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自卑

“什麽?”時瑤終于停下手上的動作,心頭的煩躁焦慮也漸漸沉寂。借着窗外的光,時瑤看到花明決蒼白的臉,他聲音有點啞,說話時呼吸滾燙,時瑤莫名地想到某種草莓熱飲。

這種感覺有點熟悉,很像她壯着膽子跑到花明決家裏送作業那次。

一樣的晚上,一樣的月光,那次她急匆匆地跑到附近藥店買了一板退燒藥,她跑得很急,路上還摔了一跤,跑進店裏的時候甚至有些狼狽。她還記得店員關切地問自己家裏是誰在等着,急成這個樣子。當初的時瑤真的沒想太多,她只是怕自己耽誤一點,花明決的體溫就要把床單都燒着了。

後來,她緊張害羞、落荒而逃,是花明決抓住她逃跑的手,目光灼灼地問她,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沒錯,之前一直是他主動的。

想到這,時瑤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都說白雲蒼狗物是人非,看來是真的。她乖是乖,但從小心裏就沒少過一抹傲氣,她從來沒失敗過,想做的事肯定會做成。可究竟是從什麽時候起,叫嚣着要她從了自己的花明決變了呢。

時瑤輕輕吐了口氣,反問道:“你不想被我标記嗎?”

屋子裏暗香浮動,兩人沉默對視。

想嗎?花明決自己也不太清楚,眼前的人似乎沒變,但他知道,很多地方都不同了。兩條直線在相交時激起劇烈的火花,但終究會漸行漸遠,差距也會越來越大。他在娛.樂.城裏窩了五年,見過的人、做過的事,都與面前女孩的世界格格不入,五年過去,他們除了在初中相處過的那個短暫的一年,已經沒有任何話題了。

陰影裏的人悄悄攥了攥床單,另一只手卻不自覺地覆上後頸那個新鮮的牙印,腺體正灼熱地跳動,似乎在宣告着他被心儀Alpha标記的愉悅。

但他的神情卻很冷淡。

“沒必要。”花明決耷拉着眼皮看向地板的花紋,“你不必做到這種程度,我不需要你為我犧牲這麽多,我的事我自己能解決。”

時瑤眼裏閃過一絲茫然,心底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意又有冒火的苗頭:“你說的解決,是指發燒到38度一個人躺在家裏等死,還是被冤枉作弊又被你爸綁在衛生間裏好幾天,或者,你是指今天差點被一個老頭吃幹抹淨這種事?”

時瑤說完有些後悔,因為她第一次在那雙深沉到捉摸不透的眼睛裏看到一絲脆弱。她又軟下态度,伸手去拉花明決的手:“你還在發.情期,沒人标記你會受不了的。”

時瑤本想自己就再妥協一次,服個軟,可沒想到花明決在氣人這方面造詣奇高,堪稱天賦異禀。

花明決擡起頭看她,笑得吊兒郎當,眼神卻又透着幾分認真:“原來你是想幫我度過情期,那你可有點吃虧,其實我可以用抑制劑的。不過你也別擔心,這種程度的淺層标記三個月後就會消退,到時候你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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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花明決一個不查,被時瑤按着肩膀推倒在床上。小姑娘目光中像是着了火,咬牙切齒地怒視着他:“花明決,你故意的是不是!信不信我現在就徹底标記了你!”

“時瑤!”花明決仰面躺在床上,渾身都因為這個姿勢而緊繃起來。他被冷不防推倒的時候心口像是堵着什麽,剛剛被壓在地上打時就隐隐發作的反胃感也在這時洶湧直上。

花明決猛地偏過頭去,用拳頭抵住了嘴巴。他臉色越來越白,忍耐得渾身發顫,額頭都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時瑤愣住了,連忙松開對他的鉗制,花明決眼神一暗,似乎終于得到解脫,忙翻身奔到衛生間,對着馬桶嘔吐起來。

