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章節

”

皮磊想拒絕，卻見陸濤抛來一個眼色，趕緊也雙手接住。

“謝謝陸叔！”

“乖！”陸長江又說，“曉雅最近要忙着期末考試，別讓她太累了，告訴她，只要把我給她的那本習題集做完了，考試應該不成問題，不要讓她太緊張，考前要讓她适當放松一下，我發現她總是喜歡在緊張的時候粗心犯錯……”

一番叮咛後，休息結束，陸長江又回到教室裏繼續上課，走時的背影無比自信得意。

皮磊将錢收好在口袋，看了看時間正好是九點。

他對陸濤說：“行了，看見他老人家這樣我也就放心了，我也得去工作了，你的計劃，容後再議。”

夜班乘車高峰是從晚上八點開始，十點至淩晨一點會達到頂峰，那時的錢掙得最快，皮磊必須卡在這個時候多接兩人。

身邊所有的人都在思考如何用錢生出錢，他也不例外，否則最初他也不用鑽研股票了。

跑車是個體力活，持續的跑夜車，長期坐着不動，都會對身體産生影響，有的駕駛員甚至年紀輕輕就生了腰椎病。

皮磊以為，雖然憑現在的身體還能挨下來，但是也難保以後，總不能扛着跑一輩子，無論怎樣，身體都是革命的本錢。

而且黃雪梅也說過，每次只要想到他上高速就會提心吊膽。

之前她還與皮磊商量過，要是以後的錢能夠買一輛車，他們也學那些車老板，買了車不跑，專租給跑車的人。

可是要買輛車，那也要等幾年以後了，再說陳鑫都說了，以後要想當車老板，不會那麽容易了。

況且曉雅讀書的開銷又急又大，同時家裏也有必要的支出。

其實剛才陸濤給的計劃皮磊不是不感興趣，可是他想了想，眼下手上這點錢他還有其他的打算。

63 有顧慮

翌日清晨，桌面上放着熱騰騰的包子，桌前就只有皮磊與黃雪梅兩人。

曉雅為了參加早讀，一大早就跑去車站趕公交車。

皮磊把陸長江的補習班當成是曉雅的豐功偉績，早上一回家就如實報告給了黃雪梅聽。

“你說這丫頭，腦子怎麽就這麽靈活，你知道嗎？現在陸叔可得意了，還給我發了零花錢……你看，這就是我用陸叔給的錢在夜市上買的，送給你。”皮磊說完，從褲子口袋裏變出一根亮晶晶的水手镯。

“是啊，”黃雪梅向他笑笑，收下禮物，順手将它帶在手腕上，卻沒有表現得太驚喜，“她現在确實是長本事了……”

因為皮磊臉上挂着笑容，黃雪梅臉上自然也是春光燦爛的，不過她的心裏早就暗沉起來，似乎馬上要為曉雅這宗罪降下大雨。

當然，為了不影響曉雅的情緒好讓她安心準備期末考，黃雪梅暫且憋着什麽也不說，直到七月中旬——

随着中考高考的結束，市裏各中學也都完成了期末考，暑假也随之來臨。

這個學期省實驗中學初一年級的家長會都集中在下午，這一日皮磊跑完一個白班，剛在家門口一站，就聽見門內傳來母女兩人的争執聲。

“該不會又是考砸了吧……”

想起上學期發生的一切，皮磊心底打一個激靈，又心想不對啊，如果真是考砸了曉雅絕不會和黃雪梅争論什麽的，大多時候都是哭哭啼啼的……

不過也難說，曉雅現在正值逆反期，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反常行為也是大有可能。

皮磊額前迸一滴冷汗，掏出鑰匙開了門，心裏正盤算一會兒該怎麽勸架，如果勸架不行又該如何避難。

“你說，你到底錯了沒有？”

一進門，站在曉雅面前的又是去年那個咄咄逼人的黃雪梅。

“我沒錯！”

“不，你就是錯了！”

“你才錯了！你這根本就是在反人類！”

母女間的對峙十分激烈，幾乎已将皮磊放置在盲點位置，甚至連開門與關門聲都沒聽見。

黃雪梅為什麽要說曉雅錯？曉雅為什麽要說黃雪梅在反人類？

兩人争論的東西皮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進門之後他唯一關心的就是曉雅的期末考試究竟得了多少分，排在全年級多少名。

