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清俊王的相親宴
文甄邁着大長腿站在水晶中間,他的背後是滅了光的液晶屏幕,他含笑站着,像一個指控一切的王者。
他扯了扯勒得過勁的黑色領結,幹脆用力一扯,抛到了地上。
穿着防彈衣,帶着黑帽的兄弟們扛着槍從四面的暗角走出,将馮元達和那幾位與他交談的美國大使“請”進了會場。
張非冉面色難堪,帶着皇家衛隊的人走到文治皇帝身後。
文治皇帝看着馮元達,手中的盤珠轉得更快。
“馮遠達通敵賣國。”文甄雙手抱胸站在臺上,朝臺下的司法大臣瞥了瞥:“還是交給劉大人吧。”
文甄說的輕描淡寫,卻令所有人一肅,劉安點點頭,轉向馮元達,臉上不免帶了絲“你也有今天”的深意。
馮元達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
在他身邊的M國佬卻憤怒叫嚣道:“你沒有資格抓我,我是M國人!”
“即使這樣便送回美國吧。”
沉默許久的文治皇帝終于出了聲,他後背挺直,目光定定的看着叫嚣的M國大使,很是平靜的吐出七字:“中華永不歡迎你!”霎時王者風姿頓顯。
“你不能驅除我!我是M國駐華大使……”
M國佬轉眼被人拖了下去。
文治皇帝看着馮元達什麽話都沒說,只是吩咐內務總管将賓客全部送回去,最後又看了眼臺上的文甄,神色頗為疲憊的被皇室安保局的人護送着先行退了場。
“文治!”馮元達突然怒吼起來,掏出隐藏的□□,對準文治的腦袋,就拉開了保險。
觸不及防的!誰都沒有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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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随厲書傑一起進來的馮裕豐驚恐的叫了起來。
“砰!”
劇烈的一聲。
驚得未退出場的男男女女一陣失控尖叫。
馮遠達中槍倒地,文治皇帝毫發無損。
衆人驚詫得望向發聲處。
一只冒着煙得□□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清俊王的手上。
他目光冷冷,嘴邊點着笑意,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冷靜,然而就是這樣的冷靜,無端生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他跳下舞臺,緩步走向馮遠達。
“文甄!”
文治皇帝想要叫住他,他卻不為所動,卷在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烈。
文甄一言不發的走到馮遠達面前。
似乎嗅到了危險,馮裕豐不顧一切的要沖到他父親身邊。
冒着煙的□□抵在馮遠達的腦袋上。
痛得渾身顫抖的馮遠達吃力的擡起眼。
記憶裏的男孩化成了可怕的惡魔,正拿着收繳死亡的鐮刀對準着他。
“我與王兄不同!”文甄目光陰冷,笑容殘酷。
“不,父親!”
“砰”一聲,幹淨利落!
男人一槍滅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卻看也不看,幾乎在槍響的同一刻,轉身,優雅的走向了被安保護在中間的文治皇帝。
馮裕豐的哭聲中,所有人沉默無聲的注視着這位剛從“英國”回來的清俊王殿下,注視的眼裏無一例外盈滿了畏懼。
清俊王時隔多年獻身帝都,一出現就幹掉了內閣大臣,能源兼核事故大臣馮遠達,且按輩分他還應喊一聲“王叔”的人。
這一亮相,算是讓帝都那群政商上層們記憶猶新,永不敢忘對方是中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清俊王殿下了。
暗處,韓依依扯了扯嘴角,将杯裏酒一口喝盡,轉身默然退了場。
戲,是好戲。
只是,還得有命繼續玩。
翌日,馮遠達通敵賣國的消息占據了各大新聞頭條的板塊,馮遠達家的産業被炒,駐美大使被遣返歸國,皇家安保局張非冉被記過……
一連貫大事被踢爆,熱度甚至超過了親王回國。
韓依依看着電視機裏馮家被查抄的畫面,馮裕豐臉色憔悴,低着頭擁着哭的像淚人一樣的母親在記者的包圍中離開馮宅,遠景帶到了獨自上了另一輛保姆車的高哲婷。
她遠遠看着,仿佛看熱鬧般,嘴角卷着意味深長的笑意。
可是韓依依注意到當她轉身上車的那一霎那,臉上的笑意全成了苦澀與自嘲。
韓依依不由嘆氣。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是痛苦的。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痛苦的。
而愛過悔過恨過,輾轉反側後,發現自己依然還愛着的,是最痛苦的。
因為沒有得到馮遠達通敵賣國的第一手消息,韓依依被主任連“批”了一個星期。
這日,韓依依與同事去一樓買咖啡,意外遇見在電梯外遇到了一個人——張非冉。
她以為他是來找其他人,沒想到被他喊住:“韓依依!”他清晰叫出她對外的名字。
韓依依皺眉望向他,黑眼拂過一道亮光,她看着他譏諷的笑了。
那人來讓他做說客,還真是看得起他。
被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定定看着,張非冉避開眼,本能想去藏手上的婚戒。
“反省好了?”