時瑤怔怔地看着他這幅反應,感覺脊背發冷。她聽說過,Omega被不喜歡的人強行标記,就會在結合時産生生理不适,輕則嘔吐重則昏厥。

她呆呆地站在床邊,聽着衛生間裏花明決撕心裂肺的幹嘔,原本熊熊的怒火也被逐漸熄滅,徒留無可奈何的、暗沉沉的餘燼。

她好像終于明白了,原來,是她在自作多情,五年裏,放不下的是自己,翻來覆去日思夜想的是自己,最後的重逢也是她自己臆想的空歡喜。

“是你想自由吧。”時瑤突然出聲,聲音幹澀得就像要哭了。她緊緊掐着自己的手心,企圖遏制住将落未落的眼淚,在找到花明決之前,時瑤不止一次地想着要怎麽報複他的負心薄幸,找到他之後,心疼和自責卻瞬間襲滿了她的心,讓她什麽都不想管,只想好好對他。然而,她現在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一頭熱而已,花明決根本不想跟她發生任何關系,就連淺層标記也會感到惡心。

花明決正扶着洗手臺漱口,聽了這話突然頓住了,他擡頭,透過鏡子看站在陰影中的女孩。她長高了不少,身材纖細,但在他看來,那小小的身軀裏似乎藏了無邊無際的執拗。可現在,她居然看起來那麽沮喪。

“是我的信息素令人反胃還是我的觸碰讓你感覺惡心呢?”時瑤低着頭,花明決感覺到屋子裏的奶茶味道淡了許多,她在努力地收斂信息素。

Alpha味道的消失,讓好不容易适應了發.情期的花明決再次感到腹腔燥熱。熟悉的酸軟無力卷土重來,他這才發現自己似乎低估了發.情期帶來的不适。花明決揉了揉昏沉的太陽穴,慶幸自己在還沒冒失地回到交點前就被攔下。

“不是,其實我……”花明決皺了皺眉,他想說自己沒有嫌棄她,他只是不能忍受被鉗制住的姿勢,那讓他有心理陰影,産生了自己仿佛正在被強迫的錯覺。可是,這種軟弱的話他說不出口。

“沒事。”花明決拿過毛巾,一邊擦臉一邊走出衛生間,他盡量做出一副沒什麽的樣子,語氣淡淡道:“不管怎樣,等情期結束我就會回到交點,你也回去,很快就要出成績報志願,你會很忙的。”

“回去?”時瑤站到他面前,逼視着他,“這就趕我走了?我救了你,還幫你度過初次分化的情期,現在你是要用完就扔?”

女孩灼灼的目光似乎讓花明決更暈了,他有些不明白:“你在生什麽氣?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在這裏相遇是個偶然,接下來各走各路回到從前的生活,誰也不打擾誰。”

“偶然?”女孩徹底爆發了,信息素頓時鋪天蓋地地彌散開來,她眼圈倏地發紅,伸手抓住花明決的衣領,“那如果我告訴你,這次你當做偶然的重逢是我五年來處心積慮、不眠不休日夜計算、排查了全國幾十萬個監控視頻才創造出來的!你也覺得輕飄飄不值一提嗎!”

花明決猝然睜大了眼睛,暈暈乎乎的腦子此時更像是攪成了一團漿糊。她在說什麽,五年來……為了我?

濃郁的信息素像是要将他溺斃,他大口呼吸,卻又被灌入了更多的奶茶香。

花明決認為自己現在太不清醒了。

心跳的頻率在升高,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女生,想說什麽,卻又不敢确認。四周景象斑駁,剛平息不久的空虛感又席卷開來,花明決伸出手似乎想扶一下床,卻身子一軟,在時瑤眼睜睜的注視下歪倒在床上。

“喂……”時瑤慌了一瞬,下意識地伸手去拉花明決的手臂,觸手一片滾燙。

這是?生理不适到讓他暈厥了?時瑤心裏頓時像被大手蹂.躏一般抽痛起來。她想說我有那麽不好嗎,質問你兩句而已,竟然幹脆昏過去了,虧周梓瑗還喜歡了我這麽多年呢,你怎麽就這麽有眼無珠。

