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悲劇起源(上)
“開着呢?怎麽會不開燈。你怎麽了,玉林,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我三奶奶問。
我三爺爺怕我三奶奶害怕,雖然疑惑,但也不敢再細問下去,于是道:“沒事兒,我就問問,剛才回來路上挺黑的,我怕你大着肚子再給摔倒了。”
我三奶奶卻更加疑惑了:“路上哪裏黑?我看着挺光亮的啊?大家夥兒都在外邊坐着聊天,有的開着燈,有的拿着蠟燭,哪裏黑了。”
我三爺爺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背後直冒冷汗,但好在我三奶奶沒事兒,他也不敢再獨身出去調查把我三奶奶留在這裏了。我三爺爺安撫道:“是是是,我逗你玩兒呢,你先睡會兒吧,待會兒老二就給送來熱水和吃的了,我再叫你起來洗洗。”
我三奶奶還想問什麽,卻被我三爺爺強制性的按倒在床上,只能暫時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我三爺爺卻越想越不對勁,怎麽會呢?明明二人走的是同一條路,為什麽二人看到的景象卻完全不一樣。他再次站在門口向村裏頭望去,果然還是黑乎乎一片,一絲光亮都。
難道三奶奶剛才在做夢?不可能。
難道有什麽東西迷了三奶奶的眼?我三爺爺想來想去,只有這一種可能的不可能性了,因為在我三爺爺當時的認知中,還沒有什麽東西能瞞過他的眼睛。
煞體就是一種“身未動,氣先行”的體格,前文已經說過,煞氣幾乎算是煞體的一種主要感官,及其靈敏,帶有極強的攻擊性,一旦遇上同樣身帶煞氣的東西,一定會最先反應過來,而這些身帶煞氣的東西,就是所有的妖魔鬼怪或者帶有敵意殺氣的人再者就是煞體。
可是直到現在,我三爺爺身上的煞氣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
突然,我三爺爺腦光一閃,難道不是鬼怪而是仙家?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仙家的仙氣是不會喚起他身上的煞氣的,不由得我三爺爺有點兒興奮起來,他看向我三奶奶的肚子,這孩子還沒出生就受到了仙家的款待,真是有福氣啊。
如果真的是仙家的話會是哪列仙班的仙家呢?來這裏又有什麽用意呢?
我三爺爺獨自行走江湖雖然不久,也有兩三年,也經歷過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兒,可就是沒跟仙家打過交道,這下他該怎麽辦呢,如果仙家真的有什麽要求,我三爺爺是該答應還是不答應。
就在他不斷地胡思亂想的時候,不遠處響起了一陣踉跄的腳步聲。
我三爺爺連忙站起身走到門口,遠遠一看,是個男人,似乎喝醉了酒,兩手還提着一大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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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爺爺心中大喜,估計是我二爺爺,于是他連忙迎了過去。
我二爺爺喝的酩酊大醉,一看到我三爺爺第一句話竟然就是一句帶着酒氣的:“老三,聽說你掙錢,掙錢了?給,給你哥哥我,我點兒!”
我三爺爺一愣,但只當是我二爺爺的醉話,沒搭理他,就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暖壺和飯盒,問道:“咱爹還好吧?”
我二爺爺被我三爺爺拽了個踉跄,竟然指着我三爺爺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昧良心的!回來就把咱爹給氣個半死!現在還不給你二哥錢!你回來幹什麽你個小兔崽子!你怎麽不死到外邊兒!老子辛辛苦苦給你送水送飯,連幾百塊都不給我!”
我三爺爺一聽這個心裏就起了火兒,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親哥哥,又多年不見,于是我三爺爺強忍着心中的怒火,道:“我沒錢,我把錢都給咱爹了。你喝醉了,趕緊回去睡覺,什麽話明天再說。”
可是,我二爺爺不但不聽,竟然突然伸手就要打我三爺爺,口中還罵罵咧咧個不停:“你這個有爹生沒娘養的敗家玩意兒!說!你是不是在外邊兒包小老婆了!把錢都給那些臭女人了?”、
我三爺爺向來也是暴脾氣,他能忍道這份兒上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他一把攔住我二爺爺使勁兒一推,我二爺爺就摔了個******墩子,我三爺爺咬牙切齒道:“陸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不要臉的東西,恐怕是你在外邊兒養了些女人沒錢花了吧!”
我二爺爺坐在地上仍舊罵個不停,甚至還哭了起來,邊哭邊罵,聲音越來越大,一副地痞無賴的樣子。
我三爺爺氣不打一處來,掐着腰來回踱:“哎呦喂你怎麽比我還流氓啊!早知道這樣我就該把大黑帶過來,咬死你!”
正說着,估計是他們聲音太大把我三奶奶給吵醒了,我三奶奶一出門看見我二爺爺正正灰頭土臉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搶地,吓了一跳,連忙跑到我三爺爺身邊驚慌失措的問:“這人誰啊,怎麽了?就算人家來要飯你給人家就是了,你是不是又管不住自己打人了?”
