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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靠近,郭英立時睜開的眼裏迸發濃烈的殺意。很快又回過神來,這不是在兩軍交戰的時候,也不是剿匪的時候,或者被人刺殺的時候。
宓琬還躺在他的身邊,來的當是來尋他們的手下。
山竹趴在一堆還在不甘地撲騰着尾巴的魚兒中,毛絨絨的耳朵動了動,連眼皮也沒有睜一下,只拿尾巴尖打了打那幾只最活躍的魚兒:“笨魚兒,別急着被他們殺,你們是要被本喵吃的!”
修長的手指點在宓琬的鼻頭,精致的鼻頭動了動,別過臉在郭英的臂膀上蹭了蹭。郭英輕笑出聲,抱起她,朝一邊樹木聚集的地方走去,以免她的睡顏被旁的人看了去。懷裏的人似乎睡得格外安穩,便是這般,也不見醒神……
蔣成帶着人過來,看到郭英的背影,正欲開口叫他,便見郭英回過頭來,冷冷的一眼,便假裝自己沒看到他,帶着人去收魚去了。
有個小士兵不解,“頭兒,将軍在那,咱們不和他禀報一下就拿走不好吧?”
蔣成掃他一眼,“想死,自己去。沒看到将軍不想被人打擾的眼色嗎?”
說着,催促身後跟着的人,“不該瞅的別瞅。都快點跟過來把魚殺了帶回去,大夥還等着魚肉下鍋呢!”
對于郭英來說,蔣成和甘茂比起來,最好的一點便是知道什麽時候該裝傻。
他聽到外面細細碎碎的聲音,雖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卻知道他們不會過來打擾宓琬睡覺了。
不過,懷裏的人變得不安分起來,似乎掙紮着想要翻身,扭動着。
竟将胳膊搭上了他肩頭,如八爪魚一般纏住了他。
郭英身子一緊,緩緩垂眸看向她,輕輕貼了上去,輕柔而小心地品食着,害怕她突然醒來發現,又希望她能醒來。而自己,便在這份糾結中,越發地覺得煎熬起來。
宓琬覺得被什麽擋住了她呼吸,擡手要推卻又被限制了手腳,微微睜開眼,先入眼的是密如羽翼的長睫。但她沒有時間去思索,便被人徹底奪去了呼吸。
得到回應的吻變得熱烈而狂野,噬骨般的纏~綿。
宓琬是從現代回來的,沒有那種必須守身如玉的觀念,母胎單身近三十年,她也有開葷的想法,郭英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合她心意的人選,更何況,他們之間的關系……快速分析後,便順從自己此時的心意,很快丢盔卸甲。他很清楚哪裏能撩撥到她,而她對他的熟悉似乎也已經化入了骨血一般,下意識地便知道要怎樣去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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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他将要解開她束胸的帶子的時候,她按住了他,氣喘連連,眼中春媚如絲,語帶嬌嗔,喚的卻是“将軍”,“我們……還要去陰魂嶺。”
郭英也冷靜下來。
他們要去陰魂嶺,生死難測。雖說他并沒有要她随他一起進入嶺中的打算,卻不想讓往事重演。
按下身心的渴望,卻将她抱得更緊了些,“阿琬,我們真的能在陰魂嶺找到他們嗎?”
宓琬一臉懵,以這樣暧~昧的姿勢談論這麽沉重的話題,似乎不太妥吧。
正準備推開郭英,又聽得他道:“我母親早就已經放棄了,讓我也放棄,安心襲爵戍邊,用郭家的忠誠堵住那些說他們叛國的話。是我想再試一試。只要找回了他們,誰還能将叛國的罪名扣在郭家的頭上?又何須我去做這個英武侯?可是到現在,我也想放棄了。”
宓琬睜大了眼睛,“別啊!箭都搭在弦上了,這個時候說放棄,太可惜了吧?”
郭英想要堵住她的話,卻來不及了。
空氣中突然格外靜谧,便是樹叢外的殺魚聲也消失了。
不知誰手裏的小刀掉落發出聲響,入耳清脆。
宓琬意識到外面有人,漲紅了臉,“我……我說的不是那個……別想多了!”
郭英低笑出聲,含~住她的耳珠,聲音讓人心尖兒發顫,“的确可惜。”
宓琬全身發顫,是不由自主的。欲哭無淚。她被撩撥得不上不下的,身體裏生出了一股陌生又似乎熟悉的渴望。
“老大,魚都殺好了,想必他們也已經把羊肉煮得差不多了,我們快拿回去下鍋。”
士兵們催促着,蔣成應了聲,還想将貓也帶走。但山竹一躍而起,與蔣成拉開了距離,揚着圓圓的小腦袋驕傲地看着蔣成,露出脖子上的羊形額飾,拖長了音,“喵——!”
它頸後的皮毛,只有粑粑麻麻能提!
宓琬聽着林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顫着聲音道:“文淵……你聽我說……”
郭英偏耳聽着她在他耳邊悄然說出的話,神色變換,而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你總是有法子。”
宓琬整理好衣物站起身來,卻發現腿軟,瞋他一眼,索性到河邊坐着。
河邊還餘着濃烈的腥味,卻記宓琬面上的紅潮快速退了下去。
郭英的情況就比較嚴重了,在她幾乎要沒了耐心的時候,才從樹叢裏走出來。
宓琬打量他,見他身上看不出半點異樣,便招呼着吃撐了躺在一邊曬肚皮的山竹沿着來時路往回走。
走到他身邊時,聽得他道:“這一趟,我若活着出來,我們便成親,好不好?”
見宓琬停下步子微微仰首看他,他又道:“你不會再回胭脂鋪,聘禮該往哪送?”
宓琬盯着他看了一會,被他眼中的認真吸引過去,“我沒答應嫁給你。”
郭英臉色一變,“可你都……”
都願意再與他那般親密了,為何還不願意嫁給他?
随後,他又恍然,“在擔心司空複不肯放手嗎?我提親前,會将那份文書拿回來。”
宓琬心中堅力量還有點別的擔憂,卻又一時間說不出擔憂的是什麽。對上他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點了頭,應了一聲:“嗯。”
随後反應過來,倒也并不後悔。攏着他的衣袖,與他交指回行,“文淵,我與你一同進去,一起去找。可好?”
山竹偏着圓臉看向他們,“喵~”帶上你們的小寶貝,可好?
郭英沒有應聲,面對前來尋他們去用哺食的人,宓琬也不好再追問下去,只得作罷。
宓琬不知道去過河邊的有哪些人,也無心再理會旁人會怎麽看待他們,用過哺食便進帳中休息。不一會,郭英也進了帳,這才發現,郭英那些“有眼色”的部下,将他們兩人安排到了一個帳篷。
宓琬:“……”所有人都忘記她和李潼潼是以小夫妻的關系進平遠将軍府的嗎?
到底不是情動時的口無遮攔不管不顧,郭英在帳門的位置站了片刻,似有些窘迫,“我……等他們都睡着了再殺羊。”
宓琬愕然擡眼,他難不成以為她很急?不待她解釋,帳簾處已然沒了郭英的身影,只有那晃動的帳簾。想到一個大将軍避開自己部下偷偷摸摸殺羊做羊腸衣的情景,宓琬啞然失笑。
可她又覺得再在這帳子裏待着,會有種深閨俏婦盼郎歸的錯覺,不行,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打定主意後,便挑開帳簾步入了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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