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皮磊寬慰。
“你以為真就一點肉的事啊?”皮森拍着雙手愁容滿面,“他今年都六年級了,就他那吊車尾的成績,你說明年畢業考該怎麽辦啊?”
“喲!這就開始擔心了?”皮磊臉皮子一抽,“九年義務教育,就算他皮得上了天,一樣也有書讀,你愁啥?”
“怎麽不愁啊?你不知道從明年開始好多學校對待擇校生也要參考畢業考試的成績嗎?而且現在小學教的東西比我們那個時候的難多了,到了高年級,我和小穗根本就輔導不了……”又悄聲在皮磊耳旁道,“小穗最近就頭疼這個,所以才給老師補課費,把小武天天往他們家裏塞,讓他們給小武開小竈……”
“你們也打算擇校?”皮磊聽後小聲問了句。
“不擇校哪兒行啊?”皮森回答得理所當然,又哀嘆,“就只恐小武成績差了五年,非一年猛藥所能治愈。”
皮森與他媳婦給小武選的學校是市裏的實驗三中,這所中學只有初中部,去年考上貴平一六八的學生有不少,但大多都是出自重點班。
所以對皮森而言,擇校只是他們的第一道坎,到時候擇班又是另一道坎,況且擇班還不看你的考試成績。
明明是一件很公平的事,非要弄出這麽多花樣出來。
皮磊和皮森聊起此事,只道自己與他真是難兄難弟。
不過皮磊以為自己要比弟弟幸運一些——至少曉雅在小學期間還是挺讓自己省心的。而且在他眼裏,曉雅對待學習也是十分積極的,就算偶有貪玩的時候,也是無傷大雅。再加上有黃雪梅監督管制,他是十分放心的。所以在他心底,曉雅就是個天生讀書的好料。
吃完晚飯,眼見皮森拎着飯盒打道回府,皮磊也坐到櫃臺前拿起了電話。
經過與弟弟相談,他也想了解一下這一年皮曉雅都是怎麽學習的,同時也想監督一下那三本題冊她是否有認真做,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
只是這一回電話過去,他發現那頭的形式稍顯得不平靜。
接電話的是岳母,聽筒裏除了能聽見黃雪梅的訓斥聲,還有皮曉雅的哭泣聲。
照以往的經驗,一旦發生這種情況,通常是小妮子又做了什麽讓黃雪梅生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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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數曾經鬧的比較嚴重的三次母女大戰,主要原因有以下:皮曉雅期末考試沒考好,暑假作業沒做,放學回家後沒有先做作業而是先看動畫片。
對于以上,黃雪梅都已聲勢浩大地将她仔細教訓過。
這回又是為了什麽?皮磊心裏一緊。
“什麽事?”黃雪梅接了電話,氣還未消,口氣裏帶着明顯的槍炮味兒。
“沒,就是來問問,那個習題冊,曉雅做起來會不會覺得有困難……”
“什麽習題冊,昨天拿回來,今天她一頁都沒動過!”
黃雪梅沖電話裏大喝一聲,皮磊耳朵差點穿破,曉雅也是越哭越傷心。
細問之下,黃雪梅才說出了緣由。
就在昨日黃雪梅走後,皮曉雅就偷偷将漫畫書夾在英語課本裏看起來,不料看得太專心,最後被姥姥發現了。
姥姥想,周日一家人都在不好說這事,于是趁着今日中午曉雅不在家,就将此事向黃雪梅進行了完整性的彙報。
之後黃雪梅與姥姥立即開展了一次大規模地床底掃蕩,終于将藏匿的漫畫書悉數找了出來。
其實這兩日黃雪梅挺開心,只要曉雅承認錯誤表态以後會認真學習,她就僅沒收書本不再追究,哪裏知道曉雅死不認錯,說自己有放松休息的權利,還說姥姥是卑鄙無恥的間諜。
黃雪梅電話裏對皮磊說,自己和他辛辛苦苦的幫着曉雅到處求人跑轉班的事,這之中艱辛她不體諒就算了,可背着自己貪玩,這實在太令人傷心了。
皮磊聽後将黃雪梅寬慰兩句,又讓女兒接聽電話,說是要給她做一番思想工作。
皮磊覺得那三本練習冊的重要性黃雪梅昨日還沒仔細給曉雅進行說明,一問之下,果真如此。
他又以為,這事對孩子也沒什麽好隐瞞的,就将劉明鋒的原話一五一十地給曉雅說了。
這一秒曉雅站在電話這頭兩眼都直了。
“……曉雅,你就聽媽媽的話,乖乖把那三本練習冊給認真做了,到時等你名正言順地進了重點班,你想怎麽玩都行,但是千萬要記住,此事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媽知,誰都不許說,尤其是你的同學和老師,知道了嗎?”