關了一個星期的雙開房門終于被人打開,文治皇帝一身白衣儒袍從門外走進,目光一掃到屋中的情況,表情不由僵了僵。
房間裏七八個陌生男人簇在文甄身邊,一夥人坐在地上打電玩打得正起勁,見到文治進來,幾人霎時愣住。
“陛下。”
男人們後知後覺的從地上跳起,朝文治皇帝鞠個了躬,就打算從窗戶跳下。
“走正門!”
文甄霸氣提醒,咬着一塊披薩,慢悠悠從地上站起:“王兄!”一見文治立刻面色一轉,讨好的笑起來。
文治氣的鼻子冒煙。
內務總管李恩忍不住在後捂嘴偷笑。
“說吧,讓我做什麽。”
昏暗的車廂裏,張非冉與韓依依并坐着,沉默了半響,韓依依率先開了口。
張非冉有些局促不安,話到嘴邊又咽下,默默的從衣袋裏掏出一張鑲着金字的請帖遞到她眼皮下。
果然是逼她與清俊王相親。
韓依依冷冷笑,沒有去接張非冉手裏的請帖,伸手摘掉了臉上的厚重眼鏡,朝張非冉望去。
這個男人啊,她曾經是那麽的愛他,愛的是何等的卑微,愛的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可是,他卻可以在她父親倒臺之後,為了一個皇家衛隊局長的職位,轉眼娶了皇室安保局局長的女兒。
他讓她明白,世間最脆弱莫不過愛情。
而現下,他又讓她明白:翻片的記憶,最好删得一點不剩,否則傷的是自己。
“如果我不去呢?!”
“結果你是知道的。”
終于!張非冉擡起了頭,那一雙帶着過往纏綿溫度的熟悉眸子對上了她的視線。
韓依依笑了笑,不再言語,爽快的接下請帖,戴上眼鏡,下了車。
她怕,她再呆下去,會忍不住吐到他身上。
“月兒~”
昏暗的車廂裏,男人閉上眼,痛苦的喚出這個名字。
為了自由,文甄不得不答應文治皇帝的要求。
皇室隸屬的某處私人會所裏,一眼盡收帝都美景的落地窗前。
文甄煩躁松了松領帶,雙眼不耐的看向包間的大門送走了一個,又忙不疊的送進另一個。
這些女人頂着同一加工廠出廠的臉,揚着幅度一致的微笑,甚至連坐在他對面談話的主題都不經相同。
無聊!太無聊!
簡直是折磨!!!
文甄扭頭看向身後監督他的內務總管李恩,不得不壓住火狠狠灌了口水。
韓依依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鏡中身上這身在淘寶上買的、沒有修身的無袖白色連衣長裙,很滿意的點點頭。
她依約而來。
至于能不能看上她,就不是她的事了。
鏡中,女人笑的狡猾。
當韓依依穿着白色球鞋踏進包廂的時候,文甄明顯表情一呆。
很快他恢複正常,一掃之前陰郁,甚至從位置上主動站了起來,替她拉開了座椅。
李恩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文甄的背後,只是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出賣了他此刻的想法。
“又見面了,沈小姐。”文甄貼在韓依依的耳邊,痞氣的對着她的耳洞輕輕吹氣:“沒想到我們這麽有緣。”
韓依依冷不丁轉頭,唇幾乎擦着他的側臉,小臉停在了他的鼻前,她笑的“溫柔”:“如此,可以少了不少寒暄。”
居然挑釁他!
“當然。”
文甄的雙手很是“自然”的落在韓依依左右的椅背上,上身前傾,整人壓向了她,紅唇一點點逼近,韓依依不得不朝後仰去。
濃重的男性荷爾蒙撲面而來。
之前鼓起的“撩漢”氣勢頓時化解于無形,韓依依盯着欺上來卻停在唇前咫尺的嘴唇,終于明白人家只不過是回敬她的挑釁而已。
“咳咳咳!”
內務總管适時出聲提醒,生怕兩人越演愈烈,直接在他面前擦槍走火。
文甄轉眸掃了掃牆角上的隐形攝影機,沖着鏡頭邪魅一笑,猛然拔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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