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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懷疑自己被當孩子哄了。

好吧，不用懷疑，他真被當孩子哄了。

蕭衍拿着那本書晃了晃：“你給我是想讓我把書放到毛毛書包裏嗎？”

“不是，剛放暑假他興奮勁還沒過，那本是精裝本，放他書包裏要麽書被他弄壞，要麽他被書硌，我是想讓你幫他拿着。”淩枝寒說完，準備走出房間時又不放心地問：“你有地方放書嗎？”

“我有。”蕭衍忍不住反問：“在你眼裏我這麽不學無術？”

連放書的地方都沒有？

淩枝寒笑着道：“是我多慮了。”

毛毛的興奮勁一直沒過，吃完蛋糕，本來已經聽話地洗漱睡下，卻在淩枝寒給蕭衍收拾客房時進來：“媽媽，你能給我唱催眠曲嗎？”

毛毛之前沒提過這樣的要求，不過……

淩枝寒微微汗顏：“我唱歌走調，讓爸爸給你唱行不行？”

毛毛又穿着拖鞋噠噠噠地去找蕭衍。

淩枝寒收拾好客房出來，看到兒子房間的燈還亮着，推門進去，果不其然地看見蕭衍柔聲給毛毛唱着催眠曲，奈何催眠曲沒有任何催眠作用，毛毛明顯越聽越精神……

淩枝寒走過去給蕭衍建議：“你會唱《小跳蛙》嗎？唱那個給他聽。”

蕭衍震驚地看着她：“你還讓兒子睡覺嗎？”

“他随我，玩累了就睡了，抒情沒用。”淩枝寒說着，讓毛毛拉着她的手從床上站起來，方便等會兒唱跳。

蕭衍看了一眼攝像頭，倒是很為她的形象考慮：“你不介意把你唱歌走調的樣子公之于衆？”

淩枝寒信心滿滿地說：“《小跳蛙》還好，我經常唱，雖然每次給他唱的本意都不是催他睡覺，但他跟着跳完一遍就困了。”

節奏歡快的歌曲對小學生的體力消耗極為顯著，毛毛躺下的時候，困得連哈欠都只打了一半，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兩人走出兒子的房間，關了燈。

由于蕭衍只在這裏住一晚，真人秀的主角又是孩子，所以主卧和客房都沒裝攝像器材，淩枝寒帶着蕭衍走到門前時，他問：“我能不能跟你說幾句話？”

這是避開攝像器材的意思。

淩枝寒點點頭，摘了麥克風關掉，蕭衍也關掉了自己的。

“你看起來很累。”兩人走進客房，蕭衍說了這樣一句似乎無關緊要的話。

淩枝寒揉着肩膀微微打了個哈欠說：“是有一點。”

作為維持事實婚姻不到一年的夫妻，蕭衍對她的了解同樣深刻：“你一緊張就喜歡玩游戲，緊張了一天就容易困。”

淩枝寒僵硬地放下手，沒接茬，蕭衍繼續道：“我看見你的賬號上線了，除去接毛毛的時間，你幾乎打了一天游戲。”

為了準備劇本，她的那個游戲賬號幾乎荒廢了一年，今天突然上線，怎麽看都是反常。

淩枝寒想了想，選了個聽得過去還算靠譜的說法：“有攝像頭，而且你要來，我怕我沒忍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又或者沒忍住想揍你，緊張得不行。”

蕭衍聞言倒是一副很大度的任她處置的樣子，笑着說：“這裏沒有攝像頭，你可以揍了。”

淩枝寒難得因他的玩笑而笑了笑：“困，明天再說吧。”

蕭衍輕聲道：“明天我就走了。”

“那就走吧。”淩枝寒無所謂道。

氣氛有些微妙，淩枝寒擡頭看向蕭衍——客房的燈光很柔和，落到他臉上，增添了朦胧的質感，像極了兩人初見時，她帶着一丢丢粉絲濾鏡時看他的樣子。

他的顏值和身材保養得一如當年，明星這個職業是真的很适合他——淩枝寒暗暗想道。

“我們離婚一個星期以後，你在微博分享了一首歌。”蕭衍的話讓她渾身一凜，困意都跑沒影了，她聽蕭衍接着問：“那是什麽意思？”

