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郭英等人尚不知長原山上被血洗之事。此時他正坐在帳中,看着面前的兩個人,如被雷擊。

一別半年多,他已年過二十,她亦年過十七,他念她入骨,她卻忘他如沫。

她身着男兒裝,口口聲聲說李潼潼是她的媳婦兒,那他是什麽?

而她腰肢纖細,他們的孩子呢?

他盯着宓琬,木木地問着,“你,叫什麽名字?”

“小生王宛。”宓琬笑嘻嘻,全然沒有因為先前的驚心動魄而影響到此時的心情,也不曾因為面前這個人是殺神郭而覺得害怕收起對他打量的目光。

她是被他提在馬上帶回來的,直到現在,還在想着,這個胸膛寬闊而安全,只是铠甲太過冰冷硌人。悄眯眯地掃向他的腰腹:寬肩窄腰,腰上一定很有料!

原諒她不合時宜地腐了,很想欣賞欣賞殺神的腹肌!

郭英心頭一動,沒有再問她是哪個王哪個宛,下意識地就猜到了必是将琬字給一分為二。

知道她在打量自己,悄悄把背拉得更直,見她目光發熱,心中一蕩,“你知道我是誰?”

宓琬“啊”了一聲,輕輕點頭,目光還是黏在他身上,“原本也不知道,但看潼潼成功了,便知道我猜對了。”

“那你可知道我字什麽?”郭英有些期待。或許她還能記得一點什麽,才讓她會對他露出這樣的目光。

“……”宓琬沒了打量的心情,收回視線默默搖頭。她哪裏會知道郭英字什麽?

原文裏寫了,可她看書只記一個名便好,沒去在意過字。

殺神郭問她這些做什麽?不是應該問她她的來歷目的判斷她是不是個有問題的人嗎?

同情地看了郭英一眼,這倒黴孩子不會因為父兄的失蹤,缺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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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英微微偏臉,疑惑宓琬發熱的目光怎麽變成了同情憐憫……

李潼潼看了看他們,适時開口,“将軍,能不能允我先給阿琬處理傷口?”

郭英“嚯”地站起來,幾個大步走到宓琬面前,仔細打量着她,“傷到了哪裏?”

為什麽他一直盯着她看都沒有發現?!

“手上。”

“不過是一點小傷……”宓琬與李潼潼同時開口。她覺得郭英打量她的目光有點古怪,并不想在這種自己狀态不佳的時候與他說太多的話。大~腿粗壯堅實,卻也是不好抱的,她只想在一旁看着李潼潼抱【微笑】。

不過,她沒想到,自己的推拒倒讓郭英心裏悶塞得難受,說什麽也讓李潼潼當着他的面給她清理傷口。

宓琬推脫不過,只得硬着頭皮在郭英的帳篷裏由着李潼潼處理。

傷口已經與手帕黏到了一起,劃開的血肉裏嵌着碎瓷片,着實吓人。

宓琬覺得這一定會很疼,可郭英在這裏,她不好意思叫痛,腦子一轉,便想支開郭英,“将軍,我想起一件事,長原山上開膛寨裏的戚偉,也就是最後被你用槍指着的人,他似乎知道些侯爺和世子失蹤的事情,我們原本想要繼續打聽的,沒想到他生出了想要将我們送回陳雲手中的心思。我們只好提前逃了。”

郭英還不知道她們在雁城的事情,聽得蹙起了眉。不過關于父兄的消息,他不會放過,深深地看了她們一眼,起身出帳。招了人來讓他們再去一趟開膛寨,将戚偉等人活捉回來。

再行到帳外,聽到裏面嘻笑哀求的俏皮聲音,頓住了步子。

“好潼潼,你就給我吃三日迷吧。我怕痛,太怕了。你看這麽多碎瓷片要挑出來的,我看着會害怕,覺得痛了會叫,定會影響你給我治傷的。一會将軍進來了看到我的狼狽樣,會多讓我掉面子啊。你給我多用點三日迷,讓人不知道痛不知道叫,你才能好好兒地幫我把傷口處理好啊。你也不想我手上留疤的吧。你知道手有多重要嗎?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張臉,我雖然是你的假夫郎,可我也是個女人啊,這手……”

李潼潼受不住宓琬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終是應了,“呀!阿琬,你怎麽能吃這麽多?”

“不要緊,起效快,效果好。”她可不想如開膛寨裏的人那般等那麽久才起效。

宓琬還在絮絮叨叨地說着什麽,聲音很快就弱了下去。

郭英進來的時候,李潼潼已經在認真地處理傷口。他看着她安靜乖順的睡顏,心想:她還是如以前一般,不願意将軟弱狼狽的一面展現在人前。

直到看到李潼潼将她的手包紮好,郭英才開口問道:“她真的會睡上三天?”

李潼潼忙回轉過來朝郭英行禮,“阿琬喝得太多,恐怕會多睡上些時日。”

具體要到什麽時候醒來,她也說不準。

郭英點點頭,“那這幾日便讓她歇在我帳中,你每日過來給她換藥。”

李潼潼聞言一驚,“這樣恐怕不妥……”

郭英将視線移向她,“她的身量比你高這麽多,你能抱得動她?軍中都是男兒……”換別人來抱,他自是不許的。

點到即止,他相信李潼潼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将宓琬輕輕抱起,眸光一沉,好輕!

李潼潼反應過來的時候,想要攔卻又不敢攔,只嗫嗫地道:“将軍也是男兒……”

她的聲音很小,以為郭英必是沒聽到的。

郭英也假裝沒聽到,只是将失而複得的珍寶小心地放到床上,一面仔細地為她掖好被角,一面輕聲問道:“你是怎麽遇到她的?她為何會從淮陽城來到這裏?她腹中的孩子呢?她的身子損傷得嚴重嗎?發生了什麽事,你且細細道來。”

仿佛害怕自己聲音稍稍大些便會驚醒睡夢中的人一般。

話說完的時候,他也已經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雙幽黑的眼睛看着李潼潼,勢必要讓她句句屬實。

作者有話要說: 郭英:琬娘到我身邊來了,自己來的。

宓琬:你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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