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2)
邊圍了很多同齡人,大熱的天,一窩蜂的靠着兩人,那味道,簡直一言難盡。
讓兄弟兩無語的是,有幾個明明在地裏幹活的,硬是換到他們身邊來,偌大的院壩,人全圍在他們身邊了,弄得兄弟兩都不敢像往常肆無忌憚的學習……為啥,怕被人偷聽去啊……
不只陸明文兄弟兩圍了人,挑籮筐的陸德文都不能幸免,他負責把社員掰下的玉米棒子挑到保管室,通往保管室的小路很多,然而大家夥兒不知哪根筋不對,七拐八繞的要和他走同一條道,問題是小路窄,只允許一人通過,人一多,速度就慢了下來,速度一慢,就感覺肩頭的擔子重了很多,挑一趟比之前兩趟都累人,偏他還不好意思罵,路是生産隊的,人家想走哪兒你管得着啊?
為了不和大家夥搶道,他只得繞遠點的路,本以為多走幾步和大家錯開,誰知道他繞哪兒大家夥就繞哪兒,就是跟着他不放。
為此,陸德文很不安,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得罪人,人家故意弄他,他不敢和別人說,只敢和他媽講,薛花花整天不在豬場就在自留地,也沒注意外邊的情形,問陸德文是不是說錯啥話了,陸德文想了很久,這幾天生産隊聊的都是孫家村的事,他應該沒說錯話,薛花花讓他別多想,第二天她看看啥情況再說。
豬場沒多少事,薛花花背玉米棒子在豬場搓,搓下來的玉米粒就曬在豬場,傍晚回家的時候背回家,李雪梅也是如此,如此一來,兩人少有空閑的時候,李雪梅把字寫在地上,薛花花邊看邊念筆畫,得閑的時候自己動手寫兩遍,進度比以前慢,但至少有收獲。
這天,她先把豬食煮好,掃了豬圈後去地裏看陸德文,和陸德文的說法差不多,他走哪兒人群就走哪兒,像是他身前身後的影子似的,薛花花扯了扯喉嚨,大罵,“德文,幹啥呢,這麽多路不走跟人擠什麽呢,地上有金子還是銀子啊。”
陸德文挪了挪肩頭的扁擔,心頭委屈,大家夥纏着他不放,他有啥辦法啊。
薛花花還在罵,“走得慢吞吞,老娘是沒給你飯吃還是沒給你水喝啊,還不趕緊的,要老娘揮着鐮刀來請你是不是啊?”
老實說,薛花花的話威懾力還是很強的,她的話一落,堵在陸德文前邊的同志健步如飛,他們可是清楚的薛花花的,真等她拿着鐮刀過來就不是罵而是打了,瞬間,他們也不想着離陸德文近些沾沾他聰明的光了,先保命要緊。
前邊的速度一塊,陸德文自然而然就快了,其實啊,挑着重擔子真的要走快點,走快點腰一閃一閃的才不會老想着還有多久到保管室,還有多遠。
薛花花吼了通,想着去保管室轉轉,這兩天陸明文和陸建勳的進步似乎有點慢,她看看是不是受了孫家人的影響,還沒到呢,就看到陸明文和陸建勳周圍圍着的人了,又是陣大罵,“不嫌熱圍着取暖呢,要不要我把家裏的被子拿來啊?”
吼完一聲,幹活的男男女女擡起頭,見是薛花花,一窩蜂的往旁邊散開,留下陸明文和陸建勳圍着座玉米粒堆成的小山丘,兩人有點吃驚,薛花花又吼,“愣什麽愣,不幹活了是不是啊?”
兄弟兩急忙搖頭,他們不是偷懶,純粹的想多呼吸兩口新鮮空氣而已,這兩天實在是把他們憋壞了,連七八糟的氣味竄入鼻間,兩人都快被熏死了。
薛花花站了會兒,看兄弟兩幹活老實了才離開,離開前不忘警告他們,“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們叽叽喳喳圍一堆兒,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薛花花不清楚衆人心底的想法,她以為兄弟兩跟人圍着是說話,管不住別人的孩子,還管不住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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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他媽這麽厲害,恨不得她早點來,院壩的人不敢圍過來,兩人很是松了口氣,總算擺脫臭味,能安安心心學習了。
收完玉米,緊接着就是收水稻,生産隊的人擰成一股繩,麻麻溜溜的幹活,麻麻溜溜的議論孫家的事兒。
趙武斌和孫寶琴被孫成功攆出來後,兩人搬回了知青房,房間不夠,趙武斌跟以前的男知青擠一間房,孫寶琴跟女知青擠一間房,夫妻倆分開住。
以前趙武斌的性格只是有點狂妄自大,知青們還算能忍受,重新搬回知青房後,變得越來越目中無人,越來越愛講大道理,一言不合就拉長臉,說什麽我是為了你們好,換作別人,說我都懶得說。
媽的,不過同為下鄉的知識分子而已,大家連朋友都算不上,誰要趙武斌為他們好啊,這樣就算了嘛,趙武斌還養成了個習慣,動不動就愛打人,同房的知青不是孫家人,趙武斌舉起手時他立馬撲過去揍了趙武斌頓,沒法和這種人生活,他找隊長要求換走趙武斌,說他影響知青房和諧。
偏偏,和孫寶琴同房的女知青也見不慣孫寶琴頤氣指使的态度,也嚷嚷着不和孫寶琴住一起,知青房住不開,孫永昌昏迷還沒醒,孫成功堅持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管兩口子,沒辦法,隊長只得讓兩人先去豬場住着,等秋收過了,擴寬知青房的時候再說。
當時修建知青房的時候沒想那麽多,覺得有幾間屋子就夠了,誰知道來的知青越來越多,不把知青房擴寬,明年的知青就沒地方住了,當然,孫隊長可沒想過免費給趙武斌兩口子修屋子,他想的是等孫永昌醒了再說,孫永昌挺看重趙武斌這個女婿的,總不會讓兩人沒地兒去。
豬場有房間,是以前給養豬的人住的,有竈房有堂屋,只是對兩口子來說沒用啊,他們除了點糧食,柴米油鹽鍋竈瓢碗啥都沒有,他們怎麽吃飯啊?
尤其孫寶琴懷着身孕,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猛地要她想想辦法,她啥也想不出來啊,趙武斌對孫成功有氣,住知青房不好和孫寶琴吵,晚上豬場只有夫妻兩,趙武斌就忍不住了,拿孫寶琴撒氣,打孫寶琴是常有的事兒。
當然,趙武斌不會拳打腳踢,孫寶琴懷着他的孩子,怎麽着也不能傷着孩子,他都是用手掐,掐孫寶琴的手臂,大腿,後背……
每天晚上豬場都會傳出殺豬般的嚎叫,秋收太累了,轟隆隆的雷聲都把他們震不醒,何況是孫寶琴的哭喊聲。
所以,哪怕兩口子天天打架,生産隊的人卻是不知道的。
至于仁安村生産隊的人更是不知道了,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日子來了,九月一號,開學,要把孫子們送去公社小學讀書。
學知識,學了知識想陸明文三兄弟聰明,所以報名的人家多了很多,把陸建國樂壞了,為了先進生産隊,不只他在努力,整個生産隊的人都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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