凜意過後，淩枝寒不禁覺得好笑：“不是有那麽多人分析過了嘛，我覺得那首歌的歌詞用來形容你很合适啊——你沒看到這個說法？我特意點了贊的。”

他擡眸：“哪一句？”

“每一句啊，”淩枝寒邊回憶着歌詞邊說，“‘似花瓣獻技，叫花粉遍地’……你粉絲怎麽說的來着？行走的荷爾蒙，走到哪裏，都有人對你心馳神往。

“‘一吻便颠倒衆生’，粉絲看你的吻戲跟瘋了一樣，見不得你吻別人，又忍不住一看再看，還有……”

蕭衍聽到她的誇獎卻并未有多得意，似在壓抑着某種情緒：“在你眼裏我這麽有魅力？”

“那當然是有魅力的，不然我當年為什麽會喜歡你？”淩枝寒笑着說：“我總不能喜歡一個一無是處的混蛋吧？”

對于蕭衍的優點，她從不吝啬贊美，即使離婚以後也是。

蕭衍問：“現在也還有魅力嗎？”

淩枝寒望着別處敷衍道：“別談這個話題了，好嗎？”

蕭衍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為什麽不能談？”

淩枝寒感到一陣無力：“蕭衍，我們已經離婚了。”

蕭衍問：“你認為我們之間再無可能了？”

淩枝寒收回視線，反問道：“那你覺得呢？你覺得我可以像你的觀衆和粉絲一樣，只靠着你的作品和精致的容顏過活嗎？你覺得我能什麽都不在意嗎？與其這樣你幹脆把我殺了算了！”

這句話簡直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她的眼睛在燈下閃爍着淚光，蕭衍看到，心中閃過一絲疼意，下意識地想伸手抱她，結果被淩枝寒推開：“不用，我沒事，我能自己處理。”

蕭衍沒再堅持，退了回去，和她保留着适當的距離：“我似乎不該問這個問題。”

“是啊。”淩枝寒拂去眼角的淚，“我不喜歡在別人面前暴露我軟弱的一面，哪怕是在你面前。”

哪怕她知道蕭衍從來不會拿她的軟肋要挾或刺傷她，她也不喜歡這樣，他們以前在一起時都是很平等的關系，加上他們性格相投，相處起來令人感到極為舒适。

如今這個局面是兩人共同選擇的結果，無論發生什麽都該接受。

淩枝寒最終說道：“我不想讓毛毛明天起來的時候發現我哭過，睡吧。”

淩枝寒拿上麥克風從客房出來，走回的卻是書房。

她知道經過剛剛那場談話，她已經困意全消，睡是不可能睡着了，還不如找點事做。

淩枝寒在書桌前坐下，手機屏幕亮起，高中同學兼好友周薇潔發來消息：好呀好呀，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們聚一聚？

