己,忍不住笑道:“也許能去掉吧!”暫時還不能。

“那你就上點心。”劉梅笑道,“不過就算去不掉也沒關系,咱們這麽多兄弟,往後等你到了年紀想嫁人,兄弟們随你挑!”

“啊?!”顧若離怔住,劉梅掩面笑了起來,拿了梳子給她梳了一個垂柳髻,又覺得成熟了些,改成了雙丫髻,別了一朵黃橙橙的絹花。

聘聘婷婷的自鏡前轉身過來,劉梅幾個人被驚豔了一下。

若不看那道疤,真的是含苞待放,青春少艾。

顧若離無奈的提着裙子随劉梅出門。

“席面擺在祠堂前頭。”劉梅指着村中央,“我們雖是半路認識的,但是大家情同手足,商量了後就将祖宗牌位供在一起了,建了祠堂!”

顧若離順着她的手見過去,果然在村中央看到被刷成灰白的祠堂,高高飛揚的屋頂,還有個碩大空曠的院子,非常大氣。

“晚上你就在那邊吃飯,我釀的桂花酒,一會兒讓人給你送來,不醉人!”

顧若離酒量還成,倒不怕喝酒,她頓了頓問道:“趙公子過去了嗎?”

劉梅笑道:“他已經在那邊了。”話落,打量着顧若離,若有所思的問道,“霍神醫和他很熟?”

熟嗎?顧若離挑眉含笑道:“不熟!”

既然不熟,那就不怕傷她的心了,劉梅暗暗松了口氣,領着顧若離去了祠堂前的院子。

院子裏擺了四五十張桌子,旁邊架着幾個竈,此時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顧若離卻是一眼看到了坐在最邊角席位上,獨自喝着茶的趙勳。

墨黑的衣袍,飛揚的劍眉,冷清疏離的面容,都顯露着他與周圍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

好似感受到視線,他也正擡頭朝她看來……

微微一怔。

顧若離施施然而來,芙蓉色收腰短褂,配着一條草綠色的挑線裙子,下頭是一雙嶄新的芙蓉面挑蘭花的繡鞋。

俏生生立着,應對着擁過來和她打招呼的人們,不遠不近的說着話,從容不迫。

她不知聽了什麽,微微笑了起來,側對着他的臉,光潔細嫩,笑容青澀而可愛。

茶流入口中,趙勳提壺又自斟了一杯!

周身的氣息越發的森涼。

“霍神醫。”司璋引着她往主位上去,“你是貴客,今天由你坐主位!”

顧若離忙擺着手,笑着道:“司老大折煞我了。”看到了不遠處的槐書,“我就坐那邊好了,正好可以和槐書說說話!”

“這怎麽行!”司璋想要留她,顧若離已經自顧自的走過去,笑着和槐書道,“姐姐能坐你旁邊嗎?”

槐書點頭不疊:“當然能!”話落,跳起來給顧若離将長凳拖開一些,“姐姐坐!”

“謝謝!”顧若離失笑,在槐書身邊坐了下來,和他說着話。

司璋還要過去,劉柏山拉着他道:“霍神醫畢竟也還是孩子,你別吓着她了!”

“也對!”司璋撓頭,他總是不記得顧若離的年紀。

兩個人一起在主位坐下,又招呼着村裏頭老老少少落座。

四十幾桌酒席,村裏的女人們幾乎都在竈上或者在自己家裏忙活,能上座的除了一些将近成年的孩子,都全是是健壯的男人,有一些那天晚上顧若離已經見過了。

“姐姐!”槐書扯了扯顧若離的衣袖,隔着七八張桌子指着另外一頭,“哥哥在那邊,我去喊他坐這邊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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