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烤雞

“夫君,我們這是去哪裏?”福爾問道。

“先一路往北,繞過胥山再說。”寧淵也不知去哪裏好。南路氣候詭異,蟲獸繁多,實在不安全。北路過去也許會遇到他母後布下的眼線,林淵想着自己現在貼了面皮,應該能躲過去。若能安然到達霧柘鎮莊子,便會安全一些。兩廂對比,自然先往北走再說。他從身後矮櫃拿出個小包袱,打開取了兩張面皮出來,遞了一張給林淵,道:“盡量戴着這面皮。”

“這……是哥哥給的?”福爾好奇地摸了摸這東西。

“是。”寧淵點頭。

林淵接過一張面皮,借着馬車裏昏黃的燈盞細細打量:“這也太逼真了吧!怎麽戴?會不會掉下來?”

“紅綢繩小瓶是貼上前用的,藍綢繩小瓶是卸下面皮用的。記住了,千萬別搞錯。”寧淵遞了兩個小瓶給他,又将一些該注意的都細細交代了一番。

“現在就戴嗎?”林淵躍躍欲試。

“是。”寧淵點頭,“盡量一直戴着,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戴着,難保不出現意外。每日可卸下洗一洗臉,再戴上去。但一定在絕對安全的時候,否則即使不洗臉也別卸下面皮。”他将哥哥交代他的話一字不漏地說與林淵聽。

“知曉了。”林淵點頭。

寧淵用一旁的濕帕子擦了擦面,從紅綢小瓶裏沾了一點藥膏塗抹到面皮裏,然後快速将面皮貼于臉上。福爾湊過去看了,竟一點痕跡都看不出。她眨了眨眼道:“神了!”

林淵依葫蘆畫瓢,也戴上了面皮。

“哥哥知道林淵?”福爾看着兩張陌生的臉,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個問題。

“不知。”寧淵道,“哥哥給我兩張面皮換着戴的。”

福爾不禁腦補,今日和這張面皮的夫君出去,明日和那張面皮的夫君出去,簡直淩亂。她摸了摸臉蛋,道:“我是不是也該改一改妝容?”

“改一下吧,”寧淵道,“改普通一些,臉色抹暗一些,看上去不讓人注意便可。”

“這個簡單!”福爾點頭,“那些東西我都帶着呢!總不會淪落到用油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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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灰?”林淵想了想,道,“非洲黑猩猩的效果?”

“沒那麽誇張啦!”福爾有些尴尬,“那東西最多就令皮膚昏黃一些。”

“皮膚一暗就會看起來不那麽顯眼,塗吧!”林淵道。

“有妝粉,自然就不用油灰啦!”福爾道。

“小姐,沒帶鏡子。”幽蘭弱弱道。

“那鏡子看跟不看都一樣!”福爾道,“把臉化好看難一點,可是要化難看可是簡單地很。”

“真沒追求!”林淵道,“怎麽不化喜感一點呢?總比化醜好啊!”

“點顆媒婆痣嗎?”福爾将妝粉拿香膏調和了一番,往臉上塗去。

“你喜歡的話也可以啊!”林淵點頭。

“你這麽感興趣,就別帶面皮了,我給你化個如花妝吧。”福爾道。

“不用緊張,”寧淵聽着他們兩個講話,道,“現下人都聚集在東部海邊,沒人會注意到我們。現下還是安全的。”

“哦。”福爾心裏稍稍安定下來,不與林淵瞎扯了。不過,這樣的情況下,還是說說話氣氛才顯得沒那麽緊張。

“這像是貼了個面膜!”林淵摸了摸臉,“倒不算難受。”

“面膜?”寧淵擡眼看去。

“敷面。”福爾用這裏的語言解釋了一遍。

寧淵看着林淵的眼神立馬變了。在這裏,男子有用面脂的,卻沒有用敷面的,女子才會用那敷面。

“男子的敷面。”福爾補了一句。

“男子也有敷面?”寧淵詫異道。

“有,夫君要用的話,福爾便替你制上一份!”福爾道。

“我猜戴了這面皮,應是用不上面膜了。”林淵道,“既曬不傷,又吹不着,估計還有保濕功效。”林淵懷疑戴上一個夏天,是不是要白上兩個色號了。

“安全第一!”福爾道,“誰讓你長了這張臉呢!”

“我也煞是好奇,我們當真長得一模一樣?”寧淵道。第一次見林淵,只覺得兩人很是像,但是到底像到什麽程度,卻是不知。

“是。”福爾點頭,“除了眼眸不一樣,你們的臉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大概就是我來到這裏的原因了。”林淵攤手。

寧淵聞言,看了他一眼,琢磨着這句話。福爾一看,立馬拽了拽寧淵的手,扭捏道:“夫君,你換了臉,福爾好生不習慣。”

寧淵看着福爾一直盯着他的眼睛,頓時覺得臉上微微發燙,好在有那層面皮,看不出臉紅。

“我們是夜裏趕路,白日裏休息嗎?”林淵道。

“不,”寧淵回神,“夜裏趕路也有危險,只今晚這麽夜裏行路。到下一個鎮上,我們便找個客棧休息一下。以後,我們白日裏行路,晚上在客棧休息。平日裏小心點便可,不趕時間。”

“好!”福爾一喜,“看看其他鎮上有什麽好吃的!”