這條消息是在回複淩枝寒之前的詢問，因為下一部劇本的人物可能會涉及到財會，她這個學會計出身的好友表示願意給她提供專業指導。

蕭衍提前一天過來接毛毛，等明天父子倆一起去了仙霖，她倒是可以慢慢收拾回老家的行裝了。

淩枝寒拿起手機打出一句：我周六回家，休息一晚，周日陪你出門逛街，有什麽想吃的？我請你。

周薇潔回了一個挑眉陰險笑的表情：等着！我去看看有什麽新店開業，巨好吃又巨貴的那種！吃窮你！

淩枝寒找了一個展示空空蕩蕩的錢包表情發過去：嗯，你看着辦。

周薇潔不為所動：這年頭誰用現金支付，有本事給我上支付寶餘額截圖！

淩枝寒又去找看起來比較慘的支付寶餘額截圖，就這麽和好友進行了長達半小時的無營養對話。

姚筠也在此時發消息過來：你老公明天什麽時候走？

似乎想想又覺得這個稱呼不對：你前夫明天什麽時候走？

想想還是不對：你那個出了軌的人渣前夫明天什麽時候走？

淩枝寒默默打字：別撤回了，我都看見了，他大概上午八點走。

姚筠發了個害羞的表情：我這不是怕被攝像頭拍到嘛，我這個人很低調的，那我明天中午去你家蹭飯。

淩枝寒想到小龍蝦還剩半盆，問姚筠：小龍蝦吃嗎？

姚筠幹脆利落地回了一個：吃！

淩枝寒跟姚筠讨價還價：來的路上幫我帶杯西瓜汁。

姚筠繼續幹脆利落地回：好！

她和周薇潔的談話也接近尾聲，周薇潔最後說了句：晚安。

結束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淩枝寒放下手機，調亮桌上的燈光，看了一會兒專業書，腦子裏突然來了靈感。

她動了動鼠标發現筆記本電腦已經被她關了，也懶得再開，順手拿起紙筆開始手寫，有時候會停下來想想措辭。

她還不知道這段話或者這句臺詞會用于哪個角色身上，只是覺得十分契合筆下這個故事：

我愛這個城市，它繁雜且細致的規則精準地覆蓋到每一處所能掌控的區域，讓人際間的交往反而更加簡單直接、高效明朗，讓我得以用節省下來的大腦空間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

我并非冷血，也不是不近人情，我只是想把自己溫柔的心思和細膩敏感的情緒留給我唯一或幾個的朋友，哪怕他們不能理解我，也不會高高在上地來指責我的不是。

——接下來就沒什麽思路了。

淩枝寒合上筆，打了個哈欠，終于感到幾分困意。

嗯，差不多可以睡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分享的那首歌歌名是《處處吻》，林夕作詞，雷頌德作曲，楊千嬅演唱，我把歌詞貼這裏：

你愛熱吻卻永不愛人

練習為樂但是怕熟人

你愛路過去索取見聞

陌路人便特別有份好感

你熱愛別離再合再離

似花瓣獻技叫花粉遍地oh~

你在播弄這穿線游戲

跟他結束他與她再一起

你小心一吻便颠倒衆生

一吻便救一個人

給你拯救的體溫

總會再捐給某人

一吻便偷一個心

一吻便殺一個人

一寸吻感一寸金

一秒崎岖的旅行

讓半夜情人延續吻別人

讓你舊情人又惠顧他人

每晚大概有上億個人

在地球上落力的親吻

你那習慣散播給衆人

在地球上惠澤遍及世人

你亦愛別離再合再離

似花瓣獻技叫花粉遍地oh~

你在播弄這穿線游戲

跟他結束他與她再一起

你小心一吻便颠倒衆生

一吻便救一個人

給你拯救的體溫

總會再捐給某人

一吻便偷一個心

一吻便殺一個人

一寸吻感一寸金

一秒崎岖的旅行

Ah~~你為何未曾盡興

這塑膠的愛情跳蚤的旅程

延展鋪天蓋地好本領oh~~

這吊詭的愛情播種的旅程kiss

別了他他吻她他吻她吻他吻她

延續愉快過程(你我他真高興)

下個他他吻她

他吻她再親你結束這旅程

多得你這煞星

你小心一吻便颠倒衆生

一吻便救一個人

給你拯救的體溫總會再捐給某人

一吻便偷一個心一吻便殺一個人

一寸吻感一寸金一秒崎岖的旅行

(別了他)他吻她他吻她吻他吻她

延續愉快過程(你我他真高興)

下個他他吻她他吻她吻他吻她

延續愉快過程(你我他真高興)

十個他千個他因愛擴展的旅程

《小跳蛙》的歌詞我就不貼了，和這一章的氣氛有點不合，盆友們有興趣可以搜來聽，很可愛的一首兒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