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章節

下，趙桂蘭結識了皮磊的大舅子黃律師。黃律師聽了她的訴求後決定幫她打這個官司。

按理說，趙桂蘭是孩子的生母，雖說下了崗，可近幾年收入也算穩定，并非是困難群體，對子女的教育也不構成影響。只要孩子願意跟她，這個官司她一定是穩勝。

趙桂蘭與前夫第一次在法庭上對峙，就将之前黃律師說的向陪審團做了陳述，但是前夫卻以趙桂蘭家附近沒有好學校為由，不肯将孩子交給趙桂蘭撫養。

“這也算理由？”皮磊聽了瞪了眼，猛一個急剎車，原本細長的小眼難得看起來不像是在睡覺，“他是不知道現在讀書還能擇校嗎？有了錢，什麽好學校不能進？”

“說了，但是人家就是死磕這個理，說什麽都不願交出撫養權。”

黃雪梅邊說，邊用手絹拍去皮磊噴在褲子上的油條碎末。

“那孩子那邊怎麽說，他是願意跟着桂蘭還是他爸？”皮磊撫平了情緒，又發動了車。

黃雪梅解釋：“陪審團也想知道孩子的意願，但是對方的律師說孩子年紀小，還無法判斷到底跟着誰才對自己有益，所以他們不讓孩子出庭。”

“怎麽能這樣啊，這不合理啊！”皮磊嚷道。

“我們也都知道不合理，所以還在想辦法，也叫桂蘭暫時沉住氣，可是哪裏知道……”

就在昨晚，趙桂蘭打烊回家後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兒子小俊跑到公用電話亭偷偷打給自己的。

小俊告訴她，說當夜爸爸準備和繼母搬家，要去很遠的地方，還要把他帶走，他不想走，也不想離開她，要她來救救自己。

這一下趙桂蘭受不了，趁夜氣沖沖地跑到前夫家裏。

一進門，也正如兒子所說，他們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随時動身，再不打算與趙桂蘭糾纏。

趙桂蘭終于被逼急了，她不管前夫怎麽阻止，抱着孩子就想走。

她的前夫當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畢竟，就目前而言，小俊是他們家唯一的血脈，所以他見趙桂蘭此舉，自然是扯着她頭發将她狠揍了一頓。

為了逃避打人的罪責，他讓老婆先打了電話報警，并讓她作證，說趙桂蘭擅闖民宅，擾亂治安。還說她不配當孩子的母親，要公安送她去勞教……

今日原本是第二次開庭，想到官司再也打不下去，趙桂蘭感到十分無助，一個人在派出所哭了一晚，後來在兩名警務人員的勸說下才打電話向親友們求助。

來到派出所，陸濤和他媳婦已是早早到此，趙桂蘭被撈出來時兩只眼睛已是腫得和金魚一樣。

陸濤站在路邊，将趙桂蘭的前夫狠狠一頓痛罵：“過分，太過分了，這簡直就是不講情面，簡直就是落井下石……官司打不過就想跑，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孬種……”

“你這一輩子還早着呢……”皮磊在他身旁輕輕說了句。

“都怪我，是我沒聽黃律師的，沒有沉住氣，”趙桂蘭抽泣道，“現在讓他拿到了自己把柄，想是這輩子我也再難見到小俊了……”語罷，她又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行了，別說了，先上車吧，都好好理理頭緒，都靜一靜。”

