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節
中感覺裏面叮當亂響,還有的水的聲音,像是酒。
男人帶頭走在前,一路都在誇皮磊仗義好心,還說他是當代的活雷鋒。
皮磊心裏竟然有點美。
坐上電梯,來到男人家門口,皮磊将紙箱落在地上,男人熱情地邀請他進家,說讓他喝口水再走。
男人家裏很大,一看就是豪華級別的,屋裏的物件瞬間奪了皮磊的眼球。
“不……不了……”皮磊癡癡地擺擺手。
這人好像不壞,自己怎麽就起了那樣的歹心呢?
皮磊這一刻明白,當初想揍這男的,不僅是為了讓黃雪梅回心轉意這麽簡單,更多是為了自己所剩無幾的自尊。
可現實是:即便現在他把這男的揍個半死,黃雪梅也不可能回心轉意。
“那好吧!”男人點點頭,“一路小心。”
說完,他關上了門。
經過皮磊觀察,這個男人平日很老實,晚上回家後基本不出門,就算出門也只是在樓下買盒煙就回去。就算是接黃雪梅來家裏玩,他也不會強迫她在自己家裏過夜,而是每次都會叫個出租車把她送回去。
若非如此,這個男人早在皮磊的扳手下死個七八回了。
皮磊還調查過,這個男的做的是合法的服裝生意,在南方還有個自己的廠。雖然離異了,但是兒子在前妻那兒,每月除了寄點贍養費也就沒什麽負擔了。
況且他存款多,家裏房子又大又美,和市委的人還有不少交情。
這一日黃雪梅沒過來。在她心中,曉雅始終是第一位的,就算和這男的談戀愛,也是時刻惦記着女兒的功課,想是今晚又要監督曉雅寫作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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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謙謙君子,或許母女倆跟了他也不錯……皮磊心想。
夜深風刺骨。
樓道裏也沾滿了寒意。
皮磊緊了緊身上的洗得發白的黑色夾克,呵一口氣在燈光下還能看見白而淺的霧。
人到了一定年紀,不僅會變得怕冷,還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和曉雅的度日如年不同,皮磊覺得女兒考完期中考試還是昨日的事。
誰能想到再過一周黃雪梅就要結婚了。
這一日小雪,這一年冬天又至。
以前黃雪梅在身邊時,總會提醒自己當月是什麽節氣,應該穿什麽衣服。現在她不在身邊,寒露、霜降、立冬似乎都從他眼前消失了一樣。
真是今時不同往日。皮磊無奈地笑笑。
要不就讓這一切過去吧,人活到這歲數,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年關就要到了,就算一個人,也是要頑強生存的。
皮磊擡頭将那扇大門又看了一眼,他覺得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再來這裏。
電梯的鈴聲在耳邊響起,皮磊向電梯口加快腳步,心想着肯定要遲了,恍然間與一位妙齡女郎擦肩而過。
這女人年紀挺小,但穿衣卻十分成熟,乍一看還有些眼熟。
走到電梯口,電梯還是走了,皮磊按了向下的按鈕,安心等待下一趟,耳邊傳來門鈴聲。
門開了——
“寶貝兒,你終于來了,可想死我了。”
男人的聲音又鑽進皮磊耳裏。
寶貝兒?味兒不對呀,那女的又不是黃雪梅!
門關了,皮磊氣沖沖地上前敲了門。
“誰啊?”門內傳出不滿的聲音。
皮磊瞟了眼門上挂的牛奶箱:“送牛奶的!”
“放門口啊!”
“你家牛奶箱壞了!”皮磊不甘心,繼續敲門。
“哪兒壞了呀!”
門開了,男人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襯衫,白皙的臉上還有一個口紅印。
“怎麽又是你?”
男人看見皮磊詫異地問了句,見他身上有些殺氣,下一秒就想關門。
皮磊熟練地用腳抵住門,魚一樣地擠進屋裏。
他關了門,兩眼向屋內一掃,目光正好落在那個女人身上。
她就跪在沙發上,面朝門口,臉上也是說不出的驚訝。
那模樣與其說是女人,倒不如說是女孩更合适。
女孩被這景象吓懵了,張着小嘴不知該說什麽。
“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皮磊瞪着男人,指着女人問。
“關你什麽事啊?你誰啊?”男人喝道。
“我是警察。”
“證件呢?”
皮磊低下頭,将手伸進懷裏。
“我們是正當的夫妻關系!”