我三爺爺本來正在氣頭兒上,聽見我三奶奶這麽一說,又看了一眼髒兮兮的二爺爺,竟怒極反笑,對我三奶奶道:“這是咱二哥,正跟我耍無賴要錢呢。”
“啊?!”我三奶奶吃了一驚。
我三爺爺接着說道:“別管他,熱水和飯送過來了就行了,你趕緊進去吧。他跟我耍無賴,我倒要看看他怎麽跟無賴頭子刷無賴。”
可是我三奶奶卻四下看看,害羞的低聲在我三爺爺耳邊道:“還是別跟二哥犟了,你們兩頭倔驢也不嫌丢人啊?這麽多人都看着呢!”
我三奶奶一說完,我三爺爺又是一個激靈,連忙來回瞧瞧,可路兩邊卻還是黑燈瞎火的一個人都沒有。
我三爺爺皺眉,也不知道是哪路仙人,我三爺爺也不敢造次,怕自己的不好行為讓仙家對自己的印象不好而影響到孩子,于是我三爺爺使勁兒朝我二爺爺踹了一腳,轉身拽着我三奶你進屋去了。
我三奶奶回頭看着我二爺爺擔心的問:“玉林,把二哥就那麽扔在路上行嗎?”
我三爺爺拍拍我三奶奶的頭道:“擔心什麽,他都在這兒住了二十多年了,閉着眼都能回家,不用管他,明天咱們早點兒回家,咱爹摔了一跤。”
一聽這個,我三奶奶連忙關心的問:“什麽?咱爹摔了?是追咱的時候摔得嗎?我都說什麽了!我讓你別走那麽急你偏走那麽急!咱爹怎麽樣了,沒什麽大事兒吧?”
我三爺爺好言安慰了幾句,又幫着我三奶奶洗了洗,擦了擦,吃了點兒東西就讓我三奶奶早早兒的上床休息了。
我三奶奶睡後,我三爺爺稍微收拾了一下也準備睡覺,可剛想把門給找個什麽東西頂上,我二爺爺突然就一頭撞了進來,我三爺爺連忙往旁邊兒一讓,我二爺爺就直愣愣的摔了個狗吃屎,膝蓋也撞到了凳子腿兒上,頓時血流如注,我二爺爺也因此鬼哭狼嚎起來。
我三爺爺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剛脫下來的襪子塞到了我二爺爺的嘴裏,我二爺爺直沖我三爺爺翻白眼兒,捂着自己的膝蓋在地上打滾兒。
我三爺爺指着外邊惡狠狠地低聲問道:“你滾不滾?”
我二爺爺倔強的搖了搖頭,并打算把嘴裏的襪子給掏出來,我三爺爺再次把剛脫下的褲子一把栓住了我二爺爺的兩只手,我二爺爺這下沒法兒動彈了,只能在地上蠕動着幹瞪眼。
我三爺爺拍拍我二爺爺的臉,得意的道:“二哥,既然你不回家,那就在這地上好好睡一晚吧。”
說完我三爺爺就回到了床上,也不管我二爺爺的呻吟悶哼聲,很快就進入了夢境。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三奶奶突然想上廁所,掙紮了幾番之後還是覺得必須得上趟廁所,因為是半夜,我三奶奶有點兒害怕,想叫醒我三爺爺一起去,可是我三爺爺睡得死,推了幾遍也不見他醒過來,于是三奶奶心一橫,就跨過我三爺爺自己下了炕。
好在是個正夏的午夜,月光明亮,我三奶奶在炕頭看見有半根蠟燭就想着點了蠟燭再出去。
可是我三奶奶拿到蠟燭之後,卻怎麽也摸不着火柴,正着急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啪嗒”一聲。
這聲“啪嗒”聲在這靜谧的夜裏格外凸顯,以至于我三奶奶瞬間被吓出一身冷汗,好在她也跟着我三爺爺見識過點兒東西,很快的就冷靜了下來,她轉過身接着月光朝地上一看,竟然是一盒火柴,這時我三爺爺也翻了個身。
我三奶奶大喜,以為是我三爺爺翻身弄掉了火柴,不過怎麽說也有火柴了,我三奶奶連忙扶着肚子蹲了下身去撿火柴。
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去撿火柴,雖然很不得勁兒,但我三奶奶還是沒忍心叫醒我三爺爺。
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保護自己的肚子和撿火柴上,可就在她準備拿起火柴的時候,突然之間她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火柴的旁邊,多了一雙陌生的人腳!
說是陌生,是因為這雙人腳穿的不是我三爺爺的鞋!而是一雙我三奶奶從來沒見過的鞋。
我三奶奶的頭皮都麻了起來,她顫顫巍巍的拿過火柴,甚至都忘記了尖叫。
她一點一點的把手抽回來,腦中快速的思考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又是誰站在自己面前。
難道真的是我我三爺爺?可是他從哪弄的一雙鞋呢?就算是他的鞋,可為什我三爺爺下床的聲音我三奶奶竟然一點兒都沒聽到呢?若不是我三爺爺,那會是誰?流氓土匪?若真的是流氓土匪,那他手中必然拿着刀具,自己不能打草驚蛇。
于是我三奶奶緩緩擡起頭來大着膽子說到:“這位壯士,若你只是想要錢,外邊的手提包裏有,請你放過我們母子。”
三奶奶一邊說着,一邊祈禱我三爺爺快快醒來,可是不僅我三爺爺沒有醒來還打起了呼嚕,甚至對面的那雙陌生腳的主人也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反應。
而這時,我奶奶也終于借着月光看清了那雙陌生腳的主人的臉,我三奶奶驚呼道:“二哥?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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