時瑤一邊忍着眼淚,一邊把花明決往床上拖了拖,讓他躺得舒服一點。

打開床頭燈,花明決嘴角的裂口和淤青明顯了不少。時瑤又撩起他薄薄的棉布睡衣,看到了肚子上幾個觸目驚心的拳頭印。

時瑤嘶了一聲,摔摔打打地去了衛生間。“早怎麽沒發現你還是個林黛玉。”她委屈又生氣,還是無奈地打了一盆溫水,又叫了幾個送貨上門的快遞。

暖黃色的小夜燈下,時瑤浸濕了小毛巾,幫渾身高溫的花明決擦身體,受傷的地方要清理幹淨才好上藥。一時間,屋子裏只有滴滴答答的鐘表聲。

花明決安靜睡着的時候眉心總有一道淺淺的褶皺,時瑤去撫了兩下,換來他抖着睫毛的不耐悶哼。時瑤覺得,他這樣陷入昏睡中會比較乖,比他清醒着能跑能跳的時候讓她有安全感多了。

不一會兒,藥和酒精都送來了。時瑤碰了碰他的嘴角,熟練地用棉簽蘸取酒精消毒,劇烈的刺激讓花明決抖了一下偏過頭去。

時瑤壞壞地想,就該讓你吃點苦頭。她不客氣地拍他的臉,想扳過他的腦袋讓他無處可逃,誰知剛搭上他的臉頰,花明決就自顧自地湊過來,把自己沒受傷的那半邊臉緊緊貼在了時瑤的手心。

他似乎是無意識地磨蹭着,把鼻尖埋進她的掌心裏去嗅那股甜味。他側躺着,雙腿屈起又伸直,在時瑤詫異的目光中,啞聲低喃:“別走……碰,碰我……”

時瑤唰地一下臉紅了,她後知後覺地發現或許是自己誤解了花明決。也許,他只是初次情期得反應太劇烈,所以才會又吐又暈。

花明決不時側頭碾壓松軟的枕頭,寬松的領口在輾轉中若隐若現地露出某些風景。時瑤心髒咚咚跳着把他的領子往上拽了拽。

她極其努力地保持理智,不願成為一個自己厭惡的、愚蠢的Alpha。此時此刻,她和花明決近得呼吸都能糾纏在一起,但他們之間卻橫亘了五年的分別。他們之間原本就不算坦途的小徑在這五年裏長滿雜草和荊棘,如果不清理掉,她不會再沖動地碰他,更不會欺負因為情期而失去理智的Omega。

盡管她心癢得快要鑽出飛蛾了。

“喂?”時瑤給餘甜打電話,語氣裏是聽得出的焦躁,“照顧好那群酒鬼了嗎?”

對面不知回答了什麽,時瑤嘆了口氣,問道:“那你能不能幫我送來點Omega抑制劑,要貴的。”

這玩意兒麻煩得很,不能叫外賣,得持身份證購買,尤其是見效快的牌子貨。餘甜困得要上天,打着哈欠開口:“你咋不自己去?”

時瑤聞言遲疑了一下,她坐回床邊,伸手擦了一把花明決汗濕的額頭,笑道:“我的Omega正難受着,我當然要陪在他身邊。”

餘甜誇張嘔吐着挂了電話,時瑤低頭笑了笑,又轉過臉去看花明決。剛才那種話,他要是醒着恐怕又要否認吧。

時瑤伸手幫他将汗濕在臉上的頭發捋到一邊,燈光把他本就挺直的鼻梁打上了更深刻的陰影,眉骨似乎也更舒展,嘴唇則有些過薄了。重逢之後,時瑤終于有機會好好看看他到底變了多少。

在林靖的督促下,時瑤對情期向來擅長忍耐,可花明決就不同了,這是他第一次發.情,他自己又不在乎地到處亂跑,沒有好好休息,此時他就像溺水之人,在暴風驟雨的海面上浮浮沉沉。