還沒等皮磊将他的黑色小電話本掏出來,那男人就着急地朝他喊了一聲。
“夫妻關系?”皮磊一條眉毛輕輕一跳,“結婚證拿出來。”
“結婚證……結婚證在我老家……”
皮磊扯着嘴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下周才結婚,怎麽現在就有夫妻關系了?而且你的對象也不是她。”
男人這一瞬已是面如菜色。
皮磊:“你知道嗎?你現在這種行為就叫涉嫌嫖娼,我就是專門來掃黃打非的!”
“警察同志你別着急,市局的盧局長是我幹哥哥……”
“幹哥哥也不頂用!”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皮磊激動得入了戲,真把用來吓唬他的黑色小電話本給掏了出來指在他鼻子上。
“這什麽?我說警察同志,你拿錯證了吧!”男人盯着黑色小本一臉詫異,覺得是被蒙騙了,又問,“你到底是誰?”
皮磊收好電話本沉默片刻,還是說了實話:“我是黃雪梅的丈夫!”
“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我們的事你管得着嗎?”
“就算離婚了,該管的事也得管,我一定會把你今晚的所作所為一點不剩地告訴她!”
男人冷笑一聲,“呵呵,去說去說,我告訴你,像她那樣的女人遍地都是,路邊随便撿一個都不知比她強多少倍,我也不稀罕,當初不是她倒貼上來,我還懶得理她!”
皮磊聽完,氣得捏響了拳頭。
“怎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不走?你還想幹什麽?”男人揮着拳頭準備趕人了。
“還想打你!”
皮磊二話不說,掏出別在腰後的大扳手一擊砸在男人的鼻梁上。
這之後的事,與當日在孔祥宗家裏發生的幾乎沒區別。唯一不同地是當日皮磊喝了酒,而這日皮磊卻是無比清醒。
混亂中,那個女孩慌忙地拿起客廳的電話撥打了110:“警察嗎?這裏有人冒充警察,還打人……”
後來三人都進了警局。
男人名叫伍恒淮,女孩名叫李小鳳,外地人。
伍恒淮捂着鼻子告皮磊擅闖民宅還打人。
皮磊告伍恒淮涉嫌嫖娼,自己只是維護正義。
李小鳳說自己有正經職業,而且上周剛成年。
“那你身份證呢?”警察問她。
“押給出租錄像帶的店子了。”她回答。
警察:“那身份證號背一下。”
女孩想了想搖搖頭:“背不出……”
皮磊聽了忍不住抽笑一聲。
由于李小鳳無法證明自己所言屬實,警方需要做進一步确認。
皮磊與伍恒淮算是打個平手,最後經警察建議,兩人私了糾紛。
對待皮磊這類小人物,伍恒淮不是沒有手段,如果願意,他分分鐘都能弄死皮磊,但是他不敢。
皮磊在這裏好歹也算是條地頭蛇,膽子又這麽大,他是什麽底,伍恒淮摸不透。若是不小心觸了大黴頭,那對自己也不好,所以最後伍恒淮只對皮磊做了警告,之後就自認倒黴地走了。
從警局走出來,皮磊折道去了店裏,在一堆身份證中找出了李小鳳的那張。想都沒想,他直接開打火機把它燒個徹底……
自然,黃雪梅的婚事也在這場烈火中告吹。
皮磊如願以償了,黃雪梅幾乎快瘋了。
那一天飄着小雨,天色也灰蒙蒙的。
皮磊上午從證券公司回到家,黃雪梅已是在那裏候着多時了。
“怎麽,今天有心過來看我了?”
“皮磊,你個混蛋!”
黃雪梅拿着一個水杯砸在皮磊腳邊。
在以前,黃雪梅就算發再大的脾氣,也只有嘴厲害,卻從不動手。
而且就算以前的日子再不好過,她也很少會去羨慕別人,更不會想這麽多投機取巧的手段。
那時她還相信幸福是能用雙手創造的,內心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浮躁暴戾。
那時的她多可愛。
看來她說的那句話真是對的:人是會變的。
皮磊忍不住大吼一句:“不就是個男人嗎?他不行你還可以去找別人啊!”
黃雪梅終于哭了:“我就想曉雅和自己過得好一點,我有什麽錯?我哪一點惹你了,為什麽你總像條蛇一樣地纏着我!”
皮磊平複心境,十分冷靜地對她說:“我沒有像蛇一樣的纏着你,而是那個男的不好,之前發生的事你也知道了,你也明白近朱者赤的道理,你們結婚後曉雅就要與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擔心曉雅會被他……被你給帶歪了。”
“那也是我的事!幹你什麽事!”
“曉雅也是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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