皮磊讓陸濤坐在副駕駛位，把三個女人全塞進後座，然後開車駛向趙桂蘭的面包鋪。

後座上，趙桂蘭坐在中間，左右一個是親妹妹，一個是黃雪梅，兩人一個安慰，一個幫趙桂蘭大罵前夫。

皮磊和陸濤天生就不會安慰人，只能是幫着想辦法怎麽解決。

他前夫這一走，不知道要去何處，想是以後找個人都難，別說再見孩子了。

皮磊以為，當務之急是要先打聽他前夫去了哪裏，找到人後再和他繼續掰扯以後的事，陸濤也是這個看法。

這個小集體內就屬陳鑫人脈廣、眼線多，想是這事也只能拜托他了。

提起他，陸濤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抽出小手機，立馬給他一個尋呼。

皮磊從後視鏡見到那玩意兒，一顆心又被勾了去。

陸濤倒也慷慨，不僅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了他，還把小手機借給皮磊把玩。

皮磊撫着小翻蓋，感覺陸濤用的比之前在商場裏看的那個還要好，心想什麽時候自己也能有一個就好了。

陳鑫一趟車飚到了趙桂蘭的面包鋪，聽了陸濤的建議，立馬就想到了辦法。

他讓趙桂蘭給自己一張她前夫的照片，他把它放大交給衆車友，讓他們在全省進行通緝，一旦有任何消息，會在第一時間告訴她。

因為有這麽多人的安慰和幫忙，趙桂蘭終于是平靜了下來。

皮磊趁這空檔，在她店裏的躺椅上沉沉地睡了一覺，直到下午一點才睜眼。

醒來時，黃雪梅與趙桂蘭的妹妹還留在面包鋪，陸濤則早就回到了自己五金店。

見趙桂蘭情緒穩定了，皮磊也已經起了，黃雪梅也打算回單位上班了。

上了車，皮磊還在為此事憤憤不平，黃雪梅卻說如此趙桂蘭也算是省事了。

“你怎麽這麽說？”皮磊不解。

“這樣她就不用再愁官司的事了，”黃雪梅嘆口氣，“是你不知道，我聽我哥說，她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準備好，為這事挺焦慮的，第一次開庭的時候就出了好多錯。”

“哦，不愁官司就以為是好事，要能把官司打贏那才算是好事呢。”皮磊說。

其實黃雪梅并非是在真的慶幸，只是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怎樣讓趙桂蘭覺得不遺憾。

“這人在世上，心裏有事會煩，心裏沒事也會煩，就像心一直在跳動。一個人守在一個地方，眼前一點目标都沒有，其實和心髒不跳了沒什麽兩樣。”

皮磊說得在理，黃雪梅望着窗外深深一嘆，心想世間諸事，為什麽總是女人最受傷，又對皮磊說：“你下午還是讓小雅到她店裏吧，陪陪她也好……”

56 戰果

下午放學後，曉雅去了趙桂蘭的店裏，趙桂蘭對自己的事只字未提，可是曉雅卻總能感覺到從她身上彌漫出一股淡淡的憂傷。

實驗中學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據同學們說各科的考試內容大多都與上半年的測驗題有緊密聯系。

曉雅從未參加過班裏的測驗，只有找左右同學借來卷子複印了一份。

這些試卷與市裏統一測驗卷不同，都有相當的難度，曉雅看了十分惶恐。

就目前形式，英語與數學對她而言并非有什麽難題，僅有語文上的一些考點還是會讓她感到模糊與晦澀，所以她尤其需要趙桂蘭和自己一起分析試卷。

許是今日趙桂蘭不在狀态，卷子上的閱讀題她一篇都沒能看進去。本來之前都是她給曉雅作講解，這回反倒是曉雅給她作講解。

從趙桂蘭店裏下課後，曉雅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

八點半的公交車站還有不少人，原來在這個點已是看不到任何學生，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這個點竟然也和上學放學的時候一樣，開始晃蕩着各類顏色的校服。

豎着耳朵一聽，他們口裏談論的也都是考試的話題。

考試考試……如果期中考試的分數太難看，自己該怎麽辦？

路燈在夜色中提供的光明總是有限，想看清世界還只能依靠陽光。而獲得陽光只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等待太陽明日升起，另一種讓是自己成為太陽。

曉雅現在的班級，在上學期全班總共五十人，到了下學期就成了五十四人。

自然，曉雅也是那多出的四人之一。

這個班的學生父母大多都受過良好的教育，若非如此，也是舍得在孩子身上花錢投資的，因此，同學們在曉雅眼中大多都有氣質，也很有涵養，心思也都是放在學習上。即便之中少不了孩子間的矛盾，也是相互忍忍就過去了，處事方式比有的大人還要成熟穩重。

不過一個班級就是一個小社會，作為社會，總會有一些人眼看不到的規則。

就拿對轉學生的态度來說，雖然本地土著表面上對他們都表示熱烈歡迎，但是內裏卻一直嫌棄他們并非是根紅苗正的同班同學，暗地裏總把他們區別對待。所以除了同學間的尋常相處，曉雅并沒有與他們熱絡起來，她與他們始終都保持着一種距離。

曉雅給這樣的距離下了一個定義，叫冷漠。

其實本地土著對轉學生會有這樣的态度，也是有原因的。

就拿在曉雅班上的另外三位轉學生來說，他們在本學期第一日就轉了過來，半個學期的時間，本地土著在他們身上發現了三個共有特點：學習一般，沒有才藝，體育也不好。他們的表現可謂是乏善可陳，算不上太優秀。甚至有兩人在其他老師眼裏還是拖全班平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