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青行燈本來以為離開了神社，不需要再制作禦守，她和風神大人相處的時間會被壓縮掉，沒想到，到了這裏的第一件事是要探查消息，而風神大人直接點了她的名，也僅僅點了她的名，也就是說外出巡查組裏只有他倆。青行燈對此非常興奮，再次對自己的人類模樣感到滿意和慶幸。

因為探查的消息是從百鬼夜行下手，所以也不怕雅樂知道。雅樂聽說了他們的目的後，表示很樂意幫忙，會從陰陽寮裏下手，為了讓他們信任她，還把她的管狐留在了神社裏。至于鴉天狗，似乎以前就是風神手下負責消息探查的人員，這次幹脆重操舊業，匆匆集合後就飛走了。

說起來是要探查消息，其實要從哪裏着手，青行燈并沒有頭緒，除了第一天去了請柬上所說的地點之外，大概就是每天上街溜達的類型。

能和阿連一起逛街，青行燈非常開心，但是另一方面，她能感覺出一目連的心不在焉。也是，除了她，大家可能都開心不起來。

青行燈搓了搓手指，一鼓作氣地伸出手，拽住了一目連的袖子。

一目連停下來轉頭看她。

青行燈繃着臉沒有說話，更沒敢看他，執拗地順着胳膊一路向下，穿過他抱在一起的手臂，準确地找到了一目連的手，按在他的手腕上。

“拉手。”青行燈小聲說。

一目連配合地放開了交叉的兩臂，伸手反握，右手拉左手。

青行燈滿足了，“走吧。”

一目連看了青行燈一眼想說什麽，而終究沒有說。

青行燈跟上一目連的腳步，看着兩只交握的手，感受手指間的微涼，走過一街一巷，路過木屋矮牆。雖然知道不合時宜，但這就是她想要的踏實，現在就要。說了那麽多次的喜歡，阿連總是全盤接受卻從不回應。可不回應又怎樣，不理解又怎樣呢，拉着手在一起就是喜歡，就是生活。無論以後如何，至少現在可以當成是永遠吧。

也許是直覺吧，她總覺得如果錯過了這次這個機會，以後将會更難靠近。

雖然自己覺得很溫馨，但身邊的人一直沒有講話，沉默太久好像有點怪怪的。

“外面人太多了，拉着手不容易走丢……”青行燈遲到地解釋，“嗯……你……等這次的事情結束後，我們還是要回神社的吧？”

說完青行燈終于不看手了，擡頭看向一目連。然而，就是一句簡單的問話，一目連卻沒有回答，這種情形比相互沉默更為尴尬。

Advertisement

青行燈暗自囧了一下，又把目光收回到左手上。

正當青行燈差不多要以她說話太小聲，風太大，風神大人沒聽見的理由，把這個話題跳過的時候，一目連停下了，主動停下。這一次不是她拽住他的袖子，而是他拉近了她的手，讓她與他面對面。

“你……”一目連撇開目光欲言又止，這條路上的人不多，他倆這樣拉拉扯扯的動作也沒有人注意到。

青行燈低着頭，眼睛盯住腳尖，手上不敢用力，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手上，要是他放開了她，她一定會迅速握緊。

不放，就不放。

“你有這麽喜歡我？”一目連收回目光，終于說了出來。

“有！”青行燈猛地擡頭，激動得眼睛都亮了，恨不得直接撲上去一個熊抱啃上兩口，“特別有，超級有，大大的有，我非常非常喜歡你，阿連，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了！”

一目連看到面前的姑娘因為自己的一句問話就神采飛揚，說不觸動是不可能的。

經過了這麽久的相處，青行燈小動作頻頻，他就是再遲鈍也開竅了，只是……他的顧慮很多，身為風神的職責，不可能将整顆心交付，還有很多他都沒法解釋的疑問，他不想給這個單純天真的姑娘平添煩擾。他試圖将這種新鮮感或者好奇引發的喜歡，轉化為友情、親情，在他發現最近阿青終于不再那麽纏着他的時候，他以為終于成功了，失落的同時也是說好要放下的時候，青行燈剛才的動作，他還是忍不下了。

他不能不承認，自己也喜歡她，無論是被打動，還是出于主動。會因為她的動作和話語而想笑是喜歡，沒看到她會忍不住惦念是喜歡，看到她有危險本能地去護着她是喜歡，喜歡就是喜歡，此時此刻違心地說不喜歡，辜負這顆真心，他不想這麽做。

“好。”一目連說，他不說也喜歡她，只說好的。

“真的嗎？”青行燈激動了，回應了，有回應了，這才是風神大人的風格，簡潔明了，卻不輕易許諾，“太好了！”

一目連頓了一下，用另一只手環上了青行燈的肩，輕輕地抱住。

青行燈沒想到風神大人會有這樣的動作，看似出于禮節性的擁抱，在她印象中的風神大人身上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好嗎，然而，她也不想放開跟風神大人握在一起的手。

“唉，這燈好占地方啊，我不想要了！”

“我幫你拿着。”

“哎？等等等等，再等一會，就一會。”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君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