攧手攧腳地走近沙發，看見暑假作業、試卷、成績冊和排名冊都在茶幾上，皮磊忐忑地将它們拿在手上仔細翻閱起來。

語文滿分一百，得分八十三，少了作文七分，閱讀理解六分，選擇題兩分，填空題兩分。

英語滿分一百，得分九十三，丢了作文兩分，閱讀理解兩分，改錯題一分，選擇題兩分。

數學考得比較厲害，滿分一百，得分九十七，只錯了一道填空題，另外一分扣在解題過程上，因為她少寫了一個“所以”的符號。

再一看排名，還是班級前二十名全年級三十名左右，分數依舊穩定在半期考試時的水平。

這個結果應該不錯了，那黃雪梅生什麽氣啊？

皮磊沒去多問，而是悄悄去門口買好菜，回來後哼着小曲兒把飯給做好。

“吃飯了！”

一切妥帖後，皮磊向兩人大喊一聲，才看見兩人疲憊地走到飯桌前。

鮮美的清蒸鲈魚就躺在盤子裏，眼珠子直盯着天花板，表情就和皮磊一樣疑惑，而曉雅與黃雪梅一樣，絲毫沒有注意到魚的困惑，依舊相互不看對方，然後你一口我一口将一條魚徹底變成魚刺，桌上的其他飯菜也一掃而空。

皮磊就盯着鲈魚發白的眼睛，心想這以後是不是都是這樣：無論結果，只要期末考試一結束就必定會有一場驟雨。

“我吃完了。”

母女二人幾乎同一時間吃完飯，這之後各自回房，留下皮磊一人在桌前細嚼慢咽。

這之後，他默默收拾好碗筷，洗了碗，才探頭探腦地回到房內。

“雪梅，曉雅這回考得不錯，你又生什麽氣啊？”

聽皮磊一問，黃雪梅這才放下手中的雜志，将自己的顧慮和生氣的原因一點不剩地告訴了他。

黃雪梅比誰都清楚，無論是中考還是高考，都是選拔性考試。對于考試結果而言，如果大家都弱，那就只能在矮子中挑高個兒，如果大家都強，結果也一定是水漲船高。

“這各學校招收學生可都是有名額的，一個班多少人，就是那個數……她給陸叔找的那些學生如果都是笨蛋就算了，可要是有幾個變得比她厲害，考試的時候将她給擠下來要怎麽辦？你說她不是在自掘墳墓嗎？”

皮磊清楚，其他的事就算了，唯獨在曉雅的學習上，黃雪梅始終步步為營。

當時曉雅轉去新學校還不到一個月，她就将班上排名前十的學生名字都牢牢記住，家長會的時候還特地向人家的家長請教陪讀經驗，順便挖一挖別人家的孩子平日都是怎麽學習的，只為時刻做到知己知彼，可謂是十分上心。

聽她一言，皮磊也覺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又進了曉雅的房間，欲向她傳達黃雪梅的最高指示。

曉雅在房內一言不發，發洩似的，對着一本習題集猛地在紙上打起了草稿。

“喲，都已經考完放假了，怎麽還這麽用功呢？”

忽聽皮磊一問，曉雅猛一戳草稿紙，直接将筆折成兩半。

她以為，自己此舉完全是在幫助陸老師，而且這個方法是經過自己深思熟慮好的，并非什麽草率行為。她并沒有把陸長江招收學生的事告訴給自己現在的同班同學，所以她覺得自己現在依舊是安全的，黃雪梅不僅是在瞎操心，還尤其自私。

“我能找老師補習，別人也有權利找老師補習，八班的學生，要是不給他們找老師補習，他們許是連一個普通高中都考不上，我這樣做有錯嗎？我這樣做是在提高市內學生的集體素質，是正義的行為，我媽想法分明就是錯誤的！”

“可是你媽說得也對啊，你看以後考試競争這麽大，大家要是都考好了，一定會水漲船高的，到時候錄取……”

“你不用給我說了，我知道你們的顧慮！”曉雅瞪着眼前的練習冊，“我現在就是要告訴她，我一定會付出十倍的努力來應對中考，我就是要讓她看看，誰想超過我，也絕不是那麽容易的！”

曉雅在黃雪梅的刺激下爆發了雄心壯志，這在皮磊眼裏也挺好的，于是他又将這事當成好消息，興致勃勃地回房向黃雪梅報告。

“呵！你聽她說大話！”黃雪梅依舊不依不撓，“全市多少學生，她在他們學校排多少名？區區年級三十，還說別人不會超過她，我笑死，她有本事去拿個中考狀元回來啊，班上那些好學生的父母都是什麽人？全是知識分子，這樣家庭的孩子在全市不在少數，想和他們比……我看她年級二十名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