他迷糊中能感覺到時瑤的氣息,那是他的浮木,他拼命靠近,伸長了手去夠,但無邊的浪潮總是把他越推越遠。

誰來救救我!花明決徒勞地抓住被子,手背青筋都顯露出來,他感覺到那股能救他于水火的奶茶香就在身邊,可為什麽,她不碰我。

他混論的思維已經不記得是誰一次次地拒絕,說些無情的話,他只是黯然地想,果然,一切都是他的強求。當初在一起的短暫快樂,就是因為他貪婪地想要握住曾經照耀過自己的光,而現在,屬于他的月亮要轉到地球的另一邊了,他的美夢也該醒了。

時瑤聽着花明決的喘.息愈發急促,他似乎還着急起來、委屈起來了。她安撫地拍他的背,盡量讓自己的信息素溫柔地包裹住對方,幫他緩解一點發.情期的壓力。

謝天謝地,餘甜終于氣喘籲籲地趕來了。她一進門就咋咋呼呼地捂鼻子:“我說你真行,剛撿回你的小情人,就鬧成這樣,信息素都快要掀開房頂了!”

“你都知道了?”時瑤接過那一小盒抑制劑,手腳麻利地抽了滿滿一針管。餘甜瞄了一眼被子裏的人形草莓蛋糕,不禁捂緊了鼻子又退了一步:“嗯,周梓瑗都跟我說了,說你突然找到花明決,還打了人惹了事。”

想了想,餘甜又幫周梓瑗找補:“他們這次沖突真不怪誰,周梓瑗他們也是不希望你總被花明決拖累,你這次為他惹事,下次呢?”

時瑤連忙朝花明決看了一眼,确認他還昏睡着,不知不覺地松了口氣,她再看向餘甜時便有些不悅:“這是我倆之間的事,餘甜,我找到人之前你不是還一口一個決哥叫得挺歡,怎麽,這麽快改口了?”

“他……畢竟只是個Omega嘛。”餘甜有些不好意思,還是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時瑤沒說什麽,只默默在花明決的頸側注射抑制劑。她心裏有點悲哀,但不能全怪餘甜,這是全社會的偏見,她想,Omega生來低人一等,他們柔弱可欺,還要受發.情的限制,很多人在自己都沒有察覺地情況下就戴着有色眼鏡去看待他們了。

看到花明決呼吸漸漸平穩。時瑤對餘甜說:“謝了,你回去吧,早點睡覺。”餘甜翻了個沖天白眼,一把摟着時瑤的脖子把人帶到了走廊。

通了風,餘甜總算能好好說話,她先損了時瑤一句:“姐妹,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幾點了,我還早睡個屁。”

時瑤無情拍掉餘甜的手:“客套話而已,你叫我出來幹嘛?事先聲明,我不會因為今晚的事就對周梓瑗有意見,反正我從來也對他沒什麽意見,想替他說話大可不必。”

餘甜心知肚明,時瑤的意思是周梓瑗在她眼裏就是個透明人,她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生氣,不過,她叫時瑤出來确實不是為了這件事。

她懶得閑扯,直截了當道:“時瑤,你想沒想過,現在你和花明決之間最大的阻礙是什麽?”時瑤有些懵,要說阻礙,當初她确實為性別的事情煩惱過好多,可現在花明決都争氣地分化成Omega了,當年困擾她的最大的阻礙都迎刃而解了,時瑤确實想不到什麽。

餘甜替她着急:“哎呀,你怎麽這麽傻,你想想,你是什麽家庭出身的,媽媽科學家,爸爸醫學教授,你又一路順風順水的長大,将來也要上名校做大事。可他呢,他有什麽?他現在連原本能拿得出手的學習成績都沒了。”

“我又不嫌他……”時瑤焦急搶白,餘甜毫不留情打斷:“可是他未必不在意。”

時瑤一愣,她忽然想起今夜的種種反常,難道……他對自己忽冷忽熱的态度都是因為自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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