也不管皮磊是不是能看見,曉雅木楞地點點頭,向電話那頭一字一句地保證:“我知道,我一定會在考試前把習題冊盡快做完的。”
皮磊:“那好,給你媽認個錯,這事就算過去了。”
曉雅點點頭,挂了電話,最後照皮磊說的,向黃雪梅勢力徹底低頭。
黃雪梅吐了苦水,也消了氣,一拽曉雅回了房,拿着三本練習冊和課本,當晚就給曉雅拟定了滿滿的學習計劃。
曉雅看着黃雪梅的計劃,又想想自己每日的作業,未來在眼裏已是一片黑暗。
8 皮哥的兩次飯局
房內的細碎的寫字聲一直從晚八點堅持到午夜十二點。
和平常一樣,黃雪梅靠在床上研究曉雅的英語課本,企圖從中悟出什麽學習英語的捷徑,最後依舊抵不住困意,只能偷偷将臉藏在書本中小睡起來。
沉重的呼吸聲驚擾了曉雅,她停下筆瞥了一眼黃雪梅,心裏猜測她又開始做了怎樣的夢,順便哀嘆自己的噩夢似乎是沒有結束的一日。
也不知什麽時候,黃雪梅突然感覺書本在自己臉上緩緩挪動。
“幹什麽?”她猛然驚醒,雙手抓着書,兩眼直瞪着曉雅。
“你讓我做練習也得把書還我啊!”曉雅頗不耐煩,忍不住打一個呵欠後又口齒不清地說,“今日的習題就差幾道英語了,新單元的音标記不清,要看一下。”
黃雪梅“哦”了一聲,遂将手中的書還給了曉雅。
“對了,媽媽,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回到桌前,曉雅邊做題邊問。
“什麽問題?”
“我看你和爸爸都已經和好了,為什麽我們還要住在姥姥家啊,直接回家住不行嗎?”
“回家回家,你一天到晚就只想着回家!”
黃雪梅氣急敗壞地抓着一疊報紙甩向皮曉雅。
“真是奇了怪了!”皮曉雅望着黃雪梅撂了筆,“為什麽有家不能回啊?你願意住姥姥家,憑什麽一定要帶上我啊?”
黃雪梅咬了下唇,厲聲道,“在家你爸就只會慣着你,你就只會不求上進,你仔細數數,趁着我沒管你的時候,看錄像,看漫畫……你偷偷玩了多少?我實話告訴你,把你帶到姥姥家,就是要讓姥姥和姥爺監督你,否則這關鍵的三年肯定會被你揮霍浪費掉。”
“天啊!你這是剝奪了人權和自由!”曉雅一聽嘆口氣,頭倒在桌上倍感無力,感覺自己是一輩子都回不了家了。
“沒上大學以前你根本沒有自由!”
見曉雅一臉疲憊與頹喪,黃雪梅心軟了,又改口:“不過你要是這回的期中考試能壓線,順利進了班,少讓我操點心,興許我會帶你回家。”
“真的?”曉雅又打起了精神。
“真的,媽媽說話算話……你也體諒一下,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
“好……”曉雅翻着一本習題冊,準備從今晚開始通宵背答案了。
有的人,人窮志也短,懶散也窩囊,高尚品德沒有,細數毛病一堆,無法教人仰望,也從不仰望他人。他們活在世上就像蝸牛,背着殼跑得賊慢,卻總以為自己是生了一雙随時都能走到家的腳。
在黃雪梅心裏,皮磊就是這樣的人。她從沒愛過他的雙腳,卻深愛着他另外的地方。
要說皮磊在黃雪梅心裏有什麽優點,也就只有“疼人”這一條了。
他不僅疼黃雪梅,時刻關懷着她,忠于她,還什麽事都對她忍讓。
這些在天朝老公群裏也算是極其少有了。
想起這個,黃雪梅也想在今晚回家了……
黃雪梅這頭在按劉明鋒的計劃進行,皮磊那頭也絲毫沒有怠慢。
一周以後,皮磊又一次打電話到孔祥宗家裏,想咨詢一下孩子轉班的事究竟準備得怎樣了,是否還需要進行其他的操作。
孔祥宗沒明說,只說這日挺巧,他正好約見了幾位校領導在貴平大飯店的大包廂內用晚宴,讓皮磊也過來,說是要他與校領導們相互認識一下。
皮磊想叫黃雪梅一塊兒去,可是近日她要督促曉雅學習還要忙着趕賬,實在抽不出空,所以皮磊這日只得抵着秋夜小雨單刀赴會。
孔祥宗約見的校領導,包括他自己在內總共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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