“小姐!”幽蘭又有接底氣的沖動了,可這裏是馬車,沒地鑽。這是什麽時候短了小姐的吃食了?連剛到李家村那會,吃得都不差!

“餓了麽?外面還有兩只山雞!”林淵笑道。打的兩只山雞都舍不得扔在那裏,殺好洗淨裸裸地挂在車頭,一路晃悠地帶過來了。

“本來……是不餓的,”福爾摸了摸肚子,“現下這麽一說,好像肚子還有餘位。”

“心動不如行動!”林淵道,“烤雞走起!”

他們找了一處林裏的空地停下馬車,在周遭撿了些幹枝堆起。林淵點了火,待火旺了起來,才将山雞叉上去撒了香料烤。

“難為你還帶着這些。”福爾道。

“自然!”林淵哼道,“準備好了嗎?時候準備着!”

“離開的時候,我把那兩把弩也帶上了,”福爾道,“當時想着,說不得有機會還能打上一兩只山雞野兔什麽的嘗嘗!”

寧淵看着她如此一說,也是微微一笑。他知道,福爾帶着這弩,是防身用的。

沒多久,山雞“呲呲”地冒着熱氣,油一滴一滴地落到火焰裏。濃郁的肉香混着香料的香氣,從火氣悄然散發。

“多轉轉,別盯着一處烤,到時候一處焦一處生可就不好吃了。”林淵道。

“哦!”福爾立馬轉動起來。也不知道是這山雞太肥,還是福爾手勁沒控制住,“噗通”一聲,福爾手裏山雞落進火堆裏。其他三人看向福爾,只見她呆了一呆,道:“它……竟然情願撲火也不情願讓我吃?”

“火刑的滋味也不好受,你就不許它早死早超生?”林淵雖有些可惜,卻也無法,畢竟已經髒了。索性他們也不是真的餓,純粹是一時饞了,便烤着玩的。

“夫君……”福爾癟了癟嘴。

“沒事,我不餓!”寧淵安慰她。

“要不,我去拿個馍馍來烤烤吧!”福爾拍了拍手,立馬上車去拿。

“這……”林淵無語,原來她不是因為山雞沒了,而是因為沒東西烤着玩。

福爾拿了一包馍馍過來,将馍馍叉了撒上一些粗鹽,放火上烤:“這也太銷魂了。”馍馍烤起來很快,一會便散發了香氣。福爾移開馍馍,看着火候正好,便道:“烤雞配馍馍,簡直黃金搭檔!”

“可憐可憐你,讓你先挑吧。”林淵故作不舍,将烤好的山雞遞過去。

“雞翅!必須的!”福爾也不客氣,放下馍馍,上去扯雞翅!扯完還不放,立即扯了個雞腿下來,遞給寧淵,道:“夫君,給!”

“還好,還能給我留下一個。”林淵扯下另一個雞腿遞給一旁的幽蘭,自己扯了剩下的一個雞翅來啃。

“福爾夠不夠,這雞腿留着待會吃?”寧淵并沒有咬上去。

“夫君,你吃!”福爾将那個烤好的馍馍給寧淵,道,“撕下肉夾在這馍馍裏吃,也好吃得很!”

“林公子,奴不餓,不用吃雞腿!您吃便可以了。”幽蘭沒有動那雞腿。

“也便是一起嘗嘗味道的,蘭姐,你就吃吧。”福爾知道林淵也不餓,純粹是陪她玩,“我來烤個馍馍給你!”

“你就甭客氣了。”林淵吐出一個雞骨,才道。

“小姐吃,幽蘭來替小姐烤。”幽蘭道。

“不用!”福爾一手啃雞翅,一手烤馍馍,分不出手來擋了,只微微一讓,“我也是烤着玩的。野曠天低,月朗星稀,這氣氛……挺适合烤東西!”福爾将烤出來的馍馍拿下,對林淵道:“把雞脯撕下給我,給那車夫送去吧。”

“小姐,我去!”幽蘭從福爾手裏拿過馍馍。

林淵将雞翅戳在嘴裏,兩手一撕,遞了一半雞給幽蘭。

幽蘭将半只雞和一個馍馍拿去給車夫,車夫連連道謝。

“來來,一人一個馍,把肉往中間一夾,妥妥的雞肉堡!”福爾又一個馍馍烤出來。

寧淵習慣了福爾嘗嘗說出他不懂的東西,并沒有在意。幽蘭聽了也是一時好奇,并不會多想,畢竟她一個奴仆怎麽會知道小姐知道的東西。一個個吃飽之後,看着自己油膩膩的手,頗有些無奈。

“忘記找個有水源的地方了。”林淵道。

“拿濕棉帕擦擦吧。”幽蘭從馬車裏拿了塊大棉帕出來。這道穿林而過,幾人都沒來過這裏,還不知什麽時候會有水,便只能這樣了。

“看見有水泉,再洗手吧。”寧淵道,“待到下一個鎮鎮上,我們便住上歇歇。”

他們擦了擦手,便準備繼續上路。林淵将火熄了,拿一層土蓋上,才上了馬車。這夏日裏天熱又幹燥,一不小心可是會失火的。

“才想起來,這有個小炭爐,煮鍋雞湯很是簡單。”福爾一進馬車,看到角落裏的小爐便道。

“這麽熱的天,你要在馬車裏煮雞湯?”林淵道。

“哦,下次吧!”福爾只好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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