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紅黑大陣
怎麽說也有了兩年多的賭齡了，對于星辰這個名字，默城可一點也不陌生，那可是傳說級別的存在。
所以，即使以默城的心性，猛一聽到這名字，也不禁一愣。
雖說是抱着跟高手一戰的準備來的，但是這個高手未免太大了一點吧？
“怎麽了，先生，你怕輸麽？”樂言笑着問道，“我可是相信你會贏呢。”
“你為什麽會相信我會贏？”這下，默城真是有點不明白了。
樂言眨了眨眼睛，笑道：“很簡單，我和你們一樣，也是賭徒，而且很可能我比你們更喜歡賭。”
就在樂言和默城說話的時候，星辰一直站在樓上，靜靜地看着對話的兩人。
站在他身邊陪伴着他的，是他唯一的學生托牢，自從出生時起，他就跟着星辰，迄今已經四十五年。
傳說，星辰将自己一生所得全部教給了托牢，然而奇怪的是，四十五年來，托牢無論是公開還是私下，卻從來不曾參加過任何賭局。
而出現在虛拟世界的他，用的是一張撲克裏面小醜的臉，那燦爛的笑容中，充滿了讓人看不穿的神秘。
“這個人……你覺得怎麽樣？”星辰歪過頭去，問他的學生。
“早在一個月以前，我就一直在關注他，他所賭的所有賭局我都觀看過。想要贏錢并不難，想要輸錢也不難，但是想什麽時候贏就贏，想什麽時候輸就輸，以至于完全控制了整個賭局，卻是十分之難，即使你面對的，是比你差很多的賭徒，同樣是如此。”托牢轉過臉，眺望着站在遠處的默城那張寫着問號的臉，然後繼續說道，“不過，他并非沒有弱點。”
“哦？你認為他的弱點是什麽？”星辰饒有興趣地問道。
“他沒有熱情，沒有狂熱的，非要如此不可的執着。”托牢淡淡地說道，“如果他的年紀已經超過四百歲，那麽他只不過是個高明的庸人而已。但是如果他的年紀還不滿一百歲的話……”
托牢的話說到這裏，就被星辰打斷，“直覺告訴我，他的年紀很可能比你還輕。”
“這不可能。”托牢幾乎是馬上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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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搖了搖頭，說道：“在你開始關注這個人的時候，我同樣在關注他。也和你一樣，原本只是例行公事的浏覽一下，但是很快卻沉迷進他的賭局當中去。除了極度的冷靜，聰明以及爐火純青的操縱他人的能力之外，我更從他的賭局中看到了一種生命力，那是一種只屬于少年人的，無限蓬勃，充滿擴張欲的生命力。”
“如果他的年紀真的比我還要年輕……”托牢說到這裏，忍不住轉過頭，再次看向默城的所在。
而這時候，星辰又再一次接過他的話頭，“宇宙雖大，但是對于真正的強者來說，甚至比五千年前的地球更小。如果我的猜測是事實的話，你們早晚會相逢，他要麽是你最親密的戰友之一，要麽是最出色的敵人之一……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麽要答應‘胖胖豬’賭這一局了吧？”
托牢那小醜臉上的笑容緩緩黯淡下來，顯出一種不可名狀的莊嚴和凝重。
“我們進閣去吧，等下你就坐在我的身邊。一定要将整個過程都記在心裏，這對你的成長大有裨益。”
托牢沒有說什麽，只是點點頭，便跟着星辰進到已經打開的風雲閣中。
不多時，房門再次打開，默城在樂言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需要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嗎？”樂言站在房中間，笑着問道。
星辰搖了搖頭，說道：“賭徒還是在賭桌上互相認識比較好，你同意嗎？”
默城看了看星辰和托牢，點點頭，“同意。”
說着，兩人各自落座，托牢坐在星辰側後，樂言坐在默城側後。
“古往今來，賭博的形式千變萬化。然而萬變不離其宗，所變化的，只是浮華的表面而已。我今天不想玩這些無聊的花樣，我們直接玩最原始的紅黑陣，一局九碗決勝負如何？”
“紅黑陣？”默城想起來，星辰當初揚名宇宙的那局，賭的也正是紅黑陣。
那經典的一局，默城曾經多次玩味，愛不釋手。怎麽也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有機會跟當事者對局，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感嘆蒼天造化，“星辰先生似乎很懷舊。”
說是最容易，其實紅黑陣恰恰是現代社會所有賭博中最難的一種。而究其原因，恰恰是因為它太簡單，簡單到根本沒有複雜的數據和資料給你計算，分析。
你只能憑借對氣氛的直覺，賭博的天賦還有運氣來取勝。可以說，對于默城這種理性的計算型賭客來說，這正是他的最弱處。
“也許是吧。”星辰笑了笑，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賭注是什麽？”
“如果你輸了，只是輸掉臺面上的賭注，而你要是贏了我，就可以另外得到二十億通用幣的獎金。”
一聽這話，默城就知道星辰已經了解到了他任何從網絡上洩漏出的資料，這裏面包括他跟本茲的交往，以及本茲的身份。
不然，為什麽獎金不多不少，恰恰在二十億？
眼前發生的一切，所看到，所聽到，所感覺到的一切，都讓默城有一種不祥感——雖然賭局還沒有開始，但是他的心中已經升起淡淡的挫折感，仿佛自己已經輸了一般，這是他賭博四年多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在某一剎那，默城甚至想要退出這場比賽，但是這念頭在默城的腦中只是轉瞬即逝。
“開什麽玩笑？怎麽可以不戰而敗？”
默城這麽想着，用右手中間三個手指敲了敲桌面，他剛敲完，桌上就出現了九個瓷碗。
星辰看了看默城，右手平伸，攤開，在面前劃了個一字，“請下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