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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衆承認罪行的賀泉被帶走了。
有些殺人的過程、手法、細節等還需要在審訊室裏詳細地詢問,才能備案使用。
安楠深呼吸幾口氣,收拾好情緒,問尉遲舒,“麻煩給我郝淑貞的工作地址和聯系方式。”
尉遲舒猶豫地看了鐘斯年一眼,鐘斯年輕輕點頭,他給了,還是不太放心地問:“你要做什麽?”
“郝淑貞一直盯着這起案子,她會願意寫後續報道的。”安楠記下電視臺的地址,存下號碼,“我要讓更多人知道這個故事,阻止更多悲劇的誕生,不能再出現第二個第三個賀泉!”
死者已逝,生者仍存。
她無法為死去的人顧全什麽名聲,只想讓活着的人為之警戒,避免更多的悲劇。
有怨就沖着她來吧,她接下了,算是為自己有能力卻沒有使用付出的代價。
為了案子和保密,身為警察的鐘斯年該阻止的,然而那份恻隐之心……
“你确定嗎?他是罪犯。”
“是,我确定。他是被親情和罪犯逼迫到走投無路的罪犯,法律和警察無法幫助他和他的母親。”
安楠看向站在門邊的安季同,安季同沖她點了點頭,安楠頓時有了無限的勇氣與力量,“我去了。”
高贊就站在安季同身邊聽完所有過程,安楠要走,他跟了出來,“我送你。”
車裏安靜得詭異,安楠上車後除了目的地沒有說一句其他的話,看着窗外飛逝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麽。
高贊忽然道:“編程的世界只有0和1,真實的世界除了黑與白,還有灰,更多的是彩色。”
“是”與“非”“對”與“錯”從不是能夠簡單衡量的,賀泉的事有體制裏的無奈,有警察的無奈,更多的是命運的無奈。
賀泉的生命因他素未謀面的強/奸犯父親而生,因他遭遇不幸事件母親的一點仁慈來到世間,又因母親的嫌棄與憎惡,賀大刀的自私自利而走向完結。
賀泉短暫的二十年人生當中,由他自己做下決定的事只有兩件:為母親殺掉那八個男人,為自己殺掉賀大刀。
安楠沒料到高贊會突然說話,說的內容還是安慰,微訝,“學長竟然在安慰我。”
高贊不解地反問:“我不能安慰你嗎?”
“不是。學長的名聲很大,大多是說你高冷、男神的,突然暖了那麽一下,我有點沒反應過來。”說到最後,安楠下意識地把面癱高冷的高贊和微笑陽光的暖男聯系在一起,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果然,高贊還是和高冷禁欲男神之類的詞語沾邊的好。
面無表情的面癱系陽光暖男,稍微有點可怕,承受不來。
“傳言是口口相傳下來的言語,不具有100%的真實性,與其相信那些傳言,不如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高贊意有所指。
安楠迅速地理解了表面的那層意思,“我看了呀。學長,我們練習了半個多月的網球,你除了教學網球相關知識,幾乎沒話,所以和傳言的高冷男神形象還是很貼近的。”
高贊:“……”那不是怕話說多了暴露企圖嗎?
他定定神,覺得多說不好,少說也不好,還是順其自然得最好。
“那是為了教學,你也不曾問過我什麽。”
安楠:“……”你說得很有道理。
經過這麽一出,安楠自責愧疚的情緒散去不少。
賀泉的事早在他們認識之前就注定了結局,她使不使用能力能改變的是林映秋和賀大刀的命運。
早點抓到賀泉,林映秋不用為兒子自殺,賀大刀不會被分屍而死,而是被家暴賣/淫等罪名送上法庭,判處罪行。
說不準被虐二十年的林映秋是死了好,還是繼續在賀大刀的淫威下生活好。
說不準賀大刀那樣的人渣是被殘忍地殺掉不去折磨其他人好,還是被法律判處罪行,輕重不知的好。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再懊惱也無濟于事。
安楠決定更多地把目光放在未來,放在那些還未發生的岌岌可危的事情上。
**
安楠把郝淑貞約到電視臺附近的咖啡廳,原原本本不帶一點潤色地說完那一家人的事。
郝淑貞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咖啡廳其餘客人投來驚異的目光,她顧不上其他,紅着眼睛,聲線顫抖:“我寫,我一定寫!為了更具有震撼性,我要去采訪賀泉,結合當事人的視頻一起發!”
安楠在新聞報道方面是個十足的小菜鳥,不幹涉郝淑貞的做法,“需要我的幫助請說,但是我覺得警方讓你采訪的可能不太高。”
郝淑貞盯死了連環分屍案,三番四次地報道信息,讓輿論重重地壓在警察局和警察身上。
雙方的關系說水火不容有點誇張,不好是肯定的。
“為什麽不可能?”郝淑貞挑眉,“靠山和關系就是要在特殊時刻走的。”
安楠:“……”
“你還不知道吧?”郝淑貞自豪地揭底,“局裏有個很感性的女警,是局長的女兒,而我……是副局長的女兒。”
安楠:“……”全是惹不起的大佬。
“即便這兩條路走不通,我也還有其他的路。”
其他什麽路,郝淑貞神秘地笑笑,沒有再說,安楠并不好奇,也沒問。
這起案件和後續報道轟動寧市,逐漸朝其他地方蔓延,引起大半個國家省市人民群衆的矚目。
《走投無路的孩子》
《救救孩子》
《請多給孩子一點關心》
《不要讓上一輩的恩怨情仇再害了孩子》
一整個七月,全是賀泉和他的人生。
網上各種各樣的言論層出不窮,有些與賀泉感同身受同情他的遭遇想去看他,有些十分偏激,覺得那種人該死賀泉殺得好,網管天天加班删留言還删不過來,可見熱度之大,關注之廣。
案子影響重大,八月初,早早開庭審理。
律師用賀泉的經歷與無奈打動陪審員,沒有判處死刑,落了個終身監/禁,不日移交京市監獄。
判決第二天,安楠收到賀泉的面見要求,鐘斯年接她去了看守所。
見了面,賀泉沒有多話,只是微笑着看了她許久。
時間快到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像素并不清晰的照片,那是張偷拍的照片,畫面裏是她在網球場上打球時的樣子,僅僅只有一個側臉。
賀泉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張照片,問:“安楠,我想珍藏這一張照片,可以嗎?”
安楠看不得他這樣,點了點頭:“可以。”
“還有,謝謝你的喜歡,學長。”
時間到了,賀泉笑了笑,轉身離開。
這一別,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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